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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伦敦的天气一直很糟,无数的建筑直直的刺向天空,风从钢铁城市的缝隙里不停灌进来,这件旧风衣也只能御住三分的寒。
吉米早早的打电话叫我过去,乔在我家楼下等了有半个小时,我看他穿的很薄,光是看着他我都开始哆嗦。
整个城市非常的荒凉,只有几个地方可以称得上热闹,乔腰间别着汤姆逊,身材矮小的他,无时无刻不带着枪。
我和乔在路中心走着,偶尔能看到有人从旁边路过,等我们走到吉米家里,也只遇到了三四个人。
吉米的家在七楼,乔看了看我,上去按开了门铃。
“有人跟着你们吗?”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没有。”乔朝两侧看了看,但双脚始终没有移动。
吉米的家里非常豪华,虎皮地毯和人皮唐卡就挂在客厅,桌上大多都是空啤酒瓶和子弹,我进去时吉米正躺在沙发上玩弄着枪。
见我们来了,吉米依然坐在沙发上,只是朝我们摆了摆手。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一般有大事,吉米才会那么谨慎。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吗?”吉米翘着腿,把枪在手中扔来扔去。
我和乔疑惑的看了看对方,朝吉米摇了摇头。
“开膛手。”吉米朝我们点了点头。
开膛手是上个世纪的案件,但是最近,在新闻上也能看到关于新开膛手的消息,一个杀手在旧伦敦二区不停的杀人,死者大多被刨开了肚皮,肠子被扯出几米远。案发时在场的人有几个被吓昏了过去,那里的呕吐物要比尸体的血还多。
“我们要管吗?”乔问道,吉米头没有抬起来,只是把眼睛朝乔看去。
“必须管,我们要是不能维持这里的安全,那我们的存在就会受到威胁。”吉米说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咱们这里十多年没有发生过杀人案了,憋了那么久,突然弄出那么大一个案子。”吉米突然站直,把枪垂到了一侧。
“我们要跟圣者合作,协助他们调查。”吉米说道。
这是极其难受的活,因为帮派分子和圣者总是会产生各种摩擦,虽然有些时候做事风格很相近,但是说到底,我们是坏人。
乔和我一样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但是吉米发话了,我们也只能接受。
从吉米家出来的那一刻,一股冷风瞬间把人给吹透了,感觉像是没有穿衣服,乔浑身都是机械义肢,感觉不到冷,只是眨了眨眼睛。
“你还记得双子吗?”乔问道。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从他们进入那个洞,已经有两年了吧。”双子在下去之前也是非常有名的,他们统治着诺兰德北部的地区,那里非常寒冷,冷到机械有时都会瘫痪,双子靠先天的力量和温度击退了一批又一批的挑战者。但自从他们进入那个洞以来,便再无消息。
“有人说,在诺兰德南方见到了双子之一,不知道是真是假。”乔说道。
“双子当初为什么要进入地下?那座城市跟他们有联系?”双子在北部,我们在中部,那座消失的城市就在我们的隔壁,虽然一直以来都很担心,但是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所有人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不清楚,也是个迷,不过北部现在很乱,群龙无首。”乔说着把手背到了后面,露出了他腰间的汤姆逊。我知道乔的意思,就没再往下说。
时间还早,我和乔找了个酒吧,坐在吧台开始闲聊,聊天的内容多为女人,因为女人在现在太少见了,大多都被分配到了有权力的人那里,出生率低导致了女人非常的稀缺,今年整座城好像只有三个婴儿诞生,其中一个夭折了。
我和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实帮派分子的生活大多如此,在没麻烦的时候,多在酒吧和床上度过。
“请问。”我和乔同时把头转了过去,一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出现在我们后面。
“有兴趣吗?”对方弯腰俯身过来,用力挺着胸,把一只手朝我伸来。
我戒备的用眼神询问了下乔,他朝我摇摇头,我便朝这个漂亮的女人摆了摆手,这是很常见的,人造人,也就是机器人。
诺兰德的人口不比核战争之前,再加上出生率的降低,机器人开始越来越多的出现,大多数人无法一眼看穿他们是不是机器人,即使你同她们睡觉,也发现不了,一般只有义体人能够看得出来。
在被我们拒绝之后,那个女人没有任何感情上的变化,直接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她不停朝人做着性感的动作,但大多数人都拒绝了她。
这也难怪,诺兰德是科技并不发达的地区,仅仅是足够用,但是无论是当武器还是用来研究,都没有那个能力,伦理道德还是不会让我们接受。
我和乔在酒吧呆到了午夜,虽然没有宵禁,但是外面已经没有人了,因为开膛手的事件人心惶惶,没人愿意冒这个险。
我和乔在道路的阴影里巡视着周围,乔可以在夜里看到东西,因为他的义肢眼睛,他把汤姆逊握在右手,脚步很轻的在阴影里移动,我则是点着脚尖跟着他。
整座城市非常大,“电子眼”系统的重建也很大程度上提高了破案的可能,圣者在其他地方巡视,我和乔则是在上次案发地点完全相反的城市另一侧调查。
这个边缘紧挨着那个沉于地下的城市,洞非常的大,下面漆黑一片,你看着它,就会觉得有东西也在看着你,从深渊的深处,让人不寒而栗。即使离了几千米,也会有种随时要掉进去的感觉。
双子需要何等的勇气才敢进入这个洞,这时我才有些佩服他们,而让他们离开自己赖以生存的领土的原因,让我摸不到头脑。
我和乔巡视了两个小时一无所获,能听到的声音仅仅只有自己的脚步,乌鸦难听的叫声,还有路灯像是要爆掉的电流声。
耳机里时不时传来监控人员的声音,但是大多是抽烟的吐息,这让我很是心痒,但是在暗中,又不能抽烟。
这么想着,乔突然停了下来,我没来的及停下,一下子撞到了他坚硬的身体上。
他没有转过头来,朝我摆了摆手,我立马凑过去矮下了身体,朝前面看去。
前面有一个坏掉的路灯,只射出几条光线,在它的下面,有几只乌鸦聚集在一起。更多的盘旋在天空上,用难听的嗓音不停的叫着。
我一时看不出端倪,正想开口叫乔,只见他突然双腿分开,把腰挺的笔直。这是要开枪的意思,我立马向后退了一步。汤姆逊不停的吐着火舌,那些乌鸦被打的四散而逃,一团黑雾顿时出现在路灯之下。
等飘零的黑色羽毛落到地上,我和乔交换了一下眼神,慢慢朝前靠了过去。
那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地上被他抓出了几道血印,能看出他死的时候非常痛苦,他的肠子被扯了出来,明显能看出是在他活着的时候,被开膛的。
几只乌鸦被子弹贯穿,打爆,地上有很多乌鸦尸体的碎片。我用耳机跟上面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正想报告尸体的状况,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个亮点,被路灯照射的发亮。
我用一张纸包裹着,拿起了那个亮点。那是一个乌鸦的头,乌鸦头部戴着一个类似于帽子的东西,它覆盖着乌鸦的整个脑袋,像是防止它们乱咬东西,一个银色的牢笼。
我查了一下,地上被乔打死的乌鸦全部带着这种牢笼,这样它们只能艰难的进食,根本无法吃这些被开膛的尸体。
这就像是防止狗去咬人一样,戴着保护笼,那这些乌鸦为什么会戴着这些银色牢笼呢?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乔拍了拍我,递给了我一把手枪,用手指指向天空。
我抬头看去,无数的乌鸦盘旋在我们两个的头顶,它们不停的嘶叫,像是要把我们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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