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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自己在三楼的房间时，凌虚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刚才那个女人是这里的房东……不过她催我交房租的样子和刚才也没什么区别。”
正在用布擦拭脖子上水渍的李天远没有说话，而是左右打量着房间的内部。实在是太简单干净了，在这个年代是几乎见不到的配置，就一张床，还有柜子和书桌，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东西。不过他想了想，这样也才符合对方的身份。
凌虚止打开柜子，拿出了一个背包和自己换洗的衣服，毕竟还是自己的衣服比较合身。接着他又在李天远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取出了一把大约八十公分长的桃木剑，还有一沓符纸，粗略估计要有三四十张。
“这也是道家用的工具而已。”
凌虚止对他的惊讶反而感到奇怪，毕竟这些就算是普通人也有一定的了解。
“知道……是知道……”李天远点了点头，“可是你要把它带在身上吗？”
“嗯，我想试试看。”
“试什么？”
“你马上就会知道的。”
又拿出了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和瓶瓶罐罐放进包里，凌虚止提起背包，“已经可以离开这里了，从晓叶山上走，那样比较安全。”
晓叶山的位置在城郊，海拔大约九百多米，不算太高，穿过去后就是这座城市的边界。
不过这只是说的容易，实际上这座山还是未开发的状态，山路崎岖难走不说，花费的时间可能是走正常路线的两倍。
但李天远只是点了点头，他觉得对方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下楼后，两人先站在铁门口静静的听了片刻，确定连脚步声都没有后凌虚止才轻轻打开插销。之前的车还是横着挡在门口，想出去就要从上面翻过去，但原先聚集的丧尸此刻只是分散在了街道各处，那样发出的声响肯定会把它们瞬时吸引过来。
“不行……”
轻轻摇头后凌虚止把门虚掩上，但随即又抬起头，“你……会骑摩托车吗？”
李天远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以前有骑过，不太熟练。”
“没事。”
随意地摆了摆手，凌虚止就走到刚才包租婆的尸体旁边，俯身探出手。虽然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但李天远根本不想看过去。
“有了，普通人的想法真是好猜。”
凌虚止走到侧面一扇小门前，用手上找到的钥匙将其打开。李天远这才注意到原来一楼相连着杂物间。看到对方消失在黑暗中，他想要走过去，但眼前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
“我们就用它出去。”
把摩托车推出来后，凌虚止先检查了一下油箱，发现和往常一样是满的。因为这汽油不是包租婆加的，有个租客因为需要晚上经常需要用车，包租婆答应借给他，但条件就是每次用完都要把油加满。
“好大……你说，这是刚才那个女人的车？”
李天远微微睁大双眼，因为凌虚止可能不知道，他推出来的这辆价值还不菲。
“如果不够大的话，也载不动她不是吗。”
抬手抓了抓头发，凌虚止将手中的钥匙递给他，“试着发动一下，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嗯……嗯。”
李天远有些犹豫的将手中的箱子细心固定在摩托后面的架子上，之后拿了车钥匙跨坐上去。按照以往的操作，他插进钥匙，转动车把的同时再转动钥匙，骤然响起的发动机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满意的点了点头，凌虚止先过去将双开铁门全都打开，之后又回来坐上摩托的后座，“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只要控制好车就行……走了。”
虽然门口还横着一辆轿车，但李天远咬了咬牙，立刻转动了油门。就在摩托车咆哮着前进时，凌虚止往前甩出一张符纸，巨大的无形推力轰击在轿车上，将其横推出去，一下子就打开了条通路。
“它们……过来了！”
李天远虽然已经把车速提升到最大，但比起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丧尸还是差了不少。因为没有戴头盔，他感觉眼睛都被强风吹得有些睁不开。
“知道路线的话就只要控制好车的方向。”
凌虚止左手反在身后，又用了一张风的符咒，不过这次是持续放出风压起到推进的作用，车速顿时翻了一倍，带着破风声在街道上一闪而过。
纵使这样前方和左右两边还是已经有丧尸扑向他们，凌虚止右手挥舞起桃木剑来回劈砍，发现原本看起来脆弱易断的东西竟变得削铁如泥一般，对那些原本爆头才有效的丧尸轻而易举的就造成了致命伤，转眼间就已经砍倒了十几只。
“好……好厉害。”
躲过这一波的袭击，接下来的丧尸就追不上他们了。李天远依旧眯着眼睛，虽然他几乎分不出心神，但还是忍不住赞叹一声。
不过坐在后面的凌虚止却是皱起眉头，结果和他刚才设想的一样，但却未必是好事。
摩托车呼啸着驶出市区街道，拐进了城郊公路，这里相比之下要安全的多，两边的森林景色还舒缓了神经。
没了符咒的作用，车速又回到了正常档位，路上还能时不时看到废弃的车辆。看样子能逃跑的路线也基本上都被人想到了。
凌虚止看着手中污秽丝毫不沾的桃木剑，最后还是握了剑刃放在身前。有句话叫做，一切偶然都是必然，所以万物都只是因果轮回中的其中一环。
到了晓叶山脚下，两人便不得不弃车了。和之前李天远料想的一样，山路陡且崎岖，根本就开不上去。徒步登山是很耗体力的，之前凌虚止搜刮了他家里还有自己住处的食物，但谁知道又能撑多久。
一路无话，看太阳光应该是到了中午，但也不知道有没有走到半山腰。中途他们停下来在树林里吃了些干粮和水，休息了一段时间后又继续上路。
原本李天远想要多休息一段时间，但想到接下来的世界或许不会给他什么喘息的机会，于是咬了咬牙再次跟到了凌虚止身后。
事实证明当人想要放弃时，就会觉得眼前要走的路仿佛无穷无尽，但实际上离山顶根本就已经不远了。
“你对这里……很熟吗？”
李天远看到凌虚止始终沉稳地朝前走，似乎从未对方向感到疑惑。
“不熟。”凌虚止气息还是平稳如常，“只是跟着山路走而已。”
“可是……中途有很多岔路啊？”
“找脚印多的就好了。”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再次没了声音。不过接下来很快又出了变故，就在两人走过山顶的路，打算从另外一边下山时，旁边的树丛里突然跳出了个中年大叔。
“你们……包里是不是，是不是有吃的！”
大叔体格强壮满脸络腮胡，更重要的是他手上有把双管猎枪。
李天远在路上就一直想着有没有其他幸存者，现在总算看到一个，但却直接被枪口对准了脑门。他睁大双眼，后退一步举起手，但另一只手还是抱着盒子。
“把……包放下，转过……身。”
中年大叔面目狰狞，声音听起来都和两腿一样有些发颤。
不过凌虚止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观察呼吸的规律，因为人在剧烈动作之前总要本能的吸气。而在对方吐息的那瞬间，他跨步飞身上前，伸手猛力调转了枪口，对准脑门后便帮对方扣下了扳机。
一声巨大的枪响，惊飞了林中数十只鸟。中年大叔双目圆睁的倒在了地上，他的额前有个血洞，脑后更是溢开了一大片鲜红。
李天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因为发生的太快所以他还没反应过来。和之前看到的丧尸不同，这是活生生的人，和他们一样的幸存者。
而接下来的哭声更让他感到折磨，从刚才的树林位置又跑出来一个抱着小男孩的女人，扑倒在大叔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很明显这是一家三口，逃到了这个地方，大叔是为了妻儿才这么做的。他体格健壮，之所以连说话都发颤，很可能是因为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进食……
凌虚止只是看了她们一眼，便转身继续朝之前的方向走去。
“你就这么走了？你……刚才可以不用……这样的！”
李天远到现在还是感到难以置信，“明明可以多交涉一下！”
“我是看到他准备扣下扳机才出手的，不然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了。”
凌虚止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果他一开始好言相求，我会帮助他们……所以说人的命运其实都是自己选择的。”
“那她们呢？就这样不管了？”
“你想怎么管，弱肉强食是大自然的规律，现在就是最好的体现了。”
“可是……那孩子！”
“你要是愿意，可以把她们带在身边，我不介意的。”
虽然他这么说，但李天远朝那女人伸出手时，那怀里的小男孩却猛地咬上了她的脖子。
“躲开！”
察觉到不妙的凌虚止迅速回身甩出一张符咒，瘫坐在地上的李天远眼前顿时被跳动的大团烈焰充斥。
“呼……有些大意了，最后还来个反转吗，不过这样或许是不错的结果了。”凌虚止摸着额头，面无表情的脸被跳动的火光照亮，“你觉得这座山适合葬人吗。”
李天远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在奇特火焰中迅速化为灰烬的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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