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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同族之人，连狡诈诡猾都如出一辙。”南华仙道，话中似有所指。
“不错，是我。”张松的声音突然从我后方传出。
听脚步声他似乎正在接近来。
转头，却只看到雾气茫茫。
我略一思虑，赶忙闪身向一旁的雾气中隐去。
张松大步而来，浓雾被他冲撞出流迹，再伴有脚步声，很容易就能辨别出他的方向。
极尽目力，终于在不远处的雾中看到有一丛身影向前去。
而师傅他们除了刚刚师伯应的那一声，之后并未出声。
也就是说，他在明，我们在暗。
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不知道是什么让张松如此托大？
根据我这些天的观察来看，虽然张松此人外表粗犷，但实乃粗中有细之人，如果没有倚仗，断不会行此番贸然之势。
而他的倚仗呢？
是什么？
天书？
天书到底有何用？
一连串的疑惑叩问着，我不由得握紧了剑。
“果然是豪爽之人，不像那鬼鬼祟祟的宵小只会藏头露尾。”南华仙突然出言讽刺道。
毫无疑问，这话是在嘲笑我们。
一时间，我只觉得脸上滚烫，似有热火炙烤。
不料，南华仙话锋一转“我这还有最后一卷天书，你们谁来取？”
最后一卷？
事关英门中千人性命，即使张松手中天书难得，但起码能有一卷交差。
身随意动。
然而，我刚装备有动作之际，忽觉肩部被人擒住。
我的第一反应是被张松他们发现了，拔剑欲砍，竟然是连剑柄也被那人扣住。
妈的，欺负老子身手差啊，我在心中暗骂。
只觉耳边一阵暖风来“别动，不要出声！”
师傅？
我心中一惊，停止了反抗。
大概是师傅察觉到我身体的肌肉不再紧绷着，便放开了我的肩膀。
转头。
师傅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面上似有喜色。
对视片刻，师傅单手在我肩上轻拍一下，缓步退入了雾中。
我只能按剑而立，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张松质疑“我手中已有三卷，你如何又来一卷？”
三卷，这老儿果然隐瞒了不少东西，也不知是何时得到。
“那你知道共有几卷吗？”南华仙反问道。
“两卷？三卷？我，我不知道。”张松的话语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慌乱。
南华仙轻笑一声“你觉得凭张角会把所有的真天书都给你？”
明显的挑拨离间，但张角张松又有间隙在先，不由得让人有些相信这话。
张松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不会。”
“不过，我能保证我手里的这一卷是真的。”南华仙轻抬手中光芒示意。
“我要！”张松急切道。
“天书可以给你，不过，是有条件的。”南华仙说到这，话音戛然而止。
似乎是为了让我们听得清楚，南华仙故意提高了声音“取此卷天书者，须毕起生效忠汉帝，辅佐汉室。如违天意，人神共咒。”
尤其是最后一句，掷地有声，仿佛真的挟带着天神的威严。
张松没有说话，大抵是犹豫了。
南华仙转而问道“其余几位不打算出来一争吗？”
沉默。
除了张松闻言急迫道“等等。”
继而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我答应。”
敢情张松是怕我们出去抢天书，不过这次他毕竟是失算
了。
我们一个人都没有动。
“唉，我再强调一下，取，天书者，需要效忠汉室天子。”南华仙的话语中竟然带了一丝失望。
不过，他倒是特意强调了一下这个取字，只是那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只道是普通的停顿而已。
张松大概也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防备我们的争夺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
“我答应。”仍旧是张松一个人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师傅他们那边并没有任何动作或声音。
“唉，没有好戏看了。”南华仙有些失望，那光团从他手中飞出，向张松去。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要吗？”南华仙不同往常的声音让我顿生警觉。
“要！要！要！”
那光团的周围，雾散。
能看见张松的手距离天书已经是咫尺，他的声音已几近癫狂。
光团落入了张松手中。
天书现。
光芒消逝，向四周飞去。
雾遇光芒即退，如洪水般一泄不可收拾。
那南华仙的身影也随之后退消失。
转眼间就把我们所有人的方位都暴露出来。
除了我，我们这边的人基本已经把张松一伙包围，而我也恰好是占据了张松他们的退路。
张松显然没有预料到这遮掩他们的浓雾这么快散去，看到被我们包围，明显一怔，连手中的天书也忘记了收起来。
这时，那南华仙的身影已经不见，但依旧有声音传来：“你们知道张角是怎么死的吗？”
我们自然是不知道，张松猜测道：“病死？”
南华仙得意道：“他向我取天书之时便是如此答应，后来违誓，受天谴而死。”
“天谴？天谴……”张松喃喃道，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而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取此卷天书者，取天书者，取……不！”
我也意识到了这句话的问题，怪不得师傅他们没有动手，原来是顾忌这。
“哈哈哈哈哈！”南华仙眼看张松中计之后才反应过来，笑的像个老顽童。
“我，能反悔吗？”张松望向声音的来源，虽然那里空无一物。
“不能——”南华仙故意拉长了声音。
既然如此，张松便也收起了可怜巴巴的状态，露出狂傲不驯的模样：“我命硬！天谴又能奈我何？”
说完，发出了放荡不羁的笑声，气势竟然压了那南华仙一筹。
“你们从此路返回，走中间那条路就能出。”南华仙说罢，便消了声。
但房间里仍回荡着他的声音：“天谴、天谴、天谴……”
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张松的痛处，张松仰天长啸一声：“别说了！”
声音自然是没有停。
张松把那卷天书往胸前的衣服里一塞，然后捂住双耳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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