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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早上五点，夏目早早就出门了。他在昨天打听到了羽川翼的位置，他想趁早把这件事情做完。虽说障猫的能力只是一个辅助，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夏目来到羽川翼家门前，一个跟头翻进了羽川翼的院落，接着蹑手蹑脚地羽川翼家的正门。正好，大门打开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高中少女看着猫着腰的夏目，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同样不知所措的还有夏目。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十秒钟。
“你好，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夏目站起身，掸掉身上翻墙的时候蹭的土，装作一副很熟的样子。
“……”
“我是来还你睡衣的扣子的。你睡衣胸前少个扣子睡觉的时候一定觉得胸前空荡荡的吧。”
好吧，这已经是明目张胆地耍流氓了。
“……”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出来聊聊？”
“……等一下，我报个警再去。”
羽川翼刚想回去拿电话，夏目立马抓住了她的手。
“不用了，我想找你聊聊。关于你的事情。你不觉得最近你父母因劳累过度晕倒有些蹊跷吗？”
………………
…………
……
在夏目的再三要求下，两个人来到了当时夏目被障猫袭击的花园里。羽川翼听完了夏目所说关于障猫的事情。
“啊，我说今天早上怎么睡衣很脏呢。”
羽川翼知道了这件事的因果之后很轻易的就相信了。
“你信了？”
“我本来就在猜测我是不是有一个里人格，现在你的说法证实了我的猜测。”羽川翼围着公园里的花坛边缘走来走去。
“你心也太大了。当时我见到这种灵异的事我都自我思辨了半天。”
羽川翼这份强大的可接受能力让夏目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夏目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也参加过什么荒岛求生般的训练。
“不过这样也好，我想聊聊你身上的这个问题。”
“洗耳恭听。”
夏目紧接着把障猫的危害说了一遍，劝羽川翼早日面对自己内心压抑的部分。夏目也趁此提出了一个让羽川翼把障猫除去的计划，羽川翼也明白了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很糟糕，但是……
“我拒绝。”羽川翼说道。
“为什么。”
“因为如果接受你的帮助，我可能会欠下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羽川翼如此说道，“况且我不想就这么丢掉她。”
这是夏目见到第一个不要他解决怪异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羽川翼也很怪异。夏目竟然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共鸣，大概这就是同为异类的惺惺相惜。
看到羽川翼这么坚决的样子，夏目摊手，表示一切随你。他伸手摸了摸眉角上的那道伤疤，好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最后，他叹口气。
“翼啊，凭借你对奇志怪异的了解，你对契约怎么看？”夏目问道。
羽川翼愣了两秒，她有点难以适应这个突然叫她名字的男人。羽川翼很快平复下自己那点小情绪，为夏目普及自己脑中的知识，夏目不得不承认羽川翼确实博学。
“契约，根本上还是在法则监督下的利益交换行为。”羽川翼不可置疑地说道，“人与人之间的契约有法律管控，人与神之间的契约有超乎神外的法则负责——所谓神，也是妖怪，它们也是人类信仰的集合体，并非无所不能。”
这姑娘格外话痨啊。夏目觉得让她给自己上课是个错误。不过他确实承认羽川翼真的很博学，很多事情他也是在实践中悟出来的，没想到羽川翼直接就能说出来。
“人会付出牺牲交给神明，神明会将与贡品相符的力量交给人类。这就是人类与神明之间的契约。夏目先生您是担心自己没有交出足够的贡品得不到神的青睐吗？还是神明没有给你足够的力量？”
这姑娘不仅话痨，还爱多管闲事。夏目纠正着自己的判断。
“那如果一个人许愿让另一个人爱上他，那这种契约的代价需要什么呢？”
“哦哦，如果要是这种程度的话就太过分了。”羽川翼露出一副不妙的表情说道，“爱，说到底是灵魂的共鸣，让一个人的灵魂发生变化，这需要的贡品肯定是另一个灵魂啊。”
夏目听到这话，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让我想到了歌德的《浮士德》呢。”博学的羽川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恶魔引诱浮士德签下契约，恶魔会满足浮士德的愿望，但代价是他的灵魂将在死后归恶魔所有。据说恶魔第一次和人接触会格外地柔和，没有尖牙也没有利爪，它会把猎物迷得神魂颠倒鬼迷心窍，当猎物发现自己生命垂危时，才发现自己身处网中无力回天。”
夏目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好好地回忆了整件事情。结合雪之下阳乃的表现和最近他接触的几个人的态度来看，这契约很大程度上制约着人的自由——这很有可能就是灵魂受到限制的缘故。
“那你觉得什么人能战胜恶魔呢？”想到自己可能要面临的对手，夏目不由得担心为自己的前途起来。
“一般这种恶魔诱骗别人堕落的小说末尾都是由一个内心强大，智慧勇敢的骑士去解决呢。”羽川翼想了想说道，“会用什么特别厉害的魔法之类的。”
夏目点点头，再度开启自言自语模式。
“这样的人太少了，除了我之外还真没有什么人了……阳乃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可惜她是个普通人。”
“啥？”
“没事，我只是随便夸自己内心强大，智慧勇敢，会用特别厉害的‘魔法’而已。”
“……”
羽川翼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但是她很快便恢复了原状。夏目觉得羽川翼其实也是一个内心颇为强大的人。
“好了，谢谢你的解答。”夏目向羽川翼表示了感谢，“顺便让我了解了一下外国文学。我真希望只是一个坏女巫在装神弄鬼而已啊……”
“您刚才说什么？”
“没事，我只是在推测一个故事的走向而已。”夏目冲羽川翼点头，“谢谢你的知识讲座，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我下午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要早点做准备就恕不奉陪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要去做什么样的事啊？”羽川翼歪头问道。
“是很刺激的事情。”夏目如此回答。
………………
…………
……
傍晚，梦之屋外。
夏目悄悄来到梦之屋附近，此时来这里占卜的人仍然在门口排着长队。这对夏目来说是件好事，毕竟有那么多人掩护，自己就可以稍微大胆点做事了。他趁没有人注意溜进了梦之屋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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