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田娘

竹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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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田娘在家织毛衣,雷凤凰走了进来,“这毛衣真是织的好。”雷凤凰将毛衣拿到眼皮底下,“这花纹真是好看,我那大儿媳,这辈子是织不出这么好的,就不用指望她给我那小孙子织了。”

    “安桃的奶奶,你是来找我妈的吧,她上山去了,要很晚回来。”田娘不想搭理雷凤凰,看她坐在旁边很不自在。

    “没找她,就来坐坐,这是给田鱼织的吧,田鱼可真有个能干的妈。自己织的毛衣才暖和,你看我那二儿媳,什么都要买贵的,买的那毛衣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一点都不保暖,透风的很。”雷凤凰说。

    “不是给田鱼,是给刁大娘家的哈巴。”田娘说。

    “哎呀,你真是好心呀,好人有好报。”雷凤凰说。

    “哈巴真是怪可怜,妹妹跟妈妈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他们,他爸又是这样,只能靠上了年纪的奶奶。”田娘说。

    “你呀就是好心,那哈巴是个傻子,不晓得痛,也不晓得冷。你看这毛衣摸一摸就知道很保暖,要是我家小倜能有一件,冬天就放心了。”雷凤凰说。

    田娘不搭理她,雷凤凰只好说,“我那二儿子跟一家医院的医生很熟,你肚子里是男是女,他那医院有个机器一照就晓得。”

    “是男是女不管你的事,雷大娘你就不要在这里操心了,你走吧,我要出门。”田娘说。

    “田娘,我是为你好呀,田婆老了,是该有个孙子的,我要我家奔前帮你们说说,不用收多少钱。”雷凤凰被赶出门外,还是坚持把话说完,“要不是田婆求我帮忙,我还没空来管。”

    田娘当雷凤凰不存在,锁上门就走了。

    田娘已是七个月的大肚子,这次她准备回娘家去生产,每次她生产时,她丈夫田大谷都在外打工,这次为了避免生下女孩再遭田婆毒手,就决定回娘家。只是她没有想到在回娘家的半路上被三男人截住,田娘怕伤害到肚里的孩子,只好依顺的跟着他们去到雷凤凰提过的那家医院。

    检查完后,被告知是个女孩。

    知道是女孩后,田娘更坚决的要回娘家,但最终还是被带回夕阳村。田婆不敢相信,生了那么多个女孩,这次又是一个女孩。为了以防万一,又找了个算命先生来,算命先生也说是个女孩。

    晚上,魂婆用扁担指着田娘:“我们田家上辈子得罪你什么?欠了你什么?尽给我们生女的。”田婆端碗药来,“把这药喝了,把她拉出来埋了,免得又生出个像田鱼那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出来。”

    “不喝。”田娘把药碗打倒。

    “不喝,那也不让你生。”田婆把田鱼锁在后屋里,再到右屋来,把门全锁上。然后拿扁担在田娘大肚上抽打了几下,田娘痛倒在地上惨叫,下身血流不止,田婆麻利的找一团布堵住田娘的嘴,准备给她接生。

    钟盼云听到了动静,急忙跑到田娘家门前,所有的门都往里锁着,“田娘,田娘怎么了,田娘”钟盼云双手锤门大喊。

    “没事没事,不小心摔了流产,我会接生,很快就没事。你回你屋里去,不要管我们家的事。”田婆阴深的说。

    钟盼云感觉不对劲,怕出人命,便跑去找隔壁村里的唯一的医生。但是,太晚了,等钟盼云和医生赶来的时候,田婆的屋里屋外围满了人。田娘肚子里的孩子和田婆都不见了。田娘躺在地上的血中死了,田鱼跪在妈妈旁边,凄惨的喊着妈妈。

    田婆把田娘肚子里的婴儿弄出来之后,婴儿已经死了。田婆一看,是个男婴,田婆又利索的拿块布裹着婴儿,接着,田婆就冲出屋子,跑去坟山,跪在田鱼爷爷的坟前,求田鱼的爷爷显灵,让男婴活过来。

    一晚两命,使夕阳村变得阴森可怕起来,安桃安竹晚上都不敢出门了。安竹晚上噩梦连连,她听见了凄惨的声音,她看见很多婴儿被火烧着了,放火的人是田婆,安竹跑到最大的祠堂里去找人求救,那祠堂里跪满了老人在拜菩萨,一张张白粉似的老脸阴笑着看着安竹,安竹吓得后退连连。

    此时,祠堂上面有一块巨大的红布飘了下来,安竹看到祠堂上面,全是死了的妇女,她们都贴在楼顶上,脸朝下,有一张脸活了,朝安竹笑,那是田娘。安竹吓哭,又跑去看那些被大火烧着的婴儿,这些婴儿也对着安竹笑,然后被烧焦,安竹吓醒。

    此后,安竹有时半夜醒来,总能听到外面有人在哭,在笑,她从木板缝里看出去,总能看到一个白色背影,在慢慢的转向安竹,安竹没有勇气等白色的背影转过头来,就钻进被子里去。

    田娘入葬后,田鱼不敢一个人和田婆住,她跟刁牧说了心里话,刁牧要田鱼去他家里住,并给田鱼收拾好一间房子。刁牧跟刁大银说了自己的决定,并不是要征求刁大银的意见,但刁大银以死要挟,只要刁牧把田鱼带来,他就死在刁牧面前。

    刁牧知道刁大银怕死,就说:“你死,你现在就死给我看,只要你死了,我发誓不带田鱼来。要是你不死,就一切免谈。”

    刁大银对自己的儿子没法子,就去歇月上找田鱼:“田拐子,你要不要脸,你还要不要脸见人,你晓不晓得羞耻,一个女的要跑到男的屋里去,是不是你妈教你的,难怪你妈没好下场,你要是不晓得羞耻,下场就跟你妈一个样。你屋一家晦气,不要带到我屋里来。”

    “你怎么要骂田鱼姐姐,刁蛤蟆,死蛤蟆。”安竹石墨还有哈巴和田鱼一起在捡干柴。

    “我骂田拐子又不关你什么时候。”刁大银对安竹说。

    石墨在树上扳一跟干柴,朝刁大银头上扔去。

    “哎呦,死煤炭养的,你给老子下来,看我不打死你。”

    “刁蛤蟆,你站近一点,我有好东西给你。你敢不敢站过来一点。”

    “死煤炭养的,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打坏。”刁大银对石墨威胁完,就又对田鱼喊,“田拐子,你要是敢来我屋里,我就把你的皮扒了。”

    “田鱼姐姐才不会去你那里去呢,你屋里那么臭那么脏。”安竹说。

    “你给我记住,你要是敢来,我就扒了你的皮。”刁大银说完下山去了。

    “田鱼姐姐,刁蛤蟆为什么讲你要去他屋里?”安竹问。

    “我晚上不敢和我奶奶一起住,我跟刁牧说了,刁牧要我去他家里,但我没有同意。我不会去他家里的。”田鱼说。

    “你来我家呀,田鱼姐姐,我妈妈肯定会让你在我们家的,你放心。”

    安竹回到家,把田鱼的事告诉钟盼云。田鱼此后也就在晚上和安桃安竹一起睡。田鱼很不安和无助,有时她想到死,她想和妈妈一起去。

    她想起那天,被田婆锁在后屋,听着妈妈凄惨的喊叫,最后,惨叫声消失,也预示着她妈妈生命的结束。那一晚,她终身都忘不了,她听着妈妈的生命消逝。她总是会做同一个噩梦,听着妈妈在惨叫,而她却救不了妈妈,直到妈妈死后,她抱着妈妈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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