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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尸已埋葬。
和尚们在佛前咏唱着佛经,超度枉死的灵魂。
金余的目光从这颗光头,跳到那颗光头,想找出咬开马喉咙的妖精。但是妖精似乎极为精通伪装,他一点破绽也没看出来。
其他人都换了衣服,只有马尚仁还是一身泥血,他蹲在房檐下,抱着胳膊,默默流泪。
金余叹了口气,心想这大汉的心太软,还有谁会为了一匹马哭?
他来到祝荧荧的身边,和她一起走到远处,雨珠在地上跳跃,雨下得更大了。
“发现它的踪迹了吗?”他问。
“没有”,祝荧荧说,“看来它不想让你走!”
“你的意思是它听见了我们昨天说的话?”金余说道,“要不是它把咱们当成了废物,要不就是它太自信了。”
“我只是胡猜罢了,不能用人的思维揣测妖类的想法。”祝荧荧说,“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潜进庙里的?得打听打听以前有没有别的受害者。”
这时,佛堂里安静了,没有了木鱼声,没有了诵经声,天地间只有雨声。
他们回到佛堂外,一位老和尚正与马尚仁交谈。原来,他就是住持普智,一个白须飘摆的老僧。
普智说,“林子里时有野兽出没,是老僧考虑不周全,害你们的马匹惨死于野兽之口,罪过罪过。”
“是妖怪,不是什么野兽”金余说着话走过去,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施主何出此言?”普智说。
祝荧荧抢在金余前开口,说:“大师莫见怪,他让吓傻了。”
金余扭头瞪着祝荧荧,不明白她是何用意。祝荧荧来到他旁边,拉了拉他的袖子,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
普智爽朗地笑了笑,说道:“诸位放心,只要待在庙里,野兽绝伤不到。等雨停了,我赔你们一匹马。”
“那可太好了,多谢大师”,金余道,心里却在想,缘何祝荧荧突然又不让我提妖怪的事?他又说道:“大师,庙中可供有观音菩萨?小生想去参拜参拜。”
老和尚笑起来,道:“大殿就有菩萨佛像。”
“谢谢大师”,金余说着话撑起伞朝大殿而去。
“我一猜你就是去求姻缘,对不对?”祝荧荧追上来问道。
金余点了点头,诚挚道:“我去求菩萨保佑我和凌霜有情人终成眷属。”
“诶呦,你可真够肉麻的,再说了,你就知道人家凌霜喜欢你?”祝荧荧道。
“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喜欢她就够了”,他痴情地说,“对了,你为什么不让我问普智妖怪的事?”
“因为,我看见他头上就有妖气”,祝荧荧说。
“什么?!”金余大吃一惊看着祝荧荧,“你是说普智就是妖怪?我怎么没看出来。”
“慧眼本就会因人而异因时而异,有时候你看得见我却看不见,上一眼能看见的下一眼却看不见了,也说不准是我看错了”,祝荧荧说。
“如此说来,我们还是快回去吧,马大哥他们会有危险”,金余说。
“你先别急,以我看来,这妖怪不会轻易伤人,否则庙里的僧人怎么还会好端端的。”
他俩正说着话,有个小和尚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住持请你们过去。”
无我堂里一片寂静。
金余一跨进门,不由大吃一惊,在场的不仅有普智、慧灵等和尚,还有五位红衣红甲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不管是站的还是坐的,都挺胸昂头,表情严肃。他们的衣服还滴着水珠,所以金余推测他们刚进庙门。
他再向那些年轻人旁边一瞧,不禁又惊又怒,只见马尚仁和孙莲被绑在立柱上,头垂着,生死不知。
“为什么无故伤人?”他大声问。
“你就是叫金余的书生?”坐在普智身边的一位红衣人问道,声音里满是不屑。显然,他就是这几个红衣人的头。
金余看也没看他,径直去解绳索。
“慢着!”另一人挡住金余,“我师兄问你话呢!”
“滚开!他是你师兄又不是我师兄”金余气道。
“你是找死!”红衣人“嚓”一声抽出了剑,但是不等他动手,一个绿色的身影突然出现把他踢倒在地,等他再站起来,绑人的绳子已被斩断。
“马大哥!孙大姐!”金余用力摇了摇俩人,他们总算是睁开了眼,只是十分虚弱,好像中了什么迷药。
祝荧荧收起剑,把桌子一敲,问道:“你谁呀?这么嚣张?”
端坐着的那位红衣人站起来,笑着施礼道,“赤焰门陆成齐见过祝姑娘。”
“你认识我?”祝荧荧问道。
“祝姑娘除魔卫道的名声如雷贯耳。”
祝荧荧得意地笑道:“我有那么大名声吗?”
“有的有的,姑娘一直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要不是金余故意干咳几声,祝荧荧早就飘飘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收起笑脸,可是再要做出冷酷的表情却怎么也做不出来了,只能忍着不笑,问道:“为什么要绑他们?”
“我怀疑他们是妖怪”,陆成齐说道。
“怀疑?我还怀疑你是呢!要不把你捆起来?”金余道。
陆成齐不理他,只望着祝荧荧说话,“我的怀疑是有根据的。”
“是吗?有什么根据?”祝荧荧问道。
“我的寻妖猎犬说他们是妖怪。”
“啊!我说我在哪儿听过赤焰门这个名字呢!”祝荧荧叫道。
“‘赤焰猎犬,妖无可藏’,确实,这狗比门派出名多了。”金余讥讽道。他话音刚落,四把剑就对准了他的咽喉。
“它在哪儿?放出来让我看看”,祝荧荧激动地跳起来说道。
金余急忙又咳嗽了几声,提醒祝荧荧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否则他就要惨死在剑下了。
“还是改日再看吧!”祝荧荧严肃地说道,“难道寻妖猎犬就不会错?我看未必吧。”
“祝姑娘说的是,寻妖猎犬对妖气很灵敏,所以寻妖是厉害,但也正因为太灵敏,若是有人粘上了一点妖气,也会被它当作妖怪。”陆成齐说道。
“那就对了,你看见他身上的血迹了吗?妖气可能就是来自血迹。”祝荧荧说道,然后他又把早上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我们为避雨来这儿,不了解情况,误会了,我给各位道歉”,陆成齐说,“不过,庙里似乎确有妖孽,斩妖除魔是我们的责任,它碰见我算它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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