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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鱼用了早膳才去看冷倾城,贵妃小产的消息,传得很快,整个宫的妃嫔都知道了,在外面的小厅里坐满了人,带着礼物,补品等,过来寥表心意。
倒是她,又二手空空了。
她想想冷倾城也不缺什么,宫里的妃子无聊着,一有什么事肯定会过来的。
公公说贵妃娘娘需要休息,就让她们都回去。
她们也不久坐,即然公公这么早,都说那改日再过来看看就回去了,木鱼留了下来问公公:“贵妃现在醒了吗?”
“回才人的话,贵妃娘娘,一早就醒了。”
“带我去看看。”
“是,木才人。”然后领了木鱼进内殿,十分的安静,重重的幕帷垂下来,一层又一层,暖意带着药味,在房里萦绕着。
她走了进去,小宫女端着药碗出来,给她行了个礼:“木才人。”
“贵妃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贵妃娘娘已经醒了,也吃了药,气色是比昨天好一些了。”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
她进了去,冷倾城正靠在枕间,一个小宫女小心地喂着她喝水。冷倾城小口小口地喝着,挺乖的,很温顺,完全没有昨日那张牙舞爪的气势。
木鱼放了心,温和地说:“倾城,现在身体好些了没有。”
她看也没有看木鱼一眼,而是静静地喝完了宫女杯中的水,双眼合上。
“倾城,是不是不舒服啊?”
“不要你管。”冷倾城的声音,冷冷淡淡,带着恨意。
“……。”金熙不是说她好些了吗,而且很想得开。不过看来,在他的面前肯定是温和的样子,在她的面前,她还是和以前一般的任性。
倾城啊,毕竟真的还小。
“再过二天就会好一些,这些事都会过去的,你心情不好,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改天我带晨晨过来看你。”她想晨晨的天真,可能会让她少一些伤痛吧。
毕竟,晨晨也是孩子,倾城失了孩子看到孩子的开心和笑容,估计会好一些。
冷倾城却是睁开眸子,淡淡地跟宫女说:“你们都下去。”
“是,娘娘。”
她看着木鱼,冷冷地说:“木鱼,以后你不要再过来看我了,以前我叫你木鱼姐姐,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想到今天我们会这样,如今,你却夺尽了我所有的宠爱,又在我的面前,装作这么的关心我,我觉得你特别的恶心,我无法忍受,所以以后,你不要再来了。”
木鱼一怔,没有想到冷倾城会这样说出这些话来。
昨天的事,她应该是挺恨她的。
但愿她以后会想开,笑笑:“你不想看到我,我不来便是,你也不要生气,免得伤了身体。”转身就走,冷倾城却说:“我恨你,真的好恨,所以请你不要再过来,我一点也不想再看到你。”
“行。”木鱼也爽快地回答。
如果这种恨,能让她过得开心一点,不妨就恨吧。
她不介意有人恨她,她又不想做圣母娘娘,还非得要把所有的人变成朋友什么的。
但是心不好受,肯定是有的。心情,真的很难过很难过,还以为是可以交心的姐妹,最后是二女共一夫,还争宠,二虎相争,也必有一伤啊。
进宫的时候,种种的事,她都有想过,但是不曾想到的是冷倾城的恨,这么的猛烈。
对不起,不管如何她也不能放弃,除非金熙说不爱她的时候,她可以决绝地离开,不会留恋后宫一分。
晨晨,有太后看着,而且他够聪明,这点是好的,她完全可以放得下心来。晨晨是皇长子,她是没有办法把他带走的。
心堵得慌,唉,算了吧,谁叫爱上的是金熙呢。
雪气袭来,脸颊上的肌肤丝丝生痛着。
木鱼抱着外面的树,用力地摇了摇,雪花纷落,洒了一头一身都是。
“傻瓜,在这作什么?”金熙一袭白色的狐毛袍子披着,看着抱着树摇雪的她。
木鱼呆呆地看着他,他走了进来,伸手拔她头上的雪:“怎么跑到贵妃宫里来摇雪,你真的是无聊透了,是闲得发慌了吗?”
她微微一笑:“不是的。”
他里面还穿着龙袍,雪白衬着明黄,格外的贵气好看,伸手探入他狐毛袍里面:“好暖和啊。”
金熙抱住她,乐呵呵地笑:“好一个要撒娇的木鱼,朕喜欢啊。”
“才不是撒娇,就是想抱抱你。”木鱼伏在他的身上,轻声地说着。
他抱得更紧,掀 开袍子把她抱入里面:“在等朕。”
“嗯。”
“朕喜欢,别在这里了,跟朕进去看看冷倾城,一会到采微宫里去,朕教你下棋。”
他真的是挺欣喜的,木鱼现在越来越是在乎他,居然还在贵妃宫外等着他来,而且她,也越来越会撒娇了,真好啊。越看她,越是甜,越是可爱,越是想把她收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她,发现她的美,发现她的好。
“不了,我不进去了,我在这里等你。”
冷倾城不想看到她,她就不进去了。
金熙捏捏她红扑扑的脸:“这儿冻。”
“没关系。”她微笑:“你进去看看她,她现在最希望看到的,还是你。”
金熙是何等聪明的人,就这么一句话,也就听出了一些别意来。
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木鱼,咱不跟她们一般的见识,咱也理解理解一下她,她失了孩子,而且这么难受,说些赌气话,没有什么关系的,我们又不是没有容纳之心,对不对?”
木鱼让他逗得一笑:“是啊,是啊。皇上大人,快些进去,然后我带你去巡视后宫。”
金熙有些不舍地松开她,然后将狐毛袍子解下来,将她围住,还把帽子给她戴上:“别冻着了。”
“嗯。”真暖和啊,他的体温还在这毛袍子里。
金熙带着公公往里面冲去,一脱那衣服,还真是一个冷人啊。
可是生怕木鱼会受寒,脱下来给她就跑。
一进里面,暖和极了。
走入冷倾城的寝室,药香让他很不喜欢,听到里面的冷倾城说:“你们把窗户打开散散药味,皇上最不喜欢这种味道了,一会要是过来闻着,会呛着皇上的。”
“是,贵妃娘娘。”
“别。” 金熙出声。
一只白嫩的纤手,将那帘子给掀开,然后探头出来,欣喜地看着他笑:“皇上,你怎么这般早过来,臣妾还来不及让人把这房里抽的味道给散一散,皇上对药味,最是不喜欢的了。”
“没有什么关系。”他笑笑。
“不,皇上不喜欢这味道的,可惜现在臣妾起来,也失了礼数。”
金熙笑着坐下:“倾城,何必这么多礼,今儿个觉得如何了。”
“好多了,皇上,臣妾身体现在真的好多了,臣妾现在想想昨天,真的是失礼了,皇上,臣妾身体好了,就去给太后娘娘请罪。”
“请什么罪呢。”他轻拍她的手:“好好休息,别想得太多了,太后不会把昨儿个的事放在心上的,倒是你,得好好休养着,才能对得起太后娘娘的关心。”
“是,臣妾都知道呢。”
金熙心里挂念着在外面的木鱼,想起身,想离开。
但是冷倾城却抓住他的手,有些愧疚地说:“皇上,刚才木鱼也过来了,臣妾正是难受的时候,所以……也许说了一些让木鱼姐姐不高兴的话。”
金熙也劝她:“没关系的,木鱼不是小气的人,你好生休息着,明儿个朕再来看你,不要想得太多了,知道吗?”
她乖乖地点头,那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漾着美丽的波光。
就这么可怜楚楚,就这么依赖地看着他啊。
几乎,他就不想离开了。
要不是想着木鱼还在门口,要不是那北风呼呼地拍打着窗,他就真的忘了。
想着木鱼,所有的心摇神醉,都拉了回来。
站了起来:“朕还有些事,你休息着,若是有什么需要就跟下人说。”“臣妾知道的皇上。皇上还穿着龙袍,是才下朝就过来看臣妾,臣妾……。”咬咬唇就想哭了,最后还是一笑:“外面太冷了,皇上要多穿些衣服。”
“嗯。”他应了一句,然后出了外面,照循例还是吩咐着宫女好好地照顾她,有什么事就赶紧叫人来报。
出去看着木鱼抱得像白熊一样,看着她,心里就满满的。
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抱得紧紧的:“小狗熊。”
“你才是。”
“还会还嘴的狗熊,你想去哪,朕带你去溜溜。”
木鱼笑了起来:“你滚,是我带你去溜溜,衣服还你。”
“别,你穿着就好,要是一脱,你准会很冷,好好穿着。”他可不舍得她有一丝冻着啊。
“可你才这么少衣服。”
他拉了她的手走:“高公公,去给朕再取件衣服来。”
“是,皇上。”
金熙看着高公公走远了,才小声地跟木鱼说:“其实穿得太多了上朝,穿龙袍就不好看了。”
“哈。”她噗地笑,原来金熙这么爱臭美。
握紧他的手,这一次让她来暖和他的手。
二人绕着宫墙走,他走在前面给她挡了风,她在后面照着他的脚印来行走,金熙回头看着她的小样子,嘴巴笑开了,走得小步一些,让她好跟上。
“皇上,衣服。”
金熙很淡定地披上衣服,然后一穿就浑身打了个寒颤。
木鱼笑着白他一眼:“这就是爱漂亮的下场。”
绕着走了大半个宫,处处都是白雪飞飘着,这样的宫,带着一种华丽,带着一种雪白的纯洁,就如她和他现在的感情,就是这么的单纯,这么的美好。
她想和他这样牵手,一直走下去。
“金熙,以前我在宫里总迷路,后来你做了指示牌出来,你那时对我,是不是就有点儿意思了?”
金熙睁大眼:“放屁,哪时朕年纪多小啊。”
“那你说,你为什么叫人做路牌。”现在还有呢,看着那些字,就觉得挺可爱的。
“朕传你,你说,你总是不把朕放在眼里,还是你故意迟来的?”
“不是呢,是迷路。但是我知道,你对我一早就有企图之心,我就是受伤了,你还不放过我,把我剥光光的。”
金熙的厚脸皮,终于红了。
然后憋了半天,才说:“朕那时年纪少,对女色没有抗拒力。”
这个答案,差点没把她给雷死。
一拳往他腰间挥过去:“早跟我说你爱我,咱们就少走弯路了。”
他也不介意她的凶悍,搂住她的腰。
早说早说她不跑么?有些女人可以急,有些女人是急不来的。
他觉得特别的有成就感啊,木鱼就是这样让他驯服的。
“金熙,这是以前我画的宫里巡逻图,这个地方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任何人来巡,我觉得这里不够周密。”
他看了看:“倒早,不过儿是没有人过来的。”
“现在快过年了,我们去看看吧。”
“行啊,多看看,以后也有个定数。”
二人便往后宫深处行去,快到的时候,却有公公过来:“皇上,太后娘娘传召。”
金熙便停了下来:“木鱼,用过午膳咱们再来吧,现在先回去。”
“不,还早呢。要不你先去吧,你谈完了事就陪太后用午膳,别这么不孝,你要是不花心思好好地哄哄你母后,她一准会生气的,生气于你对我的专宠,你信不信?”
他刮刮她的鼻子:“朕信,朕知道母后肯定会这么说的,不过有什么关系,朕连你都可以收拾得服贴,母后就更不在话下了,你也早些回采微宫,朕下午去找你。”
“好的。”
就这么分开,各走各的。
她并不喜欢无事无刻,不管什么事都黏着金熙,也是因为这一份独立,才会让他欣赏的吧。
拢紧披风往那个曾经觉得有些怪异的地方去,有一行脚印往那去,但是十分的浅了,看来是早上才来过的。
林木早落光了叶子,光秃的枝丫满满是积雪,风一吹那不曾落得安稳的雪就吹得满脸都是。
几声鸟叫,觉得这里积压着阴沉。
宫墙,这里也是极高,而且是沿着旧宫墙往上加新的,那漆红的颜色还是能分辩得出来新旧漆,为什么加高,也只加这里呢?
她真的很不明白,宫墙也是够高的了,但这里高得能把阳光挡住,光线昏黄着。
踏了进去,沙沙的只有压碎雪的声音。
脚印往宫墙里延伸,那是林子的密处落叶被覆压在白雪之下,依然是红漆漆着,要不是走得近了,要不是看到密树后面的小门,简直就真的让人发现不了。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还有个小门,小得只能弯身而入?这里,可以出宫吗?
轻轻一敲,不是实心的?里面是什么呢?她记得她巡过宫外的地方,宫门就那么几处,她了如指掌,而且就连狗洞,也是没有的。
巨大的一把锁,很是光滑,看来这里并不是一直没有人来的。
再敲了敲,空无一声。
她想,莫不是下人放什么东西的吧!
而且这里怪阴森的,还是想早些回去。
回头踏着雪离开,不知是不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在风雪里怪然也能听到一些怪异的声音。
她停了下来,认真地听着,又什么也没有听到了。
一走,又仿若能听到。
下次带人来看看,这地方的树,应该砍掉的,于宫里的安全不好。
在地图上记好,还是原路回去了。
回到采微宫里,叫人端了姜汤过来,加了些红糖暖暖地就喝了下去,一股子暖流在心里流转着。
金熙还没有来呢,现在这会儿一定是陪着太后用午膳了。
他对她,是真的挺好的。
好得紧,好得让她很欢喜这样的温暖。
对他的爱,她贪得不多,只要他现在心里有她,眼里有她,对她好,就够了。
要全部的他,要是他的唯一,这样有些难,她也不想为难自已为难他,彼此都会挺累的。
金熙迟了些才回来,一回来就哀声叹气的,还向她撒娇:“木鱼,累啊。”
“你让我进宫的时候,你就得知道今天的结果。” 半真半假地问他:“金熙,你可曾后悔。”
他瞪大了眼睛:“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后悔了,哼哼,哼哼,哼哼哼。”
她觉得好笑,看他哼个不停。
就像是想引起人注意的孩子,轻叹地一笑:“金熙,你这个混帐,你这个小魔王。”
“朕现在都孩子老大了,你就不要这么说朕了,要是让晨晨听到,那小破孩儿会怎么说,他会一本正经地说,金熙你这个混帐,你这个小王八蛋儿。”
木鱼笑弯了腰,跟在他一起啊,哪怕是压力挺大的,可是快乐,也是挺多的。
过去轻轻拍拍他的脑瓜子:“好了好了,太后给你压力了,来,亲一亲,把精神打起来。”
金熙双眼一亮,然后双手捂脸:“人家不要,你不要欺负人家,不要乱来。”
“去。”她笑得逼近:“来,就亲一下,大爷保证不扒你衣服。”
他咬着唇,脸色红滟滟:“大爷,你真不扒。”
“对。”
“大爷,你不要亲我,你还是扒我的衣服吧,淫威,我也是能从的。”
她笑得直不起腰来了,倒在他的身上,这个大宝贝啊,让她怎生的笑,让她如何对他生得气来,让她如何幽怨深深。
揉乱他的头发:“太后骂你了。”
“是中。” 他嘟起嘴,然后手指弄成兰花状,学着太后的样子说话了:“皇上,你说你这么专宠一个人,你叫后宫人人如何心里不幽怨。你是皇上,你应该知道后宫诸事,以平为贵。”
“那你怎么说?”木鱼轻划着他的手心。
金熙手心痒痒的,软和地说:“朕说好,往儿个,朕就去后宫别处多走走。木鱼,你别吃醋,朕不是要个个宠幸,走走又不保证要让她们把朕给睡了去。”
“唉。” 她轻叹气。
金熙却是蛮横霸道起来:“不许叹气,朕都没有什么沉重负罪感,反正朕敷衍太后,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木鱼,朕喜欢你,你不喜欢的事,朕不会多做。”
她一笑:“我知道你喜欢我,金熙,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没关系的,你是皇上,只要你不反女人的香味带到采微宫里来,我都可以接受了。”只要以后,他不要伤她的心。
她是一个很容易就满足的人,因为她贪求得不多。
爱一个人,就这么简单啊。
“木鱼。”他可怜兮兮地叫:“朕在永宁宫里没有吃饱,现在还有些饿。”
“现在吗?
“是啊。”
“我叫公公给你做些吃的去,现在已经过了用膳的时间了,你就随便吃一点,晚上再吃多一些就好了。”
“好。” 他又讨欢心地说:“木鱼,你看朕多好商量,多好打发。”
她一笑,亲昵地捏捏他的鼻子:“我这一辈子,也许就让你吃死了。”
金熙喜欢看到她笑,她不知道,他真的很在乎她,所以他说过的诺言,他说过的话,他都想要实现,因为不想让她失望,不想让她心灰意冷。
别人的心,感觉,他都不想去在乎,因为他心里只有没有别人。
公公以为是木鱼想吃什么,也没有到膳房里去特意让人准备了,这么冷的天,端过来都冷透了,就在采微宫里给她做了些面食之类的,端上来木鱼合上门,回头就看着他连筷子都不用,端着大碗使劲儿地喝汤。
“可怜的孩子,你是饿了多久啊。”
“姑娘,人家饿了三天三夜了。”
“少贫嘴了,快吃。”
他吃完一大碗,然后眨巴着看她,笑了:“木鱼,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啊?”
“如今又开始饱暖思了。”
她脸,砰然地就红了,瞪了他一眼:“金熙你作死是不是。”怎么有人说这样的话,还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就像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呵呵。” 他笑:“逗你的样子,特别的好玩,走吧,时间不早了,咱们慢慢逛,去接晨晨过来多玩玩。”
“行啊。”
她也很喜欢一家三口一起玩呢,取了他的袍子为:“给你。”
“你穿吧,暖和一些。”
“你穿吧,你要是冻着了,太后一准对我没好脸色的,为了我着想,你得穿上。”
他们都说她和金熙,不可能永远的,太后,宫妃们,也没有一个是看好的,如今看着她和金熙在一起,就思量着她和他什么时候会闹得鸡飞狗跳的。
她偏就要现在把幸福,炫给所有的人看。
他真的爱她,付出所有,也是值得的。
晨晨现在还在学东西,今儿个是学认字之类的,墙上挂了小木板,上面写了漂亮的字,晨晨得念出来才行。
这古代的生僻字啊,看得她是头痛了。
金熙拉着她在窗口下蹲着,开了个小缝看里面。
晨晨要是没有读出来,御大夫的竹棍子,可是真不留情的啊。
“伸出手心。”
晨晨也不敢违抗了,伸出了手心。
竹棍子不留情地落下,打得格外的外,打得木鱼也心痛了。
棍棒下长大的皇子啊,真是可怜,握紧了金熙的手,对他越发多的怜惜了,真想拍拍他的头,听他唔唔几声软叫。
晨晨咬着唇,也不叫痛。
御大夫指着墙上的字:“这是什么字?”
“永。”
竹棍再指下面一个:“这是什么?”
“张。”
木鱼暗松了一口气,轻声地跟金熙说:“你们这教育方式,能不能换一种,小孩子太辛苦了,虽然说不磨不成器,但是,你觉得你以前没有受够苦吗?”
金熙遥想当年,有些模糊了:“朕不太记得了,估计是太辛苦了,索性就忘记得了。”
唉,晨晨有这样的父皇,注定也得辛苦的了。
心痛啊,才这么小的奶娃儿。
二人静静地等着,到晨晨把墙上的字都说完了,御大夫才满意地说:“皇长子,你回去也好好看看,明儿个我会不定地抽查几个字,今天你说错一个,也只是打你手心一下,第二天你要是认错一个字,就会打两下,第三天,就是三下,如此类堆,皇长子可明白。”
晨晨很乖地说:“明白。”
“皇长子,可以出去了。”
晨晨还得行礼,还得谢师,然后才出来。
木鱼和金熙在廊外等着,他出来守在一边的小公公就赶紧拿衣服给他披上,他也不动声色,冷冷静静的。
木鱼唤一声:“晨晨。”
他也只是轻轻地应一声:“嗯。”
她活泼可爱的儿子,兴地是被打得把这些收回去了吧?多可怕啊。
今儿个金熙也没有挑晨晨的刺了,大抵知道晨晨挨了罚,心情不好。
拉着他的手出了这里,晨晨叹口气:“妈妈。”
木鱼蹲下来,与他平视着:“晨晨,你想说什么?”
他再长叹一口气,然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一样,非常坚决地说:“妈妈,我们逃了宫吧!”
金熙笑出来:“逃出宫去?”
“是的,娘,你带我逃吧,这不是人呆的地方啊,再呆下去,要疯了。”
汗,晨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谁教你说的啊,你以前不会这样说的。”
“昨天在永宁宫里,照顾晨晨的宫女在外面聊天,说她什么什么亲戚,说很可怜,那不是人呆的地方,再呆下去要疯了,晨晨觉得现在也很可怜,所以再呆下去,也会疯的。”
“那你知道,疯了是什么样子的吗?”
“知道啊,跟宫里的淑妃娘娘那样。晨晨想,晨晨可以做到她那样。”
金熙无语了,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木鱼将晨晨抱起来:“晨晨,小男子汉,也要吃得苦中苦哦,没有什么能打得倒你的,对不对?”
“师傅的竹棍。”他呜呜地叫:“打得晨晨好痛。”
金熙也叹口气:“晨晨,父皇晚些叫人偷偷地去把竹棍扔了。”
“还会有的,旧的走了,又有新的。前些天我扔过了,还有。” 晨晨好无奈啊,趴在木鱼的身上:“妈妈,我们逃吧。”
“那你不要父皇,不要皇奶奶了吗?”木鱼轻声地叫。
晨晨一脸的纠结,想了好一会说:“我们带着皇奶奶就好了,父皇带不上,先搁着。”
这会儿,纠结又换成金熙了。
唉,晨晨这么说,那么他在晨晨心里的位置,还比不上太后呢,真是一把心酸泪啊。
“晨晨你乖,明儿个父皇就下令,不许御学院里用竹棍打手。”
“真的。”
“真的,来,拉勾。”
二父子的手指勾在一起,晨晨开心一笑,勾起金熙的脖子:“父皇,父皇,晨晨好爱你啊。”
金熙开心地一笑,抱紧他:“你这个马屁精,得了朕的真传啊。”
“都是一对马屁精,好了,天气热冷的嘛,来,热热身。”
抓了一团雪球,就朝他们扔了过去。
金熙和晨晨怒了,二父子合伙,抓起雪朝木鱼砸去,在后宫就玩起了雪仗。
阵阵的笑声,引得宫女驻足,杨听雨也听到了,去窗口将易儿抱下来:“易儿,别开窗,外面冷。”
“母妃,易儿也要出去玩。”
“别去。”
“母妃,易儿也要去,也要去。”他不依地叫着嚷了起来,一会儿竟然就哭了起来,坐在地上耍赖着:“易儿也要去,易儿要和晨哥哥,和父皇,和木鱼玩。”
“不许哭。”杨听雨恼火了,大声地吼着:“那是你能去玩的地方吗?”
“我要,我要。” 易儿越哭越大声。
杨听雨看他不乖,怒火攻心上前就打他的小手:“叫你不许哭,你还哭,还哭。”
易儿,那是人家一家三口,人家恩恩爱爱的,哪里容得下外人。
可惜,他不懂。
“易儿就要,就要。”
越哭, 杨听雨就越是怒,打他的小手,打得他躺在地上大哭起来。
“你不听话是不是,你要是再不起来,母妃就去拿棍子揍你。”还是不起来,她就气恼,站起来就去寻小竹棍。
易儿一看,吓得赶紧爬起来就跑。
别看人小,但是跑起来还是挺快的。
杨听雨发现的时候,易儿已经冲出了房门口,就往冲宫口冲出去。
“把易儿给我抱回来。”她冷冷地站在房里叫。
可外面守着的宫女,公公,都让皇上和木才人的打雪仗吸引了去。
宫里的下人,哪里被允许这样疯玩,而主子们,却觉得这是影响身份的事,更不会去做了。
看得精彩呢,就是易儿冲出来都不知。
杨听雨气得要命,出了长廊看着:“你们这些奴才,都不用做事了吗?还不把易儿给抱回来。”要不是门口都让他们挡着,易儿就真跑出去了。
一个公公去抱,易儿哇一声惊天动地地就哭了,吓得公公也不也抱着,一松手他又迈着小矮脚跑。
后面人追着,他就跑得快,一个不注意就撞在树上,撞跌在地上过了好一会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么大的哭声,自然是惊动了金熙和木鱼。
金熙停了下来,看到几个人在杨听雨宫外。
走了过来看到一个宫女抱着哭得一脸通红的易儿,额上还渗出了些许的血丝,顿时大怒:“你们是怎么照顾王子的。”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宫女跪了一地。
易儿趁势跑了过来,抱住金熙的脚就使劲儿地哭:“父皇。”
杨听雨这会儿也跑了过来,赶紧给皇上行礼:“皇上吉祥。”
“吉祥,如何吉祥,你是怎么照顾易儿的。”他抱了起来,接过高公公递上来的帕子,给易儿擦净鼻水泪水看着额上的红血丝,也心痛了。
“皇上请恕罪,臣妾……”
“父皇,母妃打易儿。”易儿小,但是也是会告状的了。
还伸出红红的小手给金熙看,金熙看得恼火中烧,冷冷看着杨听雨:“人人都说你贤慧,慈和,知书达礼,却想不到是这般的人,朕还真是看错你了。”
“皇上,你听臣妾解释。”杨听雨急了:“臣妾不是存心的。”
“朕可看着呢,朕想,你也不适合再带着皇子了,高公公,从今儿个去,易儿送到小东宫去。”
小东宫就是东宫那一片,几乎所有的皇子在年少的时候都会住在哪儿,直到长大,选出太子之后,那么皇子就会另赐宫殿,或是封为王爷而赐住外面的官宅。
“是,皇上。”
“皇上,不要啊。”杨听雨一听越发的急了,泪落了下来:“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皇上不要啊。”
“朕以前念着易儿还小,身体不好,或许在你身边照顾着会对他好一些,原来朕错了,你的温慧,只是装出来给朕和太后看的,亏得母后对你还赞誉有加。”
抱了易儿就走,也不想听杨听雨多说什么。
木鱼将晨晨身上,衣服上的雪都清干净,正和他说笑着,看着金熙脸色很不好抱着易皇子过来,有些惊讶。
晨晨开心地叫:“易皇弟。”
“唔。”易儿还有些委屈,缩在皇上的怀里应了一声。
金熙轻拍着易儿,跟木鱼说:“这杨听雨,朕倒也是看错了她,瞧着这易儿,伤得多重啊。”
“来,易儿,我抱抱。”
木鱼温和地笑,伸手要去抱。
易儿起初有此怕,但是还是伸出了手,木鱼抱了过来,轻轻地吻吻他的额头,把晨晨的小雪狐帽给他戴上:“晨晨哥哥的帽子给你戴上,不痛了,也不要哭了。”
“易皇弟,不哭了,妈妈说我们都是小男子汉,是流血不流泪的,下来我们一块玩好不好。”
易儿软软地应一声,木鱼就将他放在地上。
只一会儿功夫,就跟着晨晨到处疯跑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哭得快,乐得也快。
木鱼看着金熙还黑着一张脸,轻捅捅他:“哟,别不高兴了,小孩子哭,是正常的事。我不经常也训晨晨的,不过没让你看到而已。”
金熙却叹口气,握紧她的手走:“木鱼你不知道,朕对她,真的很失望,初时入宫,母后就听说这杨大人家里的女儿知书达礼,温柔贤慧。”
“你不要对别人太多的苛刻,你自已倒是不约束什么,管教孩子是正常的事,上次你不是在采微宫里训我一顿,结果太后一来,又说了我一顿么?金熙,孩子不是女人的责任,你得明白。”
“朕会想的啦,别提旧事,反正易儿是不能再送回去让他带着,易儿也这么大了,该去小东宫那儿学着独立了。但是这二天估计还不习惯,要不然你看着点。”
木鱼摇头拒绝:“这不好,晨晨是我自个生的,我打他骂他,那是为他好,易儿要是有什么事,我不好交待。”
“你不必交待,朕信你。”
“金熙啊,我知道你信我,但是这不是信与不信的事,我在后宫现在专宠,正如太后所说,这是于我,也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把孩子给我那边看着,你的雨妃,到时不把我恨入骨。”
“得。”他笑笑:“怎么舍得把你推在风顶浪尖,没关系,朕送到永宁宫里去,太后会照顾着的,过二天小东宫那边准备好了,就送去。”
二个孩子跑得快,打着雪仗,一会儿就好得恨不得要穿一条裤子。
回到采微宫里,二人已经累得跑不动了,公公们送上了灵芝粥,一人一碗,乖乖地吃了个精光。
金熙就笑:“这二孩子,单独的时候,哄都不吃,这会可好了。”
“呵呵。”二人相视而笑着。
玩得累了二人倒在毛毯上就睡,外面又下去了雨雪,金熙看着这么冷,就差人过去永宁宫那边告诉太后,晨晨今晚就睡在采微宫里了,自然,易儿也是。
杨听雨的恨,越发的尖锐,皇上把她的易儿,也给了那个女人。
她到底就有什么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把眼光放在她的身上。
早上特意去永宁宫里请安,太后也微斥了她几句,太不把易儿放在心上了,居然让他受伤。
她一一应下,稍晚些离开,就看到木鱼领皇长子,还牵着易儿。
二人的手上,都拿着小包子吃,嘻嘻地笑着。
她停了下来,看着易儿眼眶都红了。
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哪儿会不疼呢,昨天就是火气大了一点,皇上的话,说得很重,昨晚一晚就直掉泪儿了。
若不是木鱼,若不是她的皇长子,她现在焉会这样,皇上焉会这般的责怪于她。
“雨妃娘娘。”木鱼客气地行了个礼。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也不应声,而是看着易儿,轻声地唤:“易儿。”
易儿看到她,怕她把他扯走,赶紧就躲在木鱼的身后。
这样的举动,更是把杨听雨给伤了。
“易儿,是母妃啊,快过来,别吃这些东西了,你的身体受不住。”
“易儿要。”
“雨妃娘娘,这也是刚蒸好的小包子。”
“我们的易儿,能一样吗?他打小身体就不好。”
得,她也不说了。要不是昨天晚上雨雪大,她肯定会让金熙将易儿送到永宁宫里的,太后做什么事,杨听雨总不会说了吧。
“易儿,扔了。”
“不。” 易儿摇头。
晨晨不高兴了,绷着小脸看他:“易皇弟喜欢吃,你怎么不让他吃呢,易皇弟可喜欢了,这是一早上我们一块儿捏面皮做的,父皇也能吃,晨晨也能吃,为什么易皇弟,就不能吃了。”
“倒是放肆在永宁宫里了。” 太后冷淡的声音,在杨听雨的身后。
杨听雨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头皮有些硬,刚才太后还说她不能太小事大作了呢,回身,轻言地叫:“太后娘娘。”
“哀家一直以为你是个不错的孩子,听雨,你以后好好的再学学礼仪,宫规吧,皇上昨天晚上派人过来给哀家说了,哀家还觉得易儿的身体不好,过早的离开,不见得一件好事,如今看来,皇上说得有礼了,庆公公。”
“奴才在。”
“送雨妃回宫。”
杨听雨的泪,一下就涌了出来,跪在地上给太后磕头:“太后娘娘,臣妾,臣妾……”
“雨妃娘娘请回吧。”庆公公催促着。
太后也不想听她说什么,而是一手牵一个孩子:“进来,外面可冷了,晨晨,你一会得去学东西了,易儿,皇奶奶带你去小东宫看看好不好?”
木鱼没进去,也不觉得杨听雨可怜,转身就离开永宁宫。
杨听雨带着委屈出了永宁宫,追上了木鱼,冷声地说:“如今你满意了吧,宫里没有任何一个皇子,跟你的皇子争太子之位。”
木鱼停下来,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心里是一直如此想的吗?我想你真的是想得太偏执了,雨妃娘娘,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也忙着。”
“你站住。” 她冷怒地叫。
木鱼皱了皱眉头:“雨妃娘娘,你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得三思。”
“三思,你有什么资格,叫本妃三思,论起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本妃说话。”
杨听雨现在真的不冷静,木鱼不想与她多谈什么,跟受了刺激的女人计较这些事,也是挺浪费时间的。
她还得整个宫再转转呢,一会儿皇上就下朝,他说带她去看梅花的。
“木才人,本妃问你,你给易儿吃这些,你知道易儿的身体状况如何吗?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负得起吗?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的易儿。”
“雨妃娘娘,如果你真要挑刺的话,我无话可说,你先冷静些去问问你的皇子,他要是不要?”真是烦透了这些事,她最不想和后宫谁闹什么过节的。
但是这些麻烦她不找,不代表她就可以没有。
“倒好会狡辩,木才人,你入宫为妃,就不懂得什么是尊卑吗?宫里没有人教你,怎么给本妃行礼的吗?” 说到最后,声色惧厉起来。
木鱼弯腰:“给雨妃娘娘行礼。”
然后又站直了腰板:“木鱼还有事要做,失陪。”
“站住,本妃没有让你起来,你竟然起来,好大的胆子,来人啊,掌嘴。本妃今儿个,就得好好罚罚她,看她还敢不敢目中无人。”她怒起来,今天,就执意要和木鱼过不去了。
木鱼原地站好,也不劝她什么,杨听雨心中有气,越是劝她就越是怒。
但是真要敢掌她的嘴,杨听雨想过后果吗?
皇上现在宠爱她,整个后宫谁人不知道。
“听到没有,掌嘴,如今本妃的话,你们也敢不听吗?”宫女不敢上前,杨听雨回头,就怒叫着。
宫女们十分的为难啊,真要敢掌嘴,到时候肯定会责罚的,可是雨妃娘娘的命令,却又不敢违背。
“不掌是不是?”她冷怒地一抬头:“好,本妃就亲自教你这个目中无人的木才人,仗着皇上的宠爱,不把宫规,不把尊卑放在眼里,纵使皇上要护着,也得让本妃心服才是。”
扬起手,狠狠地就要给木鱼一巴掌。
木鱼也不是泥性子的人,她巴掌扫过来,一把就抓住了。
也不客气地跟她说:“雨妃娘娘,你要挑刺儿,也得挑有点儿理的,你若是这样,只怕受伤的,是你。”
“好啊,反了你了,居然敢动本妃的手。”
杨听雨越发的抓狂了,另一只手又猛地朝木鱼挥了下来。
没有半点功夫底子的人,木鱼依然轻易地,就可以抓住她狠狠落下来的手。
打脸,是她最讨厌的一种方式,对杨听雨的耐性,也告终了,很是不耐烦地说:“雨妃娘娘,你这样,我更不跟你客气了,你若是执意要伤我,那么我告诉你,你根本就做不到,你竭思力底你以后只会后悔。”
将她一推,转身就走。
跟这样的人纠缠,太没意思了。
背后风声一响,夹着下人的惊叫声,木鱼轻巧地一偏身闪过。
沉重的物体落在雪地上,也带着闷闷的痛。
原来是杨听雨,居然用身体想来撞倒她,真的是抓狂起来了。
她摇摇头,也不看,也不去和她一般见识。
杨听雨,年纪还小着,事儿还不是很懂,一急起来就失了理智,以为是她把她的孩子夺走了一般,把所有的怨怒,都发泄于她身上。
怪不得金熙总是说后宫挺累的,的确是累啊,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没几个懂事儿的。
木鱼身边跟着的公公,小声地问:“木才人,是否告诉皇上。”
“不用了。”但愿她会冷静些,就没有什么事了。
在宫里什么事想不通,就会令人抓狂。
若不是曾经她娘在街上,给她一把伞摭雨,这样无理取闹的女人,她才不管皇上会怎么去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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