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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通向最想去的地方，这一步步，是发誓一定要去的地方。
可是，好难走，每一步感觉骨头都在震动，好像下一步就再也到达不了。
无论怎样，都要达到，哪怕刀山、哪怕火海，在所不惜。
汗如雨下，每一步石阶都让风灵儿用尽全身的力量。她不能休息，也不敢歇息，只有向前，唯有向前。
“灵儿，把我放下来吧！”陈杰东实在不忍看着风灵儿这般拼命，那摇晃的身影，那急促的呼吸声，那痛苦不已地前进着。
风灵儿顿了顿，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没事，杰东，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一定，一定。”
她一定要成功，就算拼命也要成功。
在风灵儿登梯时，陈杰东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身体，使之完全无法动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灵儿，拼命、痛苦地前进着。
烈日灼灼，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云颠之阁矗立，也没有放他们一马的意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或许，就是这种意思吧。
他们远离了江湖纷争，但是还得行那江湖之事，门派之礼。
风灵儿每进一步，身体颤抖又要休息会儿，才能继续咬牙上前。一步、两步、三步，如今十步过去了。
白色绸缎鞋开始变红，嘴角也有血丝露出。她，俨然受了内伤。
一处大殿之内，一位老妪看着手中的青铜古镜，双眼充满赞赏之色。自言自语道：“常人登九步就是极限，只有武功修为不错的人才能勉强跨到十步，没想到一个从未修习内功的女子，背上背着一个人，还能行到此处。当真，天下少有。”
叹息之余，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或许，对于她来说，仅仅是天下少有，仍打动不了她。
陈杰东自然觉察到这一切，马上着急地说道：“灵儿，赶紧把我放下来，不然你会死的。快啊！”
陈杰东焦急的声音中，含得有轻微地颤动声，鼻中带有些许哭腔。他终于知道，所谓性命之忧，绝对能要他们的命。
十一步。
风灵儿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单膝跪了下去。口吐鲜血，止不住地颤抖。
“我们不要上前了，好吗，灵儿。”陈杰东眼泪如雨滑落，闯荡江湖八年以来，他从未这般流泪过。难道是太久没有哭泣，所以控制不住翻滚的泪水吗？
“我不！”回应他的是风灵儿简单明了、倔强不已的两个字。
陈杰东心如刀割，焦急万分：“灵儿，我求你了，我们回去吧，你不要这样，求你了！”
“我不！”
风灵儿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深呼吸一口气，右膝又挺立起来。
她一直很听陈杰东的话，也很听自己父亲的话，她一直都是个很听话的人。但是，今天她不能听话，不能。
风灵儿倔强地往前迈步，就算是高山、就算是深渊、就算是地狱，她也要向前，唯有向前。
那身倔强的身影，让陈杰东心痛不已。就是因为自己的大意，导致今天灵儿在这里受苦。他尝试着动用无名经的力量冲开这层束缚，可惜完全感觉不到任何一点力量。
他有些后悔，后悔来到这里。如果不来，或许就不会让灵儿受那么多苦。可是，这世间，哪有后悔的余地。
走过的石梯，那血迹斑斑的脚印，触目惊心。
陈杰东不敢看向后方，可是，他又强迫自己看着那血淋淋的脚印。
他要记得这个脚印，他要永远记得这个血淋淋的脚印，一生都不要遗忘。不管山崩地裂，他不允许再忘记这个脚印。
原来，这也是灵儿心里的执着吗？
“灵儿”
风灵儿并未回复他的话语，她要节省力量，哪怕一丝力量，也要节省。她已经走过了一半，距离目标就只有一半的距离了。
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哭泣声。不是杰东的，是另外一些哭泣声。
连这里的人，也会哭泣吗？他们为谁哭泣，为我吗？
风灵儿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她只知道一定要向前，一定要向前。“灵儿”这是杰东的声音，她记得。她只记得这个声音，她一直记得。这个声音她前世听过，今生拥有过
前世我错过了，今生无论如何，我不会再错过了。
渐渐地，她感觉不到痛楚，只有背上那温暖的感觉，让她久久怀恋。
无论如何，今生她都努力了。宁愿死，也要在你身边。
风灵儿双脚刚刚踏入第二十层，一个跟斗栽了下去。
“灵儿！”一声悲恸之声响彻九霄。
陈杰东双拳紧握，双目通红，丹田一股真气传遍全身，嘴角露出黑色血液。
“灵儿，灵儿。”
就在他紧抱风灵儿之时，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他面前，准备接触风灵儿。
陈杰东双眼通红，右掌聚气成刀，对着中年男子就是一砍。中年男子，身体稍微一偏，轻松躲过陈杰东的这一记掌刀。
一簇头发从中年男子身上掉落在地，他惊恐地退后三步。刀气，这是刀气！他内心震动地无以复加。
“滚！”
陈杰东状如疯魔，眼看中年男子未退，左手抱着风灵儿，上前又是一记掌刀。
在看到第二次刀气杀来时，中年男子无比确定，眼前的这个家伙，确确实实能发挥出刀气这种力量。
他不由得向上退去，陈杰东杀意暴涨，哪里容许他退去，后腿一蹬，抱着风灵儿冲了上去。
唯有大殿之中那位老妪，眉头紧皱，然后急匆匆掠过殿门。
陈杰东杀红了眼，一击不中，复又一击。恨，他好恨，恨自己来到这里，恨在自己眼皮底下，风灵儿出了事。
都是眼前的这些家伙，都是他们，都是他们。他的心里不断重复着，往上杀去。
三十六，四十，四十六，五十，六十。跨过六十步之时，前所未有的压力铺面而来，他全身无力，停下了脚步。
他再也前进不了，将风灵儿揽在怀中，倒在那里。
双眼早已血迹斑斑，口中黑血满布，全身乌黑。
就这般，结束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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