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擂场(3)

问君何所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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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白鹤飞也感受到了她的剑气,两人相对行了一礼。

    出手之前,白鹤飞又问道:“敢问女侠师从何门?”

    “无门,家师乃江湖隐士,自号‘风雪客’。”

    白鹤飞点点头,他并没听过江湖中关于“风雪客”的传闻,又再次问道:“敢问女侠芳名。”

    “打赢我再说吧。”

    呛——

    白鹤飞拔剑出鞘,装饰过于华丽的剑鞘之内,剑身与剑柄却十分简朴,剑刃出鞘后寒霜似水,就连门外汉都能看出来这是一把宝剑。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直接拔剑了!

    方才那么多人上台切磋,没有一个人能逼迫他出剑,而风雪青一上台他就拔剑了。台下的看客们也都停下了嗑瓜子,紧张注视着台上的动静,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擂台上,风雪青也缓缓将剑拔了出来,尚未交手,却已剑气弥漫。

    仿佛擂台上空,已有刀剑相交的风鸣之音,仿佛已有隐隐的火光电闪,黑云相催,一只金凤仰天嘶鸣,而一只白鹤也毫不示弱,奋翅疾飞。

    当然,这都是幻象。

    台上的白鹤飞依旧静静立着,华丽的剑鞘被他仍在了地上,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是冬日暖阳的一丝光线。

    还是,一抹清风?

    还是——

    他出手了!

    一道寒光在空中划出丝丝弧线,宝剑的锋刃在空中留下残影,配合着他鬼魅般的身影,剑已至。

    “昆仑寻梅剑!”

    风雪青一惊。

    她认了出来,这正是昆仑寻梅剑。

    曾在《昆仑剑史》中提过几笔,不过这乃是昆仑派的镇派剑法,秘而不宣,风雪青并未看过真正的剑谱。

    但,白鹤飞一出手,风雪青就知道这是昆仑派的“寻梅剑诀”,那种剑意太独特了,有山之空灵,有梅之高远。

    “呛——”

    风雪青接住了这一式,这看起来轻飘飘的一剑,剑与剑相击之时,却骤然发力,令风雪青的右脚在地面上摩擦着后移了半寸。

    风雪青手腕用力,击开了这一剑,与白鹤飞见招拆招起来。

    她在体悟云梦离所说的话,不将招式用老,但同时不失剑招的精妙,这对她挺难的,因为许多剑招她都已经练成了身体反应,在紧张的拼剑中,根本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掌控。

    不过白鹤飞没有凶猛进攻,他似乎也觉得不对,风雪青的一招一招之中,时而老道,时而幼稚,时而精妙,时而愚蠢,发挥的很不稳定,他很奇怪。

    于是白鹤飞便以“寻梅剑诀”作为喂招,去激发风雪青的实力,在她强时更强,在她弱时也弱,看看她到底能发挥到什么境界。

    十几招下来,风雪青感受到了他的心意,一下没有那么紧张了,便一逞英气,刷刷刷使出几招惊艳之势。

    这几招一出手,不禁白鹤飞惊讶,台下的云梦离也突然站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随便的几句“指点”,能让风雪青有这么大的进益,她刚才使出的招式,已经脱离了原来的境界,大有几分宗师气派。

    她果然是难得的“剑才”,云梦离心中暗暗赞道。

    云梦离再看向白鹤飞,他在风雪青使出令人惊艳的剑势后,也将“寻梅剑诀”发挥到了极致,那剑法之中,全无杀戮之气,而是一派荡涤心灵的神韵,与那“寻梅”二字,自有一番贴合之意。

    云梦离观其剑,他沉醉在了那种剑意之中,那仿佛是一首诗词,一段华章。

    ……

    初时看到梅花之美,梅枝之趣。

    继而,看到了一人踏雪寻梅的欢喜之情,他跋山涉水,踏破铁鞋,只为寻梅。

    可是,空山无梅,唯有茫茫之雪。

    云梦离观剑而伤怀起来,他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痛苦万分,那梅花之美,那梅枝之趣,深深的印在他的心头,可是四顾茫然却不见梅,唯有风雪弥漫。

    “呛——”

    剑与剑滑在一起,摩擦出一道亮晶晶的火星。

    白鹤飞剑上用力,弹开这一剑,飘散而退,回到了擂台一侧。

    他临风而立,白衣飘飘,却观之面有忧泣。

    风雪青也退回一侧,持剑相对而立,她不明白怎么了,为何白鹤飞的寻梅剑戛然而止。

    台下也一片寂静,人们静静地观看着这一场比试,台上突然静止下来,人们也不知道怎么了,但却都知道,这一场比试还没有结束。

    人们等待着,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呃…啊!”

    一声清啼!

    白鹤飞突然爆发出一声清啼。

    在那一声清啼之中,饱含了数种情感,有寻而不得之苦,有寻而不得之悲,有寻而不得之怒,有寻而不得之恨。

    尽都含于一啼之中!

    继而,一道白影一跃而上,于空中,纷纷数剑纷至沓来。

    他一人,却化作了数道魅影。

    这一剑,却化作了数道剑光。

    十几道剑光叠加而来,一剑紧跟一剑,十几道剑光竟然是十几个不同的方向。

    “啪嗒…”

    云梦离看到这一剑后,眼中一滴泪落了下来。

    寻梅,寻梅……

    竟无梅!

    这就是“寻梅剑诀”的最后一式吗?

    原来那些梅之意像,却是世间没有的,只存在于寻梅人的心中。

    这一式“天下无梅”的剑,是悲极还是狂极?

    ……

    然,风雪青不退反进,望着自空中飞来的剑影,她一跃而起,竟然硬生生的接了十几剑!

    一剑与一剑的激烈碰撞,让两人握剑之手都觉得疼痛欲裂,然而十几剑一式不差,风雪青全都承接住了!

    剑意已尽,两人拼完最后一剑,飘然回撤。

    擂台上也安静了下来,但隐隐剑气却依旧弥漫不绝,直到过了片刻,剑气才终于消散干净。

    呼——

    一阵风吹过。

    白鹤飞腰带上的容臭,“啪嗒”一声掉在了擂台的地面上。

    云梦离惊讶的下巴都合不拢了,她竟然接住了“寻梅剑诀”的最后一式——天下无梅!

    而更令云梦离惊讶的是,风雪青的那一式,竟然是化用的他剑招——捕兔剑法。

    白鹤飞于此同时,抱拳认输,他一跃而下台去了。

    望着白鹤飞远去的身影,风雪青望向远处,抱拳道了一声“承让”。

    她本来以为自己赢了,可是这一抱拳间,却看到自己鬓角落下几根断发,轻轻地飘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心里一惊,这才意识到原来是他赢了,但再看向他远去的方向时,白鹤飞已消失了身影。

    风雪青忽然想起来,比试之前他曾问过她的名字,自己说“等你赢了再说”,此时她很想追去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叫风雪青,可是却已来不及了。

    他明明赢了,却为了不拂我的面子,故意装作输了?风雪青默默地想,心中又浮现出他俊朗的面容,她低头一看,白鹤飞掉落的那只容臭还遗落在擂台上,她俯身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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