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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什么盒子?!”我的怀中还抱着那只拼图机关的盒子,听到金铃说的那句话忍不住就紧了紧怀中的盒子。
她说的盒子,会是和萧龙溟有关的那只盒子吗?
金铃好像对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她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一字一顿的说道:“一只……一只合顶图案和……你手里这只盒子一模一样的盒子。我……我想那应该是你要找的那只盒子。”
按照金铃的意思,她的用自己的“鬼眼”看到了藏在古墓里面藏的那只盒子了。这样说来,那只盒子就藏在这间房间的正下方的地下玄宫当中。
我听到这里,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金铃:“盒子里面有什么?”
“我没敢看!”金铃用手捂着唇。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滑下来,苍白的唇抖的厉害,“我害怕……姐姐,我害怕盒子里的东西,我不敢看。”
我突然想起来了,金铃就是因为想要窥探拼图锁盒子中第二层里面的东西,被盒子上的符咒主动攻击,大破了身上的阳气,才会轻易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她对盒子有了恐惧心理,不敢看盒子里的东西也是情有可原。
萧龙溟第一个上去。用手轻轻的把床上的木板掀开。床板下面黑漆漆的一片,让人看不清楚床底下是否有盗洞。但是的确有一股凉凉的阴气正从床底下往上吹。
房间里面只开了一盏小小的白炽灯,槐香顺手一拉灯绳,装在房顶上的水晶吊灯就亮起来了。佟府和大家想象中的古代的老宅还是略有不同的,佟府当中也是通电的,府中基本上没有看到蜡烛,全都是现代化的照明设备。
墙壁上甚至有插头插座之类的,至于光纤网线这些,应该也会有。
至少我的手机在这里搜索,是能搜到上网的wifi的。我只是没好意思向老爷子要wifi的密码。
灯一开床底下的盗洞就清晰了,一个黄色的土坑,开口大概有篮球那么大。腰身稍微粗一点的人,都下不去。自古盗墓的摸金校尉基本都是身材短小精悍的矮个头,而且自小就学过缩骨功,钻洞盗掘的事情也更加的得心应手。
槐香在屋子里找到一把手电筒照下去,居然找到了一块平滑的灰色表面。
凑近了认真看,才看出来这个平滑的表面它有点像是大石头。大石头刚好是卡在盗洞口下面的位置,因为堵的并不严实,底下的小阴风一直吹上来。
下面冲上来的都是一股子泥土的土腥味,还有古怪的腐烂的味道,腥臭当中还有一种香草一样甜甜的味道。这种味道我太熟悉了,萧龙溟在身体发生异变之后,就是散发出这种味道。
“萧大哥,这个会不会是你的坟墓啊?你死后应该也是入殓到很大的皇陵吧?”我倒不是真的小白,我是想和萧龙溟开玩笑。
他板着脸的样子,有些冷峻,让人有点怕他。
果然,萧龙溟被我的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他的手轻轻的就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小东西,你是笨蛋吗?这是元代墓,我们朝代都不一样。”
我觉得自己恶作剧成功了,嘴角刚轻轻一扬,笑容就僵住了,脊背上发凉冷汗是在一瞬间湿了后背。
我在阴风四起的盗洞口,一头长发都被吹的四散开来。
耳边响起了一声又一声诡异的声音,这种声音它不像是女人的哭声,或者笑声。它没有任何的感情,在盗洞里还有回音:“先生,是谁?先生,是谁?……先生,先生是谁?……先生……”
“萧大哥,盗洞口被人堵上了,那……那我们岂不是下不去了?”我抓住萧龙溟的手腕,心里面很慌,我听着这个女人的声音,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不知道她嘴里的先生,喊的是谁,只是觉得可怕。
萧龙溟直接就把我的头摁到了肩膀上,他根本就不受盗洞口被堵的影响,依旧坚毅如山的站着。我虽然看不见他,却知道他的目光一定是看着盗洞口的。
槐香的声音冰冷的就像一块寒玉一样,“原来古墓的盗洞,是在汍澜姑姑房间里,整个宅子的人除了爷爷和我的那个几个师父之外,估计就没人知道了。不过好像是被人堵上了,会是谁干的呢?为什么要把盗洞堵上?会是汍兰姑姑吗?”
“不会的,我母亲还特地让我从这个盗洞下去寻找盒子。”我心里有些慌乱,因为我从来没想过在母亲房里的盗洞会被人堵上。
盗洞被堵上,就意味着我们这些人要下去,就必须要重新再打一个盗洞。
而且,我也不会盗墓啊。我只听说过古墓玄宫的墙壁很厚,是花岗岩的。如果用爆破,很容易把地面震塌,而且动静还很大。
这个一盗洞,应该是花了不少人力物力,在穹顶比较薄弱的地方开挖的一个盗洞。
再换一个谈何容易?
槐香又说道:“那就很有可能是爷爷,他对房间里的任何一件东西都非常珍视,李婶子也每天来打扫。相比毓婉姑姑的房间,就很久没有人去过了。我以前以为他是因为疼爱阿笙你的母亲,但现在可能是在守护这个盗洞。”
我一时无言以对,佟府的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把自己的阳宅盖在一座古墓的上面,难道不害怕吗?就像是今天晚上一样的,金铃睡在床上,差点就被女鬼从墙壁里伸出来的鬼手给掐死了。
欧阳瑾温润的嗓音响起,他的温柔的语气当中充满了对金铃担忧,“脖子还疼吗?你脖子上的阴气还没散,搂紧我的脖子。”
我想不通金铃脖子上有阴气,和搂紧欧阳瑾的脖子有什么关系。
我颇为的好奇,偷偷的就从萧龙溟掌控的手掌下,侧过了脑袋看过去。金铃整个人都挂在了欧阳瑾的脖子上,他手中抓着一道符箓,灵巧的手指随手一编就将符箓编成了红黄相间的手环。
符箓戴在金铃的手腕上,那个大小刚刚合适。
我的目光一扫,不经意就落在金铃的白皙细腻的小脖子上,她脖子上有明显被掐过的痕迹。一开始还是深深的红痕,最后就变成让人有些触目惊心的绛紫色。
但是这些,欧阳瑾他看不见,他只能通过感觉,感觉到金铃体内的不对劲。
我有点把持不住,轻轻的就挣开了萧龙溟的手掌,抬头对欧阳瑾说:“金铃脖子上的淤痕很重,都已经变成紫色了,阴气应该是渗入体内了,需要好好的休息。”
欧阳瑾的手里面还在用符箓编着手环,一只已经编好了,另一只编的有七七八八了。他皱了一下眉头,手上的动作轻轻一滞。
须臾,他又把手上那只手环的最后几道工序都完成了,才单手搂住依旧在颤抖的金铃的翘臀,拖住她的身子。
欧阳瑾把手环先递给了槐香,最后才轻轻的套在我的手上。
那种手环其实就是纸做的,戴在身上没有特殊的感觉,我并没有特别的在意,我的目光依旧是担忧的看着金铃。
金铃本来就力气全无,在欧阳瑾脖子上吊了有三四分钟,额头都冒了冷汗了。别看金铃平时娇滴滴的,可是这种时候,不论多难受却一个字都不说。
“这间房间,金铃怕是不敢再睡下去了,也不知道哪里能给她休息。”欧阳瑾搂着金铃,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金铃头上的虚汗。
金铃的小手攥的紧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眶里都要挤出眼泪来了,“我不要睡在这里,瑾哥哥,我害怕。这间房间下面就是坟墓,我不敢睡在这里。”
一直盯着盗洞口沉默不语的萧龙溟,忽然就搂着我直起了身子。
他的目光有一种深沉威慑,淡淡的就扫了一眼我们,“欧阳先生和金铃就先麻烦去我和小东西的房间讲究一晚,槐香回自己的地方睡觉。玄宫上层的夯土和符咒能拦住我,但是盗洞里的这块石头可拦不住我,我要下去看看。”
萧龙溟以一种沙场大将的风范,把大家都安排好了,唯独没有提我。
我用力的搂了一下萧龙溟健硕的身躯,我感觉那就是我的全部,我害怕和他分开,“萧大哥,那我呢?”
“小东西,我不会让你离我太远的,你站在这里等我。”萧龙溟他好像能看传我整个灵魂一样,温和的声音如同玉珏撞击一样的清冽。
他的手拖住了我的后背,用那种暧昧而又宠溺的目光凝视着我的眼睛。
我在他的眼中,好像看到了温柔的月光,搂住萧龙溟的手缓缓的就放下了,“萧大哥,你放心下去吧。我有盒子和欧阳先生帮我编的手环保护,肯定没有事的。反倒是你,我……我还真有些担心你。”估布讽血。
萧龙溟撇了撇嘴,淡淡的笑了,他捏了捏我的脸,一脸无奈。好像我的担心,全都是瞎操心,他如风一般的身影一闪,就消失在盗洞口了。
等我把头凑下去,就只能看见盗洞口的那块石头。
“那阿笙,你在这里先等等萧大哥,我去给欧阳瑾带路,他初来窄到,对佟府并不了解。”槐香只是回头交代了我一句,就抓着欧阳瑾出去了。
她对欧阳瑾的态度其实还可以,到了门口的台阶,语气冷冷的却很客气,“脚下有台阶,当心绊倒。”
我在屋子里,一开始是搬了木墩在窗前坐着等萧龙溟。
时间一长一来就打起盹来,也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就感觉脊背上的脊梁骨越来越冷,而且还越来越重。
好像脊背上背了一块长方形的大凉石头,我睡的还有点迷迷糊糊,所以没有立刻睁开眼睛。顺手就去摸了摸脊背,好像是摸到了一件衣服,湿漉漉的。
这下我可是立马就转醒了,猛然间就睁开了眼睛,用眼角的余光朝后看去,是一张腐肉和骨头拼凑出来的人脸。
它眼动烂的厉害,还有半拉眼珠子挂在眼眶外面。
有一只东西,它趴在我的背上,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就跟刚从井水里面爬出来的一样。纠结在一起的长发,直接就落在了我的侧脸。
“先生……先生是谁?先生,先生是谁……”这个东西它一张嘴,牙床就发出“咔咔”的响声,侧脸上就慢慢的咧出一条缝来。
缝隙之间,还有很多腐烂的肉丝相连着。
我真的是要被吓哭了,喉咙口都不敢大喘气,生怕被它活吃了。可是它却得寸进尺,白色的手骨托着我的侧脸,让我的头向后转去,让我盯着它那深邃的腐烂的眼窟窿。
我的胃里都发寒的拧巴,脖子上凉凉的,好像都不是自己的。这玩意,它只要一用力,就能把我的脑袋给拧下来。
“我不是什么先生,你放过我吧。好汉饶命啊……我最怕死了,你饶了我,找别人吧。”我抱着盒子,恐惧的看着趴在我悲伤的东西。
这个东西,它可不是萧龙溟,还能听我讲道理。
它慢慢的就笑了,那个只裂开了一半的嘴,顷刻间就咧到了耳后根,尖利的狂笑出声,“哈哈哈哈……贱人,你在可汗面前诬陷我,现在还想活命。”
我冤枉啊!
古代的宫斗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啊,这个女人说什么可汗的,估计就是这座元代墓中埋葬的元代妃子了。
它都被人害死了,怎么还不长点心,出来报仇还认错人了?
“我……我不是你要找的贱人……咱们有话好商量!美人儿,你饶了我吧……”我顺手就把碍事的盒子放在床上,伸手就去抓手腕上的符箓,嘴里面哭爹喊娘的求这只被宫斗弄死的女鬼饶了我。
我想欧阳瑾看起来有两把刷子,他给的符箓应该也有些用场吧?
符箓被我攥在掌心里,它要是敢对我图谋不轨,我就把这玩意摁在它脑门子上。就好像林正英对付僵尸一样,先把它给治了。
“阿笙,你是笨蛋吗?我跟你说过,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要念佛经。最好是《心经》,这样身上就有佛光,没人能伤害到你。”槐香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这些话都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听得出来,槐香也很紧张。
我目光往门口一眺,槐香修长苗条的身影就站在门口,我皱着眉头,脸都快要挤成苦瓜脸了,“我……我就会一句南無阿弥陀佛,别的我都不会啊。槐香,我的文化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南無阿弥陀佛,这句话出口,背上明显轻了许多。
那个东西被我这句真言给震得,挂在眼眶上的眼珠子都掉地上了,它非常的愤怒,张嘴就是一股腥风。
悲戚的狂吼,都快要震动整个佟府了。
我找到治它的窍门了,心里头微微松了一口气,不断的就喊着:“南無阿弥陀佛,南無阿弥陀佛……”
这句话的威力可能没有我想象中的大,它只是让这个个东西觉得不舒服。
它被激怒了以后,带着腥风的身体一闪就蹿到了槐香的面前,腐烂的只剩下白色手骨和粘液的手指头紧紧的就陷入了槐香的脖子,“贱人,贱人,贱人……看我不杀了你,让你再去诱惑可汗。”
“女鬼骂人,只有贱人两个字吗?”槐香的语气冰冷,在女鬼要取她性命之时依旧不卑不亢的。不过她的小脸煞白,身上抖的比金铃刚才还厉害,我知道槐香心里头一定是怕的要命。
我本来是吓得浑身直打哆嗦,看到女鬼掐着槐香,整个人都冰冷下来。
整间房间,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我大喊出声:“槐香,槐香,你把袁天罡的桃木剑放哪儿了?就是那天杀阴差的,你把它给我,我宰了这只女鬼。”
我心乱如麻,根本理不清任何思绪,脑袋变成了一根筋。就好像全天下,只有这一个办法救槐香了。
我额头上的冷汗直流,人已经朝槐香跑过去,要赤手空拳的对付女鬼。
可是我的速度哪里赶得上女鬼?
转瞬间,槐香就被它掐的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那种力度我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锋利坚硬带着尸垢的手骨,陷进槐香冰肌玉骨的脖子里。
我的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我……
我不能失去槐香。
槐香比我可厉害多了,她的手缓缓就好像是克服着巨大的压力伸起来。另一只手用力的扯下符箓之后,手底下的速度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符箓贴在了那东西湿漉漉的后脑勺的头发上。
那个东西它的后脑勺上一贴上从槐香手腕上扯下来的符箓,一下就给僵住了几秒钟。
我拉着槐香就往外跑,槐香嘴里一边喘气,一边就说:“袁天罡的桃木剑,我有病才随身带啊,被我放在以前的住处了。”
“那怎么办?如果能活下来,我一定把《心经》背下来,我还背梵语版本的。”我感觉身后面一股冷风对着后背就猛吹,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皮麻的都要炸开了。
我心想,萧龙溟在下面,怎么就没发现棺材里的妃子,她跑出来了呢?
“阿笙,真是服了你了,你还会什么啊?”槐香一边骂我,一边跑着跑着,就心虚了,带着哭腔问我,“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我心里面一抽,快速的回答她,“不会!”
如果没有我的拖累,绝对不会这么慢,槐香脚底下的功夫,那可是自幼就受过草上飞云师父的专门训练。
她逃跑的功夫,拿到田径场都能当奥运冠军了。
我用力的就把手从槐香的掌中抽出来,心里面根本就没想到应对之策,我只是不想再像王宅那一次拖累槐香了。
那时候有萧龙溟突然出现,但是此时此刻,萧龙溟恐怕不会赶的那么及时出来就我们了。
槐香感觉我的手正在挣脱和她十指紧扣的手,她很生气,“你要干什么?要死了和你的萧大哥双宿双栖吗?”
我听到槐香声音里的哭腔,心头也是酸楚,我说:“槐香,你会《心经》就跑吧。我不仅不会《心经》,我连轻功都没学过。”
“谭笙,我佟佳槐香告诉你,我……我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会丢下你的。如果我出事,你会丢下我吗?”槐香她紧紧拉着我的手,我们两个人的手心里都出了手汗了,却一点也不打滑。
那种生死边缘的感觉,就好像把我们的心都纠缠在一起了。
如果槐香出事,我当然不会放着她不管,如果要我选择的话。我在萧龙溟和槐香之间,只能救一个,我也许会选择救槐香的。
她不仅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现在还是我的亲人。
萧大哥如果有事,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补偿他。但是槐香不可以,她的生命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不论何时何地,她都能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我没说话,槐香的声音却慢慢的冷静下来了,“阿笙,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高能,我不会梵语版的心经,心诚则灵。我试试……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黑夜中,我能感觉到那种掉入冰窟窿当中的冰冷包围着四周,四肢的关节好像都被冻住了,吸进去的空气都是带着冰渣子的。
我的小腹冰凉,冰冷的感觉在腹中抽搐,我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奔跑当中的小腿肚子绵软无力,就好像跑在棉花上一样,现在隐隐开始抽筋了。
等一会儿抽筋抽大发了,我肯定只有瘫坐在地上的份了。
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倒霉,在被女鬼追的时候痛经,但是这种阳气大破的情况下,我居然能看到槐香身上因为念佛金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金光。
看着这股金色的光芒,我脑子里还在迟钝的想着,我会什么啊?
“槐香,我……我也不是那么无能的!我还会道家的‘七字真言’,兵临斗者列位前。”我鬼使神差的就念出那一句人们最熟知的道家真言,眼前的一切忽然清晰起来。
黑夜中的景物,此时此刻变得清晰可辨。
我立刻回头去看那个追上来的女鬼的情况,那个东西它十分的厉害,即便槐香身上散发的金光,一样冲上前来。
我手里面的符箓手环却缓缓的闪过一道白光,就这么飞出了我的掌心,自己舒展成一道符纸。我都有点看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那一瞬间我却冲过去将悬空的符纸推到了那东西的身上。
白光强盛之下,那东西居然是消失在黑夜里,没了!
“阿笙,你……你还真有两把刷子,道法高深啊。你把那古墓里的厉鬼打的灰飞烟灭了,你萧大哥出来以后,肯定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槐香冰凉的小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她另一只手掐着腰,弯了背直喘气。
我……
我又把一个鬼物,打的灰飞烟灭了?
我愣在原地了,我觉得自己这回肯定又是走了狗屎运了。
这道家七字真言还是我祖父教我的,不过他教我,只是让我走夜路的时候能够壮胆。
通常七字真言为:列兵临斗者皆阵。
祖父教我的念法,人们就从古的时候就开始习惯的念法。可能是觉得倒装的形式更顺口,最前的列通常会放在最末,而加上“位前”“在前”这样的表达方式。
这样读起来就变成了九个字,其实还是七字真言。
常人念了虽然不能震慑邪祟,但是却可扬正气,壮胆魄。
相比慈悲为怀的佛家偈语,道家的七字真言更具有杀伤力,常人走夜路的时候,觉得害怕可以在心里默念这七个字。
我反应了半天才勉强缓过神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我好像是大血崩了,你……你等等我,我去厕所。”
佟府除了公共厕所之外,各个房间里也有木质的马桶。但是不能抽水,用起来真的很不习惯。
“还是我陪你去吧,阿笙,女人在那个时候,阳气可是最弱的时候。我不陪着你,我怕茅坑里伸出鬼手把你拉下去。”槐香的怀里紧了紧我的手臂,明明是被那个女鬼吓得脸色煞白,嘴角却是抿出了一个古灵精怪的笑。
我吓得早就魂飞天外了,浑身都是冷的,加之脑洞有很大。
我满脑子都是槐香描述的,从茅坑里面伸出来的诡异的人手,那不仅可怕,还恶心。我一下头皮就发麻了,根本就不敢拒绝槐香,紧紧的就和她挽在一起。
槐香拉着我进佟府的茅厕里面上厕所,晚上,佟府的茅厕一直都开着灯,非常的明亮。
我东张西望之下,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才对槐香叹气道:“看来我也要去龙虎山拜师学艺,不然早晚让女鬼给吃了。”
“龙虎山好像不收俗家弟子的吧?你要是出家成了师太,我怕龙虎山的道士全被你的萧大哥吃了。”槐香背对着我,掩唇“咯咯”直笑。
我看着槐香消瘦的背影,我心里面莫名的觉得愧疚,“我说的是认真的,槐香,我虽然不能说要变成斩妖除魔的师太。起码、起码要把《心经》给背了,今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了。”
“阿笙,你刚才真的很想斩妖除魔的师太,你知道吗?那个七字真言,你念起来可真帅,你都快成我偶像了。”槐香转过身来,眨巴了眼睛看着我。
我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你转过来干什么,你快转过去。我马上就好了……”
“我才不看你,也只有萧大哥不嫌弃,愿意看你。”槐香转过身去,咕哝了几声。
我收拾干净以后,就和她一起出来了。
外面天空已经是破晓了,耳边还有报晓的鸡鸣的声音。清晨的空气吸进肺里让人神清气爽,就好像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就是一场梦一样。
我感觉萧龙溟应该是从盗洞里出来了,就和槐香一起回到我母亲以前住的闺房,才刚刚踏进房间的一瞬间我就被一只手用力的搂进怀里,“没事吧?”
他的声音很沉,身子也很冰冷。
“萧大哥,你……你是不是受伤了?”我搂着萧龙溟冰冷的身躯,碰到他脊背的手掌心一凉,好像摸到了什么冰冷粘稠的液体。
直觉告诉我萧龙溟不好,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萧龙溟轻轻咳了几声,嘴里面就咳出了一点东西,顺着他的下巴就流到我的肩头。我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还有一种诡异的腐臭。
他说,“我没事,小东西,那东西没有伤着你吧?是萧大哥没有保护好你,我不应该那么心急把所有的盒子都找到。因为……因为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萧龙溟的声音异常的嘶哑,我能感觉到他深深的愧疚,以及发自灵魂深处的不安。我知道,他是怕失去我。
我昨天晚上确实差点死了,可是我不怪他。
我虽然不清楚萧龙溟他在古墓下面遇到了什么,但我明白他就算自己受伤也会想方设法的保护我的安全。
他没有及时出现,可能只是没有办法抽身。
“是……是圣泉,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阿笙,是我的错我没有提醒萧大哥,我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我……我当时没有想起来。”槐香的声音比刚刚被女鬼追还要恐惧,她的声音里带着自责的哭腔。
我忍不住去看旁边的槐香,槐香的脸色变得异常的沉重,我问她:“什么圣泉?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们扶萧大哥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吧,圣泉对灵体的伤害很大。萧大哥现在很不好,我们先安顿好他吧!”槐香她快一步的冲进房间里,她把放在床下的床板放回去,又将床上的褥子铺好。
我扶着萧龙溟走到床边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萧龙溟有多虚弱。
他的身子的重量和正常男子一般无二,但是在此时此刻全都压在了我身上,他除了紧搂着我的手,浑身上下都是没有任何力量的虚弱。
我把他放在床上的时候,才看清楚他脸上的容貌。
那一张脸皮肤已经趋近透明的白,脸上爬满了诡异的青筋,眼睛也变成了让人恐惧的青蓝色。
他的目光却坚定的看着我,“小东西,你害怕我这个样子吗?”
“我当然不怕,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怕。”我不知道鬼魂需不需要盖被子,但是我还是把床上的被子打开,轻轻的盖在萧龙溟被粘液覆盖的衬衫上。
我想不通,如果圣泉会伤害鬼魂,萧大哥为什么又要接近圣泉?
我看着萧龙溟,却在低声问槐香:“到底什么是圣泉?是圣泉伤了萧大哥吗?”
槐香站在床边看着萧龙溟的样子怔了怔,似乎感觉到了害怕,视线移到了地上,“我听爷爷说过,他说元代墓里面的皇妃,她是水葬在墓中的。她的棺椁是被沉入圣泉当中,利用大萨满加持过的圣泉封印她的灵魂……”
“盒子……盒子和棺椁一起沉入圣泉中的,对吗?萧大哥!所以,你下到圣泉中取盒子了!”我抓着萧龙溟的手掌,眼泪忍不住的掉下来。
他看着我,虚弱的手掌轻轻的抚摸我的侧脸,“小东西,我没事,你别难过。只可惜没把盒子带上来,那只盒子里的东西,原本是要给你防身用的。”
那一双白皙的天生的弹钢琴的手指上也布满了青色的青筋,就好像蜈蚣一样纠缠着萧龙溟的全身,就仿佛要将萧龙溟的整个人吞噬了一样。
我忍不住的怨他,“如果你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我只要你,不要别的任何东西防身。”
萧龙溟脸部狰狞,却憔悴的让人心痛,他把我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低声道:“我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你,你要知道,我只找回了三个魂魄,力量并不稳定。我没想到自己虚弱的连这种程度的圣泉都闯不过,还连累了你们。”
“你没有连累我们!是我没说清楚,萧大哥,你知道厉害的不是圣泉,是……”槐香突然就看向萧龙溟,她大声的说道,“圣泉里好像有很厉害的阵法,它困住了你,那个元代皇妃才有机会跑出来的!我也真是的,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萧龙溟嘴角一扬,居然笑了,“槐香,有你陪着小东西,我很放心。圣泉以前是用来惩罚阎君的,能把鬼魂化在水中。那个元代妃子,要不是被封闭在棺椁里,早就没了。我在里面困得太久了,我可能……”
萧龙溟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我用自己的唇紧紧的吻住萧龙溟,我最害怕的就是萧龙溟离开我。
我闭上眼睛,挑开他有气无力的贝齿,攻占他冰冷的嘴。
他火热的眼神盯着我,翻身就把我压在身下,化被动为主动强行攻入我的嘴中,虚弱的手臂轻轻的抬起我的后背。
我感觉到他的无力,主动的搂住他的脖子,狂热的吻着,我大声的告知他:“萧龙溟,萧将军,你是我的。我告诉你,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不管是圣泉也好,体内的疼痛发作也好,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然后,我从未有过的大胆,手伸进他的衣襟内,热烈的抚摸着。随手就将被粘液沾满的衬衣脱去,我喘着气,我告诉他,“萧龙溟,我还没有替你们萧家延续香火,你怎么敢有事?”
“哈哈哈……”萧龙溟突然摁住我不安分的小手,朗笑出声,他把我的头颅就这么摁在自己冰块一样的胸膛上,“我只是说我会虚弱一阵子,从来没说会离开你。但是,我现在知道你的心意,只是你现在没法陪我。你忘了你……恩?”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还用着abc,我不能给萧龙溟延续后代。
我……
我的脸滚烫无比,像个雕塑一样的被他覆住身体,我看着他青蓝的眼睛,手指摸着他侧脸的轮廓,激动的哭了,“你……再说一遍,你真的没事吗?萧大哥?”
“我没事,小东西,那点圣泉要不了我的性命。”萧龙溟揉了揉我的发丝,暧昧的眼光似有所指,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是欧阳瑾站在床边,目光清冽,好像连一粒尘埃都没有的明镜。
我不安的颤动了一下,连忙推开虚弱的萧龙溟,从床上逃离,笨拙的整理身上的衣服。那个欧阳瑾,就好像能看见一样笑眯眯的坐在床边给萧龙溟诊脉。
我看到槐香和金铃都站在门口,就知道,是槐香去把欧阳瑾叫来。
欧阳瑾给萧龙溟诊脉过后,给了萧龙溟一枚铜钱,说是五帝钱。让萧龙溟压在舌头底下,说是能够帮助萧龙溟聚阴。
这个宅子本身就聚阴,有了五帝钱,萧龙溟恢复的就更快。
“圣泉的确是个麻烦的东西,既然萧先生不方便下去,那就我们几个下去吧。槐香身上的土腥味那么重,想来也是此道中人。”欧阳瑾的脸转向了门口的槐香,他笑着,好像是能看见槐香一样,眼睛里闪过一丝干净的狡黠。
我有些担心,“难道要重新打盗洞吗?这个盗洞被堵了,我们几个人,可不像萧大哥能穿过石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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