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玉露霜

古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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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此神兽,有上天之才,入地之能,渴饮五湖饥吞恶灵。祥瑞吉兆,不定形态。

    它和厨神之间的缘分。莫过于,在饕餮还蒙昧之时,饕餮同共工有不解之缘。饕餮生于蚩尤地盘,盘曲之中。当时还是有实体的,特别稚嫩,弱小不堪,没有太多的能力。好几次遇险,流落到了共工部落。共工之人只觉小兽外型特别,动了恻隐之心,平日里来用蛇血饲养。

    而蚩尤进犯部落。共工与蚩尤大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地动山摇电闪雷鸣。蚩尤招来暴雨雷动,侵犯共工所在。蛇那几天特别活跃,倾巢而逃。这些时日,饕餮还不是长大后那样,对所有的吃的照单全收。它只爱喝蛇血。

    此时的厨神降世投身之处,原是共工部落的人。冒着生命危险,捡来不幸被牵连杀害的动物。用它们的血肉做出绝味的食物,喂养它和给其它人们。终于到大斗结束,共工之人所饲养的小饕餮,也长成了大饕餮。它吃尽阴霾邪灵之时,也是部落守得云开见日出之时。人们才知其为仙,有仙位在天庭之上。看着它腾云化雾而去。

    如此看来,这兽自古已来,便是个野的。

    说来它在天上忘记不了厨神对自己的养育之恩,便想着定要报恩。在天庭打听,才知,那厨神也是在它之前,有着一日要升仙的。因顽皮不已,便经六道轮回,来让自己探究人间的全貌。金身未塑,他还有好多的难在人间未经,好多的事没有办清。

    神兽听罢便说神如此投胎去了,它就不搅和了,它便默默地关注着每一世的厨神。悄悄地看着他是怎样在人间走了一趟又一趟。

    每次厨神遇到了危险时,都能召唤它出来。久而久之这是种习惯了。他先代每次的记忆都有。这次也可以今次也是如此。

    巨兽步伐稳健,与无声处有风声。那巨大的影子与半透明的痕迹,在建筑物上本就黑暗时,左右飘荡不明显。

    独自漫步在大观园里,他对这里的灵们不甚敏感,可是灵们对他特别地敏锐。它们有的只是聚在一起,听到风吹的野兽经过,也飞速地聚在了别的地方。神兽鼻孔冒出火气,卟哧几下,又舔了几下下巴上的长毛。

    那些恶灵便知此物能耐,不可乱来。也藏匿到草树菜地之中,伺机而动。

    厨神眼看着这样的黑色之下。这家伙想来是能有思维的,那他就可以锻炼以后睡个好觉了。

    这神兽也是被雷到,这辈的厨神居然是个懒散的家伙,说来没有哪辈会如此的行事。

    厨神严肃道,所谓养精神还需要蓄锐,难道它没有听说过嘛?

    可是饕餮吃了三十几个灵以后,突然缩小了。它跌到了厨神的头上。变成了一个大棉花团,仿佛大帽子。四脚抱紧他的脖子:“吃多了……”

    那些灵觉得萧杀的气氛过去了,好奇地涌过来。

    “你丫不会膨胀的吗?”厨神一把拉下神兽抱住,拔腿就跑,“至少还能撑个架子出来吓吓这些恶鬼。”

    “我这不是漏气了嘛?!”神兽抓紧主人的肩头,“后面追过来了,跑快点!腿不好踩,就靠你了!”

    还好小蝶没有来,不然这要翻飞到猴年马月。

    那些灵好像要从水边蜂涌而来,他个人哪好去碰这个钉子。芦苇荡前打了转。折根潇湘馆门口的竹子,来一个收拾一个。直到竹子也折了,便顺着柳堤往回跑。

    那小神兽特别有自知之明地说:“哇,好快呀……”

    那是,又不用它动脚的!它一路只是在东张西望罢了。厨神火山爆发地挥动了剩下的两截竹子,把小家伙唬得直甩,毛发都松散。那个小神兽突然大声地笑起来。这声音,足以让神与灵晃起来。

    在大笑声中,眼看见饕餮叫着:“消化了,消化了,造化,造化呀。”又变成了原来那样大。

    这家伙的能力不稳。

    厨神这次不能随便让它去胡吃恶灵了,拉了它就逃。远看就是堤坝上他独自捉着团雾在跑般。

    这是去怡红院的近路了,两点之间,没有太多的阻碍。

    饕餮半路叫着晕,他知道它是在找借口。眼看前面就是目的地了。涌过来了特别多的灵。在经过翠烟桥时,他放了手,让神兽在后面咆哮,吃完后再回怡红院。后面的恶灵,魂飞而去。

    这回它一次性吃掉了二十几个灵,开心地奔过来告诉他,又是团小棉花样的东西,踢蹦不已。厨神背了它直入怡红院。

    守饭童子睡得警醒,飞下来块长布,把他们卷上房顶。

    有恶灵从四周涌过来。铁童子见状,四把铁杵飞下泥地,和另外的守饭童子将房顶给包起来。

    房体就只有房顶圆滚的像蘑菇。层次散去,形成了巨大的布阵。

    人们有的醒过来,经过布阵,缩到最高处。

    而铁童子不断地变幻布阵的阵形,将那些来犯的恶灵,引得四面散开。

    夜幕下,听得布阵在那里变幻的婆娑声。天空的阵形,直入地面,约摸有好几里地的大小。忽紧忽松,把人们保护起来。

    这谁都没有累到,把厨神累得够呛,他和那许多的人,周围再没有太多的动静了。也就睡下了。

    饕餮跑,碧蝶飞。它们是灵态,没有疲劳的感觉。

    守饭童子们看着厨神他累了,都自动地在那附近巡视。

    数个时辰,无特别危急的事件发生。那几个人商量,哪里是最好能落个脚的地方。黑暗笼罩空间被劈开或者错动的地方,去不得。哪怕浑身是胆,也没有太多的那个心。

    碧蝶被支去找马灯或蜡烛类的能点灯的东西。

    饕餮的话变大变小随它了。它也就只是想跳跃顽会儿。其它的时候,没有人管得住它。变小了它会闹别扭。这个时候要有人好好地把它看管起来,摸下它的小尾巴。除此之外,它其实还是蛮让童子们省心的。其它人也不讨厌它,当它鲁莽。

    那神物突然在童子面前摇摆起来:“嗝……”吐出颗蓝色上面着了福禄寿的琉璃扣子。

    守饭童子看这扣子,正发出异彩:“这是?”

    “这是在锦馕上系的结子上缀的。吃东西时不小心就卡在牙上了。我说怎么牙不对头呐。”

    神兽合上嘴。把下巴枕在守饭童子蹲着的双膝上。

    呃,还有牙么。它的牙成份不是水蒸气么?!

    童子跑到贾宝玉身边,他正好在假睡。觉得周围有动向,打了个挺就转了过来。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出这个东西的周围,有层与众不同的金光:“是信物。”

    守饭童子便问可曾有任何的记忆。

    贾宝玉拿过扣子,左右看了,不禁感叹。此物来由有番原故。

    曾与林妹妹她交好的人,除了事前装陪嫁丫鬟事后挖弦,并不是全都在挖墙脚。也有人为妹妹特地去外面求福祈愿的。比如大观园的李纨。

    李纨是贾珠的遗孀。贾兰之母。守寡多年。住在稻香村。平时与儿子过着自己的日子,心如止水。那如梦似幻的光阴。冉冉而来又急急而去的人儿哪。她已经全然地不能再多想,只想在大观园里过着更加的开朗。

    这些时日黛玉久病,李纨担心不过,于是跑到铁栅寺那条街道上去给黛玉占卜。这不卜不打紧,一卜,算命先生说,李纨的印堂发黑。住的地方,身边近期可能有不祥的黑色的阴翳。

    把李氏吓坏了,问那要如何才好渡过这不吉的事件。

    算命的人捻了山羊胡子,神色凝重地叫她去琉璃街集市中订下颗琉璃扣子。说是此刻她重要的一个人,命里缺东西。他叫写上福禄寿做成的扣子,编织在靳丝锦馕上。以求个如意恒昌。

    期间时间极短暂,李纨回去就想着差个巧手的丫头赶制。想着委托哪个有这个手艺呢。过去是有晴雯的,现在哪里找来第二个有那样的能耐的。

    想来林妹妹是姑苏人家,她便直接地委托了琉璃街的绣花阁订的是苏绣馕。阁中绣娘们曾南下长江、黄河,精于苏蜀绣品靳丝。里面的姑娘,对于工艺的追求,至情至美。

    李纨和房里的丫环们看过了样品,认为林姑娘定会喜欢这些。便说好了日子来取。

    下的订单的票在洗衣服的时候,忘记从衣服里拿出来,却被宝玉房里的秋纹路过捡了去。这人顽心顿起,说房里要托厨师班制那玉露霜,差着天花粉。便要李纨房里的的素云取来,要粉状。

    只说这里要的天花粉,要那冬天的栝蒌根捣成粉状,做糕点经常准备。入口的东西,怎么好随便瞎做的。

    素云仔细想来:那时还是初春,还比较好找去年冬天要的东西。跑了趟早市,把东西办齐全了。就要送到怡红院。

    大丫头花袭人看见了素云她提着些天花粉过来。便问这可是她家主子叫送过来的。因这边二爷若病重了,也不是特别管些多的事,但是这话他们都是心知肚子明的,也不好炒些过时的饭。可能是要她家主子望着爷早点好些,日后也好光景亮堂。

    素云是个老实人,便把那秋纹之事说了。

    花丫头惊到了心说这小蒂子可了不得了,怎么好爬上了主子脸来踩这冤枉洋嫌。分析素云她这趟,宝玉若是知道了此事,定会又拿底下的人来数落。李纨其人,在贾府极得人心,若是她有事,那些鹦燕定会为她而在宝玉面前发难。她前后了解个大约。决计如此,便让给多置了些豆粉。因这天花粉为四两的,她们这房便出了豆粉十两的,让素云和秋纹给厨师班里送去,和些其它的食材,制出的玉露霜还是给了李纨家的兰哥儿。

    花丫头回头便对秋纹说那房的掌事的还小,日后有大鹏。怎好胡乱顽笑。

    秋纹自知花丫头如此为人,这大丫头不好随便地怠慢。她把票据还给素云,与花丫鬟之间的关系更加的近了。

    有些时日过去,就是那个锦馕收到以后,秋纹反而向素云那边讨个小面,想提前看下她们家收到的东西。那素云,也不计前嫌,引了她去看款式有否老土。

    李纨想到前些时所受的宝玉房里的恩惠,又想想之前算命先生说的命里的人,论亲,宝玉与黛玉,还是宝玉更甚。而宝玉也是病着的,便觉得这样的事情,那要得的还是先得考虑宝玉。择了个吉日,把苏绣馕内置放黑豆*,先给与宝玉。

    李纨对宝玉解释了整件事情,并说还想着再给林姑娘赶制一个,若有时间,重新地送一个类似的用作熏衣袋,再送给林姑娘。

    宝玉便先有了一个。他也领了情,把那东西作为纳福的物什,系在窗户边上。他看了自己的窗户那里,东西还在。这样子,同样的款式的琉璃扣,因是之前在集市上定制了的,大观园里面,就来自于稻香村。

    之前傻大姐把宝钗与宝玉姻缘之事一个不小心地,告诉了林黛玉。林妹妹是个重情讲义之人。对于情感中的细腻感情味总是比普通的人要敏感。之后便气积郁思,疾病加重。没有等到水落石出之日,最终一病不起。这琉璃扣,是本应该再送给林妹妹,而没有来得及送出去的,后来它还是进入了大观园,被编入了熏衣袋子。

    李纨说到做到,真的又订了一个。

    说完贾宝玉提了小饕餮的一只小脚,把它倒过来,不停地摇晃它的腰:“把熏衣的香料吐出来。”

    饕餮毛乎乎地捂住肚子,“没有了。你说的东西是什么?”

    贾宝玉扣紧它的膘,它不停地摇晃,啃了宝玉的肩头一口。

    那棉花团子吧唧地把他的半个肩膀都叼在了口里。贾宝玉无可奈何,只有拉下它,任它跑到了院墙外围欢蹦乱跳。摇身变大超过围墙上沿。

    “饕餮的食谱上,并没有你说的那个东西。它只咬到了我们需要的信物。”厨神似乎觉察到了些事,起身,拍打贾宝玉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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