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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同一个不死神魔,被牢牢地捆在树上,凌乱的发丝下那张脸英俊刚毅,羁绊不屈。两个月过去连,他未曾离去。
白天,会有一些调皮了孩子来到这里,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他。也会有如他一般年龄的少女来到此,美目连连。只是来的这些人也仅限来看看,无人敢接近他。
自从族长和老铁匠来见过他后,其他人也坐不住了,于是时不时都有人来同轮回谈话。这些人不敢露出真面目,都是在深夜时出现,很显然有意避开别人。岑小夜施展的天眼秘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自然能看出来者的面容。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老者、住持,还有一些关心他或者关心岑族命运的人。来者不拒,轮回对每一个人都很有耐心,向他们讲述岑族的使命。
又过去了一个月,岑小夜已经“接见”过数十人。这一百来天中,岑岭表面虽然平静无比,暗中却有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在汹涌着。这个平静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说整个家族都肩负着一个使命,没有人不为此触动。只是岑家一些能掌管大局的人还没有表态,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岑小夜自然也有所察觉,只是不知对他有利还是有害。
“轰隆隆…”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漆黑如墨,乌云遮天。隆隆的雷声如古老的战鼓响彻天地。雷电一闪一烁,宛如千万剑光交织而成。倾盆大雨像是大战中热血杀敌的勇士挥洒血水。一股未曾有过的更加压抑气氛笼罩在岑岭中,每个人都有一种身在战场的感觉。
岑小夜抬起头,眼中有点点金光,黑暗中隐藏的几道身影被他一览无遗。
“前辈,你们都想明白了。”岑小夜脸上带着笑意。
“你爷爷说得对,我们岑族,是一个不败的种族,哪怕战到最后一人,也决不后退。”
黑暗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望,语气坚定。
过了三刻钟,这里已经聚集来一百多人。还有人不断地从四方涌来。即使道路上满是淤泥,也不能阻挡人们的步伐。老人、男人、妇女、孩子全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大榕树下。
一个时辰后,已经有上万人聚集。来到这里的人都很安静,只有天上的雷声打响。岑岭的所有人差不多全都来到了这里,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块小木牌。小木牌没有什么特别,崭新的切痕还很清楚。
一个中年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举起手中的小木牌十分激动的向轮回大吼道:“这是不是真的?”
“这是什么?”岑小夜有些疑惑,他方才已经用天眼看过这些小木牌,把意念锁定在其中,着信息,但这些小木牌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个中年人有些愕然,“这不是你给我们的?”
岑小夜摇头,当他放开意念时,才看见了眼前的小木牌上写有一行字——祭庙聚集。轮回再次睁开天眼,没有太费力聚集意念,只见所有人的小木牌上都写有相同的这几个字。
岑小夜微微一愣,天眼这种秘术虽然能看破山河,一目万里。但还是有缺陷了,如果过分聚集意念,只能看见物体内部,外部却不怎么清楚,反之亦然。不过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目牌中明明有一些意象的痕迹,而他却不能观看,实在太模糊了。
他心中也是充满疑惑,三个多月来他一直被锁在这里,从未离开过,这么可能会送出这些木牌。他忽然明白了过来,是有人要帮助自己。
“各位不要误会,不是小夜召集你们来的,是我。”一个老人从祭庙中走了出来,然后又对岑小夜说道,“那些木牌只能看一次,你不要费力了。”
这个老人很干瘦,只剩皮包骨头,佝偻的身躯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散架似的。他一步一步地从祭庙中走了出来,手中抱着一只铁盒子。族长在老人的身旁,左手撑伞,右手搀扶着老人。
老人在族长的搀扶下走到广场中央。他拿出那只铁盒子,慢慢打开。一阵虚缈的神光冲出,在大榕树浓密的叶子中形成一个大屏幕。屏幕宽大,足以覆盖所有人,让每个人都能看清楚,
“这是五千年前,也是岑帝第一次带领我族进入荒岭平定黑暗动乱时的情景。”老人仰望大屏幕,说道。
如今全岑岭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这件事来得很突然,却也还在一些人的掌握之中。比如岑小夜,他就知道一些人肯给会站出来。不为什么,只因爷爷曾经说过,岑族是个不败的种族。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很默契的仰起头看着天空的大屏幕,五千年的景象慢慢呈现而出。
最先出现的是一个广阔的大荒漠,罡风能把石头都给吹起,金黄色的土地一望无际。大荒南边突然卷来一阵猛烈的沙尘暴,细细一看才发现是认为引起的,之间远方千骑并立,踏沙而来。
这一千多人皆全副武装,或背负大刀,或手持战矛,或头顶大钟,盔,剑、刀、锥、斧等武器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人拿着强大的禁器。带头的中年男子盘坐在一把丈许长的铁剑上,御剑而来。这个男子身材魁梧,黑发浓密,眉宇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些人都是强大的修士,体外皆覆盖着一层神光塑成的甲胄,如天兵天将降临人间。然而那把猎猎作响的大旗上的一个“岑”字重若泰山,似乎要告诉天下众生,这不是天兵天将,而是岑家的修士!
同一时刻,晴空万里的北面天空突然雷霆大作,浓厚的魔云滚滚升起,铺天盖地而来。半刻钟后,北方的大漠已经完全被黑暗覆盖。
魔气冲天!
那个盘坐在巨剑上的男子正是岑帝。他看着魔云,狂发乱舞,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跳下巨剑,转身对身后的一千多人大声吼道:“今日将会是一场生死大战,为了镇压动乱,我们随时都有可能战死,岑家儿女准备好了没有?”
“我们愿随家主平定动乱,保卫人间!”一个站在队伍前面的老者走出三步,拱手说道。
“誓死镇压!决不后退!”
岑家儿女举起手中的兵器,一齐吼着,不屈的战意若有形之物,充盈这片空间。
“好!”岑帝满意地点头,眼神变得突然变得冷漠无情,“杀!”
他举起巨剑,向着魔云中央一剑劈下,一道璀璨的剑芒被挥出。“轰”的一声一片魔云被炸开了一个大洞,大片大片的骨头散落,在瞬间化为灰烬。
“杀啊!”
战鼓擂响,千骑直冲向前。在他们周围,有型的光幕被撑起,方圆万丈黄沙漫天,巨石飞舞。这是一千多个强大修士场域的叠加,需要炸开的能量令大地都不安地动荡,忍不住节节裂开,随时都要被打爆的一样。
千骑合一,如同一把千万丈长的仙剑一般直插入滚滚魔云,所过之处敌皆杀,所向披靡!
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响起,漫天的血雨掺夹着腐臭的肉骨飘落。这里像是一个修罗的炼狱,死气汹涌。
“这是,那场最大的黑暗动乱。”岑小夜一弹指,束缚着他的铁链掉落,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老铁匠身旁。
“对。五千年前的第一战,这只是镇压的开始。”老铁匠答道,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屏幕,尘封的记忆被打开,“只是第一战就死了那么多人…”
魔云中突然伸出一只黑色大手,带着无以伦比的毁灭之梦拍出。准确的说,是一只手骨头,这只骨爪漆黑如墨,威力巨大,拍下时空间都不安地颤悚起来。黑色骨爪狠狠地在了岑家修士的军团中,顿时狼烟四起,直接就有五十多人粉身碎骨。
又是一只黑幽幽的大爪出现,带着浩瀚的能量铺天盖地压下。这一击比刚才那一击厉害了许多,如若要灭世一般。这只黑爪直接对准了岑家修士最密集的地方,如果真的打下来的话定有上百人灰飞烟灭。
但岑帝怎会袖手旁观!
方才他主攻前方,不料被如此偷袭,一下子就损失的五十岑家精英。要知道这可都是英杰,将来必定每个都是雄霸一方的枭雄。当见第二次杀气腾腾的黑爪袭来,他瞳孔一阵收缩,眼中射出了一道锋利的芒,其间右手迎上。
“轰!”
两掌相击,打破乾坤,震碎虚空。这气势太大了,仿佛能将苍穹击出一个窟窿,将大地打沉一般。
又有一只黑爪轰下,攻击更加恐怖,空间都在抖动!
“斗战圣法!”
岑帝眼神异常凌厉,左手迎上。不仅仅是左手,还带着一个能量球,天地间的能量在不断涌
来,这只能量球越来越大。斗战圣法,这是他最强大的秘术,此时施展,天地失色!
没有一丝悬念悬念,那只黑爪在能量球的轰击下节节破碎,退走的机会都没有,连带着一片魔云被轰灭。另一只黑爪僵持几秒后也在岑帝用力一震下断掉。在他抬手其间,又有一片魔云崩散。
方才交击的地方直接被打出一片白茫茫的混沌,方圆数千丈都成为了虚无,没有了生命痕迹。岑帝勇猛无匹,一道又一道神光从他体内扫出,混沌领域在不断扩大。他退走后足足数十钟,这里才恢复了过来,而已经有千丈魔云随混沌化为乌有。
混沌,虚无的象征,也是最纯洁的力量,与真实世界相克。这个世界,不能允许有这样的力量存在,所以被打出不久后便被真实空间交融,化为正常。但先前被混沌波及的地方的物质也消失,成为死地,连尸骨都没有留下。这就是混沌,哪怕只是瞬间的出现,对生命也是永恒的封锁!
毁灭性的危险解除后,剩下的修士自主散开,挥剑杀向四方,不给敌人第二次偷袭的机会。
岑帝一招手,巨剑如电光闪到他手上。一条百丈长的剑芒冲出,在魔云中挥舞。尖利的叫声响彻天地,深黄色的尸水在大地上流淌。
岑家儿女没有一个后退,完全一副死而后已的态度去杀敌,凌凌战意直冲九霄。抛头颅,洒热血,英雄战死沙场,天地感触共悲鸣!
大战持续了一天一夜,魔云才被逼退。而岑家修士损失惨重,已经陨落了将近一半人。剩下的五百多人都如血人,体内流淌着滚滚热血。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所有活着的人修为都更上一层楼。染血的大旗立在大漠中,没有倒下。
“战争必有死有生,只有强大的人才可以生存下去。黑暗动乱,对人间将会是一场大浩劫,你们只有不断历练,才有资格去保卫你们所想保护的!”岑帝眺望着这片染血的土地,面无表情,话语冰冷。
其实谁又敢说他何尝不悲呢,死去可都是自己的族人,岑家最精英的存在。
“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血恨!”一个年轻人试去眼中的泪水,坚定地说道。
所有人都握紧拳头,嘴唇被咬得发紫。
“镇压深渊!保卫家族!”
黄沙莽莽,大荒无尽,浩荡的话语回响,渐渐被吹散在烈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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