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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进去之时，屋里已坐满好些人，这架势倒是让郁景彦心底不由得咯噔一下，浑身因着慌而觉着有些虚热。
而屋里的人见着进去的四人，目光却都不由得落在一身素衣蒙面的郁景彦身上。
四人对皇后、将军及将军夫人行礼之后，便分别于左右两侧就坐。
先是太子南宫彧和太子妃上官霜儿给那三位奉茶。完后便轮到战珩和郁景彦。
郁景彦努力镇定，将茶一一递到三位面前，待最后递给将军夫人苏玉娥时，眸子微抬，目光狠落尽她眼里。
她读得出那老徐娘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也读出了她给自己的警告。
看来之前猜得没错，这老徐娘果然是暗里行事。
“凝儿，今日为何穿得如此素雅？还用纱巾遮面？”那皇后上官梅似是看出来些端倪，目光有些逼紧。
郁景彦未曾开口，而是暗看向身旁的战珩，却对上他同样有些好奇的眸光。
“凝儿，你姑姑问你话呢。”就坐于皇后下方左侧的上官齐见女儿半天不应声，忙催促道。心底也有一丝疑惑，这凝儿的性子何时变得如此安静了？
闻得提醒，郁景彦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皇后。
“凝儿，昨日你大婚姑姑本该到场，可彧儿跟你姐姐霜儿也是同一日成婚，本宫只顾得过一方，对你这边自是有些歉意，今日本宫也备了一份厚礼送于你和战公子，算是本宫对你们婚礼缺席的弥补，”上官梅喝了口茶后将茶杯递与身旁的侍婢，“姑姑已有好些时日不曾见着你了，取下面纱让姑姑瞧瞧，咱家凝儿是否越发得美艳动人了？”
似是闲话家常，语气间却有不容抗拒的命令。
闻言，郁景彦咽了咽口水，而后朝苏玉娥看了眼，面纱之下嘴角轻一划，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眼前这局面躲怕是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
郁景彦抬手拉开面纱于脑后系的结，而后缓缓取下。
一张美色容颜端现于眼前，却是如此陌生。
当然，于上官齐而言，这张脸不是陌生，而是震惊、疑惑、恼怒甚至是惧怕。
那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洒出一大半，轻握着的杯盖也因手一松而“哐当”砸地，碎烂。
战珩好整以暇地看着面色多变的上官齐，俊颜笑意深沉。
“你……”另一侧的上官霜儿见着妹妹的“真容”，也惊得站起身来，刚想开口却被身旁的南宫彧一把抓住纤手，而后不着痕迹地摇头示意她住口。
上官霜儿便又于惊异中坐回椅子上。
整屋里，倒只有战珩很是淡定，仿若是置身事外的观局人。
“不知姑姑觉得，凝儿这张脸是否依旧如往日一般美艳动人呢？”郁景彦面上晕染着极淡的笑意，看得出整屋的人都显惊异，却谁也没有去拆穿假象，反而是尽力饰掩。
这倒让郁景彦有些不解。难不成他们有什么把柄在这身子的原主手里？
“哈哈哈……当然，本宫的侄女，自然是个个都倾国倾城，秀外慧中。”皇后上官梅用大笑掩饰前一秒的惊诧，眼底却是愤怒与狠辣。
说话间，眼神极其不经意地往战珩身上瞟了瞟。
“侄女多谢姑姑夸奖，只望凝儿这张脸不会吓到姑姑……和爹爹才好。”郁景彦微欠身道，说话间目光也落到上官齐身上。
他的异样，她看得一清二楚。
说完后便退到战珩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方才进门时，战公子说妹妹嗓子不太舒服，需要静养，可刚刚姐姐见妹妹说得很是流畅，倒没听出什么异样呢。”上官霜儿一脸冷意地盯着郁景彦，语气微寒。
“哦，是吗？”闻言，郁景彦面上露出和煦的笑意，“前日妹妹这嗓子被一些手段低劣之人喂了些不该喂的东西，害得妹妹好些时日不能说话，今日也才渐渐恢复。夫君刚刚如此说，也只是心疼妹妹的嗓子罢了。”
说着，意味深长地笑看向苏玉娥。
收回眸光时却刚好对上战珩落于他身上的笑意目光，尽管始终在笑，却看不出他心底真实情绪。
“只怕妹妹所经历的，不只是这些吧，”上官霜儿不甘示弱，“妹妹与往日相比，倒真有些不同了呢。”
“姐姐哪里的话，妹妹近几日身子不好，是娘亲每日细心照料才见好转，若真有不同，想必是娘亲‘用心’把凝儿照顾得比往日更胖了些许，对吧，娘亲？”
所有人都在极力演示郁景彦的假身份，唯独这上官霜儿不死心地想戳破，为求自保，郁景彦也只得跟她周旋。
况且这一切本就是那老徐娘暗里搞的鬼，这问抛给她，也算是找对了主。
很显然，苏玉娥是低估了郁景彦的胆量，一边是皇后和老爷，另一边是看似无权实则有重兵拥护的战珩，现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处境，倒让她显得很是惶恐。
“是……是，凝儿倒是比往日微胖了些许。”上官齐和上官梅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让她显得更是不安，也自觉这步棋走得有问题。
可现在已是后悔无门，只盼那战珩不曾识破才好。
“好了，你们两对新人新婚燕尔，想必也想要更多时间独处，本宫便不打扰了，这祝福本宫也算是送到了，你们就先退下吧。”此刻皇后的脸色已很是不好，便草草地结束请安。
拜别皇后后，一行人出了凤阳宫便各自散去。
转眼间，偌大的凤阳宫门窗紧闭，丫鬟奴才也都摒退下去，只剩下上官齐和上官梅两兄妹。
“怎么回事？！”上官梅一掌猛地拍在身旁的小桌上，厉声吼道。先前藏于眼底的冷厉狠辣尽数跃到脸上。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上官齐摊了摊手，他虽是这上官梅的亲哥哥，可对方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他自是很敬畏，“前日下朝回府便听闻凝儿跳水轻生，怕是……女儿不愿下嫁那残废，夫人护女心切，便出此下策。”
“糊涂！”上官梅猛地站起身来，“那笨女人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给本宫、给上官府甚至给南月国带来多大的威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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