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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沈尘一侧的金二狗,眼见沈尘快要动手。
于是乎一个急步上前,将沈尘强行拉下。
坐在椅子上的募兵官,见沈尘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心中更加火大。
他起身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大声呵斥道。
“想造反啊?给我通通滚出去!”
连沈尘在内的所有人,闻此内心更加愤怒难当,众人也趁势向着募兵官逼近。
眼看局势失控,募兵官也慌了神,他连忙用颤抖的声音开始大声呼喊。
不一会儿,十余个带甲兵勇将沈尘等人团团围住。
沈尘想不明白,自己诚心带人来投,为何会被这般对待。
无奈,叹息。
十余个兵勇押着沈尘等人,准备将他们赶出城去。
街道两边,跑来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纷纷对着沈尘等人指指点点大声议论,仿佛将他们看做是恶贯满盈的罪犯。
这一景象,让众人心灰意冷,他们都埋着头,只求快些离开此地。
一行人垂头丧气回到外城,原本在地上蹲坐一片的其余众兄弟,眼看沈尘等人被官兵押送而出,自然知道其中出了差错。
于是乎,两百多人的队伍开始集体躁动起来。
守城的城门吏害怕局势失去控制,于是赶紧调来两队步兵准备将沈尘等人强制驱散出京。
而就在此时,一支在郊外操练完毕的朝廷军队刚好经过此地准备回营。
为首的护军参领(正四品武官)见此情况,询问了其中缘由。
城门吏如实禀报,那护军参领骑在马上听完不禁脸色一沉,随后便高声斥责道。
“一草一木,一兵一卒,皆是我大明之物,他们诚心来投,为何阻拦?你速传我命令,让那募兵员外郎将这些人编入鞍淄火药局效力,这些人虽不堪入目,但古有孔明扎草人借箭,这些人总比草人要强吧。”
说完那护军参领,扬起马鞭,带着队伍扬长而去。
众人闻此,又怒又喜,喜的是终于有了落脚之处,怒的是护军参领竟然拿他们和草人做对比。
众人眼看自己这么不受待见,心中便开始憋着一股劲,一股想要急于证明自己的狠劲。
受此侮辱,沈尘本想拍马而去,但见一众兄弟衣食无着,也只好咽下这口恶气。
而所谓的鞍淄火药局,其实是朝廷的两个不同职能部门,一个负责战马喂养,马鞍,马蹄铁等。
而另一个则是专门负责,研配火药,装填炮丸,打造和保养火器等。
由于大战在即,军队对火器的需求量激增,故沈尘等人就理所当然被编入了火药局。
和其它地方相比,在火药局效力实在不是一个什么好差事,臭气熏天,飞尘肆溢,堵塞口鼻。
不过有个栖身之地,还有一口饱饭吃,众人也都没有任何怨言,更是对沈尘从心底表示感激。
不过在沈尘心里,或多或少还是对众人存有几分歉意。
沈尘随众人一起进了火药局以后,火药局里的右司吏(从五品)见新来的这二百多人对沈尘唯命是从,于是乎就顺水推舟,提拔沈尘做了一个从九品的军器副史。
而沈尘短暂的仕途,也就从这个小小的不入流官职正式开始。
安顿好众人,沈尘这才有空前去探望李山。
上次吏部门前一别,已半月有余,沈尘的突然出现让李山有些惊喜且微微带有怒气。
沈尘连忙将过去这半月,发生的事情经过一一给李山说明。
“从九品军器副史!”
李山听后,表情有些失望,不过沈尘现在大小也算是个官了,而他这个十夫长还没品没级哩。
故李山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沈尘快往家里写封书信报个平安。
这半月来,远在枫林村的母亲和秋叶对沈尘挂念不已,已前前后后来过两封信催问沈尘近况。
而沈尘也赶忙在李山帐中借笔写下一封书信,让李山帮他速速寄回家里。
信中沈尘除了表达对母亲的牵挂外,其余的自然便是对秋叶的不舍。
沈尘在火药局诸事繁忙,又大战在即,兄弟俩今后见面的机会不知还有几次。
故沈尘让李山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如若自己不幸阵亡,还请李山多加照看自己的母亲和秋叶。
李山点头应允,离别时又嘱咐沈尘也要多加小心。
时至,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五。
离李自成三月初十决战京师的战书,已经过去整整五日,但北京城方圆五十里依旧没有半点闯军动静。
在过去的这二十多天里,沈尘和其他数万坚守京师的将士一样,内心一直焦急地等待这一天,但又惶惶不安的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来临。
这段时间,沈尘在火药局,没日没夜的和手下研磨火药,灌装炮丸,就连和李山联络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不过前几天李山曾托人给沈尘带来口信,由于自己备训有功,李山已经被提拔成正七品把总,领步兵百人。
与此同时,北京城最为重要的精神领袖。
崇祯皇帝朱由检,这几日无时无刻不身披铠甲,亲自巡视于北京城内外的防务情况。
自从去年冬月,收到李自成送来三月初十决战京师的挑战信之后,崇祯帝便亲自整顿京师防务足足三月有余。
此次虽然闯王李自成来势汹汹,但防卫京城内外的军队皆是大明朝武装到牙齿的精锐之师。
所以崇祯帝虽不敢妄言届时能够一举击退闯贼,但他猜想以他手下的这五万精锐之师,防守京师十日绝对绰绰有余。
因为闯贼虽有大军三十万,但绝大多数都是刚放下锄头没多久的农民。
其军士装备,后勤,纪律等必定欠佳并非无懈可击。
而防卫京师外城的第一道防线就是天下闻名的大明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这三营共有精锐披甲兵士两万余,标配有盏口将军二百门,大连珠炮一千杆,霹雳炮五千杆。
另外红夷大炮,集束火箭,神火飞鸦,虎蹲炮等重火器更是应有尽有,这些火器对于前来攻城的闯军而言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另一边,防守京师内城的除了有禁军、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马以外,还有崇祯帝临时从京城附近强行征调而来的壮丁,其前后总计也有三万余,其它粮草辎重也足以应付数月。
所以这一战崇祯帝绝对不会输,因为他手中的这五万人马已经是大明朝精锐中的精锐,当然也是大明朝的最后一道防线。
再过几天,等吴三桂进京勤王的关宁铁骑赶到,给闯贼来一个前后夹击,届时闯贼必败无疑。
这是一场决战,亦是崇祯帝和李自成之间的一场搏命赌局,只是崇祯帝赌上的是整个大明江山,而李自成赌得却只有一腔热血。
不过待在火药局效力的沈尘,一直都显得有些落寞。
因为在沈尘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能够上阵杀敌报效朝廷,只是现在自己深处后方,恐怕难机会有和闯贼交手。
不过沈尘在内心告诫自己,闯贼攻城之日,自己必定全力以赴以续先父遗志。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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