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野人余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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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里围剿游击队的伪军们回到驻地后,始终都在待命,因游击队在江南又失去了踪影,这正好符合他们的心愿,本来他们就不愿去打游击队。

    这天,伪团长在团部里闲坐,一位参谋走进来。走到他身边有些神秘地说“李团长,有个送上门的买卖你做不做?”

    李团长问:“什么买卖还值得神神秘秘的?”参谋在他身边小声说:“有人要用五百块现大洋买支枪。”

    伪团长又问:“要买什么枪,值这么多钱?”

    参谋说:“是机枪。”

    李团长一听马上精神了起来说:“他是什么来路?要机枪干什么?”

    参谋说:“团长,日本人不少这东西,只有山里的“那帮人”才需要它。”

    伪团长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想当初咱们跟着马占山,苏炳文在海拉尔桥上也打过日本人,虽然失败了,可那也是抗日,都是中国人,按理咱们该帮他们一把。”

    说到这,团长突然抬起头问“来人你见过吗?可别上了日本人的当?”

    参谋说:“放心吧!团长,来人我见过,是太平川那块拉着队伍投游击队的那个张传福的四哥。”

    伪团长又问:“就是那个使双枪的张传福吗?”

    参谋回答:“就是他。”

    团长搞清情况后,慢条斯理地夸奖张传福说:“他还真有点小子骨头,好吧,这个忙咱们帮他的。你去张罗一下,弄个差不多的,再带几箱子弹和手榴弹给他们。说完他又嘱咐说:“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自从鬼子进山的队伍撤走以后,为了便于队长养伤,游击队在汤原和依兰交界的老林子里又建起了一个新的营地。战士们用草垡子砌墙,用石板搭炕。夏云阶被转移到这里。

    经过全力抢救,夏云阶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天夏云阶躺在炕上,王跃军大夫给他换药。夏云阶有气无力地说:“王大夫,我这回可是前后通风,够凉快的啦。”王跃军说:“大队长,子弹把你右胸的肝和肺子都穿透了,你命大,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把大家吓坏了。终于醒过来了。”

    夏嫂问:“王大夫,小文她爸这伤不要紧了吧?”

    王跃军“现在看,还需要大量用药和食物调理,吃点理气止痛,解毒化淤的草药,外边再贴点消炎的,多炖几只老母鸡补补,要想彻底的好,我看也得几个月。”

    这时刘铁石手拎着一个小筐进屋,他对王大夫说:“王大夫,药抓回来了。”

    王跃军大夫说:“快煎上,早晚各服一次,吃了这药,疼痛就能减轻点。”

    夏嫂接过小筐到外面煎药去了。

    夏云阶醒来后看到大伙忙前忙后都在为他忙。可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确始终没有看到。突然想起来,那是宋瀛洲。他让身边的战士把队上的干部们叫过来,他要和大家一起分析一下当前的形势,安排一下后面各队上的工作。一个,两个,三个,五个,还是不见宋瀛洲。他问:“瀛洲在忙什么,为什么还不过来?几个领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沉重,谁也没知声,夏云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牺牲了。夏云阶悲痛的叫一声“瀛洲阿------”人又昏了过去。

    鬼子的围剿失败了。为了阻断游击队的给养供应,采取了更加疯狂的归屯并户行动。这天清晨,于家屯的村民们吃过早饭,各自收拾着所用的工具,饮牛、饮马、套车,准备下地秋收。西林和他的鬼子兵们突然出现在村口,他们一手拿着带刺刀的枪,一手举着火把,进村就点百姓的房子。

    一户农家三个壮年小伙子见日本兵点燃自家的房子拿起应手的家什就向日本兵砸过来,这个日本兵被打倒,十几个日本兵就拿枪疯狂地一阵乱射,把兄弟三人都打死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听见外面的枪声急忙从屋子里出来,看见倒在血泊中的三个儿子,喊了一声:“儿呀”,人便昏过去了。

    此时的于家屯,如炸了营。不知是谁在喊着:“快跑哇,日本人烧房子杀人啦!”

    二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已经有一半的房子着了火,村里的男人们与烧房子的日本兵们滚在一起。

    一个日本兵拿着枪和火把,把一户房子点着了,男人从屋内跑出来去抢日本兵的火把,他的媳妇手里也拎着棒子跟出来,看到男人和日本兵撕扯在一起,举起棒子砸在日本兵的头上。日本兵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后面冲过来一个日本兵,一刺刀刺中了女人的肚子,女人惨叫着两手死死握住了枪筒。女人的十多岁的儿子从屋里跑出来,抱住了日本兵的腿,张口就咬。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刺,高喊一声,“小虎他娘,扔掉手中的火把,弯腰捡起脚下的日本兵的大枪,向刺自己女人的日本兵头上砸去。(因为他不会开枪,不知道这枪应该怎么用,所以他把枪当成鎯头,砸向日本鬼子)看到男人拿枪就要砸过来,日本兵想拔出刺在女人腹部的枪,女人这时根本就忘了疼,拽住枪不撤手,而这个日本兵又被小孩咬的呲牙咧嘴,丢下枪准备打小孩,又见枪把子向他砸来。回身想跑,可小孩子却死死地抱住他大腿不放,还把他拽了个跟头,男人跟上来一枪把,砸碎了日本兵的脑壳。

    而此时警备队长西林领几个日本兵正好走到这里,看到自己的士兵被村民打死,嘴里大骂一句:“八格牙路!”举起手枪击中了男人的前胸。

    儿子看见了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叫着“爸爸,爸爸!”伸手捂爸爸流血的伤口。爸爸倒在了地上,孩子愤怒的捡起身边的土块打向西林,西林挥动手枪,一连几枪,子弹打在了孩子的身上。孩子坐在了他爸爸的身边。

    被刺刀刺中后已经倒在地上的女人看了,有气无力的喊着“小虎他爹,虎子”用一只手托着枪,(她不敢把枪从自己的腹中拔出来)侧着身子往这边挣扎。儿子回头看着妈妈,并撕心裂肺的喊着“妈妈”。一手捂着爸爸的伤口,一手伸向自己的妈妈。这时,西林的手枪又响了,孩子的胸部中弹,倒在了他爸爸的身边,嘴里轻轻的念着“:爸爸,妈妈,一只手抱住爸爸的一支胳膊,另一支手慢慢的伸出去,伸向自己的妈妈。孩子闭上了眼睛,眼角留下了两颗闪亮的泪珠。

    他爸爸一双眼睛像喷火似的,怒视着鬼子,他是死不瞑目,而他的女人也同样没有闭上眼睛就断气了。

    西林这个兽一样的人赶过来,弯腰抓住刺在女人肚子的枪把,用脚蹬着妇女的身子,使劲地把枪拉出来。

    腥红的太阳挂在天空,天上的云也满是血色。

    一伙儿面部僵硬的人们用炕席或被子卷起被杀、被害的亲人去墓地埋葬。

    墓地里,三个新堆起的坟头前,四十多岁的妇女,一双傻呆呆的目光望着坟头和坟后的树,还有树后的远山。发出了一个苍老而又嘶哑的声音:“儿呀,娘离不开你们哪!”大山把这声音,传出很远很远------

    后来人们说这女人一直没有回过,他天天守在儿子的坟前,不吃不喝,有一天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三个儿子。三个健壮的小伙子,她为这三个肩挨肩长大的小伙子娶了妻,就在这样幻觉中,在她乐得合不拢嘴时的候,她来到了三个孩子那里,永远地和三个儿子在一起了。

    秋风卷着落叶,吹着枯黄的野草,候鸟们南飞的时候,人们在三个坟前发现了这位早已死去的妇女。她的表情是笑的,她是带着微笑去见她三个儿子的。

    秋日的山林凝重憨厚,在格节河密营,游击队员们开始整顿队伍的装备、加强训练、充实给养;每天大家都在认真演练。

    为了破坏三江地区抗日武装和进行策反活动。日军成立了“三江省特别工作部,部长名叫金东汉。他受佳木斯警备司令部派遣,悄悄的进入了汤原县城。特务金东汉来到县城后,利用他的朝鲜族身份对我这一地区党组织和游击队的情况进行了深入了解研究,制定出具体行动方案,交给参事官宫地宪一。

    “汤原**集结山林,屡清不灭,皆因其土生土长,通晓本地山林之习性,又与管区内刁民里外勾结,供应其粮食、物品,情报所至。古语云,堡垒最易从内部攻破,为今之计,我方应严密封锁交通要道,控制山边乡民活动,断绝其与**之往来。再用重金收买其内部成员,或派一训练有术之人员打入内部,暗杀其首脑,离奸匪队汉、鲜民族之关系,使之离心离德,互相戒备,那时,游击匪队自会土崩瓦解,不攻自破。

    金东汉呈上

    年月日

    宫地看罢,目露凶光,他扶桌而起,背手在屋内连走数圈,然后抓起电话,命令手下要全力配合金东汉的工作。

    北山山边的一个小路旁,游击队员赵东国从山道上下来回家探亲。他看到路边有个割柴的鲜族同胞,笑着打了声招呼,匆匆而过。割柴人急忙捆好柴,用扁担挑着,远远跟随。

    赵东国似有察觉,蹲在路边草丛中装做上厕所。直到那人走过去拐入旁边的小路,赵东国才站起身继续赶路。过了一会,又有一个骑马的人从后边赶上来,赵东国警觉,用手去摸怀里的手榴弹,骑马人从他身边过去。

    月夜下,一辆宪兵队的汽车开着灯在乡间路上快速行驶,来到一个鲜族的小村边,汽车停了下来。二十几个人影从车上下来向村里摸去。突然一阵狗的狂叫,二十多人抬着个麻袋从村里跑出来,上了汽车,汽车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游击队格节河密营驻地的屋里,李银根在与冯治纲用象棋研究模拟作战,许多战士围在周围学习。崔显默带着赵东国来到李银根身边报告:“参谋长,赵东国从家回来说半道上碰上了队长的侄子夏风涛,夏风涛让赵东国给你捎来一封信。

    李银根转过身,从崔显默手里接过信。

    冯治纲也听到了,忙问:“赵东国,凤涛怎么没过来呢?”

    赵东国回答说:“他说他着急给队长抓药,把信交给我,他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李银根看过信,把信递给冯治纲说:“治纲,队长叫我去,会是什么事呢?”

    冯治纲拿过信,见信上只写了几个字。

    “李参谋长,见信后速来,有要事相商。”夏云阶

    年月日

    这时戴鸿宾风风火火的进来了,进屋就问:“听说大队长来信了,他的伤怎么样了,快好了吧?”

    冯治纲把信递给他,他笑了没接。忙说:“我这双眼睛,是睁眼瞎,治纲,你就快给我说说吧!”

    冯治纲说:“没什么,让参谋长过去商量点事。”

    戴鸿宾问:“就这么几句?我不信,队长知道咱们这(儿)有那么多人惦记着他,他真的连句话都没有?”

    李银根因为想见队长心切,另外他真的认为是队长叫他过去商量事,没多想,更没怀疑,他嘱咐冯治纲、戴鸿宾说:“治纲,鸿宾我走后队上的事儿你们俩要多费点心,有事和传福、品一联系着点儿。也不知队长找我有什么事,如果事不大,我会很快回来的。”

    戴鸿宾见柳东振在李银根身边就叫道:“柳东振,你带你们小队骑马陪参谋长走一趟。”李银根说:“不用了,人少目标也小。”

    冯治纲有点不放心,他也嘱咐参谋长说:“参谋长,咱们还是小心点好,一旦有点什么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这时一边的另一个小队长崔显默沉不住气了说:“参谋长,把我也带上吧!我也顺便去看看媳妇。”在场的人都笑了,

    李银根用手指点着他的头“没出息。好吧,也不差你这么一个,一起走吧!”大家还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地送李银根他们出了密营。

    李银根一行十五骑马在山林道上往前小跑着,来到一道山沟里,旁边的山梁上突然射下密集的子弹。

    没有任何精神准备的李银根、柳东振还有几个战士当时就落马身亡。其他战士都滚鞍下马,寻找掩体。

    山梁上的机枪依然在叫着,有几匹战马也被打倒在地上挣扎着,敌人居高临下,战士们不断的中弹牺牲,战马也不断的倒地,最后只剩下崔显默和其他三个战士了,崔显默吩咐其中一个队员说:“快,你们几个抓匹战马回去报信,我来掩护。”

    崔显默说完翻身跳上一匹战马,向上山梁上冲去。敌人的机枪向崔显默扫过来,几个战士快速上马,打马往回就跑。

    崔显默没跑出多远连人带马被山上射来的子弹打中,倒下了。

    敌人的机枪又开始追赶三名回去报信的战士。后边的两名战士和马匹先后中弹倒下,最前边的战士也被机枪射中,身子伏在马上,侥幸跑了出去。

    马驮着负伤的战士跑回密营,战士们围上去把负伤的战士抱下来。负伤的战士看到戴鸿宾,有气无力地勉强说出了一句话:“参谋长他们都死了。”说完,头一歪也牺牲了。

    戴鸿宾大怒,像疯了一样:“他拉出枪,眼睛瞪的老大,这时战士们已经把战马都牵了出来。戴鸿宾抓过马僵喊一声:”快,跟我上。翻身上马,带领战士们顺山路往前跑去。

    上百人的马队一阵风似的在山林道上穿行着,翻山越岭。很快跑到现场,可敌人早已撤离。戴鸿宾滚鞍下马,抱起身边最近的一个战士,喊着战士的名字:“朴东善,朴东善。”无反应,往前跪爬几步,抱起李银根的头喊着:”参谋长,参谋长。“李银根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蓝天,他死不瞑目,他不知道这是谁出卖了游击队,出卖了战友们,他是带着疑惑死的,带着不安走的。

    戴鸿宾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向天大吼:”是谁,是谁,是谁杀了李参谋长?“

    在山梁上,孙少青,翁大成,刘成林,王均等许多战士正在那里寻找着什么。

    冯治纲,张传福,廉品一带领三十余骑兵也赶过来了。

    冯治纲,张传福,廉品一等一下马看到那十几个倒在血泊中的战友和马匹,又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冯治纲:“参谋长他们好像中了敌人的埋伏。张传福也心有同感点了点头。

    廉品一怀疑说:“敌人怎么会摸得这么准呢?会不会是大队长那边出了问题?”

    冯治纲此时也拿不准,突然遇袭,会是巧合吗?

    张传福忙说:“这儿咱不能呆了,快,到大队长那看看再说。”

    廉品一也警觉地说:“是得把队伍拉走,这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如果真的是敌人的偷袭,日本鬼子也会很快地就摸到我们的营地,如果我们……。”大家有点不敢想像后果,必须马上行动,不能有半点迟疑。”

    晚上,山坡上筑起了十五座坟包。

    这次伏击游击队,没有一点伤亡,大获成功。这天在县公署,日本高级参事官宫地宪一亲自为金东汉、廉仲平佩带奖章。宫地满脸带着笑容。“你们的,满洲国真正武士的。日本关东军司令部的大大的欣赏,军功章的有。”

    腾原、西林站在宫地的身后,手握战刀把。金东汉、廉仲平春风得意,更是奴相百出。表示还要继续努力,坚决消灭我抗日游击队。

    汤旺河边临时建起的草垡子屋内,夏云阶手捂胸口伤处,身子靠在被上坐着,戴鸿宾、冯治纲、张传福、刘铁石、廉品一分别坐在炕沿和地下的凳子上。

    由于日本鬼子的归屯并户及“三光”政策,百姓们遭到的苦难不比游击队差。小鬼子又全面封锁了进山的道路,还不断骚扰游击队。山上的药品、物资紧缺。夏云阶的伤口开始恶化,他每天都强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与大家交流思想,目的是稳定军心,可是大家看到他痛得满脸满身淌汗,大家都心痛他,为了找出这次遭到伏击的原因,他又支撑着召集有关人员开会进行分析。

    夏云阶认为这次之所以被伏击,主要原因是来自那封假信,而那封假信是赵东国拿来的,说是夏凤涛交给他的,而夏凤涛根本就没离开过。赵东国哪来的假情报,为什么会这样?因赵东国是戴鸿宾队上的他让戴鸿宾介绍一下赵东国的情况。戴鸿宾说:“队长,大伙儿处得都很好的,没发现什么特殊情况,能不能是回家这两天,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经过分析,大家都意识到这件事肯定是与赵东国回家有关。

    夏云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方面派人进城联系内线了解情况,同时调整营地,凡赵东国熟悉的营地一律废弃。

    这段日子先是大队长夏云阶负伤,副大队长宋瀛洲牺牲,又有参谋长李银根及两个小队长崔显默、柳东振再加一个小队的战士的牺牲,给游击队带来损失是巨大的。无论是队员还是各队的领导,心理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冯治纲怕夏云阶的情绪影响身体的恢复劝说道:“队长,您好好养伤,别再费心了,赵东国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他了,他躲得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这时冯治纲看到在夏云阶的头上淌着豆大的汗珠,他忙拿来一个毛巾为夏云阶擦汗,一边擦一边对刘铁石说:“刘大哥,你看想什么办法,能让大队长止痛啊?”刘铁石把冯治纲拉到一边小声说:“现在各条道路全封锁了,山里出不去,山外进不来,没有止痛的药。治伤的药也没有。”这时刘铁石又很神秘地对冯治纲说:“有一个办法能帮大队长止痛,但我不敢给他用。”冯治纲忙问:“什么办法?”刘铁石说:“前几次伏击战获胜后在死伤汉奸身上搜出一些大烟来,一直在我那存着。”冯治纲又看了看夏队长,夏云阶手捂胸部脸上黄豆大的汗珠。他又把戴鸿宾叫过来与刘铁石他们三人一起商量,觉得总不能让队长这样熬下去,如果再这样下去,不仅队长的身体熬不住,对整个大队都会有影响,队长是全队的主心骨,他可不能有个三长二短的,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形势对我方很不利,如果队长垮了,游击队就全完了。为减轻队长痛苦,使他尽快伤愈,三人决定,在不告诉任何人情况下,由刘铁石负责每天晚上让队长吃点大烟,保证休息,保证睡眠。另外再发动队员们多下点套子,再多在山上采些蘑菇,山菜,草药,来补充食品、药品的不足。

    一个月过去了,刘铁石每天和队员上山采药,下套,抓野味,一方面给队长治伤,一方面调理队长身体,加强营养,

    队长的伤,在大家的精心地照看下还真的有所好转,又过了一个月,队长的身体的伤口基本封口了,身体也开始慢慢的恢复。

    这时夏嫂子还感到有些奇怪呢,她说那天大夫说:“要完全养好得几个月呢。这才二个月就恢复了?”

    队长之所以身体恢复的快,是因为采取了特殊的治疗方法,这一点队长自己知道,因为过了半个月后,夏云阶有些上瘾了。

    有过了一段时间,夏云阶的伤基本好了。吃过早饭,夏队长叫来戴鸿宾、冯治纲和张传福等人,他当场命令冯治纲、戴鸿宾把他的脚用绳子绑上倒吊在林中的大树上,同时还规定不管蚊虫怎么叮咬,他本人怎样叫,都不准松绑。

    他说完了,这几个人站在那谁也没动,夏云阶急了,大声说:“我这个队长下命令你们不听,是不是?大家还是没动。其中不知是谁说:“队长,没关系,以后我们负责给你弄‘那个’”。

    看到这,夏云阶语重心长地说:“各位同志,你们想过没有,我是**员,是游击队长,是革命队伍中的一员,你们为治伤减轻我的痛苦,我理解。可我成了大烟鬼,怎能带领大家与鬼子、汉奸进行斗争?,革命队伍纪律是严肃的。我夏云阶不遵守,如何要求队员们遵守?请你们几位理解我,并帮我完成这一任务。”

    夏云阶这一席话重重地打动了大家的心,于是几个人不声不响地把夏云阶双脚、双手绑上,捆吊在山林中的一棵大树上。

    当太阳出来的时候,山里的大瞎虻叮在夏云阶身上、脸上,夏嫂看见了心痛,不时地帮助他轰赶走瞎虻,晚上他们几个人轮岗,监护着队长。那时没有任何可以帮助戒毒的药物,如果戒毒,靠得就是人的毅力。在这期间夏云阶也喊过,流过鼻涕、流过泪,几次痛苦难忍时,他用头撞大树,而昏死过去,这情形,冯治纲、戴鸿宾等人看不下去,几次想松绑,被廉品一和刘铁石制止了。

    三天后,大家把奄奄一息的夏云阶抬回屋里,他的身上让瞎虻、各种蚊虫叮咬得像烂了一样,头上出得血也凝固在脸上,整个一个人成了要饭花子。

    经过一周的调养,夏云阶彻底的戒掉也毒瘾,恢复了正常。

    这件事在游击队中成了美谈,大家无不从心里敬佩夏云阶,佩服他那超人的毅力,敬佩这个**人的坚强。

    冬天快到了,部队过冬的冬装应及早准备。夏云阶找来刘铁石商量解决部队过冬的棉衣问题。

    刘铁石、张兴德、吴玉光他们几个人想办法,在不同的几个地方分别买来了一些棉布和棉花。又通过地方组织上的张世臣,弄来两台缝纫机,但这与队伍所需要的数量相比差距太大了。队里有几百名游击队员,过冬需要几百套衣服,鞋子。棉花和布匹的用量很大,要大批量的搞布匹,只有在城里才可以买到,可城里的布庄已经被日本人控制,怎么办?

    这下可急坏了刘铁石和几位后勤的同志,徐光海突然想起上次去江(松花江)南截获的四百多套鬼子棉军装,只要把它稍作改动,就可以穿,徐光海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几个人非常高兴,张兴德狠狠的给了徐光海一拳说有这么好的事儿,你不早说,害得我们瞎急了半天。

    地方组织又动员几个女同志来到队上,给游击队员们做冬装。其中有李凤林的妹妹李桂兰,还有李敏等。部队也为做冬衣的女同志搭了一个简易房,因为做活儿的人少,而且量很大,所以几位女同志不分昼夜,非常辛苦。可当她们真的觉得累,想休息一下时,一想到战士们在战场上打鬼子流血牺牲,就觉得他们吃的这点苦不算什么。他们一定要尽快的完成任务,让战士们穿上她们亲手做的棉衣,暖暖呵呵的过冬。

    一天清晨,简易木房不远的小河边李恩淑趴在许贞淑的怀里,两个人哭做一团,她们俩的丈夫都是遭到伏击牺牲的。

    哭了一会儿,李恩淑慢慢地抬起头来,用衣袖擦了擦满脸的泪水,边抽泣边说:“往后咱可怎么办呢?”

    许贞淑也抹了把脸上的泪,又给李恩淑擦了擦泪说:“哭一会咱心里痛快痛快行了,人活着早晚都得死,他们为国、为民扛枪打鬼子比咱们早死了几天,死的也算值!”

    这时叛徒赵东国从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钻出来。赵东国用鲜族语言故作亲近的小声说:“两位嫂子在这呢,让我找的好苦。”

    两眼色迷迷的看着李恩淑。

    许贞淑一把把李恩淑拉到身后问道:“你是谁,找我们有啥事?”相别的时间太久,两个人已经记不起赵东国了

    两个人没有认出他来,赵东国一阵心喜。“我是队上的赵---赵---赵立东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自己前些日子做的那丧尽天良的事。他不敢报自己的真实姓名。

    许贞淑不解地问:“赵立东,你不在队上到这干什么?”

    赵东国一急脱口而出“是参谋长让我来接你们的。”

    李恩淑有些不解地说:“参谋长不是——?”

    许贞淑突然想起眼前的这个人是刚开始住地窨子时在一起的赵东国。她马上拉了李恩淑一把,对赵东国说:“是俺家那口子让你来接的,他在哪儿?听说他负了伤是吗?”许贞淑是想稳住他。赵东国没想到参谋长的夫人已经认出了他。眼珠一转马上应到,“反正你俩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们直说了吧,参谋长准备把我们鲜族人全部拉出去单干,根本就没牺牲,队上说他牺牲,那是骗你们呢。还有崔显默,柳东振他们那两个小队都和他在一起。他们在大宝山那等咱们呢!”

    许贞淑假装犹豫的说:“那你等会儿行不,我俩回去把咱鲜族的裴成春、李再德、小李敏都叫上,咱们一块走。”

    赵东国急忙说:“咱们还是快走吧!裴大姐她们参谋长另有安排。”许贞淑为了能给队里报个信,她又拖延说:“那也好,恩淑,你快去,把咱俩换洗的衣服取来,我和赵立东同志在这等你。”

    赵东国着急地说:“几件破衣服有什么用,时间太紧,还是快走吧,让大队长他们发现就不好办了。”

    许贞淑给李恩淑递眼色,李恩淑转身就走。

    赵东国跑过去拦住李恩淑说:“别回了,走吧,快走吧,过几天我送你几件新的还不行吗?”

    许贞淑偷偷捡起一块石头掷向赵东国,被赵东国躲过。许贞淑就势抱住了赵东国的腰喊:“恩淑,快回去报信,让大伙来抓赵东国呀!”赵东国一看自己已经被认出,气急败坏的从怀里拉出手枪,“乒乓”两枪把正在往回咆的李恩淑打倒。又把许贞淑摔倒,一枪打在了许贞淑的头上。然后赵东国急忙向林中逃走。

    枪声惊动了密营的战士们。战士们骑马从营地向响枪的地方赶过来。赵东国没跑出去多远,就被战士们抓着了。戴鸿宾走上前狠狠地抽了赵东国两个嘴巴说:“赵东国,你个畜牲,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赵东国闭着眼睛不吱声,战士们迅速的绑起赵东国。把他拖进营地,并在赵东国身上收出一个字条来,大伙赶紧向大队长夏云阶报告。

    夏云阶手里拿着这张写着鲜族文字的纸条递给张兴德说“张兴德,你看看这上边都写些什么?”

    张兴德一看,大吃一惊。只见上边写着:“徐光海、裴敬天,速联络金正国和其他特别行动小组成员,杀死夏云阶并提夏云阶人头回来领赏。落款是特别行动队金东汉。x月x日

    屋内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夏云阶叫道:“鸿宾带几个战士,快去把徐光海和裴敬天叫来。”

    戴鸿宾转身出去了,夏云阶想“怪不得参谋长他们遭了暗算。原来敌人已经钻到我们的鼻子底下了,非同小可,不能忽视。”

    这时张兴德说“大队长,我去把赵东国拉进来咱们审一审他,看看敌人的特别行动小组成员都有谁?一个也别放跑了他们。”

    夏云阶说:“张兴德,你先去多布岗哨,然后再提审赵东国,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要多防着点,倍加小心啊!张兴德出去了。

    戴鸿宾和几个战士押着徐光海和裴敬天走过来。战士们看到了私下里议论纷纷,孙少青上前问:“戴队长,这是怎么了?”

    戴鸿宾低着头,没吱声。一个战士小声告诉孙少青说:“听说他们是日本特务。”

    孙少青吃惊的说“不可能的,敬天和咱们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呢?”

    戴鸿宾、徐光海、裴敬天进屋。裴敬天皱着眉头问:“队长,这是怎么搞的?”

    夏云阶严肃地说:“还有脸问我。”

    把纸条往桌上一放。嘴里说着:“真想不到,你们也会给日本人当走狗,如果我夏云阶的头对你们有用,就拿去好了。”

    徐光海不解的望着夏云阶。裴敬天更是吃惊,赶紧上前抓起桌上的纸条,看完,回头问徐光海说:“徐光海,这是哪来的?怎么回事?搞的什么名堂?谁叫金正国?”

    徐光海皱起眉头,接过纸条看完,又送回桌上,表情严肃地说:“队长,这个纸条不能信,一定是敌人再搞什么阴谋。”

    夏云阶两眼盯着徐光海说:“要是死在战场上,我夏云阶死而无憾,稀里糊涂的被人暗算了,我是真有点不甘心。”

    裴敬天急着争辩到:“队长,我们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半天了,我怎么会来杀你呢?”

    夏云阶看也不去看他,转头对戴鸿宾说:“鸿宾,先把他俩关起来,等搞清了真相再说。要是真的投了鬼子,我夏云阶是决不会客气的。”

    裴敬天边往出走边回头说“队长,你可千万别冤枉了我们啊!”

    张兴德把赵东国推进屋里,赵东国跪在地上。

    夏云阶问:“赵东国,你真够狠的,你害死了参谋长他们十五条生命还不够,又来杀死了参谋长和崔显默的妻子,你们有多大的仇,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兴德气坏了,抓住赵东国的衣领骂道:“狗娘养的,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快说,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抡起胳膊打了赵东国两个嘴巴,打得赵东国满嘴是血。

    赵东国哭涕涕地说:大队长,我是被他们逼的,我没有办法呀,他们要把我扔进狼狗圈里喂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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