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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拉莱耶小哥,来骑士团多久啦?每次都没机会跟你说话嘛!听说你把团长干翻了?哈哈哈哈哈!”
汀恩的长发在脑后绑成一个松松的小辫,搂着拉莱耶的肩膀又笑又闹的,轻浮得很。
拉莱耶对这样的人并不讨厌,但是他有些应付不来,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一个月,并没有那个啥翻团长,只是团长看我小,让着我而已。”
“哎呀,拉莱耶你放不开耶,来,多笑笑!看你长得这可爱的模样,不笑一笑真是可惜了。”
汀恩勾着拉莱耶的下巴,滔滔不绝地阐述笑起来一定有好事情发生如何如何的。
拉莱耶想了想,借用系统,冲着汀恩笑了笑。汀恩看得直了眼,愣了三四秒,一把推开拉莱耶,蹲在地上捂住脸。
拉莱耶困惑地看着他,在他面前蹲下来:“汀恩队长,你怎么了?”
“不是,我错了,没什么!”汀恩用手使劲抹了把脸,站起身来看着天用力吸了吸鼻子:“好了,走吧!”
拉莱耶歪歪头,不明所以地跟着走。
码头上,工人们忙碌得热火朝天。连工头都加入了搬运的行列,大家自己记自己搬运的件数。拉莱耶跑到队列里把工头拉了出来。
“拉莱耶?小爷你干啥呢?没看到我们这边忙着吗?”工头满脸写着不高兴。
“嗯,我们骑士团的汀恩队长有事情想要拜托你,所以让我过来找你。”
“队长?”工头警惕地拉住拉莱耶:“小?中?不会是大队长吧?”
拉莱耶点点头:“大队长。”
“哎哟小爷,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不成?来不了来不了!”工头弓着腰就想躲过汀恩的目光。但汀恩多精明?看到拉莱耶跟一个中年工人推推搡搡,立刻满脸带笑地跑过来:“哟!您好您好!我是王家骑士团的大队长汀恩,今天有一桩事情想要拜托你,可否我们找地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工头眼看着没办法脱身,只能点头哈腰地跟着去了。
拉莱耶歪歪头,接下来的事情大概不用自己参与了吧?话说,夹在他们中间好像也挺麻烦的,介绍了人之后,最好还是赶紧撤离比较明智。
他脚底抹油,一路跑到南城门。果然,庞迪尔队长已经带着人在等着了。
拉莱耶一到,庞迪尔也没有多话,一掀披风,扳蹬上马:“出发!”
骑士团大队的行军不像拉莱耶想的是排着队整齐走队列的。大概百来个人身上穿着轻便的褐色麻衣,骑着马飞快地跑在前面,一眨眼就没了踪影。几百个着全身板甲的骑士,腰间挎着长剑,手里提着长枪,整齐地跟在庞迪尔身后。再后面是几十辆马车跟随着,拿着长矛的步兵穿着皮甲护卫在马车四周。
拉莱耶骑上了一匹雄壮的灰马,跟在队长身后。幸亏行军的速度不快,要不然拉莱耶这马载着拉莱耶腰间那么沉的剑,可跟不上队伍。拉莱耶打定主意,如果局势紧急的话,干脆靠自己两条腿跑起来,说不定比骑马还靠谱点。
城外是大片的农田,庄稼还没有到收获的季节,青青的麦苗一望无际。
庞迪尔有些可惜地看了眼田地,这些好好的粮食不知道要被糟蹋掉多少。
首都属于亚热带气候,每日的天气说不上十分炎热,但是绝对是谈不上寒冷的。这里的大地是平坦的,太阳每天从大地的尽头升起,在大地的尽头落下,每天经过大地的角度都是一致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季节变迁,所以作物的耕种可以全年无休地进行。
虽然这一茬庄稼遭灾了,但是赶紧再种下一批的话,三个月之后又能迎来一波收成。其实并不用特别可惜这些庄稼,但庞迪尔还是觉得心痛不已。
远远的一个斥候骑着马赶回来:“报!已经发现兽潮的前兆!”
庞迪尔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说。”
“前方二十公里处,发现兽潮前锋,推进时速三十公里。以苍狼为主力,数量约三千只。”
拉莱耶觉得像是石头一块的庞迪尔,罕见地露出动摇的表情:“苍狼?前锋?”
“是!无误!”
获得斥候的肯定回答之后,庞迪尔凝重地点点头,对斥候说:“好,继续,报团长。”
庞迪尔的话简略到不能再简略,但是跟着他的斥候就是能听懂他在说什么,握拳拍拍胸口之后,径直骑着马往城里奔去。
庞迪尔仰头看了看天色,时近正午,预计半小时后接敌,来得及。
“备战。”庞迪尔坐在马上,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备战!”
“备战!”
跟在他身后的重装骑士大声喊起来。悠扬的号角声响起,跟在后面的马车大部分调转车头,匆匆后撤。剩下不到十辆马车在周围士兵的忙碌下,撤下了货物,卸下马匹。诸多骑士连带拉莱耶和庞迪尔都下了马,整理装束,从马车撤下的货物里取出马铠,为马匹披挂上。
庞迪尔转向拉莱耶:“你……第一次?”
拉莱耶有点懵逼,不知道他在问啥。
“队长问你是不是第一次出城对抗兽潮。”旁边一个骑士走上前来,拉开面罩,露出一张憨厚的脸庞。
啊,这么一翻译就好懂多了。
拉莱耶点点头说:“是第一次。以前没有经历过。”
“这次,凶险。”
“队长说,这次兽潮很险恶。”
拉莱耶歪歪脑袋。
“以前,前锋,老鼠。现在,前锋,苍狼。”
“队长的意思是,以前兽潮的前锋都是老鼠兔子那种很弱的野兽。而这次前锋一出来就是苍狼,规模前所未有。”
“你,回去?”
“队长问你要不要撤回城里,以免损失。”
拉莱耶摇摇头说:“就前锋三千只苍狼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能够解决吧?要凶险也是后面的事情了。我留在这里。”
“好。”庞迪尔转向那个骑士:“教教他。”
骑士转向拉莱耶:“你好,自我介绍来得有些迟。我叫巴斯,是隶属第一大队的骑士队的队长。大队长让我向你说明迎战兽潮的战法。”
骑士团与兽潮对决,首先是集合冲锋一波。如果能顺利凿穿的话,就立刻散开,不停地将敌人分割成小部分进行一部分一部分的歼灭。如果形成了胶着,那么后面的步兵将顺势上前,配合骑士协同作战。
作为骑士团来说,第一波的骑士冲锋是重点,如果能成功给兽群带来混乱,那么接下来的进展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杀戮。如果形成了胶着,那就只能和对方拼消耗。
“迄今为止,我经历过的兽潮,可都还没到拼消耗的地步。这次兽潮,可能要困难一些了。”巴斯有些惆怅:“不过这都是我们必须承担的责任。拉莱耶,你还不是骑士,身上都没有披甲,是不是在后方,和步兵一起行动比较好?”
“我得跟在队长身边哪……”
其实就拉莱耶的想法,如果能让自己作为箭头冲锋是最好的。毕竟他的剑上有着特别的效果,一剑挥出去,不知道能有多少效果,但是如果在最前面的话,至少不用担心砍到自己人。
冲锋的时候,按庞迪尔队长的秉性,怕是必然会冲在最前列的。跟着队长,虽然说攻击范围上还有些局限,但也算是可以接受的范畴了。
骑士团快速地整理了武具和防具之后,牵着马越过田地。田地外面是一片方圆十来公里的荒原,杂草丛生,荒原的远方是黑压压的森林。宽阔的道路劈开森林,向远方蔓延。
森林里不断有鸟群鼓噪着被惊起,兽潮的前锋位置清晰可辨。
“上马!”庞迪尔冷静地下令。
巴斯拍拍拉莱耶的肩膀,唰的一声将面罩盖下来,翻身上马。拉莱耶牵着马跑到庞迪尔身后,和巴斯并排,慢吞吞地爬上马背。
庞迪尔回头看了他一眼:“跟紧我。”
“好。”
随着森林里骚动越发地接近,这边的骑士们架起了骑枪。他们呈一条横线散开,两两之间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只有拉莱耶和巴斯紧跟着庞迪尔身后,形成一个小小的三角。
庞迪尔的骑枪挂在鞍鞯上,举起剑,随着他“哈!”的一声大喝,往前一挥。骑士们催动座下战马,缓缓地跑起来。
那边森林里骚动已经到了边缘,先是一大群鸟从森林里慌乱地扑腾着翅膀直冲云霄,接下来是几秒钟让人疑惑的寂静,突然蹿出来几十条矫健的灰影,凶猛地朝着这边冲过来。在它们身后,无数灰影从漆黑的森林中跃出,像是潮水一样汹涌而来。都说人上一万,无边无际。这苍狼的身形瘦削,每只都有两三米长,如此庞大的数量聚在一起,更是让人心里发寒。
庞迪尔收起长剑,高高地举起骑枪,又发出一声大喝。骑士们夹了夹马腹,座下战马开始缓缓提速。
一只身形庞大的灰色巨狼跳到荒野上的一座巨石之上,仰天长啸一声。狼群突然收缩了阵型,形成了密集的三角阵型,朝着骑士们突击过来。
庞迪尔做了个手势,巴斯掀开面罩,将一只小号角放在嘴边用力吹响了几个音节,骑士们缓慢地调整了阵型。这个战术动作说起来简单,但是战马加速之后,出人意料的十分困难。
狼跑得比骑士们快得多,但毕竟距离拉得够远,战马的速度已经飙到极限,拉莱耶只觉得前方像是有堵风墙紧紧地贴着他的脸,让他张不开眼睛,不得不弯着腰伏在马背上。
他眯缝着双眼,勉强抽出腰间的长剑,用足了力气,向着越来越近的狼群空劈出一剑。狼群还没来得及理解对面这个人类的行为有何意义,前锋的几十匹精壮的苍狼像是撞上一堵坚实的墙一样,“嘭!”的一声洒着漫天的鲜血四散崩飞,后排的苍狼感觉突然扑来的劲风让他们一步都没法前进,再后排的苍狼来不及煞车,立刻就是一阵混乱的踩踏。
庞迪尔抓住机会,一骑当先,带着骑士们突入狼群之中。
而拉莱耶胯下的战马四蹄一软,无力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再也爬不起来。拉莱耶被远远地抛飞起来,落到战场之外,摔了个七荤八素,满眼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