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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龙爵点点头,轻悄悄的滑到树下,沿着墙脚溜得飞快,龙爵趴藏在树上一动不敢动。月光如水普照大地,很美的月色。三师父像猫一样在坊墙根下穿梭、潜行、蜇伏、腾挪,避开一队队巡街武卫。回到他们居住的小客栈,老大老二还没睡,三师父开门走了进去。大师父没见到龙爵还以为出事了,急声问道:“老三,龙爵呢”?三师父微微一笑,盘腿坐在垫子上。“他很好,很安全”。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然后将今晚所见陈述了一遍,要求去把那三个娃救出来。
商量了一阵子,意见不一。老大不太想救人,认为王宅可能是某个江湖势力的据点,只能智取,不能涉险行事。
老二道:“大哥!这人得救,不然我等会寝食难安的。”
老大道:“可若是惹上江湖上的恶势力,我等必遭其追杀更不得安宁!我们可以设法报官,让朝廷的势力去救援,只要不暴露我等就行。”
老二道:“大哥,行走江湖不可见死不救,不可遇难不帮。如果真遇上江湖恶势力,无论何门何派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勾当,那也是要让其大白于天下,人人共讨之!”
老大无言以对,沉默一会道:“人心险恶,这样吧,留下一人,在外接应以防不测。余者扰敌救人,切记不可力敌,事有不遂即刻远盾,听明白了!”
两老头拱手应:“喏!”
老三道:“我和二哥进去会合龙爵,见机行事!大哥在外接应我等,如何。”
老二道:“好!就这么办,管他什么势力、劲敌?违背江湖道义,就得诛之。江湖人,行走江湖遇事不能躲,江湖事江湖了。老三不也说了那个郑财完全不会武功,而另一个王成也是很一般,怕他做甚!”
老大摇摇头道:“你们见到龙爵让他快快出来找我!好了,行动吧。”
时间过了很久,龙爵脚都趴麻木了,闷透了!也不知师父们啥时候能来。
王成和郑财正在讨论商量……王成道:“上次你那个亲戚他还要人吗?”郑财道:“只要货色好肯定是要的,我想过了,那男童还是去做丐子讨钱,漂亮的女娃子先好好养养,教些东西、卖给高档的青楼,那个来钱大。老王,要不咱俩在这条路上去趟趟如何?”
用手搓了搓下巴的胡须,倒了碗酒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下。王成阴沉的目光盯着颤抖的两姐妹,叹了口气道:“唉……试试就试试!你平时要小心些,出去的时候多留个心眼、多带几个人,别阴沟翻船。”郑财笑呵呵的点点头。站起来走了几步,王成心中有些烦闷又干了碗酒。两眼瞟向墙角的小男孩,嘀嘀咕咕:“入你婆姨呢,小杂碎还在装死,看我不抽死你。”
两位师父来到龙爵所呆的树上,刚要说些什么。就听王成吼声:“看我不抽死你,小杂种”!拎起条长绳一挽,套着那男孩的手,一扯!拉紧活扣挷起两只手腕!把长绳抛挂上房梁,拉紧绳子,小男孩两脚悬空的吊了起来。两女娃吓得哇哇大哭,王成转头两眼一瞪!唬两姐妹一抖、抱头低声哽咽不敢出声。那个男孩虽然也在颤抖,可就是不睁眼,垂着头装晕厥。如此一来反而激起了王成那暴虐之心,狰狞的脸上泛起疯狂之色,坑洼的脸上那些小肉瘤紫晶晶的发亮,借着酒劲抡起鞭子狠狠的抽了去!
啪啪……皮鞭着肉声中,小男孩顿时被打的鬼哭狼嚎!求饶不己,一边扭动身体一边哭求道:“放了俺吧,俺家穷,没钱的,求求你们放过俺吧。”“嘿……!还把咱们当挷匪了?”王成对郑财笑道。郑财又给王成倒了碗酒,王成抓起碗一口喝下。转过身来一边抽打小男孩一边叫道:“小畜牲,让你装死……!我让你装……娘的……老子抽不死你!”房里充斥着小孩的哭喊求救声,还有疯狂的狞笑声。
龙爵他们冷漠的窥视着王成。老二悄声道:“这杀才看着人高马大其实没鸟用,抽打几下,对付个孩子都喘的不行,一会我来会会他。老三你救了人就走,不可恋战。”
老三点点头悄悄道:“小爵,一会去前院外和你大师父会合。”龙爵点头道:“两位师父小心些。”商定后三人下树,龙爵藏在院门旁随时准备溜走。
乌云飘过,遮盖了月光。趁着夜色沿着廊坊贴墙根猫着腰朝前蹿去!前方二十步是西跨院门口,两人停了下来打量了一下,没有动静。向前挪了两步,贴着墙根向前蹿去。可突生异变,两人脚下突然一空!一大个坑井出现在脚下!厚实的盖板当头拍下来,盖在两个师父消失在坑里。这是个很简单的机关,挖个坑,铺一块中间有条轴承的木板、伪装一下,两端有栓,栓死时,上面能正常行走。栓拔开栓,机关激活。
龙爵缩在墙角,眼见两师父掉下去吓坏了他,差点扑出去救师父们。幸好理智还在,不然非得暴露不可。机关肯定是王、郑两人从这过去后才打开的,傍晚他俩就是从这里走过去的,都没事。趁着机关触动,守卫的家丁吆喝混乱时,溜了出去。到了前院,藏身院墙上的大师父见到他,向他发了个猫叫的信号。龙爵见到大师父在院墙外,马上从狗洞里钻了出去,惊慌失措的抓紧大师父的手,眼泪汪汪的,两手胡乱比划着。大师父见他这副惜惶惊恐的模样,心里咯咚一下……意识到出事了。好不容易才安抚稳定好龙爵的情绪,将经过讲述了一遍。弄清楚大致的状况后,大师父紧皱眉头,事情有些棘手啊。
救师弟们是必须的,宜早不宜迟,晚了可能会被灭口。抬头看了看很美的月色,估摸了下时辰。嘴里喃喃喃自语道:“祖师爷保佑”。仰望着圆月,这是大师父思考问题时的习惯~仰头沉思。大师父目光慈祥的看着龙爵,抚摸着他的头顶,轻轻拍打着他后脑勺,掏出一个溥皮小锦囊,塞进龙爵腰间革带里。对他道:“小爵,你先找地方藏好,大师父要去救你的两位师父不能照看你。刚才给你的是黄金十两,你候在此地,坊门一开就回客栈。切记,小心行事。”
院墙外的狗洞旁有个草垛堆,大师父让龙爵钻进去。然后道:“乖乖在此等候,事成之后来接你,要是没有来,坊门一开你就回客栈去。”说罢,一提气!翻过院墙,跳进宅子里去了。
几个强壮的家丁,手持钢刀押着两个双手反剪着捆绑的老人,出现在厢房众人面前。两位虽然成了阶下囚,但历经无数江湖凶险,都能活到今天的自信,让两人都很镇定。
然而王成、郑财两人脸色大变!对视一眼,满眼狠戾之色。王成倒是很快镇定下来,但郑财却极度不安!悄悄的问王成道:“那三个小杂碎的事你说他俩知道吗?”王成点点头,拍拍郑财的肩膀。“肯定是知道了,你别担心我来处理,少安毋躁。”
从院墙上借力跃上一棵大树,顺着枝桠助跑几步跳上房子的屋顶脊上,轻巧的滑到那厢房的瓦楞间,揭开两片瓦,朝下望去。看到老二老三一脸的无奈的背靠背捆在一起。王成细心的观察着两个不慌不忙的阶下囚,他敢肯定他俩还有同伙。虽然院子里守卫家丁不多,但守护也蛮森严!既然没有发现、证明他们人数不多,若是人多早杀进来了。
招招手叫过来一个瘦个子家丁,在他耳边悄然嘀咕了几句,瘦子点点头带着两人离开了。
倒了碗酒、一口气喝下!王成又站起来绕着捆绑着的两人转了两圈。对脾气急躁些的老二道:“朋友,尔等何时进我府邸?所谓何来”?
老三接口道:“初至长安,囊中羞涩。来贵府打搅只为寻个花销,无奈学艺不精,惹主家一笑耳”。老二在旁边摇头叹息。
草茎扎在身上又痒又闷,有好一阵子了,师父们一直没有出现,沉闷把龙爵憋屈的难受死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刚开始时的害怕劲头一过,现在又不怎么怕了。他悄悄的钻出草垛,月光很亮。师父们教导过他,这样的夜晚不太适合行动的。
王宅规模不小,要隐藏那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所以这宅子里家丁不多,这也让人行事方便了些。龙爵从狗洞又钻进了宅院里,很快溜到后院那厢房的隔壁房外,挑开窗户游鱼一般潜进房中。
瘦子带着两人提着个大包袱回来了,对榻上的王、郑两人点点头,就去了屏风后面。
王成微微一笑对坐在一侧的郑财轻声道:“这两人有同伙,就在附近,我等往日所为之事,说不定以被他们察觉知晓。郑财!若这里的秘密泄漏了,那么我等连亡命天涯都不可能了,生死两难是必然啊。一会引出其同伙,灭口!
郑财点头道:“嗯,你一直都是对的,就这样办吧。”
龙爵轻轻的打开一点门,从门缝里往外望去,见王成喝干碗中的酒,围着背靠背捆着的两个师父绕了两圈,眯缝的眼中寒光迸射!抽出横刀,对着三师父的头挥刀砍下去,刹时就划出一道从额头斜致眉角的伤痕,溢溢而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满脸。
三师父不吭声,怒盯着王成。龙爵差点吓得叫出声来!在同一屋中的三个孩子又一次被吓哭了。王成冷哼一声,那三个孩子马上闭嘴。二师父虽然看不到老三的伤势,急躁的不行破口怒骂:“狗贼!你…毫无人性,行事伤天害理…定要遭报应的!”
王成冷笑,也不答话,举起横刀朝着二师父的脖子砍了下去!
小孩们的尖叫被一声怒吼压盖:“贼子!住手!”“哗啦”一声!大师父从屋顶破洞而下,携带着一大片的瓦砾,朝着王成一刀斩落!
王成嘴乏冷笑,这就是他的目的。舍了二师父挥刀封挡,同时大吼一声:“王四!”王成被大师父一刀劈退数步,横刀脱手斜飞出去。
大师父来了,二师父被救了。没等松口气!
从屏风后面飞抛出一张大网将大师父罩住了。瘦子王四和两个家丁飞扑而上,在大师父用刀割网时将其扯紧。让大师父的手不能动弹!
老二老三大喊:“大哥!快逃……跑啊……!别管我们了”!太晚了来不及了,老大很快被扑倒在地,捆了个结实。从三个老头眼中看到的焦急与绝望,这等于告诉王成人都逮到了。兴奋不已的看了眼郑财,多年的搭档让两人默契的点点头!哈哈哈大笑……!笑声响彻厢房,压制着三个孩童惊恐无助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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