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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刺客闯进御舞坊一事虽掀起了不小风波,可经众人搜查并未寻得刺客踪迹,一天时间不到,这件事便也在御舞坊消散下去。
今日沫兮要去见烈焰,为避众人之疑,她只待酉时大家都回房后才悄悄从窗户离开。
大概过了三个时辰,她便又从窗户悄悄潜回郁景彦房里。
见是沫兮,郁景彦赶紧将她拉坐在桌旁,提壶倒了杯茶水递给她,“怎么样?可曾见到他?”
“嗯。”沫兮点头,接过茶水猛喝了几口。
“慢些喝,别呛着。”郁景彦伸手轻拍着她的背部,光凭其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便可猜测她这几个时辰定是不曾停歇。
“主上说,你在牢里的三日,共有两人监视于你,一是主上派去救你的司浩,而另一人,”沫兮微喘口气顿了顿,“便是皇上派去监视并奉命杀你之人。”
闻此一言,郁景彦只觉浑身一寒,“所以行刑前夜那人灌给我的……其实是毒酒?而那人,便是皇上的人?!”这个结果已经不难猜出。
“是。”沫兮点头肯定,“其实那时司浩便一直在你隔壁的牢房,也因此才赶得及过去救下你。”
“……”郁景彦并未再答言,只因她的思绪已经落到了昨夜南宫宇泽与战珩之间的明言暗语之中。
雪罗尔玊凤既然已是必死无疑,那皇上为何还会多此一举,于牢里毒杀她?
若他派人监视,那牢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他定是一清二楚。
首先是上官凝儿逃婚、撒谎的真相,可既是这样,他为何还会同意上官凝儿嫁进战府?
第二,便是自己于牢里说给战珩的话,也既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样想来,昨夜之宴,南宫宇泽特意提到先时玊凤的医术,或许是想试探战珩是否会据实以告。
若是这样,他让自己侍宴,到底只是单纯的侍宴?还是另有目的?
亦或者……他同时想用医术试探自己?可昨夜并未出现任何异象,想来这一点是自己多想了。
不过既出此举,医术定会引起了南宫宇泽的怀疑,所以日后自己定得小心,万不能于人前露出丝毫会医的迹象。
这错综复杂的思绪绞得郁景彦脑仁儿都疼,她纤细手指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清秀眉目间也堆满了疑惑和烦躁。
“小姐,你怎么了?”见郁景彦面色有些不好,沫兮担忧地问道。
“没,”郁景彦重叹了口气,“就是思绪太乱。对了,你可曾问你家主上是如何救下我的?”
“主上说这个过程有些复杂,小姐你若想知晓,等完成任务出宫后,他会亲口告诉你。”沫兮据实以答。
得此一解,郁景彦不屑地撅了噘嘴,“切,爱说不说。”完成任务,鬼才知道那时自己还活没活着!
“对了,主上还让我告诉你,你要寻的人,他已经找到些踪迹了。”见郁景彦那副可爱模样,沫兮轻笑,继续出言。
“真的啊!”这个消息倒是让一直蔫沉的郁景彦瞬间兴奋起来,她一把紧抓住沫兮的手确定。
见她突然这般高兴,沫兮郑重而又肯定地点头,“真的。”
得此,郁景彦一直紧皱的眉目终是舒展了笑意,只要能寻得哥哥,再苦再累哪怕刀山火海,她也毫不畏惧。
如今皇上这边的疑虑暂消了,现在要对付的,便是上官梅。
郁景彦知晓,要让上官梅打消疑虑很是不可能,既然如此,那这些疑虑必须得成为自己对付她的利器,反噬于其身才能保全自己。
郁景彦和沫兮两人再商量了会儿便各自睡去,漆黑墨夜也于平静的表面下沉睡了去。
……
接下来的两日,郁景彦面上依旧同其他舞姬一道练舞,暗里却细细分析着这段时日宫里渐起的流言。
想来念衣提醒的不错,这后宫从来都是女人的江湖,妒忌和手段是其一贯的调性,先是献舞宴上自己驭蝶的特处,再是南宫宇泽独邀侍宴,本来无事,落到各个女人带妒的眼里一发酵,便有了盛宠隆恩的嫌疑。
这种流言不仅会让上官梅除自己而后快,就连其他三千佳丽怕也会将矛头对准自己,如此看来,自己必须得先下手了。
这一日午膳过后,郁景彦带着沫兮往景颐宫行去。
一路上,沫兮很是不解,“小姐,咱们为何要去景颐宫?难道你真的要帮那公主出宫?”
听问,郁景彦面露浅笑,“我先问你三个问题:第一,正常而言,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可会主动替身份低微的舞姬验伤?”
“不会。”闻问,沫兮思考片刻后直言作答。
“第二,前日我与公主在众人前悄言了许久,后又单独在屋里待了半天,你可会好奇她堂堂一个公主为何会替我作证?我们在屋里又发生了什么?”
“当然,”这一问,沫兮毫不犹豫,“不过小姐你都给我解答了。”
“第三,这公主既是想偷溜出宫,她可会将这目的告诉她的母妃,虞贵妃?”
“不会,”沫兮肯定,“否则她也不会深更半夜扮鬼出宫了。”
全都答对,郁景彦满意地点了点头,“好,现在你站在虞贵妃的角度,最想干什么?”
听得这一问,沫兮眉目轻堆,抬手挠头思索,片刻后,她清秀面上渐露喜色,“她现在肯定很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公主不会主动告诉她,所以她若想知道答案,定会来问小姐你。”
听言,郁景彦面上笑意更添了一层,“她尊为贵妃,若是旁人之事,她或许并不感兴趣,但这牵扯到她视为心肝的宝贝女儿,岂会不打探清楚?所以,咱们何不主动点?”
“可这样不就相当于出卖公主了吗?”另一疑虑又上心头。
见沫兮这般,郁景彦侧头看着她笑言,“在这宫里行走,自然要知道什么事情该主动,什么事情不该主动,你家小姐我的主动,只限于求见公主,懂了吗?”
沫兮是完全被郁景彦绕晕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懂,小姐你能不能说简单点?”小心翼翼地赔笑言道。
见状,郁景彦抬手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呀,我的意思是虞贵妃虽想知晓答案,却并不一定会主动来问我,不过咱们可以以求见公主之名主动出现在景颐宫。这景颐宫以她为尊,发生了什么事、有何人求见她自会知晓的清清楚楚,若她真想知晓答案,定会借机唤我去解她心头之惑。”
目前,她也唯有此法才能名正言顺地接近虞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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