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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少主,别来无恙啊!”一个将军打扮的人,带着一二十个官兵走进了四方馆。
“慕容将军,你怎么在这?”石碣看到来人立刻收起长剑,向这位将军作了一个揖。
“娜扎公主独自逃出王府,王爷很是担心,特命卑职前来护驾。”慕容将军给石碣回了一个揖。
“慕容隽,你少管闲事,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拓拔娜扎在一边怒道。
“娜扎公主,我们的事等下再说。”慕容隽转身向拓拔娜扎作了一个揖。
“石少主,我们王爷说了,半个月后,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但是现在还要烦请你自重一点。”慕容隽接着对石碣说到。
“劳王爷费心,在下自有分寸,不过娜扎公主的事先不着急,今天我一定要找这小子算账!”石碣指着闵生说到。
“你敢!”拓拔娜扎张开双臂再次横在了闵生身前。
“不知这位公子是哪里开罪了石少主?”慕容隽问道。
“如果我今天不杀了他,半个月后娜扎公主还指不定在哪呢?”
“哦!?不知这位公子与娜扎公主是何关系?”慕容隽转过身疑惑的望着闵生问道。
“我们只是……”
“他是我相公!谁敢动他,就先杀了我!”拓拔娜扎不等闵生说完便抢着说到,因为他怕石碣挑拨慕容隽,两人若联合起来出手,闵生肯定凶多吉少,只要慕容隽还站在自己一边,石碣便不敢轻易动手。
刚听到拓拔娜扎这么一说,四方馆内的嘲笑声又开始此起彼伏,石碣早已怒不可遏,右手一把抓住一个还在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儒生,狠狠的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桌子应声而碎,只见那个儒生口吐鲜血,挣扎了两下便昏死过去。
慕容隽虽然吃惊,但毕竟久经官场,懂得察言观色,知道事情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必须把石碣一伙支走,待自己好好盘问拓拔娜扎一番才能知道真相,便对石碣说到:“石少主,娜扎公主和这位公子我先带走,等我弄清楚真相,定给石少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哼!也罢!那就劳烦慕容将军了!”石碣深知在四方馆待下去,由于拓跋娜扎和慕容隽的阻拦,不但伤不到闵生,那些不绝于耳的嘲笑声反而会让自己更加难堪,再加上他们羯族刚刚和北凉王府闹翻,自己带领十多个人独自留在张掖城中也不过是暗中打听打听,看能不能从临松薤谷中再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现在闹出这么大动静,可能已经惊动了北凉王府的官兵,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低调行事为好,便冷冷的说道,“但愿慕容将军不会食言!”说完右手一挥,带着十几个人离开了四方馆。
“少侠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老朽本名汤无业,这是我女儿汤秋儿,不知少侠该如何称呼?”看到石碣离开,一直躲在一旁的那个中年卖艺人带着女儿走过来向闵生道谢,慕容隽则机警的审视着这几个卖艺人。
“晚辈闵生,前辈言重了,只是碰上几个仇家,不过凑巧而已而已,再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前辈不必客气。”闵生说完,不再搭理那几个卖艺人,立刻跑过去看了一下那个被石碣摔在地上的儒生,发现只是断了两根肋骨,并没有性命之忧,经过简单处理后,儒生便被他的同伴们抬到医馆去了。
拓拔娜扎打发走了卖艺的父女后,就一直站在闵生后面,看着他给那个儒生治病,等闵生忙完,便拿出一条淡紫色丝巾,边给他擦汗边花痴般的说到,“哇!闵哥哥,你还会治病,真的好帅啊!”众目睽睽之下,闵生的脸刷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边上,一把抢过丝巾自己假装擦着汗珠,也算是遮挡一下红彤彤的脸颊以免尴尬。
“咳咳!”一旁的慕容隽深知这位公主的刁蛮顽劣,但还是有点看不下去了,便咳了两声,提醒拓拔娜扎注意自己的形象。
“隽哥哥,要不我们上楼聊吧!”说完便拉着慕容隽笑嘻嘻的往楼上去了,“哎!呆子!你也来啊!”还楞在原地思绪翻飞的闵生突然被惊醒,慌忙收起擦汗的丝巾跟了上去。
原来拓拔娜扎是鲜卑族西北王拓拔恭的女儿,拓拔恭常年驻守着鲜卑西北边的贫瘠之地,很难有大的作为,此时正逢鲜卑族内乱,拓拔恭觉得这是一个自己能够上位的好机会,经佛图澄一游说,两人便很快结成了联盟。
北凉王自幼信仰佛教,对出家人颇有好感,佛图澄便以弘扬佛法为契机逐渐取得了北凉王的信任,但他慢慢发现北凉王对起兵夺取天下之事兴趣没有那么浓厚,便利用其弟张苞,暗中与其结成联盟,想利用北凉的国力逐渐壮大自己,结果终因自己太过急于求成,最终误杀张苞而告终。而与北凉不同,拓拔恭则是自愿结盟,两人各怀鬼胎,所以自打一开始两人便臭味相投,一来二去中关系自当非常融洽,时间久了,石碣便看中了拓拔恭的女儿拓拔娜扎,而石碣是佛图澄的干儿子,为了让自己的联盟更加稳固,拓拔恭只得忍痛割爱,便答应了石碣的请求,许诺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石碣,婚礼定在九月初,也就是半个多月以后。
由于羯族人生性好战,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所以自从相识,拓拔娜扎便一直不喜欢石碣,听说父王要把自己嫁给石碣,想到自己一辈子都要和野人在一起生活,便跑去和拓拔恭理论,拓跋恭一怒之下便把她给关了起来,拓拔娜扎生性贪玩,自幼便偷偷习得了潜伏伪装的技能,现已练的炉火纯青,她骗过王府的守卫跑了出来,一路伪装潜行,所以一直不曾被出来四处寻找她的慕容隽发现,拓拔娜扎一心想要杀掉石碣,这样婚约便会自动解除,便一路打听来到了张掖城,路上听说皇家马场有名驹夜照玉,于是好奇心顿起,结果在偷马的过程中陷入了刁库的天马追星阵,接下来便遇到了闵生,要不是闵生无意间撞见自己是女儿身,今天也不会贸然换回女装,更不巧的是居然还撞见了石碣和四处寻她的慕容隽。
虽然慕容隽久经沙场,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离别,但了解到佛图澄和石碣对临松薤谷所做的一切后,不由得对闵生也产生了些许同情,虽说闵生对拓跋娜扎有救命之恩,但自己也只能暂时依着拓跋娜扎的性子保护他一时,不可能长久如此,如果处置过当破坏了联盟,这个责任自己是担待不起的。
“娜扎公主我是肯定要带走的,不知郭公子有何打算?”慕容隽试探着问到。
“我才不回去呢!我才不要嫁给那个野人!”还没等闵生开口,拓拔娜扎已经开始嚷嚷道。
“你这几天不在,王爷心急如焚,哮喘的老毛病又犯了!”慕容隽焦急的说到。
“我不管,要我回去可以,但必须带着他,反正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爹他不认也得认……”
“啊,你们真的……”慕容隽一脸吃惊的望着闵生。
闵生刚要回答,被坐在旁边的拓拔娜扎暗中踩了一脚,只得吞吞吐吐的说:“是这……是的……”
“胡闹!”慕容隽一脸愤怒,一拳锤在桌子上,然后站起来若有所思的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我要尽快把这个消息转告给王爷!”说完便愤愤的走出了房间,拓跋娜扎则冲着慕容隽的背影不停的做着鬼脸,趁慕容隽不备,拉着闵生跑到张掖城的集市上玩耍去了。
慕容隽知道,石碣他们在张掖城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白天肯定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但依照他对羯族人的了解,晚上石碣定会来四方馆滋事,想方设法要他交出闵生,刚刚已经有六个人被派出去暗中保护娜扎公主去了,现在又派出去了几个人去暗中监视石碣的一举一动,房间内现在就只剩下了慕容隽一人,慕容隽在空荡荡的房间内来回踱步,一些往事不自然的便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慕容部原是鲜卑族中的一个大部落,与拓跋部的势力一直旗鼓相当,后来拓跋部的势力日益强盛,便逐渐统一了鲜卑的一些小部落,唯有慕容部一直不肯俯首称臣,十几年前,拓跋部举重兵压境,慕容部首领慕容云海为了免于黎民受苦,主动请和向拓跋部称臣,慕容隽便是慕容云海的长子,也是慕容部的储君,慕容云海为了表示忠心,便把慕容隽送到了鲜卑国都龙城交给鲜卑国王拓跋洪做人质。
慕容隽从小生活便很清苦,还时常受到那些鲜卑小王子们的欺负,偶有一日,几个鲜卑小王子轮流欺负慕容隽,慕容隽忍无可忍终于出手反击,不幸伤到了其中的一位王子,慕容隽便被关到牢狱内天天遭到毒打,几日下来便已奄奄一息,此时拓跋恭正好来龙城办事,一路上听说此事,便恳请自己的哥哥拓跋洪把慕容隽赏赐给自己,由他来亲自看管,拓跋恭在鲜卑的最西边,而慕容云海在鲜卑的最东面,他两之间如果有什么动静,自己都会了如指掌,让自己的亲弟弟来看管人质也没什么大不了,便把慕容隽交给了拓跋恭。
拓跋恭对慕容隽一直如同己出,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对待,拓跋娜扎有什么,慕容隽就有什么,仿佛就是拓跋娜扎的亲哥哥,但慕容隽从来不敢自傲,一直都以臣子的身份处事,而拓跋恭也并没有因为此事主动和慕容云海联系过,慕容隽也有几十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而就在几天前,拓跋恭接到拓跋洪的诏书,说在中秋佳节之时要在龙城召开“伐楚大会”,参会的除了鲜卑各部还有羯族、氐族以及其他的一些小部族的首领,最主要的是拓跋恭早早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慕容隽,并嘱咐他早早做好准备,一起同他去龙城赴会,这便意味着慕容隽终于可以见到十多年都没有谋面的父亲了,想到此处,慕容隽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禀报将军,公主已经回来了!”
慕容隽的思绪突然被打断,赶紧背过身去擦了擦还滞留在他脸颊的泪水,“知道了,下去吧!”
等士兵离开,慕容隽简单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径直来到了闵生的房间。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过后,房门打开了,“慕容将军,这么晚有事吗?”闵生看到是慕容隽而不是拓跋娜扎,脸上有些许失望。
“闵公子,我可以进去聊聊吗?”慕容隽笑眯眯的说到。
闵生赶紧把慕容隽请进了房间,两人刚一落座,慕容隽便开门见山说道:“不论你和娜扎公主的事是真是假,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你们两之间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配不上娜扎公主,但你们也不能不顾她的幸福,把她嫁给石碣啊!”
“石碣是真心喜欢娜扎公主的,他会……”
“问题是娜扎不喜欢他!”闵生不等慕容隽说完,突然大声的说到。
慕容隽没有料到闵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看来他对娜扎公主是真的动心了,正思付间,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慕容隽起身走到门口,从一个官兵手中接过了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两个小菜和一壶酒。
闵生也正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吃惊,自己为何会对只认识了才一天多的拓拔娜扎如此关心,而此时慕容隽已斟满了一杯酒,放到了闵生面前。
“我知道你跟石碣之间有很深的恩怨,但这事和我无关,娜扎公主我明天必须带走,她可不是谁想娶就能娶到的。”慕容隽说完瞄了一眼闵生,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袋扔在桌子上,接着说到:“这是一百金,很多人几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钱,我希望你拿着它,立刻从这里消失,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娜扎公主的面前。”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娜扎公主是我的朋友……”
“你今天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拿着钱赶紧离开,另一个嘛,恐怕你永远都走不出这里了,因为我也是听差办事,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的。”慕容隽丝毫不给闵生辩解的机会,端起酒杯走到闵生面前接着说到:“这钱不是为了让你离开娜扎公主,而是因为你救过娜扎公主的命,也正因如此,我才奉劝你赶紧离开,今晚我都不一定能保得了你的平安,过了今晚不但你走不了,肯定还会拖累娜扎公主,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聪明人应该都能明白,喝了这杯酒,我们也算是朋友一场。”
闵生知道,如果自己留在这,石碣迟早会来找自己的麻烦,虽然自己和拓拔娜扎没有真的同床共枕过,但拓拔恭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了,留不留在这儿其实对拓拔娜扎真的没有太多的帮助,反而她为了保护自己还会拖累她。
“慕容将军,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娜扎公主。”闵生从怀中拿出一个还带着自己体温的灰色小布包递给慕容隽,慕容隽接过后顺手揣在怀里朝闵生点点头。
“谢谢慕容将军,闵生敬您一杯。”
闵生说完正要一饮而尽,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房间内的二人都是一愣,一个声音冲着闵生喊到:“不能喝!有毒!”
闵生和慕容隽都惊讶的向门口看去,踹门的正是拓拔娜扎,他背后站着汤无业和汤秋儿。
“不能喝,有毒!”拓拔娜扎再次提醒到,并飞快的闪到闵生的身边,把他手中的杯子打翻在地,地板上立刻发出了呲呲声,还冒着一些小气泡,很明显,酒中有毒。
拓拔娜扎恶狠狠的盯着慕容隽:“就是想要阻止我两在一起,需要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吗?”
闵生吃惊的望着慕容隽:“慕容将军,你,这……”
慕容隽一脸愕然,“我怎么可能……”
“少在这里装无辜,汤前辈在楼梯口亲眼看见你的人往酒里面下毒,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闵哥哥早就被你给毒死了。”拓拔娜扎指了一下站在旁边的汤无业。
“我们打听到闵公子和娜扎公主的房间,本想过来给二位当面道谢,正巧在楼梯口碰见一个官兵正鬼鬼祟祟的往酒里下毒,然后就端着酒菜送到了闵公子的房间,我不知道是不是和慕容将军有关,我们不好插手,就赶紧通知了娜扎公主。”汤无业缓缓说到。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说?”拓拔娜扎冷冷的追问到。
“我没有下毒……”还不等慕容隽说完,他手里的酒杯已经被闵生打翻在地,地板上立刻发出了呲呲声,闹着小气泡。
“慕容将军不可能毒死自己的。”闵生为慕容隽辩解到。
“他要是提前服用了解药呢?”拓拔娜扎不依不饶。
“既然娜扎公主这么信不过在下,那我就喝几杯给你看看!”慕容隽边说边拿起酒壶要往嘴里灌,被闵生一把拉住。
“娜扎,不要胡闹,我相信慕容将军的为人,如果慕容将军有事,谁还来保护我们,这不是正中了下毒人的圈套吗!”闵生冲拓拔娜扎焦急的说到。
拓拔娜扎完全没有料到,慕容隽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都报了必死之心,顿觉心中有愧:“对不起,隽哥哥,是我太冲动了……”
慕容隽铁青的脸这才慢慢恢复,放下酒壶冲门外大喊:“王珂,王珂……”可半天没有人回应,王珂是自己的贴身护卫,不会离自己太远,刚刚的酒菜就是他送的,难道毒真的是他下的?顿觉大事不妙,赶紧往自己的房间跑去,其他人也紧紧跟了过来。
慕容隽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只见一个官兵模样的人倒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只见他脸颊泛青嘴唇发紫,肯定是中毒身亡。
“是谁这么狠毒!”慕容隽自言自语的说到。
“会不会是白天那伙人?买通了你的护卫想暗中下毒,然后又杀人灭口?”汤无业捋着胡子说到。
“石碣,我饶不了你!”慕容隽的眼神中立刻充满了杀气。
这时,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官兵,看到地上的尸体先是一愣,转即又对慕容隽说到:“慕容将军,据探子回报,石碣带着一帮人往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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