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城内诡异

观星守夜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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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寒彻骨的刺痛不停地折磨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无数的阴魂恶鬼面目狰狞地嘶吼着冲来,周身环绕的护体火焰都已经淡薄欲散,却依旧逃不出滚滚而来的无数杀机。

    手中紧握的玉手还能传来淡淡的温热,一直被护住的纤弱身影越发沉重,心中保护对方的无尽渴望化作对力量无尽的奢求、对命运无法掌控的无奈正蜕变成汹涌的杀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躲不过追杀?为什么自己那么弱?为什么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当初唯一的亲人,山野洞窟内枯寂的身影,暗夜里纤弱的玉魂?

    为什么?快逃啊,快逃啊,为什么不走啊!心在嘶吼,身体在剧烈挣扎,却依旧逃不出这天地的牢笼,只有身体传来阵阵的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快逃……快……”

    赵夜生猛地坐起,身体的剧痛让他不由地一阵痉挛,煞白的面色渗出滴滴冷汗,突然手间传来一阵温润的暖流,顺着手臂游走全身,让他身体不觉一松,又缓缓跌躺下。

    待赵夜生缓过神来,渐渐睁开双眼,稍明亮的阳光让他心中微松,舒服的后背处是床褥的温软,转眼看去,只见一道鹅黄色身影正坐在床边,轻纱蒙面,有淡香盈鼻,满眼关切的看着自己,让赵夜生不觉怔怔发呆。

    “沈……沈姑娘……我们……我们这是在哪儿……”

    沈月初见赵夜生醒来,似是微松一口气,淡笑一声,“我们已经回了客栈,你总算醒过来了!”

    “有劳姑娘,不知……”

    赵夜生正要撑身子坐起,忽觉得右手处一片柔软,定睛看去,只见自己正紧紧握着沈月初的玉手,似乎从未分开过。

    “呀,姑娘见谅……姑娘见谅……”

    赵夜生急忙松手,手里一松,只觉得身体似乎少了一部分,心下正略有怅然,突然身体一软,闷哼一声,一双玉臂突然伸来连忙扶住了自己。

    原来赵夜生那夜激战拼命一搏,动用秘法伤了元气,而今刚刚苏醒,元气还没恢复,猛然动作身形不稳之下自然容易跌倒。幸亏旁边沈月初一直照看着,眼见赵夜生要跌倒,忙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只是这一跌一扶都在刹那之间,床边卧榻,正像是沈月初抱住赵夜生一般,让人不禁遐想连篇。

    此刻赵夜生直觉沈月初面纱就在眼前,轻微的呼吸声似乎紧贴着自己的脸庞,淡淡的清香从鼻尖滑入,不禁面色渐渐发热。

    沈月初也是身形僵硬,只是又不好放任他摔倒在床上,不知不觉间二人竟都为有所动作,房间内气氛一时有些暧昧。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屋内气氛。

    二人霎时回过神来,沈月初连忙轻轻放下赵夜生,转头不语,面纱下看不清她的表情。

    赵夜生也是面露尴尬,又觉得心中遗憾,心里对那不识时务的敲门之人暗里大骂。见沈月初没有恼怒之意,才暗松一口气。

    “姑娘,您吩咐熬的药已经备好了。”门外一个声音传来,落入赵夜生耳中不觉有些耳熟。心下正诧异,只见沈月初已经出声招呼对方进来。只不过这人一进门,着实让赵夜生吓了一跳。只见那人中年上下,一脸笑意,后背微微佝偻,手中端着一个药碗,不是那已死的中年店家又是何人?

    赵夜生暗自警惕,却忽见沈月初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端过店家手中的药碗放在桌上,招呼店家出门。

    赵夜生见店家笑嘻嘻地退走,而沈月初又似乎没什么诧异,不觉心中更是疑惑。

    这时一旁的沈月初端起店家送来的药碗,走到床边,将药递给赵夜生示意他喝下。赵夜生虽然心中疑惑,却也闻得出来这药对他有益无害,放下也不迟疑,接过碗来闷声喝下,将碗搁在一旁等待沈月初下文。

    沈月初见赵夜生毫不迟疑地喝下自己递给他的药,也是心里微松,目光不觉笑意横生。

    “公子好胆识,也不怕我给你碗里下毒?”

    赵夜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呃,姑娘要是想杀我在我昏迷的时候就可以下手,怎么可能麻烦到在碗里下毒呢?嘿嘿!”

    “那万一我故意下毒想折磨你致死呢?”沈月初也是好胜心强,不禁逼问道。

    “呃,不会。”赵夜生满不在乎地脱口而出,又觉得不妥,忙补充,“姑娘心地善良,不会如此。再者,我以前学过点药理,闻得出来这药对我有益无害。”说完尴尬地挠了挠头。

    本来沈月初听得赵夜生夸自己正心中有些得意,忽然又听他说自己已经闻出来了这药的根底,心下微微恼怒,嗔道,“就你能,什么都懂,哼。”

    这话一出口,连沈月初都觉得诧异。想她从小容颜被毁,受尽人情冷暖,一颗心早已容不得任何人,再加上自幼修行月霞宗秘法,整个人的气质早已变得冷漠高傲,平日里对任何人都一副淡漠的神态语气,如今却对这个相识不久的男子发出似乎撒娇的语气,让她不禁心下警觉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赵夜生听完也是心里微动,却又不敢再说其他,只怕自己又惹恼了对方,只得不好意思地一直挠头。

    沈月初心下虽然奇怪,却也不作表示,只是又见赵夜生不停挠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觉好笑,心情微松,低笑道,“你头上是有虱子吗,一直挠什么?”

    赵夜生略显尴尬,忙松开手在衣服上乱擦两下,摆手道,“没……没……”连他自己都好奇自己这是怎么了,说个话都紧张成这样。

    一旁的沈月初确实不觉心情大好,调侃一声,又说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对那中年店家死而复生的事儿不惊讶?”

    赵夜生见这女子心情复好,不觉又笃定了天下女人脾气都怪这一说法,当即整理心情回道,“方才见姑娘给我暗示,我猜姑娘定然已经查清,想必正要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那沈月初却是轻哼一声,“你又知道了,你又猜着了,就你能,我还偏不告诉你了!”说完又怒气哼哼地端起一旁的药碗转身坐到桌子旁,扭头不理正一脸尴尬的赵夜生。

    赵夜生也是有苦难言,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招惹到对方了,又不好多问。若是换作别人赵夜生必然是不会在意,定然是直接转身就走,毫无顾忌,可如今且不说自己身体还没恢复,无法行动,再者自己深受重伤能够恢复必然有这女子的功劳,更不能甩手而去,再加上赵夜生一心想弄清楚对眼前女子熟悉的原因,种种理由叠加,心里早已乱作一团。当下再不迟疑,便要起身过去和对方致歉。

    只不过他忘了自己伤势还没复原,无法行动自如,这一动之下牵动伤势,刚一有所动作便闷哼一声跌在床边。

    沈月初正暗自恼怒自己不争气,养气多年却每每总因眼前这男子变得喜怒无常。忽然听得身后的动静,身体微震,扭头看去,只见赵夜生跌在床边正挣扎着起来。放下银牙轻咬,低叹一声,转身去扶赵夜生。

    “伤还没好你还非要逞能,那晚也是,拼什么命?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沈月初一边扶起赵夜生,一边口中低嗔道,“先好好歇着吧。”

    赵夜生尴尬一笑,“我是想给姑娘道歉,总惹姑娘烦心,实在是……”

    见赵夜生这般说,沈月初不禁心里微甜,当下也再不调笑他,说道,“好了,我也有不对,那就告诉你你这昏睡三天我查出来的结果吧!”

    “三天?我都昏睡三天了?”赵夜生一脸诧异,他知道自己伤的重,却没想到都已经昏睡三天了。

    沈月初轻哼一声,“当然了,要不是我给你服了‘百草丹’,没日没夜地照顾你,恐怕你现在还昏着呢!”说完自觉说漏了嘴,神色中略显娇羞。

    赵夜生心里感动,忙称谢道,“多谢姑娘相助,我真是无以回报。”

    沈月初见对方没有注意其他,忙道,“你一再相助我,那晚更是拼命助我脱逃,我这也是帮你。”说完忙补充,“好了好了,你还想不想听我打听到的事儿了?”

    “愿闻其详!”赵夜生面色一肃,凝神向沈月初看去。

    沈月初见他忽然面色肃然地看着自己,不觉心跳微快,忙转头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起她这两天打听到的事。

    原来沈月初当夜受伤不重,带着赵夜生回城后休息一夜便已痊愈。只是赵夜生受伤颇重,稳住赵夜生伤势后就已是晌午。正待下楼点些酒菜,忽然发现那夜亲眼所见已经被黑衣人击毙的中年店家已经死而复生,此刻正在大堂招呼客人,而那刀彪子同样在店内和一帮手下弟兄吆五喝六。沈月初当即暗自警惕,上前和中年店家试探,而那店家却仿佛不记得沈月初似的,平淡的出奇,只当她是普通客人,那刀彪子更是像没见过沈月初似的,用当日那种猥亵的目光看着她,被沈月初用带着修为的目光扫了一眼才惊觉收敛。

    沈月初虽然心里疑惑,却也不露丝毫,吩咐店家以后便出门去打探城内虚实。这一探不要紧,却是发现城里无论男女老少,都对这城西破庙忌讳莫深,闭口不言。总算问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才从其口中知道只言片语,只晓得这城西破庙竟是十年前新任城主下令封的,并不准城内任何人谈论此庙,而那破庙在十年之前却是香火鼎盛,在建庙三十多年来香客不断,没成想新城主一到,短短十年便已经破败如期,城内众人更是不敢言及丝毫。

    赵夜生听罢,略一思索,沉吟道,“说起来刚到云客城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云客城处处透露着诡异,按理说这云客城在云来国北地也算是大城,可城里没有任何大势力和商会插足,着实奇怪的很。而今城西破庙一事又都闭口不言,偏偏又和新任城主上任有所牵扯,看来和这一桩桩一件件,城主府是脱不了关系的。”

    沈月初听赵夜生一说,也是目光微闪,低喃道,“只怕师父让我此行务必在此处停顿两日,想必也是有所深意吧。”

    赵夜生见沈月初喃喃低语,下意识开口问道,“沈姑娘说什么?”

    “哦,没什么?”沈月初忙回过神来,“公子还是先养好伤再说其他吧,无论是那店家和刀彪子的死而复生,还是城西破庙神像与城主府的牵扯,亦或是这云客城诡秘,都要恢复足够实力才有把握一探呢!”

    “正是如此!”赵夜生抱拳,“只不过要劳烦姑娘了!”

    沈月初目光微动,似有笑意,“好啊,那你以后可要还了我这人情!不然我可亏大了!”

    “那是自然!”赵夜生点头称是,却又诧异道,“不过敢问姑娘是在房里放了什么东西吗,怎么有种淡淡的香味,这味道还……”说完赵夜生面色猛然一震。

    沈月初一听也是心下一惊,二人相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骇然。他们二人皆是身怀神通之人,就算一时不查,可也不至于现在才闻到,更何况这味道来得奇特,更是与当晚在城西破庙门口闻到的那种淡淡气味极其相似。

    沈月初猛然站起身子,眉目警觉,向四周看去,赵夜生也是强忍身体痛楚,凝神戒备。

    “还算有点本事,怪不得能和破庙里那个鬼像斗那么久!”一阵沙哑的男子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摸不清对方究竟何处。

    赵夜生二人神色愈发凝重。

    沈月初慢慢退至床边护住赵夜生,眼神戒备四周,叱道,“何方高人?何不现身一见,躲躲藏藏,算什么能耐?”

    一声冷哼,一道黑衣身影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房间之内。

    “一个月霞宗高徒,一个功法奇特的散修,还真不好对付。”黑衣人目光如电,“不过既然知道了城西鬼像,就别想活着离开这云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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