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活不易,遇上“对”的人

半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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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是王吉的本命年,正好他二十四岁,在外工作的他,听到父亲重病的消息,请了一个星期假期回来伺候父亲,离开时,父亲很是不舍,总念叨不知还会不会有下一面了。

    王吉不安中离开了家,只能将家里一切交给母亲,后来父亲三个月卧床不起,王吉心疼不已,年关辞工回家。

    看到父亲的时候,父亲流泪了,他已经将近七十岁,却像孩子一样,激动的只剩下流泪。

    王吉工作来去,也挣不几个钱,一时间也没法子让家里好起来,可父亲说,能看到他,一切就够了。但是……他们已是整个村里最穷的一户人家!

    年底王吉去姑姑家,带去的东西还没有姑姑让他捎回来的多,临走还交给王吉几百块钱,嘱咐一定要交给他父亲手里。

    看到姑姑也满头白发,王吉接过钱,匆匆走了,他不敢回头,生怕姑姑看到他眼眶的泪。这些年来,姑姑的恩情似海,他一辈子都还不清。

    亲戚开始陆续回来,多少都会给父亲一些钱,让他买些吃穿,王吉就默默看着,感觉自己像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小丑,他刚刚毕业没两年,刚攒的钱也给父亲看病用了。

    家里一贫如洗,而他一事无成,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没有目标,甚至都不想有什么目标,别人有的他没有,别人没的,他估计下辈子也别想。

    年关过去,母亲开始唠叨,王吉也开始沉不住气,就算什么都没有,日子还是要过的,他总要出去寻找出路。

    他伯父家的老二,王吉该喊二哥的是个司机,正好年关在家过年,临走的时候,他就坐二哥家的车一起去往陌生的城市,临走时,父亲又哭了。

    王吉也像个孩子或者傻子一样,一路上几乎都没怎么说话,到地方,王吉看到大城市的繁华,去到二哥在城里买的房子一看,他的内心受到巨大冲击,他们的生活条件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他很拘束,甚至不知道怎么表现的像一个客人。

    母亲打电话说,路途遥远,一路上二哥花销不少,让王吉给他二哥几百块钱,可是到了晚上,二哥却反拿几百块钱给王吉,让他先花着。

    王吉说什么也不要他二哥的钱,然后就跑去澡堂说要洗澡,然后就一边努力搓澡,一边默默流泪。

    晚上,躺在二哥家干净宽大的床上玩手机时,眼泪竟然止不住的滴滴答答的流在了屏幕上。他感觉全世界就剩下了自己一人,好孤单,好寂寞。

    当亲朋好友之间的情分化作了施舍与同情,他才知道,原来穷也是一病,是需要治疗的,可发现的时候,这种病就已经根深蒂固在了自己骨头里。

    好似从一开始,从自己来到世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得了这种病。

    任凭如何努力说服自己明天会更好,却还是经受不起现实的任何一点冲击。

    回想过去,会感觉自己一生都活在憋屈里,没有自由,没有张扬的本钱。

    唯一可以令自己释怀的,是依靠自己的梦,一厢情愿的天真的愿意相信着一切会慢慢好起来的美梦,可现实就像一把无情尖锥,将一切幻象撕裂粉碎,然后在狠狠的刺入你的心脏,将你痛醒!

    一年后,共和国京都!

    繁华都市,喧嚣街巷。霓虹闪烁,繁星点点。眼前这个城市在暗夜下是那么美丽,又那么陌生……

    王吉站在昌华天桥上,弯身扶着围栏,直望着身下来来往往穿行不息的车流,目光渐渐暗沉下来。每到晚上吃过晚饭这段时间,王吉总会来到这里,与他收养的那条小黑一起,享受这段独处的时光。

    小黑只是一条普通的短毛小黑狗。它已经长大了,但个头很小,只是比喝水杯子高上一些。王吉很喜欢它,每天晚上都准允这个小家伙睡在床下面,白天时,王吉去上班,就拜托好心的房东阿姨来照顾一下。

    日子就这般一日日走过,无风无雨,但平静表象下面,仿佛总有一颗不甘平庸的心……在不断挣扎!

    王吉今年已经二十五岁,父亲七十岁,母亲小父亲将近二十岁,父亲一辈子老老实实,连自己那个市里都没去过几次,更别说外面的大城市了。

    母亲跟随父亲的日子,在王吉眼中,只是受苦受累了半辈子。母亲也总说,能不能享福,这辈子就全指望儿子了。

    王吉受二哥恩惠,托人给介绍了一份稳定工作,现在他已工作一年,真正攒下的钱也不多,想要在这里安家落户,就是干三辈子都够呛。

    当今世纪,共和国京都,绝对是一个充满机遇与未知的大都市,只不过……一切都难以定数。王吉明白,以他这样的存在,基本与一夜成名、一夜暴富、白手起家、乃至从此金碧辉煌什么的都无缘了,对他而言那些太过玄幻,根本就是不可能事件。

    “再过两年,我就在老家的县城贷款买套房子,余下自己慢慢还清房贷。”

    “也许我会找到一位不那么挑剔的女生,与我成婚,这般与很多很多的人一样……生活……”

    “也许我这一生,就该比平凡……更平凡……”

    王吉想着想着,脸上露出了苦笑。这些伤感之事他平时几乎不愿去想,可今天不知怎地,思绪却止不住了。多少年东西来往,走在工作路上。年年岁月,粗糙了手掌,却不知,在最青春的岁月,心依然变的比现实还要现实了!

    沉思当下,脚边小黑忽然开始撕咬王吉的裤角,还发出呜呜吼声,行为有些异常。

    就在王吉诧异低头向小黑看去的刹那,却有一只强健有力的手,一下子拍在王吉肩头!这一击非同小可,顿时让王吉整个肩膀都酸痛起来。王吉一怒,刚要发作当下,却有一双冰冷的手铐直接铐住了王吉双手!

    “你叫王吉是吧?”身前忽然多出两名身穿制服的刑警,对王吉蓦然发问。

    “我是……”王吉在愕然间,几乎是下意识在开口。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请跟我们走一趟。”他们面色冷淡,根本不给王吉辩解机会,拖住王吉就走。

    “等等,我做什么了,为什么要跟你们走?”王吉有些慌神,开始大声说道。此刻天桥上其他众人看到这里,皆开始对王吉这方指指点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抱歉,我们只负责抓人。有什么想说的,等一会到警局你在为自己辩护吧!”他们当中一位颇显精明的男警说罢对同伴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带王吉走人。

    “那……警察同志,我能不能给家里打个电话?”

    “等到警局,我们自会通知你家人!”

    两名刑警不在多言,拖住王吉一路来到桥下一辆商务轿车前,拉开车门,直接给王吉推了进去。轿车绝尘而奔,只留下‘小黑’一狗在马路旁对着远去的车子‘汪汪’叫个不停。中间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来到郊区一处人迹罕至之所,才将王吉放了出来。

    “这里根本不是警局,这是什么地方?”王吉一看外界陌生环境,顿时心生不安。这那里是什么警局,根本就是来到市郊,而且还是荒无人烟之地。眼前只有两辆商务轿车,还有一帮子貌似刑警般的存在。

    “金太太,人带来了。”带王吉来的刑警根本不理王吉,而是对另一辆车子恭敬开口。

    “哦?我来看看……”一道缓缓的声音传出,旋即车门打开,走下一位穿着各式名款服饰的贵夫人,她留着短发,带着一副红色眼睛,手上提着一款刚刚上市的时尚提包,缓慢来到王吉跟前,透着车子前灯,打量着王吉相貌。

    “你很帅气,与我儿子,确实有**分相似。”她对王吉轻缓开口。

    “你们根本不是警察,抓我搞什么?”王吉朝她大吼。

    “我叫金阜,我儿子叫柳江淮,你应该也看了新闻,前阵子我那没出息的儿子犯了事,是死罪,已经在全国闹得沸沸扬扬了。我保不下他,才想了这个法子,我要你带我儿子去死。”叫金阜的贵夫人对王吉细声细语的说道。

    “你个自私自利的疯女人,你儿子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想起这几日新闻上报到的酒后杀人事件,王吉彻彻底底的怒了,开始扯着嗓子对金阜大骂。

    “总之现在,你不同意,你也要死,而且你所有家人朋友都要陪你同死。你同意了,只牺牲你一人,你所有家人朋友,从今以后,全都衣食无忧,我保他们不在贫穷。”

    “你……”王吉伸出带着铐子的双手指着金阜,刚要再骂,却见几位刑警走来。其中一人,更是直接掏出了手枪,指向王吉脑袋。

    “对不起,我真是太爱我的儿子了。”金阜无奈,转身缓步向那辆商务车走去。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王吉大喊着,眼泪都流了下来,为什么一切会来的这么突然?为什么凭你们那几句话,我命都要给你们?为什么你们有钱就可无视法律的去践踏他人生命?凭什么?

    “孩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现在,你已经没了选择。”金阜把王吉家人已经被抓并且正在遭受殴打恐吓的直播视频放给王吉看了看。其后在王吉怒火中烧之际,金阜也不在多言,而是回到她刚坐的那辆车上,对后座另一人道:“徐警官,这人就交给你了。”

    徐警官点头一笑,连连保证,这种偷梁换柱之事虽然事态严重,但他也不是干了一次两次了。

    “开车!”这边王吉被推倒车上后,直接奔着看守所去了。

    路上两辆车子分道扬镳,走了一会,王吉心中阵阵后怕,却不知怎么办才好,这真是命吗?

    一小时之前,王吉还在昌华天桥附近邮局领取了一件快递,那里面装的是他打算送给一个女孩儿的礼物。这份快递放在他身上还未来及打开,难道生命就要到尽头了?

    “我还年轻,就这样送命吗,今晚就是最后日子,我岂甘心,可是父母……你们这帮混蛋,如果我还能活下来,我一定……”在商务车后座,王吉脸带苦涩,多少为了家人着想,并没有太过激愤。

    可即使如此,他依旧忍耐不住,流下了泪水。

    如果……如果这世间有了如果,是不是,一切就会有所不同?

    “我的命可以换取家人富贵,从此不再需要怜悯施舍……也好吧……”王吉暗自嘲讽,一辈子都在社会底层,只想老老实实做个平凡者,可结局却非要做出一件不平凡的大事。

    犹豫了一下,王吉还是用带铐子的手在上衣口袋里取出邮寄包裹,撕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本巴掌大的古朴陈旧的书册。这书册仿佛是从很久的古墓刚出土一般,上面带有一层阴森凄冷之感,使得王吉在接触瞬间,顿感一股凉意直上心头。

    “这……这不是我定的东西?”王吉一愣间,身子顿时一个哆嗦,他顾不得身边那些不知所谓的真假刑警,心头突然生出一种很奇妙的预感。只见邮寄包裹上的寄件人上写着三个字,这又是谁?什么夜灵人?这跟自己预订的东西和商家完全不对头?

    还有更离奇的,王吉明明记得他签收时包裹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可此刻,一切都跟变戏法一样,显得很不科学。

    “孩子,苦么……”正在王吉不解当下,脑海中却突发回荡起一道似真似幻的声音,飘渺如梦。

    “这声音?怎么回事?”王吉心头一震,随后,他赫然看到手中书卷上有三个诡异字迹一闪而过,那三个字又是……夜灵人!

    刚默念出这三个字,手中这部书册便忽然强光一闪,脱离了王吉手掌。离奇飞空的神秘书卷,在车内散出夺目明亮光辉,犹如一颗落下尘世的耀眼星辰,璀璨无比。

    “什么东西?”车内有人大喊,接着只听到汽车刺耳的刹车声响,随后车子直接撞向路边围栏,随即轰隆一声,整个汽车莫名爆炸了。

    最后时光,王吉整个人在白光之中,只是看到在自己咫尺之远,那本来历不明的神秘书册,赫然自行的缓缓开启了。

    “孩子,苦么?”缥缈声音再问。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为何流泪呢……”王吉听出来了,这是一位老人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经过了层层空间阻隔,“呵呵……也许你认为自己是吃苦长大的,但请记住,这世上苦的可不止你一人……”

    “你所经历的人事,见过的人性,体味到的人情,领悟到的人心,都只是整个人间的滨海一角……”

    “眼泪代表不了什么,更解决不了什么,相比起来,真正痛苦的,或许是那些连眼泪都流不出的人。”

    “孩子,你不是一个苦命人,虽然你已经死了,但却被我神选中,获得了死亡赐福,你将拥有重生之力。”

    “我……死了?”王吉一脸不可思议,突然发现自己连自己处在一个什么状态都不清楚,感觉像在梦里,可是这梦明明已经苏醒了,却还在梦里。

    “是的,你死了,但你即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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