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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内,匡衡正在客厅和儿子匡昌聊天,他暗自庆幸这次王章之祸并没有祸及到他,对于弹劾王凤一事,心里不免后悔万分,只听匡衡向匡昌说道;’’昌儿,俗话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次大司马占了先机,重新得到了陛下的信任,按理说,为父这次是要被弹劾的,可是大司马并没有弹劾为父,而是以德报怨,只处置了王章,丝毫没有向为父发难,为父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匡昌看着父亲,慢慢的说道;’’这次大司马如此宽宏大量,孩儿确实没有想到,只是罢免大司马之事,陛下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又如此严密,是谁把消息传给大司马的呢?’’
匡衡想了想道;’’此事包括陛下在内,知情的只有四人。’’
匡昌追问道;’’那四人?’’
匡衡慢悠悠的道;’’陛下,为父,王章,还有御史大夫张谭。’’
匡昌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说道;’’陛下和父亲自然不会告密,王章又是这次弹劾大司马的发起人,自然也不会是他,莫非’’
匡衡急忙说道;’’不可能的,张谭与为父相交半生,我们一起从无到有,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他如果背叛为父,不必等到今天,这个为父信得过他。’’
听匡衡说完,匡昌疑惑地看着匡衡道;’’那请父亲再想想,此事会不会还有其他人知道?’’
匡衡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仔细的回忆着那天晚上密谋的情景,突然,他放下茶杯,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匡昌,慢慢的说道;’’莫非是他。’’
匡昌并不知道父亲说的是谁,疑问道;’’父亲说的他,是谁?’’
匡衡咬紧牙关,一字一字的说道;’’中书令石显。’’
匡昌惊讶道;’’石显。’’
就在这时,御史大夫张谭来到了丞相府,见到匡衡后,向匡衡说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匡衡诧异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张谭回答道;’’京兆尹王章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匡衡听了心里一惊,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张谭着急的说道;’’昨天晚上。’’
见匡衡没有说话,张谭接着道;’’下官还听说,王章是石显派来陷害大人的。’’
听张谭说完,匡衡半天没有说话,他看着张谭和儿子,恍然大悟道;’’一定是他,自从先皇去世后,石显就失去了靠山,而当今皇上又是老夫的学生,石显与老夫素来是政敌,他是怕老夫向陛下弹劾他,同时石显又深知老夫痛恨王氏一门占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专权跋扈,骄奢淫逸,在算计好后,石显就派王章过来设计老夫弹劾大司马,然后石显再把消息泄露给大司马,一来可以送个人情给大司马,二来可以借大司马之手除掉老夫,好可怕的石显,老夫没有找他麻烦,他居然先算计起老夫了,可恶,可恶。’’
看着愤怒的父亲,匡昌说道;’’现在王章死了,岂不是死无对证。’’
张谭插了句嘴说道;’’问题是王章早不死,晚不死,怎么这个时候死。’’
匡衡马上听出了张谭的意思,向张谭问道;’’你的意思是王章是被杀,不是自杀。’’
张谭笑了笑道;’’想在廷尉府杀人不是不可能,不过下官猜想,王章应该是被逼自杀。’’
没等匡衡说话,张谭接着道;’’下官调查过,从王章与大人策划罢免大司马的那天起,王章一家三十余口就失踪了。’’
匡昌惊讶道;三十余口全部失踪,会不会是王章怕连累家人,提前送回老家了。
张谭很坚决的说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就派人去了王章山东老家泰安查看,直到今日派出的人才回来,王章的家眷并不在他的山东老家。
匡昌自言自语的说道;照你这么说,王章背后肯定还有人,而且弹劾大司马之事也定是此人指使。
张谭接着道;是的,我想大概是这样,只是下官实在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匡昌不假思索的道;一定是石显。
张谭接话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我不明白,看守如此严密的廷尉府,怎么轻易就让王章自杀了,何况王章是诬陷大司马的重犯。
匡衡还是没有说话,匡昌说道;廷尉府主审张放,是大司马的外甥,王章突然自杀?他难逃其咎,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此时此刻匡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地说道;不管怎么说,石显祸国殃民,先皇在世时“巫蛊惨案”就是他一手造成的,善恶到头终有报,到了他还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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