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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这么奢侈心就不痛吗。”林楚撇着嘴打量着皇宫。他并不是第一次来皇宫，小时候就骑在父辈们的肩膀上逛过，但是走着进宫确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
林楚在好奇地看着周遭，宫道上的人也在好奇地观察着他。今日是大燕大朝会的日子，这会儿进宫的不是当朝大臣就是封疆大吏，都是被朱佩紫。突然混进一个着大燕边军骑兵甲的，怎能不突兀。
林楚也很无奈，他只是世子还不是侯爷，军衔也只到校尉，这身甲还是他最得体的，在朔北那边都舍不得穿呢。
“狗眼看人低。”看着对自己指指点点的王公大臣，林楚不屑地撇撇嘴。刚刚在宫门就被卫兵拦了下来，要不是路过巡逻的执金吾校尉认得自己，这会指不定还进不来呢。哦，对了那个校尉不就是前几日街上遇见的那个，刚才他说叫什么来着……郑度？
林楚嘀嘀咕咕地走着，突然觉得是不是撞到人了。
“你小子走路都不看路的……”正想好好道个歉的林楚就感觉脑袋被重重按了一下，就算你是达官显贵你也不能不讲理啊。不就撞了你一下，你就摸我头，你不知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头不能摸。林楚张嘴就准备大骂。
“我……我说怎么这么巧呢，这不是仲叔吗，小侄给你行礼了。”算了，看在他是世交长辈的面上，小爷忍了。
“前几天就听小鸣说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去仲叔府上坐坐。”
“这不是听说最近各部都忙嘛，就没去叨扰。”林楚跟在仲达身后，回答道。
“都是下面人在忙，你仲叔什么身份，闲得很。就指望多和你们这些小辈聚聚。”和印象中的父亲以及程叔这些纯粹的武将不同，林楚一直都认为同为武将出身的仲叔很像个文官，眼中总是带着精明，可能这也是他坐上兵部尚书而不是去外戍守一方的原因吧。
“如果你嫌弃仲叔老了，不想和我糟老头一起，那就赶紧想办法让老头子我抱上外孙，好颐养天年啊。哈哈哈……”去tm的精明，为老不尊……
……
君上还未到，殿上的百官已俨然分成两列。文官那列，以六部尚书为首，仲达位居第二正笑嘻嘻地看着林楚。再往后些就能看到林枫也在看向他。“看我干嘛，穿得新颖点又不是我想这样。”林楚如是嘀咕道。
大燕的武将以四卫的大将军为尊，边境三卫大将军都不在场，想必此时站在首位的就是卫洪，林楚不禁多瞧了几眼。
而也正是因为此，代表朔北卫的林楚有幸站到武将队列的前列。对于一群刚刚偷笑自己，此时却站着靠后的那些人，林楚表示心理得到莫大的慰藉。况且自己也不算穿得很奇怪嘛，站前面的妹子一身白长裙，跟在自家一样，怎么就没见别人说她。
虽说女子参加朝会并不奇怪，西蜀的君上是女的，南越的辖制兵马大元帅是女的，大燕有一个军师祭酒也是……林楚忽然知道仲叔和二哥一直看着自己的原因了。
“君上快到了，你能安分点嘛。”前方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东张西望碍着你了，想是这样想，说可不能说出来。“嗯。”林楚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
……
燕王和自己印象中的还是一样，虽然头上的白发更多了，但也不像二哥说的病入膏肓，依旧显得雷厉风行。
大燕不兴跪拜，文官弯腰行礼，武将行军礼。燕王挥挥手便让百官上奏。大燕以武立国，但毕竟清平多年，当以民事为重。所以按惯例，六部那边一个接一个地上奏述职……
听着耳边并不是听得很懂的之乎者也，有时还会有成片的讨论声，甚至是互骂声。今天林楚才知道文官们骂起人来一点都不比武人差。突然又羡慕起站着靠后的了，此时若是往后方的柱子一藏，打瞌睡都没人发现。说起瞌睡，怎么眼皮就这么沉呢……
……
“秦国于年初兴兵入蜀，还得提防北部的胡人，无力与我大燕交战，臣请上方卫防线前移。”这声音不是仲临那妞吗，冷冷地还是这么好听。
“上方以西本就是我大燕失地……准奏。以不与秦举国开战为前提，上方卫能向西推进多少算多少。其他的你不用费心。朔北那边情况怎样。这次回来的是林楚？孤到是很久没见到他了。”
“林楚……”林楚觉得自己的脚趾被狠狠踩了一下。“哎呦，痛死我了……”
满堂哄笑，林枫以手掩面，仲达笑得最为大声。
“君上喊你。”仲临头也不回，只是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恼怒。
叫我就叫我嘛，踩得那么重。林楚顾不上疼赶紧出列行了个军礼，“君上。”
“你个臭小子，戍边两年怎么还是这么不知轻重。”燕王也是忍俊不禁，“朔北的情况程也在奏表中都提到了，但是我还是想听听你怎么说。”
我一个不入流校尉有什么好说的，“禀君上，今年北地极寒，程将军曾提起，恐靺鞨来犯。”
“昨日刚送到的加急，靺鞨于朔北关北百里，集结十五万游骑，是否还有增援，未知。”林楚猛地抬起头，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这么大的动静还是让他吃惊。
“你觉得此战胜负几何？”朝堂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楚身上。
“臣在朔北戍边两年。朔北卫与靺鞨大小战役十九场，无一败。朔北卫上下将用生命维护朔北卫的荣耀。”嗯，说得很不错。能再挤出几滴眼泪就完美了。
燕王看着林楚，眼中的意味琢磨不透，“说的好，蛮夷土鸡瓦狗耳。传令程也，准许便宜行事。孤只要听到捷报。”众臣只觉得君上豪情万丈，“林楚，这次回来就不急着走了。在家好好过完年。”
“谢君上。”果然和二哥说的一样，偷偷地撇撇嘴，林楚便退回队列。
好像没啥事了，林楚正想闭眼再睡一会等着朝会结束。却听见前面隐隐约约传来一句“不错。”要不是林楚耳朵好用，指不定就没听到了。也不知是否脑抽，竟然低声回了一句，“那当然，也不看哥是谁。”然后看见前面握紧的小白拳头，林楚就想抽自己两巴掌。
……
战战兢兢不敢多语，直到燕王挥手离去，林楚就想溜之大吉，却被仲达喊住了。
然后就看见二哥对自己点点头，微笑示意走了出去。
看见仲临目不斜视，头也不回，只是嘴角带着冷笑走了出去。
看见卫洪也对自己笑了笑，整了整身上的上将军铠走了出去。等等，我揍了你儿子你还笑……
“你小子表现的不错啊。假寐装出丑，回答也尚可。”谁假寐了，我真困好嘛。陪着仲叔走在最后，也缓缓走出宫门。
“明日我在府里备家宴，你和林枫一起过来，可不许推辞。”仲叔笑得真市侩。
“仲叔啊，我刚刚听说上方卫有大动作。那临姐是不是要即刻启程啊。”
“不啊。小临又不是上方卫将军，一个军师可有可无。君上也准许她年后再走了。”林楚越来越觉得仲叔嘴角的笑很奸诈，“明日一定要来。不见人我可要去你府上绑人了。”
看着仲叔挥手离去，林楚觉得明天的家宴比今日的朝会更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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