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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
烦得全身上下都像是有火气没处发。
鹿晗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顺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却看见一个未接电话。
……林蔼然打来的。
鹿晗的动作一顿，也不顾湿漉漉的头发便将浴巾往沙发上一扔拨了电话过去。
林蔼然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低低地叫了一声:“阿晗，你在吃晚饭吗？”她的声音压得有些暗，听起来有小心翼翼的意味。
“还没。”对待林蔼然，鹿晗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不会朝她撒，他稍作平息自己的情绪，柔声说，“你在你姑姑那里住得还好吧？”
“嗯，过几天就回来。”林蔼然似乎有些高兴，她突然笑着说，“对了，我给你准备了一样礼物，等我回来了再给你哦。”
“蔼然……”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林蔼然就急急忙忙地打断了，似乎知道鹿晗想要说什么一般，她的声音带有一丝急促和请求，“好啦好啦，这个点你一定要按时吃饭啊，我不在，你要多多关心自己的身体，不要整天就知道工作！”
然后，很适时的，林蔼然迅速挂掉了电话。
“……”鹿晗沉默了一下，垂手放下手机，抬眼看了看时钟，六点四十分。
原来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鹿晗苦涩地笑了一下，想想这几年来林蔼然为他操的心，算下来还真不少。
“怎么办呢，”鹿晗眯起眼睛喃喃念道，“林蔼然……你不要对我那么好，我并不想伤害你……”
黄昏的降临总是阴沉沉的，散雾弥漫大地，昏暗的日光在给黑暗让位。
最后一缕阳光缓缓落到鹿晗的身上，整个就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边，似乎在发光。
少年如玉的眸子里映出天空一片祥和的模样，他的嘴角似乎有一丝很微小的弧度，似是在嘲笑自己，又似是在感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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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昭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那个梦了。
她又看到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自己，被人像是垃圾一般丢进了一条河里，“咕咚”一声，激起一圈圈水花，寒冬里刺骨的河水令她瞬间清醒，她拼命地挣扎，扑腾着，呼喊着，可夜色那样浓黑，天地寂静，唯有她绝望的呼救声在夜色里响着。很快，水波一点点漫过了她的头顶，灌入她的鼻腔，眼睛，喉咙，她的呼吸渐弱，眼睁睁地看着与她同行的那个男孩也被扔了下来，他的身上还有伤，刺目的鲜血顿时染红了河水……
“暮昭，林暮昭！”
一只手温柔地拍着林暮昭的脸，掌心的温度令她下意识的贪恋，她握住那只手，紧紧地抓住。
林暮昭缓缓睁开了眼睛，便对上了吴世勋关切的眼神。
“你还好吗？是做噩梦了？”吴世勋抽出纸巾，给林暮昭擦拭额上细密的汗珠。
林暮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紧抓着吴世勋的手，他的手背被她的指甲掐出了深深的痕迹。
“抱，抱歉。”林暮昭慌忙松开手，突然有些疑惑，“你怎么在我家？”
“你还说呢……”想到这里，吴世勋突然变了一副嘴脸，满眼的嫌弃，“明明昨晚是我发烧了，结果我一把你送到家门口你就开始呕吐，然后你就开始说很难受什么的，随后你就居然一声不吭的睡着了……你说我在当时那个情况，有可能独自留你一个人在家吗？”
“……谢谢啊。”林暮昭显然愣了一下，随即道谢。
“呵，不过，你当天到底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吐成那样……”吴世勋撇了撇嘴，问。
“吃了什么……我早饭吃的什么你是知道的，然后就是在画廊里吃的午饭，下午送完画后我什么也没吃啊，你送我回来的时候我晚饭还没吃呢。”林暮昭老老实实地回答到。
“你早饭是不是吃了栗子？中午吃的是红烧牛肉？”吴世勋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
“对啊，早上那包栗子我没吃完，混着中午饭还一起吃的呢。”林暮昭点点头。
吴世勋撇了撇嘴，一脸的无语:“你是傻的吗？牛肉和栗子同时吃是会引起呕吐的！你这个傻缺……”
“……啊，我怎么不知道……”林暮昭嘟嘟嘴，有些疑惑。
“就你那智商怎么可能知道？！”吴世勋翻了一个白眼。
林暮昭强忍住自己很想打人的冲动，她朝吴世勋吐了吐舌头:“嘁！谁稀罕知道……”
“……”吴世勋也没跟林暮昭在继续抬杠，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你快点起床，我给你熬了粥，以后不要再乱吃东西了。”
“哦。”林暮昭也知道吴世勋是关心她的，乖乖地点了点头。
见林暮昭妥协了，吴世勋似乎很高兴，他的嘴角弯了弯，好像在笑。
他那清澈明亮大眼眸，泛着迷人的浅灰色，堪称完美的五官无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轻轻勾起嘴角，仿佛阳光般温暖渐渐融化人的心房，让人无法抗拒，如同天使般的温柔，纯净，使在他身边的人都变的柔和，温暖。
这个样子的吴世勋，隐去了那一丝他特有的英气，柔和更加凸显，在阳光的衬托下，倒是像极了鹿晗。
林暮昭看得一阵恍惚，仿佛时光又回到了几年前，鹿晗柔柔的朝她笑，阳光也是像如此这般灿烂……
可惜，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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