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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邱城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在夏王府内进进出出,躲过了监视着夏王府的人的视野。
第二天便有几匹快马往东方去,一路经过蜗罗城也没有停留。
玉笔山边将军帐内,傅戎栾将军正一边喝茶一边和一位部下下棋。
“这几天总感觉浑身哪里不舒服,睡觉也睡不着,这下起棋来也有心无力定不了神,想来是不是得了什么隐疾在身。”傅戎栾一边下棋一边念叨着。
“将军这几年来也没有战事,生活相对平稳,如果要患病,末将觉得将军可以请个郎中看看,是不是年轻时落下什么旧伤在身,最近发作了。”对弈的部下说道。
“年轻时战场上的伤都是皮肉筋骨之伤,要发作也能找出个根源来,这几天总感觉心神不宁,这是两码事,我怕是老来多得病。”傅戎栾又喝了一口茶。
“将军心放宽点,今晚我去安排人请个郎中过来瞧瞧。”
“也行。”他将一颗棋子落下,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前两天有人擅闯玉笔山的事,这人找到了吗?”
“回禀将军,只找到一匹跑回来的马。”
“多半是不知道那片雾障后面接着一条吃人的溪。”
“我猜也是这样的,知道背面入山较快的人,多半是附近一带百姓,没事往山中去,不是求死就是采药,真是屡禁不止。”
“回头对背面那道口多安排些士兵把守,这种事情不能有下次。”
“是,将军。”
傅戎栾的将军帐一共有三个帐蓬,中间一个最大的是军中各将领一起议事的,左边一间是他的卧室,右边一间是个书房。平时帐蓬外有三岗士兵轮番巡逻。只是今天傅戎栾将军似乎因为最近精神状态不好有些烦恼,下棋时喝了好几壶茶,等下棋的部下回去后,因为茶喝多了,人便更睡不着了,在床上辗转难眠,干脆拿起一本书秉烛夜读,想借看书稳一稳心烦气躁的内心。
军帐外混进来三个外来人,他们麻利的杀掉三个士兵,将衣服拔下来穿在身上,乔装巡逻,跟在十人巡逻小队最后,在各个军帐区域巡走了好几圈,了解地形。在午夜三更之时,他们再一次巡逻到将军帐外,三人无声无息的停了下来,前行的士兵浑然不知。
将军帐的帐蓬外层是粗麻布,里面夹着基层棉絮和干棕叶,叠在一起有一个拳头厚,这样起到了良好的御寒效果,军帐没有窗,只在帐蓬顶与帐蓬壁衔接的地方,留有一排气窗。因此账外有三个人悄悄靠近卧房,帐内的傅戎栾将军最开始浑然不知。
然而傅戎栾将军纵横沙场半世,虽不像陈飞龙将军已经在武道上从练到修,到了一定境界。但也是个武艺超群之人,手上拿起兵器也有万夫莫当之勇。虽然心烦气躁,但帐内四下还是安静异常的,账外细细碎碎有些声响,起初他没注意,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注意上了。他放下书,放轻脚步走到帐壁旁,贴着帐壁侧耳细听。
账外的人正在揣测帐内人的位置,月光下一把长刀闪着惨白的寒光。
账外的人停下动作,而有一位轻功极好的同伙,此时已经跳上帐顶,手上捏着一把利刃。帐内的傅戎栾将军,贴耳听着帐壁外的动静,此时又听见帐顶似乎有细细碎碎的声响,他再次将耳多贴到帐壁上细听,外面有细小声响。
“谁人在外?!”傅戎栾语气严厉的说道。
“嗖!!”就等着傅戎栾发出声响确认位置,他刚开口说出四个字,突然一把白刃破壁而入,从傅戎栾的左肩腋下刺入,横穿心脏,直插肺腑。
傅戎栾受到重创,一口热血马上翻涌上来,口鼻都流出一股热血,他一手朝帐壁上猛推,人也反弹后退,几个踉跄坐在床上,他从床头拔出佩剑,刚要大喊呼救,“豁”的一声响,有人帐顶被猛地一刀割开,一个黑衣人跳跃下来,落入帐内,不待傅戎栾说话,提到直取傅戎栾头部,可惜傅戎栾将军威武一世,戎马一生,这几年过于安稳,没想到会有人朝自己动手。情急之下他连续在床上翻滚,腋下血流如注,染红了床单,在地面上流了一滩,他提剑勉强格挡,却是带伤之躯没有反抗的力气,没几下身上已经被割破了四五道口,脸颊上也中了一刀,黑衣人似乎吃死了不让他张口喊出,因此每次在傅戎栾将军张口要喊的时候,他的进攻都更加急促而狠毒,逼迫着傅戎栾将军连滚带爬的闪躲,最终在傅戎栾举起手中的剑格挡之时,被黑衣人手中利刃,一刀过去从手腕处切成两段,掉在手上的手还有脉搏,手指还在微微颤抖。他没有给傅戎栾将军呼救的机会,直接一刀从正面胸口插入,插入后刀身一转,绞住内脏,再将刀柄猛的一提,最后利落的抽刀,一股热血随着刀刃狂喷而出。傅戎栾睁大双眼,直挺挺的斜倒在床前,当下毙命。
黑衣人收起刀刃,一个纵身,脚点在帐壁之上,弹射出帐顶,落在账外,和另外两位同伙寻着路离开,他们下手的时机,以及逃跑的路线,刚好避开了巡逻的队伍,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终于,在两天后,众将领见傅戎栾将军迟迟不出大帐,决定叫人去将军帐偏帐卧房中去叫上一叫,众位将领各自在大帐外等候着,这不去倒好,一去看,北边这些不太平了。
“不好啦!将军遇刺身亡!呜呜呜……”负责前去叫唤将军的小卒卫两腿发颤,一步一个踉跄,边哭边喊着跑出来。
众人一拥而上,顿时哭号遍野。
信使骑着军中最快的马匹,马不停蹄,风里雨里连夜前往长都。
三天后,长都,鎏金殿。
孝荣帝办丧着脸,阶下太尉陈飞龙也满脸铁青,稍有怒意,众文臣武将个个脸色也不好看,只是人群中有那么几位假装办丧着脸,心底下悄悄笑开了花,巴不得再添点乱子。
“真踏马目无王法,跳梁小丑轮番作乱!”孝荣帝一巴掌拍在龙桌上,震得桌上一壶盖碗茶铿锵落地,发出一阵脆响。
众臣不敢插嘴,底下鸦雀无声。
“飞龙太尉!”孝荣帝看向陈飞龙。
“这事由你亲自督办,势必缉拿凶手,朕要让凶手九族以及指使凶手之人的九族从我大變国土除名!”说话间在群臣中横扫一眼,无人敢对视。
“臣一定赴汤蹈火缉拿凶手示众,以安慰傅戎栾老将军在天之灵!”说话间,陈飞龙转过身,有意无意看了卿贤王和奉贤王一眼,并说道:“回陛下,臣有可靠消息,傅老将军遇害前一阵子,有三匹快马从长都出发,一路直奔夏邱,在蜗罗城还见到他们身影,之后就发生此事,随后这三匹快马往长都而来。”
有人暗自低下头去。
“北域刚平息没一年,东边又出事端,傅戎栾将军遇刺,这是朕的左膀右臂再受重创,这让朕怎么不恨!”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此事有一人站出来。
“喔,卿贤王有良言?请讲,朕洗耳恭听。”
“臣认为,外贼易挡,内贼难防。”说完退回臣列。
“卿贤王难得举荐,不知卿贤王说的这内贼,是大變之内哪一方?又是哪位贼首呢?”陈飞龙听到卿贤王这话,非常耐人寻味,于是略带笑意玩味问道。
“呵呵呵呵……这贼,天知地知,你知,陛下都知,唯独本王不知啊。”卿贤王淡淡说道,脸上似笑非笑。
“这话我可不敢乱说,毕竟陛下在这里呢。”陈飞龙说道。
朝中众臣听到这话,明里暗里不敢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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