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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第一节课是语文，苏方玉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开口却不是翻开课本。
“宋扬同学站起来一下。”
虽然莫名其妙，宋扬还是听话的站了起来，同学们都回头看他一眼，然后转头听老师的话。
“麻烦你解释一下你的作业为什么跟金香茹同学的一样？”
“我让她帮我做的。”
这没什么好掩饰的，也不需要掩饰。相比写作业，宋扬更愿意把时间用在写奶酪这本书上，按这两天的速度，还得三四天才能写完。宋扬不急，就当练字了。这也就是没笔记本电脑，如果有，宋扬都想拿到课堂上来。用电脑打字比手写快多了。
只是有一点儿叫人郁闷，何晓伟的作业不都是让尚怡可代写的吗，怎么老师就专门针对自己呢？昨天在教导处也是，完全颠倒黑白，宋扬不认为班长任菲会故意说自己坏话，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班主任。
还是说她就是为了讨好副校长故意偏袒何晓伟？但是宋扬已经跟何晓伟和解了啊，为什么还要这么针对呢？
“承认就好，出去站着吧。下面开始上课，把课本翻到……”
宋扬没办法，只好出去，这是当老师的权利，谁来都没用。好在出去也不是没事儿做，总要找机会锻炼身体的，正好到操场上跑圈。
操场上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空气有些压抑，已经连续两天阴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太阳，宋扬没有看天气预报。
跑了几圈看到体育老师任涛远远的走过来，宋扬停到他面前，想谢谢他昨天为自己说了句公道话。
“任老师，谢谢你啊。”
“谢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说话也不管用。听小菲说你练过？在哪儿练的？”
“不算练过，电影看多了就会了。当时何晓伟胡乱抓的，很容易躲。”
“哦，那你想不想学散打？”
说到这儿，任涛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是想教宋扬散打，但是不好意思开口要学费，也不知道收多少才合适。还有三个星期就放寒假了，他想开一个教散打的培训班，只是没本钱，也不知道能不能招到人。
“想倒是想，但是怎么学啊，我还得上学呢。”
宋扬看出了他眼中的希冀，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这个男人如此放低姿态，他可是老师，如今却要看学生的脸色。宋扬自然不知道，任涛虽然是老师但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拿到工资了，学校里很多老师跟任涛一样好久没有拿过工资了。
“不耽误上学，放寒假了我教你。”
任涛声音里充满惊喜，宋扬的话似乎让他看到了希望。
“那好吧。学费多少？”
“学费你看着给吧。”
“嗯……我想想，寒假三十天，一天学两小时，你看三百行不行？”
“太多了，三十就好了。”
任涛激动异常，连连摆手。他一个月工资也没三百，何况他想办培训班也不能只教宋扬一个人。原本最好的想法是招十个人，每人三十也就是三百，扣除场地租金一百，自己还能落两百。一个月挣两百块不少了。
“就三百吧，等会儿下课我拿给你，我钱包在教室。大不了明年暑假我再学的时候你不收我钱就好了。另外我再找几个人跟我一起学，他们的你按正常收就行了。”
宋扬没跟他还价，三百块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钱。他钱包里正好有三百多，昨天买吉它花了六百多，剩下的全在钱包里了。
“那谢谢你啊。”
“客气啥，我先跑圈了。”
下课铃响之后宋扬拿了钱给任涛。任涛眼中闪着泪花，在宋扬面前他极力掩饰，可宋扬走后再也忍不住。
生存的压力让这个大男人时刻绷着神经，他一家人都下岗了，六十多岁的父母还要整天到外面打零工，自己老婆眼看就要生了，要钱的地方太多了。
外人只知道大sh不夜城，却不知道这不夜城背后的暗处有多少人在默默的擦眼泪。
除了班主任，其他老师并没有为难宋扬，说白了什么样的学生他们都见过，非要每个学生都听话是不可能的。这个没办法强求，强求的结果是把自己气出毛病来。再者，有些问题学生背景深厚，你真要管，说不定连自己的饭碗都丢掉。
比如何晓伟，上课撒尿的事儿能瞒得过讲台上的老师吗？然而他爸是副校长，怎么管？
比如刘一亿，谈恋爱的事儿真没人知道吗？别以为成绩好就能让老师睁一支眼闭一支眼，还不是因为他爸刘刚是sh副市长。学生们不知道他的背景老师还不知道吗？这怎么管？
而宋扬，上课的时候老老实实的不胡闹就不错了。至于他上课做什么，作业做不做有什么关系？班里有六十多个学生呢，能管住五十个也算对得起教师这个职业了。
中午吃过饭后，新一期的学生会正在进行，与会人员就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所谓晚自习演唱会传闻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刘一亿是持反对意见的，他是副会长，具体负责文艺体育方面。
“我觉得学生还是以学习为主，唱歌就算了吧，又不是学校搞活动，还要开演唱会，影响其他人学习。”
这里的人都知道他的背景，所以有几个人点头附和他的意见。
“我觉得挺好的。”
马梦琪老爸是学校党高官，她自然也是学生会的一员，负责宣传策划。她一直看不惯刘一亿，一是因为刘一亿女朋友太多了，二是因为他说话总拿着架式，跟小大人似的。
马梦琪长得甜美，平时喜欢她的人不少，但这个时候支持她的一个也没有。何况跟刘一亿作对没什么好处，说不到还会连累家人，家里爸妈都在市机关上班呢。
“马梦琪同学，据我所知，你也要参加这个演唱会的？”
刘一亿淡淡一笑，用手中英雄牌的钢笔轻轻敲着笔记本，这笔是别人送给他爸的，听说很贵。
“我参加怎么了？我们是晚自习的时候唱，又不是上课的时候唱，怎么会影响学习？”
马梦琪一瞪眼。
“没怎么，听说你们还要收门票？到时候收到的钱给谁保管？是上交学校还是说你们自己花掉？既然是要学校里面开，是不是要给学校场地费？就算不给场地费，总该跟学校说一声吧，怎么没人上报申请材料？再说了，就算你们开了所谓演唱会，要是人多了安全问题怎么解决？万一乱了有人受伤谁负责？”
马梦琪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只隐约听到学习会的决定，就是反对，上报学校党委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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