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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两位锦衣卫官员,沈剑心和沈咬虎先回到房中,将那套百户官服和虎魔刀收好。
“咬虎,跟我出去转转?”沈剑心笑道。
沈咬虎点点头,一脸憨厚的样子。
片刻之后,两兄弟漫步在京师街头,不紧不慢的说着闲话。
“咬虎,你今天的那一击,看起来威力倒是不错,可还有很大的瑕疵。我不是很满意。”沈剑心边走边说道。
沈咬虎歪了歪脑袋,听得很仔细。
“你那一击,借助少许天地元气,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样一来,你体内的气反而驳杂不纯,威力是有了,可是对修行不利,那种招式以后不要用了,明白吗?”沈剑心循循善诱道。
沈咬虎瞪圆了一双牛眼,听得似懂非懂,胡乱点了点头。
一见咬虎的表情,沈剑心就知道他完全听不懂。
想想也是无奈了!沈咬虎天性单纯,他的武功招式有一大半都是随心所欲,发乎本能,这样的打法往往不留余力,伤人伤已。
古往今来,在沙场之上,从无活得太久的万人敌。
沈剑心不希望沈咬虎走这样的路线,只是单纯变成一员驰骋冲杀的绝世猛将,而是希望他能完全发挥天赋,成为内外兼修的顶尖武者。
“从今天起,我陪你一起到铁匠铺打工吧!每日锤铁三千击,把体内的真气重新再锤炼一遍。”沈剑心指着路边一家门面最宽敞的铁匠铺,沉声说道。
“好!”沈咬虎痛快答应,丝毫没有因为刚刚当上百户而有丝毫的犹豫。
两人一前一后,推开门口的又厚又重的布帘,走进了这家铁匠铺。
才一进铺面,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铺子里有十几条光着膀子的壮汉,正叮叮咣咣,敲敲打打,干得热火朝天。
一见有客人进来了,立刻有位黑脸庞的师傅站起身来,粗声粗气的问道:“要打什么?”
沈剑心拱了拱手,道:“请问这间铺子的老板在么?”
“有事?”那黑脸师傅皱了皱眉,问道。
瞧这两个小子的模样,年纪轻轻,穿得也算体面,不太像是会到这种地方来的。
沈剑心笑道:“我们是附近学院的学生,想到贵铺来打份工,赚点学费,顺便锻炼体魄。”
“学生?哈哈!你这小娃娃莫给老子开玩笑了!该干啥干啥去!”黑脸师傅大笑道。
四周的铁匠们也纷纷一边敲打,一边哄堂大笑起来。
沈剑心并不以为意,反而笑眯眯的说道:“我俩真是学生,作不了假的。再说了,这个身份又占不到什么便宜。”
黑脸师傅皱眉道:“那倒是!不对,不对!莫要消遣老子,你们两个穷学生身上没有几两力,能打铁么?”
沈剑心笑道:“这位师傅,你都说了,我们是穷学生嘛!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想凭力气挣点饭钱!”
“你身后的那小子瞧着倒还有像样子,你这小鸡似的身板,行不?”黑脸师傅皱眉道。
沈剑心连忙点头道:“行的,行的!我们两个一起,只挣一份工钱,您看行不?”
“两人只挣一份工钱?那敢情好,你叫那大块头试试,要是他能抡得动我这只铁锤,就行!”黑脸壮汉不怀好意的嘿嘿笑道。
沈剑心打了个响指,沈咬虎大步上前,单手提起黑脸铁匠的那只铁制铁锤,毫不费劲的随手一挥,铛的一声,砸落在了案板上。
这一声巨响,吓了在场的所有铁匠们一跳。
众铁匠纷纷心想,这大个子年纪瞧着不大,力气倒还真不小,王三那只锤可是有八十斤重的,这傻小子居然毫不费力就抡起来了。
“学院里的教习都说了,我这弟弟天生神力,可比炼骨境武者呢!”沈剑心趁热打铁,补上了一句道。
那黑脸大汉也是个爽快人,点点头道:“我们这里正缺人手,我不是老板,但是可以做主。给你们两个小子每人每天十五个铜板,按天计费,若是连着三天不来,自己滚蛋,能行不?”
“一言为定!”沈剑心笑眯眯的应承了下来。
接下来一连三天,沈剑心和沈咬虎都会在上完课之后,花上大半天的时候,到铁匠铺里抡锤打工。
这两个半大小子很快就赢得了铁匠们的尊重,因为他们确实抡得起大锤,而且耐力惊人,一锤接一锤的砸下去,就像不知疲倦的傀儡人似的,惊得那些铁匠们纷纷咋舌不已。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小子啥也不争,两个人能顶三个人的活,而且才要一个人的工钱,搞得那管事的黑脸铁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闲暇之余,沈剑心和沈咬虎也没有半点架子,和铁匠们聊聊天吹吹水,其乐融融。
从聊天中得知,这家名为铜山的铁匠铺是半官半商,其中有三分之一官家股份,常年为官府衙差打造和修理兵器,乃是这条街上手艺最好,人数最多的铁匠铺。
而招募两人进来的这个黑脸壮汉,就是铺里的铁匠班头,姓吴名勇,平常铁匠铺里的大小事务,都是由他打理。
在吴勇的上头,据说还有一个姓孙的管事,为人刻薄,只是很少在铁匠铺里露面罢了。
和这些铁匠们单纯的打铁略有不同,沈剑心和沈咬虎两人每一锤抡下去,都将肌肉力量和真气同时贯注,精气神高度集中,唯有这样的一击,才算有效,而他们每天都要挥出三千击,用以锤炼已身,消耗的力气那是相当的大。
吴勇见这两个小子吃苦耐劳,干的活又快又好,工钱要得又少,自然偷笑不已。他早就将两人的散工名额报上去了,支的是两份工钱,不过只给了其中一份,另一分则贪默下来,充作了酒钱。
沈剑心何等心思,一眼就看穿了吴勇的小把戏,不过他也不去计较这种事情,来铁匠铺打工,为的是锤炼已身,他又不差这点钱。
到了第四天,两人正在铁匠铺里敲打得热火朝天,门帘外突然传来了女子尖细的嗓音。
“这家铜山铁匠铺据说是京城排名靠前的老字号,不如就在这家问问吧。”
说话间,门帘卷动,从铺外走进来几个年轻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长得面若冠玉,别的且不说,光是这肤色,和铁匠铺里的这些粗坯简直是天壤之别。
跟着进来的还有两女三男,看样子他们是第一次进来铁匠铺这种地方,叽叽喳喳,充满了好奇。
沈剑心和沈咬虎两兄弟正在咬着牙,你一锤,我一锤,使劲的敲打着一块生铁坯,两人全都是汗流夹背,连抹一下的功夫都没有。
铁匠铺里的铁匠们,早已经对这一幕见怪不怪了,那两个小子每日只来半天,却在半天之内干完三五个人一整天的活,搞得大家这阵子都没来由的轻松了许多。
“咦?你们快看!那个人长得好像那个谁?”进来的客人之中,有名女子突然惊叫道。
听到她的叫声,其它人纷纷张望了过去,一时间,数道目光全都停留在了沈剑心和沈咬虎的身上。
“是你们?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刘芬芳满脸的讶色,有些不敢置信的惊呼道。
沈剑心听到这声音有些耳熟,以一个漂亮的动作反手收锤,这才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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