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幕 灯会

骑马的蚱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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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陆年历每年的六月六日便是科尔马哈平原最欢庆、张灯结彩的日子,原因无他——英雄祭,远古的英雄打败邪恶的天神,保卫了人民,迎来了帝国的建立,这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

    要说这“英雄祭”,最吸引人的便是夜市了。白天家家户户,上至朝中大臣,下至平民百姓,都在忙里忙外。老百姓们忙着做花灯笼,写谜语贴灯谜,做莲花灯,捏小泥人等等;贵族们则让仆人们备好众多彩礼,顺着爵位依次送礼……

    ………………

    嚣闹的白天一闪而过,迎来的便是帝国最大的盛会,平民百姓们将白天忙活的各种小玩意儿摆在热闹的东部集市上,期待借着“英雄祭”的东风赚够一年的糊口本儿钱,一个个蹲坐在小摊上,期待大方的贵族能一口气全部买下,那么就能……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簇簇烟火窜天而起,有打着旋儿上去的;有“嗖”的一声扶摇直上的;也有成团齐飞,在璀璨的夜空下释放刹那芳华,成为月下最美的明星,与穹顶的星辰交相辉映。闪烁的霓虹焰火,让夜更显张扬,新一轮的人潮涌动着,涌向道路的每个分叉,每个角落。人们纷纷被摊位上的物品吸引着,有时也被小贩的叫喊声吸引,摊位前五彩招标,争奇斗艳……

    贵族们各个盛装打扮,有的穿着一身黑底红纹的紧身宽袖式贵爵服饰,内部白色镂花的方巾和衬衣,在黑色礼服的衬托下格外显眼;有的绯色十字纹饰的骑士长袍,长筒黑靴子裹覆而上,一身及膝的外套披在身上显得贵气十足;还有……

    摩肩接踵中的人群中,从贵族的圈子里溜出两道娇小的身影——夜墨与艾莉亚。两人的目光被应接不暇的各式式小玩意迷的晕晕乎乎,有叫卖年糕的,据说这白乎乎形似方块状的小东西能擦掉一年的艰辛和不如意;还有在捏小拟人的,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琥珀色的,多种多样;最妙的莫过于那精巧造型奇特美观的各式小花灯了……

    “好姥姥,手儿巧;做花灯,闹庆典;莲花灯,并蒂灯,火红灯笼高高挂……”

    阵阵歌谣由远及近传来,只见是一群七八岁的少年少女,粗麻料的衣服罩在他们身上,几处破洞口还露出订补时的细密针脚。这群熊孩子明眼人一看便是西区庶民窟里,生活虽然过得艰苦,身板儿明显发育不良,但生活的艰苦阻遏不了此时他们淳朴的笑容。每个孩子手拿一个硬糙纸糊成的简陋花灯,简单熟悉的歌谣从他们的小嘴里唱出,犹如淘气的麻雀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啼叫,发自真心的笑容感染周围的每个人……

    姐姐艾莉亚看着熊孩子们手里的小花灯,眼巴巴的望着身旁的夜墨,小嘴微噘,咕噜咕噜的小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最近处的花灯小摊,各色花灯,琳琅满目。

    这花灯的摊主是个人精。

    “这位小少爷,贵公子和美丽的贵族小姐,你们要猜灯谜吗?”灯会小摊上的小身板、半佝偻的小老汉儿唾沫星子翻飞,热情的向艾莉亚与夜墨好说歹说,“两位,一看你们就是有富贵缘分儿,猜个灯谜吧,也就半两银子。”

    小老汉儿别的不行,可这眼力劲儿毒的瘆人,打眼儿就瞧出两位意动,紧接着趁热打铁,“这不,猜个灯谜,赏个小钱儿,没准儿您俩的运气就来了,来一次吧!”

    禁不住灯会摊儿小老头的怂恿,夜墨见姐姐隐隐意动,就知道姐姐是抹不开面子,是时候身为小男子汉的自己出动了。小手往怀里的钱袋子一掏,两两银子顺手而出,气势汹汹的指着小老头说“哝,多余的——赏你的!”

    小老头笑眯眯的接过两两银子,犹如守财奴般将银子揣在自己怀里,用那黝黑、粗糙。**的胸膛用力的蹭着,口齿不清:“下一年的本儿有了,孙女再也不用挨饿了。”就剩下老头自己一个人傻笑。

    艾莉亚见自己的弟弟如此贴心,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很自然地挽起夜墨的胳膊。夜墨不自然的轻抖胳膊,不过还是默许了姐姐艾莉亚的行为。

    “好了,我亲爱的姐姐咱们快开始猜灯谜吧!”正说着。艾莉亚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夜墨的胳膊走向花灯海里,挑选自己中意的花灯笼。

    花灯五颜六色,各种各样。映入眼帘的便是大肚佛花灯,传说这大肚佛有个通天的本事“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笑口能接万千苦情水”。这花灯照着大肚佛的样子做的,挺着胖胖的肚子,笑眯眯的,一副憨态可掬的可爱摸样逗得艾莉亚咯咯笑。艾莉亚玩儿心大起,又瞅见了红彤彤的“五角星”、挺胸抬头的小型无害造型“火雷鸟”……

    艾莉亚拉着夜墨的手在这个看似不大实则内藏玄机的花灯街乱转悠,走走停停一打眼儿就相中一对鸳鸯。雄鸟的羽毛很鲜艳,它的头后面有铜赤、紫、绿色的长毛,十分漂亮;雌鸟的体型相对较小,扁扁的嘴巴,短短的颈。雌鸟与雄鸟在淡淡的晨雾中飞翔,透过五彩沿线看见了鸳鸯相依相并,目睹此景的艾莉亚是心情激动,幻想自己与夜墨的情谊,幸福、吉祥、美满……

    稍不留神,夜墨就发现姐姐面容古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鸳鸯花灯傻笑,往日的精明早被无情地抛弃了,感觉今天姐姐艾莉亚的智商好不在正常的基准线上,小手一晃,在艾莉亚的眼前一摇、一摆,便将沉浸其中无限遐想的艾莉亚叫回现实。

    清醒的艾莉亚对夜墨做个小鬼脸儿,微微表示刚才的荒唐歉意,便紧接着道:“夜墨,姐姐想要这个花灯,就你最聪明,能帮姐姐猜中上面的谜底帮姐姐赢回来好吗,我亲爱的弟弟!”

    夜墨实在受不了平时严肃认真的姐姐现在娇羞柔弱的可爱摸样,赶紧拉着姐姐来到鸳鸯花灯下,就见花灯的底部有一小串字迹,夜墨料想这便是传说的谜底了,“嗯,猜中了就可以赢回来,给姐姐了”,心里如此想到。

    “阶下儿童仰面时,清明妆点最堪宜。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打一玩物”,谜语如此写道。

    夜墨小脑袋瓜而飞速旋转,好像抓住一丝灵光,“仰面?东风?游丝?……好熟悉啊!”,急的夜墨抓耳挠腮,突然,电光火石之际,夜墨猛地脱口而出:“是风筝,谜底就是风筝。”

    小老汉儿一瞧儿,看了看这少年,又瞅了瞅这鸳鸯花灯,心想着花灯莫非与这小子有缘不可,这最好的花灯好几个贵公子看中,就单单这少年猜出谜底,着实不可思议。

    小老汉儿笑眯眯的将这鸳鸯花灯从竹架上取下,递给了少年,顺手从灯架上有取下大红色的火凤似的花灯,张口道:“这位贵公子,这是小老儿的一番心意,如果您能猜出这上面的谜语,这花灯就送给您了,您看可好?”

    话说少年正值年华,也自认小有聪慧,便毫不犹豫应允了小老汉儿的要求,“谁让夜墨我自个儿聪明呢”。

    只见这花等底部用上好的油彩写道:朝罢谁携两袖烟,琴边里衾两无缘。晓筹不用鸡人报,五夜无烦侍女添。焦手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光阴荏苒须当借,风雨阴晴任变迁。

    “这谜底……”,夜墨顿时脑袋转不过圈儿来。看着小夜墨夸下海口,急得团团转,就差找个柱子抱抱求灵感,逗得艾莉亚是咯咯笑。

    “接下来就到姐姐出场了,小夜墨就呆在一旁好好看就行了,”说着艾莉亚就豪气地站到摊位前,娇气的迎来身为弟弟的夜墨丝毫不信任、满腹怀疑的小眼神儿,“安啦,相信姐姐!”

    投给夜墨一个放心的小眼神儿,转身迎战……

    “这‘琴边衾里两无缘’说的便是有情人没有夫妻恩爱的情分,白白的恋爱一场;‘晓筹不用鸡人报’似乎是女子忧思不眠之意;最后两句应该是同情怜悯,任风雨阴晴。是非纠葛任它去。那么综合起来——谜底便是——更香,一种用于计时、以燃烧的长短计算时间的香。”

    “我说的对吗?”刚一说完,艾莉亚便急忙向小老汉儿求证。

    “小姐您真是聪慧,真对。”小老汉儿边说边将花灯递给艾莉亚,接着恭维道:“谁要是娶了您真是三生有幸。”

    艾莉亚不禁睁眼瞧了一眼老汉儿,心想你这老汉儿总算说点好话,本小姐就不虐死你了。

    赢回花灯的艾莉亚骄傲的挺了挺胸铺,小荷才露尖尖角,女性的诱惑初步在艾莉亚的娇躯体现,夜墨小眼儿一眯眼,俊脸霎时憋得通红,,不忍直视这迷死人的小妖精。

    艾莉亚好似发现新大陆似的,拉着手里提着鸳鸯花灯的害羞少年,告别花灯小街,追寻浪漫的气息;夜墨默不作语,犹如一只提线木偶被艾莉亚拉着四处乱窜……

    夜深了,夜市仍然闪烁着异彩,混杂着,分辨不清,琢磨不透。

    欢乐的人群拥挤着,一切被覆于虚无的表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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