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郁可可,你很厉害嘛

白团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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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子秋这个人,艺高人胆大,做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他的心思,我还真是摸不准。

    盯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看了好一会儿,再三确认了刚刚裴子秋打来的那一通电话不是幻觉以后,我猛的从床上惊坐了起来。

    不知是上午的时候被裴子秋的那通话激励了还是怎么着,我如死灰般的心,突然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就像溺水于深海之中的人看到了远方的油轮一样,不管油轮会不会为他而停,他总是要拼尽全力的呼喊一番的。

    所以第二天清晨,我化好了妆,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来到了柏艺影视。

    "郁可可。"裴子秋沉眸盯着我,目光犀利:"关于你的事,我大致了解了一下,现在,请你回答我三个问题。"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几秒,棱角分明的脸,明显严肃了许多:"第一个问题,三年前你为什么会被瑞星公司雪藏。"

    瑞星公司是我现在签约的公司,一家三流传媒公司,专门忽悠不懂门道儿的新人,当初的我,就是被他们所谓的"星探"忽悠过去的。

    现在追悔莫及,却为时已晚。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裴子秋上来就会问我这么敏感的问题,我以为他会先问我新闻头条的事儿,谁知道他居然问我三年前的雪藏。

    这问题不好回答,真相隐含了太多见不得光的东西,也隐含了我太多的创伤,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也不想原封不动的把事实告诉他。

    所以我只回了他一句话:"世人皆清我独浊,世人皆醒我独醉。"

    闻言,他先是一愣,然后突然笑了。

    他是个明白人,即便我把屈原的至理名句调转了四个字,他也清楚真正浑浊迷醉的人是谁。

    所以他没有再为难我,沉冷着调子丢下了第二个问题:"前天早上新闻头条上的那个老人是你打的吗?"

    他果然够聪明,没有像经纪人那样厉声质问我郁达天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肯定是啊,若不是的话,别人怎么可能拿郁达天做我的文章?

    我摇了摇头,如实回答道:"不是,虽然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可我还没蠢到为了泄愤毁了自己的前程。"

    听到"宰"这个字的时候,他岑黑的眸子明显睁大了一些:"弑父可不是什么良好的爱好。"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于是我很配合的笑了。

    "虐待女儿也不是什么良好的爱好。"我耸耸肩,故作轻松的回着话:"可惜我小的时候没有发达的网络和‘正义’的网民,不然的话,我也不会阴暗到想‘弑父’了。"

    他勾了勾唇角,却没有笑出声。

    "最后一个问题。"片刻的停顿后,他抬起头来,正视着我的眼睛,面色坚定,一字一顿的问我:"郁可可,你愿意跟柏艺公司签约,到我名下做艺人吗?"

    我愣住了,过度的震惊让我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甚至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郁可可,给你洗白需要花我一大笔钱。"见我没有反应,裴子秋拿笔指着我,语气凝重的继续往下讲着:"我不可能为别的公司的艺人花这么大一笔钱的,你明白吗?"

    我懂了。

    "你回去考虑一下。"把想说的话统统说完以后,裴子秋用钢笔的末端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以后如果你能和瑞星解约,重新签约到柏艺,头条的事儿我帮你解决,拍戏我来带你,只要你不作妖,我保证你大红大紫。"

    他的话很诱人,相当的诱人,别说考虑三天了,我现在就想把这事儿给答应下来。

    可我不能答应:和瑞星解约的话,我起码要支付上百万的违约金!

    一贫如洗的我,上哪儿搞这多钱去?

    和谭以琛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没怎么从他手里捞钱,我的关注点全在怎么大红大紫上了,所以对包啊,首饰啊,银行卡啊什么的也没什么追求,他倒是送过我几个精致的小首饰,可你买的时候好几万,卖的时候就没那么值钱了啊!

    我突然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我就该听娆姐的话,能多拿就多拿,客气什么?现在人没红起来,钱也没捞着,我他妈白被谭以琛睡了那么长时间!

    我回到家,把我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倒腾了出来,让后请娆姐过来给我估价,看看我这堆东西最多能卖多少钱。

    娆姐半敛着眸子轻飘飘的瞥了眼我床上的"珍藏品",随后,紧紧的拧起了细长的眉。

    "可可,你怎么回事儿啊?"娆姐怒不可遏的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她不争气的女儿:"我之前不是教过你吗?不要让谭以琛给你买什么名牌儿包啊,名牌首饰啊什么的,那玩意儿卖的就是一个牌子!你去专柜买一花十好几万的,回过头来倒卖根本卖不了几个钱!"

    "国内假货这么多!就算你这是正品又怎样?有钱买得起正品的人家为什么要买二手的呀?"娆姐气急败坏的拍着手,再一次向我言传身教道:"这些破包破衣服哪儿有金银,钻石好出手啊!谭以琛他不是有钱吗?你让他给你买钻石项链啊傻孩子!那一条就值好几百万,你说你这榆木脑袋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娆姐狠狠的点着我的额头,恨我不争。

    我也挺恨我自己的,我甚至怀疑我跟谭以琛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就那么的不贪财呢?

    情妇都他妈的给他做了,我还那么要脸干什么?指望他能因为我视金钱如粪土就爱上我不成?别他妈搞笑了,只有在脑残电视剧里,高富帅才会爱上这种要尊严不要钱的二百五。

    "你这群破烂里面,估摸着也就这条项链值点钱。"骂完我一通后,娆姐消了消气,重新审视了一下我的"珍藏品",最后,细指一勾,勾出了一条铂金镶钻的项链。

    "这应该是钻石。"娆姐识货的很,一眼就看出了项链的材质:"做工倒是挺精致的,就是钻石有点儿小,估计值个二三十万。"

    我心里瞬间重燃起了希望,然而,我的希望刚刚燃起,就被娆姐泼了一桶冷水:"可可,说实话,你这些东西最多卖个六七十万,你现在又急着出手,价格肯定会被打压,最后能卖五十万出来,都算不错的了!"

    五十万?我的心"咯噔"了一声,不够,还是不够。

    艺人违约一般都要赔天价的违约金,不过因为我现在声名狼藉,瑞星公司早就不想要我了,所以违约金只要了我一百五十万,可这满打满算,加上这些即将出售的首饰包包们,我一共只能凑出七十万来……

    离一百五十万,还差很远。

    难道……难道就这样和机会失之交臂了吗?我攥紧了拳头,心里满是不甘。

    "其实……"冗长的沉默后,娆姐突然开了口:"你要是急着用钱,我倒是可以借你……"

    什……什么?我猛的抬起头来,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娆姐。

    "别这样看着我。"娆姐冲我摆摆手,慢条斯理的掉起一根烟,继续补充道:"我也不是白借你的……你得还的!而且不仅得还本金,你还得还我利息……我按银行放贷的利息收,你没意见吧?"

    说实话,我没意见,一点儿也没,银行放贷利息虽高,可高不过高利贷,而且凭我现在的信誉,银行和高利贷都是不会借钱给我的,娆姐能在这时候伸出援助之手,我已经很感激她了,又怎会有意见?

    "你的这些东西,我拿去慢慢卖,卖的钱就当你还债了,这样应该能多卖个二三十万。"娆姐继续往下讲着,语气平缓,条理清楚:"你现在事业动荡,我暂时不逼着你还钱,所以第一年,你只需要还我十万就行,但是从第二年开始,咱们就得按月供走了,每个月,你该还多少钱,就得还多少,而且得连本带利一起还,三年还清……可以吧?"

    "可以!"我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下午的时候,娆姐带着我做了一些手续,最终,通过私人贷款的方式,借给我一百三十万。

    加上我自己这些年存下的钱,一共一百五十万,我带着这些钱来到瑞星,和瑞星公司正式解约。

    两天后,我签约了柏艺影视,成为裴子秋名下的新一批艺人。

    我和柏艺影视签约后,裴子秋兑现了他的诺言,当天便联系媒体帮我洗白。

    洗白的大致内容就是把真相说了出来,说这是杜芝芝为了报复我编造的一场骗局,我父亲是被她胁迫才这样说的,实际上我父亲身上的伤都是他们的人打出来的,我为此深感心痛。

    随后,媒体又秀出了我和郁达天父慈女孝的"父女照",说我这几天一直在医院照顾重病的老爸,连自己被人诬陷都无暇顾及,直到老父脱险,才抽空出来说明真相。

    这事儿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觉得我是可以洗白,但是更多人却认为这是真的,因为之前我拍的那部电视剧《又纯又傻的恋爱》原定女主确实是杜芝芝,后来莫名其妙换成了我,杜芝芝心里怀恨,情有可原。

    再加上我花钱贿赂了郁达天,让他出面跟媒体解说,有了郁达天这个"证人",我洗白的真实性自然大大提高了。

    我松下一口气,心想这事儿总算是解决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

    洗白的第三天,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我那间又破又小的出租屋里,却愕然的发现,出租屋的门,是打开的。

    奇怪,我出门前明明锁好了门的啊……我狐疑的皱起了眉,然后小心翼翼的进了屋。

    进屋的那一刹那,我愣住了。

    我的出租屋里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帅到无可挑剔却又满目怒火的男人。

    ——谭以琛。

    "郁可可。"谭以琛站起身来,迈着修长的步子,阴鸷着脸,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他的气势太过吓人,震得我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就在我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猛的伸手掐住了我的下巴。

    "你很厉害嘛!"他狠狠的掐着我的下巴,像是要把我的颚骨捏碎一般:"我不过才在国外待了不到两周,你他妈的就给自己找新主子了……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啊!"

    我的颚骨被他捏的生疼,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感觉他会就这样生生捏爆我的脑袋。

    我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挣扎着想要从他的魔爪中逃脱,可一切都是徒劳的,他力气大的可怕,而我又过度的疲累,我奋力的挣扎根本动摇不了他分毫。

    "怎么,我才出差两周,你就饥渴到这种地步了?"他猩红着眸子,面色狰狞的盯着我,那眼神,就像是想要把我抽筋扒皮,吞入腹中一般。

    他在胡说些什么?什么饥渴?什么出差?我听得一头雾水,想要解释,却被下颚传来的刺骨疼痛搞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的从嗓子里发出断断续续shen吟。

    "贱人!"他终于松开了我,然而,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猛的一巴掌便甩到了我的脸上。

    这一巴掌是极其用力的,我整个人直接被他甩到了床上!

    我被他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大脑一片空白。

    "呵,不愧是biao子。"他冷笑着,一边儿满目阴霾的向我走来,一边儿动作粗鲁的扯着自己的领带:"这就自己躺好了?我以前对你还是太客气了对吧?"

    随着他的靠近,我终于注意到了弥漫在他身上的浓烈的酒味。

    他……他喝醉了?我一惊,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失神中,谭以琛不知什么时候扑了过来,强行把我压在身下,胡乱的撕扯着我的衣服。

    此刻的他,像失控的野兽,凶猛而可怕,我奋力的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下逃走,逃到哪里都行,只要远离他就好。

    可换来的,却是另一个快狠准的巴掌:"我他妈还上不了你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