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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在这个冰雪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纯洁的。寒冷可以将污浊冰封,白色也可以把黑色掩盖。在血性和逃避面前,郑重选择血性,裘正知道,这也是她选择郑重的理由这一,手可以牵在一起时,或许,一份纯纯的爱已经来临。
裘正小姐知道,她和郑重先生之间仍然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她能感受到郑重先生的疏远和淡漠,但她仍然可以感觉幸福。爱情这东西说不清楚,炽热如火是爱情,慢炖久久也是爱情,两情相悦是爱情,一厢情愿亦是爱情。
冬季的未名湖是天然的滑冰场,五六十年代的北京,冬季是巨冷的,那时没有温室效应之说,未名湖结冰期很长,并且完全不用担心在上面滑冰会导致冰层破裂产生安全事故,有经验的学哥学姐们会仔细观察冰层的厚度和结实度,他们会用学术的精神来推断和验证冰层的承受值,做出科学的判断。如果有天他们发布公告说从今天开始可以去未名湖面滑冰了,一定是真实可信的。他们的经验之谈已经被屡屡证明是真实有效的,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从寒门出来的郑重先生是知道有个好身体的重要性的,虽然主席的那句名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当时还未面世。他也不想成为一个书呆子,即使时间于他真的宝贵,他也还是坚持用自己的方式锻炼身体。有时会早起在校园内慢跑,平时也只能将五点一线或三点一线的走路当成锻炼了。
在郑重先生的家乡鲁南县,冬天也是极冷的,唯一的可娱乐方式就是可以在结得厚厚的冰面上滑行,小时的他酷爱滑冰,并且因为特别要强和足够硬气,在会滑冰的小伙伴当中属于高手级的存在,并且他还会手工做一些简易的滑冰用具。用技巧操控自己的身体,同寒冷作斗争,郑重先生对滑冰这项运动的评价非常高。既可以锻炼身体,又能提高人的反应能力,运动可以带来力量与美感的和谐统一,并且同天斗其乐无穷。
从锻炼身体的角度而言,滑冰会是个高消耗热量的运动,所以也会是冬季一种最佳的锻炼身体方式。一个人绑上重重的冰鞋运动一段时间,脱下冰鞋时定会感觉身轻如燕,如释重负,这是郑重先生对滑冰这项运动的理解。在他看来,滑冰这项运动成本不高,准备一双冰鞋足矣,并且若是自己愿意,他可以购买一些配件自己diy一双冰鞋,不比买的冰鞋灵活性差,但成本要低得多,并且可以根据个人爱好做成每个人喜欢的风格。
这个冬天,当北大校园内的资深学兄们发布今年的未名湖可以滑冰的公告以后,未名湖就成了滑冰爱好者的天堂。
周六,郑重先生被同舍的一位外号叫“胖刘”的学兄拉着一起来到未名湖边。在宿舍内看了一天的书,他的头有些昏沉沉的,他知道该休息一会,索性就答应陪“胖刘”学兄一同来到未名湖畔。“胖刘”学兄准备了一双好冰鞋,奈何自己滑冰水平实在太差,甫一上场即引来嘘声一片,他红着脸挪到郑重身边,为了回击那片嘘声,他脱下冰鞋,递给郑重先生,“你试一下,别让他们小瞧咱们。”说实话,看滑冰场上火热的气氛,郑重先生有些心动,倒不是想显摆,一个酷爱滑冰运动的人看到冰场,心里肯定是痒痒的。可是,他没有自己的冰鞋,今天自己只是想到湖边清醒一下头脑。看着舍友递给他的冰刀,郑重先生索性不再矫情,熟练的穿上冰鞋,先试试方向感和灵活性,郑重迅速在冰上开滑。
小时候的郑重先生有一股狠劲,凭着不怕摔的硬气和自悟,竟然让他自悟出了一身高水平的滑冰技巧,没有人知道有些动作他是如何无师自通的,但他自己知道,是在摔了n次以后还不放弃才练成的。其实练滑冰的年龄不宜太大,超过一定年龄人的胆量就不够大了,并且顾忌就多了,老是会担心摔坏胳膊腿。郑重练滑冰时就是从最不怕挨摔的年龄开始的,没有人监督没有人强迫,一次次的跌倒一次次的爬起,如果一个人老是怕挨摔,是练不好滑冰的。他试着开始在冰上做一些高难度动作时,北大的学子们大多都停下来看他表演,等他发现异常时,周围已经是掌声一片。郑重先生的脸皮有点薄,他感觉脸上开始发红,慢慢的退回场边,但此时已经围上来粉丝一片,斗诗的风波还未完全消退,学子们发现“诗魁”竟然还是滑冰高手,“冰圣”的称号又被冠上了头顶。
现在郑重先生的头顶已经有“学霸”、“诗魁”,现在又被冠以“冰圣”,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冰圣”?怎么感觉是“兵圣”呢?像是孙武老人家的称号,只是此“冰”非彼“兵”。“胖刘”学兄用敬佩的眼光看着郑重,“行啊,哥们,牛,全才,以后我的滑冰老师就是你了,我还准备靠滑冰结识一个女朋友呢,我下半生的幸福就全靠你了。”一不小心,人家的幸福就拴在自己身上了,郑重先生苦笑不已。
活动了一会,郑重给这位舍友详细讲解了一些滑冰需要注意的事项和简易技巧,就悄悄离开了。他只是把滑冰当成锻炼身体的一种方式,从来没想靠这种炫技来吸引什么,图书馆才是他白天课余之外的常驻之处。
随着郑重未名湖冰面上惊艳一现,“冰圣”的称号不翼而走,很快就传到裘正小姐的耳中。裘正小姐与有荣焉,并且开始动她的小心思,或许,自己也该拥有一双自己的冰鞋了?裘正小姐如是想。
裘正小姐是游泳高手,她喜欢水,却不喜欢硬硬的冰面,属于冰上运动的菜鸟,当年姥姥让她学滑冰她因为怕挨摔所以一直不敢上冰面,如今是滑冰菜鸟一枚。现在想想有些后悔,可是谁知道今天会用到呢?为了爱情,她准备豁出去了,不就是摔个七荤八素、五颜色六色吗?为了爱情,那些算什么?
趁周末时间,拉上文学系的小伙伴们,一起去购买冰上运动的全部装备,为了爱情,是全宿舍动员。姐妹们踊跃响应,购买装备的款项全由裘小姐提供,既能显示姐们义气,又可以免费拥有装备,万一在滑冰时再偶遇一帅哥,能够上演一场爱情神话,想想都令人神往,故姐妹们热情高涨。
神通广大的裘正小姐在郑重宿舍内是埋伏有内线的,所以在郑重先生得到“冰圣”称号后,再一次出现在未名湖冰上不长时间,裘正小姐和她的小姐妹们就不露痕迹的自然出场了。虽然裘正小姐是装做偶遇,但郑重先生能嗅出浓浓的阴谋的味道。但他总不能马上退场,如果真退场就坐实了裘正小姐的阴谋论,貌似善良的郑重先生感觉这样太残忍。并且郑重很珍惜这难得的锻炼机会,在冬天冰上运动是一件惬意的事情,所有的劳累和困乏在滑冰之后都会消退无形。
或许是因为裘正小姐在场,郑重的一些高难度动作很少作了,但滑冰如果不炫技是很没趣的,所以滑着滑着,他仍然会不由自主的做出一些专业级的动作,引来场边粉丝赞声一片。裘正小姐的眼睛里冒着许多的小星星,看我们家郑重,是全能啊。这时的裘正已经将郑重先生视为禁脔,早已主动从内心将其纳入囊中,当作是她的男朋友了。
裘正小姐拿出她的整套滑冰装备,冰刀是齐齐哈尔产的,这个厂就是现在国内知名的黑龙集团前身,算是国产化较早的冰刀厂,质量也不错。以前在北京可以买到许多进口冰刀,现在市面上已经很难买到了。裘正同小姐妹们很小心,有护膝护腕差点连头盔也弄上了,只是担心影响美感才放弃。装备很专业,可技术就难看了。好不容易穿上冰刀,摆出一副尽可能美的样子上场,可惜一上场即差点摔倒,幸亏一姐妹眼疾手快,扶了一下,否则当场就难看了。
裘正小姐差点放弃,可是想想自己的爱情大计,重新鼓起勇气,让那个小姐妹扶着自己先试着滑一下,慢慢的找感觉,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感觉,准备独自滑一下,刚滑了一小段距离就摔倒在冰面上,裘正小姐感觉膝盖疼得厉害,可是总不能老让别人扶,既然来了,就要真的滑冰,滑冰这东西想装装是不可能的,只有真正的不怕摔才可以慢慢的悟出来。于是,一次次的倒下,一次次的爬起来,裘正小姐感觉自己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但她知道,膝盖上一定已经淤青,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慢慢的,她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些滑冰的感觉,她开始想老天终不负我,她准备反这种感觉进行到底,慢慢的可以吸引郑重先生的注意,这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如果没有随后出现的意外,可能剧情会按裘正小姐导演的方向发展,可是意外的定义就是不在掌控中的突发事件。当时的北大校园,风气还是很好的,但总会有一些渣子类的学生进入,每一个时代都会有特权阶层,哪怕是无产阶级的统治层也会出现特权阶层,这些学渣大部分是北京的老干部子弟,即俗称的大院子弟。他们会从社会上带一些痞性十足的玩伴一起来未名湖滑冰,用调戏女生或通过打群架来彰显他们的存在,来释放他们无处释放的精力。
今天的未名湖面上,就有这样的一群小混混存在。在裘正刚出现的时候混混们就注意到了这位美丽的姑娘。看裘正小姐一次次的跌倒又一次次的爬起时,混混的头目——一一个外号叫“虎哥”的男子开始关注这位美丽而倔强的姑娘,当裘正找到一些感觉的时候,他靠上来了。“姑娘,我带你滑吧。哥一定将我的一身功夫倾力传授。”边上的小混混也跟着起哄,“跟着虎哥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这句话一喊出来,人的层次高下立分,裘正小姐用厌恶的眼光扫了一下这群混混,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经过那位虎哥身边,想离他们远一些。可是这些混混像苍蝇一样围了过来,有意的将周围的人群肃清,给虎哥制造机会。而虎哥在北大也小有名声,家里有权有势,被他看上的女学生,大多在他的权势和花言巧语下被攻陷,结局如何,可想而知,因为他只是图新鲜,只是抱着玩玩的目的。被她看上的女生,多逃不过他的攻势,失手率很低,这次他想也会如此,他对自己向来很有信心。
虎哥在玩上是花了许多功夫的,滑冰也经过专业人员指导,虽然只是一些花哨动作,但在校园内也是高手级存在,他深知泡妞也是一个技术活,所以在滑冰一途,一般人他还真不放在眼里。这次他仍然准备用他的滑冰技巧征服这位倔强美丽的姑娘。
虎哥顺势在冰上玩了几个花哨动作,引来底下小混混们的一阵欢呼。轻松的超过裘正,用一个急停立住。“美女,让哥教你怎么滑冰。来,把手递给我。”虎哥用一个自认为最潇洒的动作伸出他的手,停在了裘正面前。裘正厌恶的走开,奈何滑冰技术太差,被虎哥轻松的跟随着,如同一个粘上的虎皮膏药甩不掉。当裘正想到“虎皮膏药”这个词时,突然笑了,她想到了虎哥的称呼,嗯,对,“虎皮膏药”,貌似真配啊。裘正的展颜一笑,把虎哥给看呆了,他以为是他的冰上技匚和个人魅力引来裘正的青眼,等着裘正小姐拉他的手,然后就可以开始他的一段新艳遇。
可是,裘正小姐正眼都不瞧他一下,慢慢的滑远了,扔下呆立在原地的虎哥,那个尴尬。虎哥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他准备用强了。他马上加速超过裘正,强拉住了裘正小姐的手,而裘正小姐宁愿摔倒在地也不愿意他碰自己的手。今天虎哥是准备不要脸到底了,他硬拉着裘正小姐的手,将她从冰面上拉起,但裘正小姐再次把他一同拉倒在地。虎哥的公子脾气也上来了,这次他是准备不放弃到底了。他用巧劲将裘正小姐拉起,硬架着裘正小姐在冰上立起,而裘正宁愿再次拉倒他在地也绝不让他得逞。
未名湖的冰面上有许多北大学子,同裘正一起来的姐妹们首先发现了异常,可是她们一是水平太差帮不上忙,再一个是小混混们有意的遮挡住视线,并且隐隐的隔出了一个圈子,将别人都挡在外面。小姐妹们只好一边大喊裘正的名字,一边用眼光企求可以有人救裘正脱离困境。不知道是人心不古怕招惹这群小混混惹火上身还是确实因为学子们技不如人,北大的一群男生只是围观,却无人出手,虽然可以看出他们的愤怒和焦灼,但百无一用是书生或许说的就是他们吧。
裘正小姐用愤怒的眼光瞪着虎哥,她不知道怎么就引来这无妄之灾,可是倔强如她是不会屈服的。此时,一道身影如黑色闪电一般冲入了小混混们的包围圈,是的,没有看错,是黑色闪电,郑重先生今天穿的是黑衣服,他的速度疾若闪电,在经过虎哥和裘正的身边时也是一个炫酷的立停,然后拉起裘正的手,轻轻分开虎哥,用他的速度和力量几乎是扯着裘正小姐迅速的冲出了小混混们的包围圈。裘正小姐感觉自己是在梦中,仿佛自己也可以在冰上飞起来。其实郑重是一只手虚挽住裘正的腰将她带出了包围圈,只是动作太快,很少有人看见他的那双按在裘正腰上的手,在当时,他是内心默念“事急从权”四个字的。在这件事情过去多年以后,我同郑正正的母亲裘正小姐交谈时,裘正小姐仍然带着一脸甜蜜同我讲:“他说他看不下去了,只好事急从权,将我救了出来。”
我能想像得出郑重先生的英雄救美是如何的惊艳。并非所有的英雄救美都会有美好的结局,这次的英雄无疑是郑重先生,救美也算成功,但英雄的结局貌似有点惨。
反应过来的虎哥和小混混们怒了,这是他们的地盘,竟然冲出来一个不怕死的。当虎哥和小混混们冲向郑重时,这位刚成为英雄的郑重先生马上悲剧了,如果不是裘正小姐挡在他面前,他不知道已经挨了多少拳头和恶脚,边上是小姐妹们的惨叫声,这时,北大学子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已经有男生冲上来,一场恶斗似乎在所难免。
此时,郑重先生的嘴角已经开始流血,但他止住了双方,分开了众人,他指着虎哥,对大家说:“让他走!”或许当时他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不想让大家受他牵连,宁愿自己吃点暗亏,也不想引起一场群架。可是善事难为,首先虎哥的手下们就不愿意了,虎哥斜视着他,“你说走我们就走?”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似乎感觉自己有点恃强凌弱,他划下道来,“你!咱俩来比一下滑冰,胜者说了才算。”郑重知道今天已经不能善了,索性应下来。“你输了,跪下喊三声‘虎爷我错了’”,虎哥划下道来。“好,你输了向这位小姐说一声‘对不起’,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未名湖面的这片冰面上。”“好!”虎哥对自己的滑冰技术很有自信,他不相信一个看起来有些土的小子可以赶上他这位受过专业人员指点的滑冰高手,所以答应得很光棍。
但小混混的狡黠是无处不在的,规则还是由他来定,虎哥的规则一看就很无耻:三局两胜制。第一局比速度,即绕未名湖三圈,谁先完成三圈算谁赢;第二局比花样,划出花样,谁完成得多完成得好算谁赢;第三局比冰球,简易球门,谁先进三个球,谁赢,这个可以有帮手。其实从这个规则看,第三场冰球,虎哥已经稳赢不输了,因为郑重先生几乎是找不到帮手,而虎哥周围的小混混却是一抓一大把。在理论上郑重要想赢,只有把前两局全部拿下,然后第三局可以不比就能赢下这场比赛。虎哥一方已经先占先机,现场引来嘘声一片,虎哥一方也少见的没有回嘘,似乎也知道自己要胜之不武。
他没想到郑重先生痛快答应了,既然此事已经无法善了,也只能凭本事说话。郑重先生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倒让虎哥一阵惊诧,他已经有点佩服这小子的勇气了。
裘正小姐将自己的手套默默的递向郑重先生,郑重推了一下,示意用不到。可是裘正小姐还是递向他,他只好接过来,慢慢戴上。迎上裘正小姐殷殷的目光,郑重先生只有回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现实容不得他俩儿女情长,想胜利只有靠本事说话。
绕未名湖三圈,郑重还是有把握赢的,当年靠挨摔练出的速度,再加上同脚下的这双冰鞋的配合度已经很好了,滑冰这活道如同驾驶,人车合一是驾驶的最高境界,人鞋合一也会是滑冰的最高境界。郑重知道他输不起,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要想这片冰面以后安静一些,只有赢下这场比赛。虎哥是喜欢花哨的,就是穿着也是花哨,穿着戴斑纹的黄衣服,真有老虎的几分神韵。当两人在双方队员的倒数声中开始滑行时,只看到两道闪电飞出,一道黑色,一道黄色。开始时两人是不分上下的,如两道平行线,在人们的视线里快速的变小,等第一圈回来时,郑重稍落后一点,小混混们一阵叫好声,北大学子们一阵沉默,还没有哀鸣声,但大家已经不看好郑重了,准备等这一场比赛过后就闪遁,他们不想看到北大学子输给小混混们,不想看他们的“冰圣”被羞辱。虎哥洋洋得意的冲过去,不忘再做一个自认为洒脱的pose,郑重先生的眼神仍然是凝重的,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裘正小姐脸色有点白,但她一直默念:“郑重,你会赢的!”第二圈回到起点时,大家发现两道闪电几乎是同时到达的,虎哥的面色已经很差,再看不出得意的样子,而郑重依然是宠辱不惊,北大学子们不禁兴起了争胜的念头,看来鹿死谁手还一定。虎哥在经过起点时,连摆pose的念头也没有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可那小子如同开挂一样,速度仍然不减。
郑重先生仍然保持着寒门学子的优良传统,虽然平时锻炼不多,但身体素质一直保持最佳状态,竞技比赛,比的是技术,比的更是耐力和身体素质。这点距离,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但虎哥就不一样了,平时只是做几个花哨动作,花天酒地的生活早把他的身体掏空了,他哪里想到这小子会那么拼命。并且速度一直这么快,好在还有两项比赛,先输一场也没什么,他不相信郑重的花样动作也能做得比他好,心里念叨着“就让这小子一场”,其实不让又如何,他已经快虚脱了,平时运动不多,这次算拼了老命了。郑重先生不出意外的第一个冲过终点,而虎哥第三圈却姗姗来迟,他不准备拼命了,他要保留点体力斗第二场。
北大学子们沸腾了,郑重先生无疑再次成为他们的英雄,裘正小姐默默的看着郑重先生,她知道第二场是最难的,她不知道郑重先生能否可以战胜虎哥,可是除了相信他,她没有别的选择。“他行的,他一定能行,他总是可以创造奇迹!”她仍然对他抱有信心,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会如此得有信心,或许陷在爱情里的女孩都是盲目的。
许多技巧是一通百通的,第二场比赛规则是一方做出一个技巧动作,另一方也可以做出算对方赢,若对方做不出,算己方赢,每人限做三个动作。这一场虎哥是势在必得,并且他极有信心,他不信在专业人士指导下的他会败在花样动作上。照例是他先来,他本着炫技的心思,先做了一个很花哨的动作,然后用挑衅的眼光看着郑重先生。因为这场比赛的特殊性,规定每一个动作挑战方可以做三次,只要三次能够完成就算成功,郑重第一次尝试没有成功,但接下来的第二次尝试漂亮的完成,在场的北大学子送上掌声一片,小混混们用惊诧的眼光看着郑重。虎哥这才开始真正重视郑重先生,这小子不容小觑,真有两把刷子,而裘正小姐的眼睛里星星开始拼命闪烁,这就是我们家天才郑重啊。
虎哥的第二个动作是他的拿手绝活,当时这个动作是他拿了几条好烟贿赂一位花滑选手,在那位花滑选手的多次指点下才练会,动作做出来,一看就有专业运动员水准。当虎哥做出这个动作时,现场一片惊叹,惊叹声是双方送上的。这个动作已经不是业余选手可以轻松做到了,虎哥装做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等郑重先生认输。
郑重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这个动作确实专业,但并非不能做到。他在心底默默将这个动作分解了一下,开始进行第一次尝试,第一次尝试没有成功,现场发出一片可惜声,可是裘正小姐就是对郑重先生那么得有信心,“没关系,郑重,再来,相信你可以成功的。”在郑重先生眼中,现在外面的一切都不在他的视线中,他的脑海里只有分解完成的那一组动作,静下心,把动作在脑中复原。第二次尝试干净利落的完成了,现场先是一片静寂,然后马上传来欢呼声,北大学子们忍不住送给郑重最热烈的欢呼声,而虎哥的下巴仿佛已经脱臼,他仍然不敢相信这个动作郑重先生第二次就可以轻松完成,如此妖孽级的存在,惊掉了他的下巴。要知道自己当时是下了大本钱并且是摔过多次以后才练成的,平时都不舍得炫技,有好几次靠这个动作才赢得美人归,而那小子,竟然在第二次尝试就做出来了,他有种想当场认输的冲动,但认输就彻底输了,手底下的小混混们以后怎么看他?虎哥以后是真的要虎落平阳被犬欺了,不行,一定不能认输。
虎哥的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动作,这个动作也是那位花滑选手教给他的,其实他也学得不咋的,做这个动作成功率也不是太高,平时大概要做三次才可以成功一次。但今天不冒险是不行了,豁出去了,虎哥深呼一口气,开始尝试做第三个自选动作,第一次尝试没有成功,不顾北大学子们的嘘声阵阵,虎哥厚着脸皮又做了一次,这一次险险成功,虎哥红着脸自嘲了一下,“好久不做了,有些生疏了。”貌似为自己的第一次失败找借口。规则并没有说明自选的动作已方必须一次完成,所以也不算违规,但虎哥自觉这一次已经落了下乘。
落入郑重先生眼中的只有这一组动作,他迅速进行着分解,完全不顾周围的嘘声。其实只要人刀合一,加上悟性和天姿,滑冰的多数技巧是相通的,在专业人士眼中,一个炫技只是一组动作的精确分解和合成,分解对头,合成恰当,动作就可以完美完成。郑重先生默默的把分解的动作在脑中合成,开始了第一次尝试,很可惜,这一次没有成功。在心底再过一遍这套动作,把刚才出现的漏洞修正一下,郑重开始了第二次尝试,差一点就成功了,但还是在最后阶段失手了,小混混们已经开始欢呼了,虎哥眼中也露出一股狂热。北大学子们一片寂静。
“你一定可以的。郑重,我相信你一定行!”裘正小姐仍然用温柔的眼光看着郑重先生。
郑重先生难得的郑重其事,小心翼翼的开始了第三次尝试工。在万众瞩目下,这一次郑重先生漂亮的完成了这个动作,虎哥的下巴从脱臼状态发生后再也没有安上,小混混们一片哀鸣,随之而起的是北大学子们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裘正小姐的双手已经没有感觉了,早就拍得通红,她感觉只有这样才可以表达出她的兴奋和对郑重先生的崇拜。
比赛还没有结束,虎哥并非没有机会,如果郑重做的三组自选动作虎哥也能圆满完成,本局是打平,加上虎哥方必胜的第三场,结局仍然是平。在此时,郑重先生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郑重先生开始做自选动作了。等郑重做出第一个动作时,现场鸦雀无声,不是因为动作惊艳,而是因为这个动作太普通了,在场的几个业余选手也可以轻松做得出,虎哥当然是轻松的一次性完成,但虎哥没有一点高兴的模样,不是感觉被蔑视,而是泛起一种无力感。
第二个自选动作,郑重先生提高了一些难度,但这种难度对虎哥而言,仍然不算是高难度的动作,他已经知道郑重先生是在示好,但他不认为郑重先生是在示弱,一个可以孤身从他和小混混们手里把裘正小姐救出的有血性的男儿,应该不是怕他。虎哥突然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他难得正式的对郑重说:“兄弟,不要让我,拿出你的最高水平来,让我输得心服口服。”这已经是用一种平等的口吻说话了,是真正的把郑重当成对手,这也是对郑重先生的一种尊重。
“好,看好了!”郑重做出了他的最后一个自选动作,这个动作已经不能仅仅用惊艳来描述了,等他做出这一个动作之后,现场一片疯狂,这个只有从电视上的国际大赛中才可以看到的动作,今天在未名湖这片冰面上呈现。
虎哥直接选择认输,他很光棍。他径直走到裘正小姐面前,低下了他很少低下的头。“对不起,这位小姐。是在下错了,从今往后,我虎哥同手下这帮兄弟再也不会出现在这片冰上。”回头望望郑重,也是抱拳一礼,“兄弟我输得口服心服,你这个朋友我交了。若有机会,我们后会有期。”
其实虎哥在那个年代并非罪大恶极,那些女生被拿下无非也是贪图享受和权势,是因为虚荣心作祟才被他拿下,他从来没有强迫。今天他的强行拉裘正是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生这样落他面子。如果今天裘正小姐拒绝的方式委婉一下,有可能是另外一种结果,但裘正小姐太烈性了。当然虎哥的爱情观在当时是被大家深恶痛绝的,如果放在当下,或许他还会留下风流之称。
郑重先生用他一人之力全了北大学子之名,虎哥落荒而逃,他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关键是他承认输得心服口服,所以场面话留下,真的从此再也没出现在未名湖畔。在后面,虎哥同郑重先生还有交集,当然这是后话了。
郑重被北大学子们抛上了空中,“冰圣”再次引燃了北大的神话。一脸苦笑的郑重,一不小心又成了焦点。等大家把郑重先生放下时,裘正小姐已经带着简易卫生箱过来帮他处理嘴角的伤口,大家才想起郑重受伤了。大家用善意的眼光看着这一对男女,裘正小姐的落落大方和郑重先生的左闪右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帮我的恩人处理一下伤口总是应该的吧。”裘正小姐的嫣然一笑让郑重先生僵硬的站在那里不敢再动,浑然不是刚才在冰上的风采。
郑重感觉到卫生棉沾到伤口的疼,但他忍住了没出声,最难消受美人恩,他知道越退缩越显得他心虚,但他僵硬的矗立在这里一副引颈受戳的样子落在有心的其他女生眼里,引来的是大家一阵善意的笑声。
“疼吗?”裘正小姐温柔的声音传来。“不疼,没什么,我皮糙肉厚,没关系的。”郑重闭着眼睛尽量用不颤抖的口吻。“我看脸皮并不厚啊?”裘正小姐一语双关的说着,郑重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红得厉害,他只有更加的沉默。
“以后我就拜你为师了,本来有一个送上门的好老师的,被你出面给打跑了。”裘正小姐说起假话来脸都不红。郑重感觉自己的脸不由自主的在抽搐,果然最难猜测女人心,这假话说得跟真的一样。“今天我是来找滑冰教练的,本来刚找到一个,这不,让你给比跑了,所以,只好由你来当我的教练了。”郑重本来就讷言,这下子是彻底无话可说了。
小姐妹们当然是一片赞同声,仿佛裘正小姐的谎言无比得正确,郑重先生只有答应下来,他知道如果他今天不答应下来会受到多少质问和呵斥。此时的裘正小姐一脸阴谋得逞的灿烂笑容,完全忘记了虎哥当时硬拉她时受的委屈,现在她眼中只有郑重那张苦笑的脸。裘正小姐靠她的小阴谋吃定了郑重先生。
接下来当然是皆大欢喜,裘正小姐在郑重先生的指导下开始练习滑冰,是否借口滑冰水平太差摔倒在地然后让郑重扶起或装做要摔倒的样子让郑重扶起时趁机歪倒在郑重怀里看郑重脸红的样子,那就是郑重先生和裘正小姐的私事了。今天,未名湖畔的冰上,最绚丽的风景就是郑重先生同他身边巧笑嫣然的裘正小姐。
题外话:
有人说郑重一个从农村出来的穷小子是不可能成为冰上英雄的,但英雄不问出处。若是你问我为何国足屡屡冲不出国门,我只能一笑了之。有人会说选一群死刑犯让他们练足球,一定可以冲出国门,我亦不置可否。但朝鲜选手在国际体坛上的表现让我们似乎可以找到答案。想做好一行,首先要有天分,其次要坚持,最后必须要对自己狠一些才可以,而郑重先生,或许三者兼而有之,这就是我可以给你们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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