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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鸣跟着巨大的夜莺一路狂奔,跑了大约十几分钟,那只夜莺这才放慢速度。
夜莺身子一歪,掉头向楚鸣飞来。
楚鸣缓缓停下脚步,站住不动。
夜莺飞到楚鸣面前,收了翅膀,抬头冲着天空,奋力的叫了一声。
声音吹动风雪,一直回荡在冰原之中。
然后,这只夜莺低下头,对着楚鸣不住的低声哀鸣。
楚鸣心中大感惊奇,他收了龙雀,问道:“你真的是一只鸟?一只夜莺?”
夜莺忙摇了摇头,随后,它想了想,又快速的点了点头。
楚鸣寻思片刻,说道:“你并不是一只鸟?”
夜莺先是点了点头,又接着摇了摇头。
楚鸣皱眉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你原来是一个人,现在变成了一只鸟?”
夜莺猛的用力的点头。
楚鸣盯着这只巨大的夜莺看了许久,这才轻声问道:“你是,杨飞?”
那只夜莺又是一阵剧烈的点头。
这只夜莺是杨飞?那么,杨飞又是谁?那个七八岁的幼童是谁?
就在楚鸣迟疑寻思之际,夜莺忽然平地而起,一直向空中飞去。
楚鸣大声喊道:“你去哪?我还有问题没问你。”
转眼间,夜莺就消失不见了,周围又是一片风雪怒号的场景。
过不多时,只听的咯咯一阵叫声,那只夜莺再次出现在冰原之上。它的口中叼着一个穿白透明的玻璃杯,玻璃杯上有个标签,上面还写着字。
夜莺飞到楚鸣面前,缓缓落下,将玻璃杯吐在楚鸣手中,低声叫了叫。
这个玻璃杯十分眼熟,楚鸣拿在手中看了看,见那标签上有一串英文字母和数字,下面写着几个大字,“致幻剂——解”。
英文字母和数字是致幻剂解药的名称,汉字有点像是瑟琳娜的笔记。
只是,瑟琳娜包里的药剂全都是一个个小小的瓶子,就像一截短短的试管一般。
这是变大了的解药。
楚鸣打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进去。
药剂入口,楚鸣身体的冰冷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夏季正午时分的燥热。周围白茫茫的一片缓缓消散,绿色的树木悄悄泛起,转眼间占了满眼。
这时,楚鸣面前忽的一恍,等他回过神来,自己正身处一片谷底之中。
头顶上太阳浓烈如火,周围树木草叶密密麻麻,山谷中密不透风,热的人浑身难受。
楚鸣晃了晃脑袋,他手中拿着一支小小的试剂,试剂上贴着一个小标签,一串英文字符下面,是瑟琳娜写的“致幻剂——解”几个汉字。
“看来,我喝的就是解药了,只是刚才那么大,现在却这么小。”
楚鸣正觉得有些好笑,这时,一声清脆的啼叫在他头顶上响起。
楚鸣急忙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棵大树上站着一只夜莺。
那只夜莺正静静的望着楚鸣。
“是你救了我?”楚鸣小声问道。
原来,真是这只小鸟引自己来到此处,然后把解毒剂带了过来。
“杨飞?”
夜莺再次点了点头。它从树梢上轻轻飞下,掠过楚鸣的肩头,盘桓在他的面前,不停的叫着。
楚鸣听不懂鸟语,也不知道它在表达什么,只得皱着眉摇了摇头。
夜莺叫了一声,便转身掉头,向谷底更深处走去。
楚鸣见状,急忙一边追一边喊道:“喂,你去哪里?”
二人穿过许多树木,一直走了二十多分钟,夜莺这才停下。它飞向一片小小的土丘,站在草尖之上,对着楚鸣不停的啼叫。
楚鸣走到近处,拨开杂草,露出脚下的地面。
地面上有一块木碑,上面歪歪扭扭的有一行字,“父亲之墓”。
楚鸣心中一震,抬头看了看夜莺,问道:“这是你父亲杨梁的墓?”
夜莺点了点头。
木碑上的字并不是刻出来的,而是一点一点啄出来的,字体歪歪扭扭,完全是小孩子的所做。
杨飞现在不过七八岁,识字不多,也很难写出一手好字,木碑上的文字正好相符。而且他年纪既幼,只是简单的了解立碑,却不知道上面到底要写点什么,所以只是啄出“父亲之墓”几个字。
楚鸣抬头望着夜莺,郑重的说道:“我现在要扒开你父亲的坟墓,一探究竟,你不介意吧?”
夜莺悲鸣两声,也不知道说的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
楚鸣也不管了,他对着坟墓行了一礼,黯然说道:“杨梁,我现在为了调查清楚你的死因,不得不扒开你的坟墓,你在天有灵,请勿责怪。”
说罢,楚鸣抽出龙雀,砍掉上面的杂草,又找了一块石片,掘开了土丘。
土丘之下,果然有一具尸体,外面包裹着还未烂掉的衣服,里面尽是白骨。
按照当地的天气,以及山谷中土壤的湿度来算的话,尸体埋在土里,应当在三到五年左右会腐化成白骨。
不过,如果是暴露在空气中,那么化成白骨的速度会急剧加快。
楚鸣瞄了一眼夜莺,微微点了点头。
这具尸骨埋得并不深,看样子是他原本就死在这里,然后,这只夜莺一点一点的往他的身上填土。
对于人类来说,挖个坑埋点土并不算什么大事,不过对于这只小鸟而言,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了。
就算不吃不喝,白天黑夜不停的工作,也需要耗费几个月的时间,这具尸体在空气中暴露的时间肯定会很长。
“你真是辛苦了。”楚鸣说道。
那只夜莺扑掕着翅膀缓缓靠近,站在地面上,低下头做鞠躬状。
楚鸣仔细观察这具尸骨,忽然,他眉头一皱,目光看向了他的头骨。
杨梁的头骨中有几道裂缝,虽然很细微,但是,楚鸣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头部被人做过开颅手术。
楚鸣用龙雀挑开尸骨身上的衣物,从他的胃部喉咙位置向下,一直眼神到胃部,那里的骨头散发出一种幽蓝暗绿的颜色。
这与艾老头那把沾有药剂的手术刀的颜色一样。
“在两年前,你被人掳走,你的父亲为了救你,带着许多人追了过去。后来,你的父亲就死了,对不对?”
夜莺点了点头。
楚鸣望着尸骨中幽蓝色的磷光,望着被人做过开颅手术的头骨,沉声说道:“掳走你的人、杀害你父亲的人,是艾老头。”
顿了顿,楚鸣补充道:“而且,从这种开颅手术所使用的技巧以及角度来看,动了你父亲头部的是科尔。
他,取走了你父亲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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