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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断臂的赵竹,只是七阶境界以下,但以如今赵竹的修为,早已可以断臂再生,但赵竹却没有如此做,反而因为断掉一臂,似乎已经习惯了在大战中勇往无前,即便重生右臂,似乎反而觉得影响他在战斗中的习惯。独臂,象征着毫无退路,象征着只要进攻,便绝没有防守一说,赵竹断臂之后,显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战斗风格。
第一峰峰主就这么愣愣的站在原地,耳中传来第二峰山门被轰开的轰鸣声,他知道,自今日之后,武院是彻彻底底的除名世间了,第一峰至第九峰,被赵竹这么走一趟,整个武院,恐怕都不会有七阶境界以上的修士存在了。
这一日,是武院覆灭之日,即便不算和武皇道统的恩恩怨怨,已经变了根本的武院,也存在了两千四百年了。两千四百年,任何一个修士势力,能够存在这么长的时间,都象征着底蕴,象征着不可侵犯,但如今,天空中依旧大战的慕容皇,冷血的赵竹,两位九阶九品的至尊强者联手,往昔的一切,都会在这两人的手中覆灭。
此时的老者,心中可谓百感交集。
想到两千四百年前,为何当初的武院先辈们,要排挤武皇真正的道统,为何要将武皇道统的传人,慢慢排挤成为第七峰。又为何依旧顶着武皇道统的名头,立于世间。
而且,两次,两次针对传承了武皇枪诀的人,这等同于敌对了真正的武皇道统,这让第七峰的人如何肯再相融?第七峰虽然如今没剩下几个人了,但每一个,却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第一次针对二代星主,后来因为木青,木元二人的补救,还算得到了二代星主的原谅,但现在,却又针对二代星主的传人和血脉,也是传承了武皇枪诀的武皇道统的传人,一次次,一步步逼近第七峰之人的底线,如今,彻底触怒之后,便是整个武院覆灭之时。
可悲,可叹,可笑。
天空中的大战,这老者一直未曾太多关注,也是不愿关注,不敢关注,若是武皇还有一丝意志,看到如今的局面,不知会何其伤感。他留下的烙印分身所保护并且所帮助的,竟然是将其道统几近灭绝的人。
第二峰,第三封,第四峰……
一处接着一处,赵竹果然没有错过任何地方,每到一处,便会掀起一片血浪,面对如今的赵竹,谁又能挡?
方千然从一开始看着赵竹斩杀武院中人,血液难免有些沸腾,但到了第四峰,第五峰的时候,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看着赵竹杀人,就如同看着农夫割草一般,让方千然极为不适。
赵竹让方千然完全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命比草贱。不过却也有一种撕去伪装的感觉。
先前慕容皇所为,以势压人,虽然慕容皇并没有赵竹做的这般直接和血腥,但结果,也必然是整个武院的覆灭。死的人绝不会比赵竹自己亲自动手要少。
方千然不由想到,若非自己有种种大运,若非自己是二代星主的传人,若非这慕容皇和赵竹是二代星主的挚友,若非第七峰和武院之间原本就有难以弥合的仇隙。若这些都没有,都不存在,面对武院这样的庞然大物,自己先前便已经死了。或许如同二十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身死一样,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不久之后,便会被人所遗忘。
而原城方家,若是武院惦念,必定也会烟消云散,什么都不会留下。
这个世界,终究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弱者,谁和你讲道理?如同一开始慕容皇和武院院长木闻之间的对话,将一切所谓的道理,所谓的正与邪,都推翻了。也将人性的阴暗面完全展现在了方千然眼前。
第七峰。
在方千然同样内心经历着难以表述的种种的时候,赵竹带着方千然来到了第七峰。
站在第七峰山门前,看着第七峰荒凉的山间小路,赵竹没有迈步进入。这里已经没有了极为护短的师傅谭正平,没有了憨厚的大师兄大奕,没有了大师兄做的永远没有味道难以下咽的饭菜,没有了四师兄的絮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故人若不在,故地又怎敢去游?
赵竹愣愣的站在这,站了许久许久,随后单膝下跪,声音依旧沙哑依旧生硬,依旧没有什么感情色彩的说道,“原谅弟子,今日覆灭武院。”
第七峰峰主谭正平,也正是教诲赵竹最多的师傅,想必是不愿赵竹如此大动干戈的覆灭武院的,不然以谭正平的实力,以当初已经不亚于谭正平的大师兄大奕,完全可以轻易颠覆武院。但这两人却守着第七峰这荒凉的地方,等来了陆北,等来了赵竹,等来了二代星主。直至十大王族的出现,谭正平和大奕不断为弟子和师弟出头对抗十大王族,这往昔的一幕幕,都深深的烙印在陆北的脑海中。
谭正平和大奕不曾有重振自己第七峰才是武皇道统的念头,不愿真正对武仙院动手,想来也是因为这里,有他们同代的修士,有他们的故人,虽然武仙院的先辈不仁,但却和这些故人没什么关系,这些故人,便如同第一峰的峰主,便如同当年的木元,木青,谭正平不愿对这些人动手。但如今,赵竹却没有这种顾虑,这武院,除了第七峰的人,赵竹没有丝毫感情。
站起身,赵竹向着最后两峰走去。
当赵竹最终回到第一峰,见到脸色复杂的第一峰峰主的时候,老者开口问道,“权非……”
“被我杀了。”赵竹直接回道。
老者脸色一变,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你既然放过了我,为何……”
“因为如今武院,只需要你活着便足够了。”赵竹冷漠的回道,“而且,你也不一定能活。”
权非,第一峰峰主说出的这个名字,正是第九峰的峰主,也正是武院九峰中,唯一两个活了七八百岁的老人坐镇的地方。整个武院九峰中,如今也只有第一峰峰主和第九峰峰主,是和谭正平有过些许交集的,其它的峰主,都已经是新人了,许多连谭正平的面都没见过。
第一峰峰主以为赵竹放过了他,也会有可能放过第九峰峰主,但如今看来,他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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