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故国声音

郝十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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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枚震天雷在狭小的空间爆炸,其杀伤力是惊人的,尤其在拢音的宫殿内,鲍太平离的很远,都被爆炸声震的一阵耳鸣,其震撼力远远大于其杀伤力。

    萧显几名成年王子醒酒多时,未曾参与战斗,一来尚在醉酒迷茫中,二来一直在保护幼小的弟妹们和醉得人事不省的萧显,此刻叛军杀道近前,方才抽出佩刀,加入团战。

    鲍太平等人虽然人少,却是绝处反击,陡然增加几个王子和家奴,不似刚才散兵作战,而是把全部的力量积聚在一处爆发,鲍太平一声令下,众人紧随鲍太平之后,冲进被震天雷炸的七荤八素的叛军中,长枪腰刀,如入无人之境地,挡者皆死。

    刚刚不可一世的叛军,在震天雷的震撼声中,和绝地反击双重打击下,地上尸体横陈,满地血流,叛军抵挡不住,竟然潮水一般的退去,尚有余力的甲士,争先恐后的跳出窗外,殿内只剩下被震天雷炸伤的伤兵,捂着各自的伤处,一片哀嚎之声。

    两个成年的王子,不知怎的,此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挥舞着弯刀,在伤兵间尽情的发泄心中的愤恨,只顾着砍杀地上的伤兵。

    敌人虽然退却,不过是暂时的,鲍太平猜想,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大呼道:“退后,小心弓箭手!”

    可能两个王子发泄的太过专注,根本没有听见鲍太平的话,又或者,根本不听鲍太平的号令,竟然不为所动,依旧找寻倒地的伤病补刀。

    不出鲍太平所料,鲍太平话音未落,漫天的箭矢便雨点般射来,满屋的血泊中,如同插上一片白油油的狗尾草,一根紧挨着一根,密密匝匝的羽箭翎毛,衬托着满地的鲜血红底,白得吓人。

    “保护王子!”王府管家一声惨呼,想去箭雨中去保护两位王子,可是已经迟了,三人身上中了密密麻麻的羽箭,鼻口流血,齐刷刷的栽倒在地,绝无活命的可能。

    大殿在高处,弓箭手在低处攒射,大殿的后边的角落,便是弓箭攻击的死角,鲍太平身未着甲,未敢冒险,此刻已经退到死角的边缘,双刀挥舞,格落两支稀疏的羽箭。

    “哥哥!”萧楚若一直手持短刀,护卫着幼小,眼看自家人倒在血泊中,一声惨呼,想去去救援,鲍太平双刀在手,没有余手,肩膀只一撞,如同撞在绵软的小羊羔上,便将萧楚若撞翻在地,大声呵斥道:“不要命了!”

    萧楚若倒在地上,咬着嘴唇,愤恨的看着鲍太平,眼中泛着泪花,晶莹剔透的,却不肯落下。

    “呵!”蒙的听见一声哈欠声,见那萧显大醉初醒,摇摇晃晃挣扎起来,大呼:“这酒吃的痛快,哈哈!”

    萧显挣扎着起身,却见满屋子狼藉,揉着惺忪的睡眼,惊讶道:“这是怎的了?”

    “父王!”萧楚若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去,搀扶着摇摇欲倒的萧显,道:“投来南军哗变了!”

    “岂有此理!”萧显大怒,一把推开女儿,刷拉一声抽出腰刀,要做厮杀状,却醉得太重,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鲍太平毕竟只有十五岁,虽有名贵的中药打熬筋骨,又有名师周桐指点,可毕竟尚未成年体能有限,他第一次战场搏杀,每一刀用的都是全力,翻子拳大开大和,及其耗费体能,鲍太平做的多是凌空攻击骑兵的动作,此刻只觉得嗓子冒烟,浑身虚脱,拄着刀,一动也不想动。

    冷眼去看身边带来的伙伴,伤痕累累,大多力竭,剩不下几分战力。

    张三一脸的严肃,手中抓着两枚震天雷,冲着鲍太平耸耸肩,鲍太平便知道,具有强大杀伤力的震天雷,只剩下最后两枚了。

    鲍太平料定,箭雨过后,敌人必然再次冲锋,鲍太平掂量着手中的筹码,料定再无抵挡敌人一次冲锋的可能。

    踌躅满志的少年,试图改写华夏最屈辱的一页,不让让金国的铁蹄南下,不要让汴梁城女无洁身,此刻,似乎一切都是空想,只要敌人一个重逢,未曾享受过人间风花雪月的少年,就要葬身在异国他乡——华夏未曾收复的幽州城。

    鲍太平也在思量,而今所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方文斌抵挡不住辽国的高官厚禄,背弃大宋而投靠辽国,对于这样的叛国者,鲍太平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鲍太平觉得,只这一点,就算血溅当场,也值得了。

    历史上北宋是被金国灭掉,也是金国的铁蹄促成华夏最屈辱的一页——靖康之耻,而辽国存在于金国与宋国中间,如今宋国战备松弛,辽国多一分抵抗金国的力量,便为宋国准备应对争取一分的时间。

    儿辽国的国运未尽,鲍太平为争取在燕京埋下日后北进的细作,好不容易打通辽国南院大王萧显的关节,准备在燕京开两家火锅店,萧显一死,一切布局都付之流水。

    鲍太平觉得,就算自己血溅燕京,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果不其然,箭雨过后,杀声漫天,投来南军再次掩杀过来,如潮水一般的涌进殿来。

    “三哥,震天雷准备!”鲍太平虚脱无力道。

    叛军吃了震天雷的亏,再也不敢像刚才一样密集冲锋,只是慢慢的向前靠拢,将众人团团围住,将鲍太平等人压迫得后退,却畏惧张三手中仅有的两枚震天雷,逡巡不敢向前。

    两军竟然隔着三米距离,叛军不敢来,鲍太平无力反击,两军竟然形成对峙,气氛异常压抑,空气似乎凝固,仿佛是暴雨前短浅的宁静,空气安静的异常,鲍太平只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

    蓦的,院子中传来一串得得得马蹄声,院子中的叛军一阵骚乱,马蹄声由于及近,听得院内一人大呼:“鲍协律何在?徐宁奉命前来救援!”

    紧跟着就是一阵兵器碰撞之声和喊杀之声。

    绝望中的鲍太平,听得真切,这是来自祖国大宋的声音,出访辽国仪仗——大宋皇家禁军金枪班总教头徐宁的声音。

    异国他乡,力竭被困,这两声铿锵有力的男儿人,鲍太平听来,比当初鲁智深断喝李妈妈家家奴的声音还要感人,世间恐怕再无声音比这动人。

    “三哥!还等什么!”鲍太平大呼道。

    “好勒!”张三脸上泛出笑容,点燃仅有的两枚震天雷,丢下敌群。

    叛军吃过震天雷的亏,见震天雷丢来,便本能闪躲,可屋子只有那么大,又能闪躲到哪去?

    “轰!”

    “轰!”

    最后的两枚震天雷在敌群中开了花,鲍太平牙关一咬,大呼:“攻”,用尽最后一丝余力,挥舞双刀,再次杀入敌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