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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花楼里理论课上过不少,但实战经验毕竟有限,云间还没有学会在这种事情中找到真正的乐趣,所以也不可能随时随地就能提起兴趣来。
但是十三公子不一样,狭小逼辄的空间里,十三公子以绝对的力量将云间压迫着欺负着,云间只是被欺负的喘不过气来,他则是另一种喘不过气来。他原本早就有很多机会可以做成这件事情,他也不是个守原则绝不强人所难的正人君子,是不是非要做这个事情,全看他的心情。
今日十三公子很有心情。
衣裳已经被拉掉了一截,云间只顾得上挣扎,但她的那点力量,挣扎看起来不过是假惺惺的推脱。
马车里动静闹得有点大,那马蹄又躁动起来,林间浊暮,骏马长嘶。安康远远看着,感觉这事儿大约是要成了,于是识趣地对其余人打打手势,又往远处退开好远,心里还有点暗暗地为他家殿下欢喜。
但他家殿下一点也欢喜不起来,松开云间喘息的时候,看见她紧闭着眼睛,仿佛如临大敌,裸露的肩头细细颤抖着,倒是不挣扎了,就是很怕很怕的模样。
若是在过去,十三公子是不会在意她这种反应的,因她在他心目中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她怎么都是演的,可是现在真真假假,越来越难以分辨。
十三公子想看她的目光,去辨别一番真假,于是将手掌伸去捧着她的脸,拇指抚着她的眼皮,要将她紧闭的双眼扒开。
他的掌心很烫,脸颊被捧着的时候,满是温暖柔和的触感,云间睁了眼,却垂下了头,小声地说,“我还没有准备好。”
男子按下欲1火,耐心地道,“又不是第一次了,准备什么?”
云间依然委屈巴巴地低着头。
十三公子看着她,“你既然答应跟了我,便知道这事情是早早晚晚,我总不能一直……哎,算了。”
十三公子说着,将她被自己扯乱的衣裳重新归拢好,回到一侧坐下,瞟了一眼,把仍在失神的云间拉过来揽在自己肩上,想了想还是不大甘心,强迫抬起她的脸,又在唇上狠狠得攫取了一瞬,松开,念叨一句,“真喜欢亲你。”
云间听得心里咯噔一跳,那种被亲吻的触感仿佛还在唇齿间,怪怪的。
就这么紧挨着坐着。
有一种心智不坚定的人,说服别人的时候总是一不小心却说服了自己,十三公子便是这样的,他说着说着忽然想起来,在云间说要嫁了他那一刻,他分明地知道,云间从身到心都没什么诚意,可他那时候在想,这样能时时看见她,已经很好很好了。
喜欢一个人,迁就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又过了好久,安康见那马车一点动静也没有了,便先靠近了,在外头唤了两声,没得到回应,于是大着胆子拉开了一小截车帘,见他家殿下搂着云间,云间瞪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十三公子已经闭目睡着了。
安康心中大喜,认定这事儿绝对是成了,适才招呼了人,一齐往回城的路上走。
路上十三公子就已经醒了,只是难得云间这么乖,依在自己怀里,他便一直这样顺着她,不打扰她好了。
回城时天已经黑了,晚膳早已备好,携着云间走进饭堂时,若筝正用筷子在盘子上摆弄着什么,是要将被自己吃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重新摆回好看的样子。
看到若筝天真的样子时,十三公子心里难免有一丝的愉悦,她能从任何小事中找到乐趣,一天天下来,虽是百无聊赖,但却也算有滋有味。
南朝的天家很少见这样的女子。
见着两人进来,若筝急忙将筷子放下,动作凌乱了些,筷子没有刚好放在筷架上,还暗暗地调整了一下,摆摆手,“若筝,等你们,没有吃。”
十三公子低笑一瞬,云间也低笑一瞬,云间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小公主该有的样子,天真快乐,她给公主这个族群丢人了。
十三公子拉着云间在桌旁坐下,云间暗暗地往若筝那边挪了挪,一眼就看出桌上的饭菜,哪些是被若筝偷吃过的,哪些她完全没有兴趣,云间便将她爱吃的那些夹去她面前,若筝笑嘻嘻地接下,用胡语对云间说谢谢。
云间喜欢极了若筝笑起来弯弯的像月牙儿一般的眼睛,于是夹菜夹得越发频繁,且两人还用胡语聊了起来,云间虽然胡族话说得不好,但跟若筝交流起来没有问题,若筝终于能敞开了聊天,不住嘴地吃,且不住嘴地说,将她这些天在南朝觉得有趣的见闻全都说给云间听,两人不时地笑起来。
十三公子在旁边看着,心中顿生一股醋意,一则,云间是从不给人夹菜的,原本十三公子认为她是没有这样技能,原来她只是不想,二则,若筝和云间的口味很像,而南人做吃食,总是很小家子气一小碟一小碟的,若筝吃了,云间就没的吃,他看在眼里舍不得。
那边两人聊得欢快,十三公子招呼了安康过来,低声吩咐这些饭菜以后都准备两份,三份也行,安康得了令,却又低低地在十三公子耳边说了什么,十三公子脸色骤变,看她们还在聊天,不甚在意自己,便先一步遁走了。
云间一心二用的本事可是很到家的,当然注意了十三公子的脸色变化,与若筝说了两句,便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暗暗地跟了出去。
十三公子并没有走太远,在一处阴暗下,从手下的手中接过了什么,正转身,看到云间走过来,便将手背在身后,笑着道:“你若是喜欢她,本王便将她多留一阵子,陪你玩。”
“我谁也不喜欢,不过是不想理你罢了。”云间说着,眼神朝他身后瞟,但不揭穿,好奇地问,“你说多留一阵子,你要将她送走?”
“唔,现在就送回霍北是不太好看,”十三公子道,“总归她喜欢玩乐,大江南北的风景,想去哪里让她去就是了。”
云间做不高兴的模样,“真羡慕她。”
“你想去哪里也可以去,”微微一顿,十三公子有意强调道,“我陪你去。”
云间干干冷笑,伸手,“拿来。”
十三公子侧身,不想给。
云间便走了上去,也没费太大的力气,便将东西抢了过来,似乎是十三公子自己也没有想好,该不该一直将这东西昧下。
他手中的是一卷画轴,云间没有马上展开,因她已经猜到了这是哪一副画,她想拿回房里慢慢地看,一个人看。
“师子钰送来的。”十三公子道。
这一句的意思,是在提醒云间,将这画送来的意图,没安什么好心,希望她不要被此而影响。
云间抱着画,没理他,便转身走了。
房间里,画卷展开一半,云间的手上有些犹豫,她有些没有勇气继续展开,去面对那张脸,却也发现,自己已经有些开始想不起那张脸的具体模样。
是让它继续渐渐被淡忘,还是再看一眼,加深印象,这似乎是一个有些艰难的决定。
仍是想看一眼的,云间将画完全展开,画中背景是宸王府,但是不像宸王府,宸王府的花园里,从不设那种造作的屏风,是作画那天临时摆上的,画里的那个人,依然是分明的轮廓,平和的眉眼,他是那样纯粹的一个人,眼底没有一丝杂质,仿佛任何人将他看一眼,都能一眼看穿。
云间伸指在那画中人的胸膛上戳一下,只戳到了冰凉的纸面,便是再一次面对他已不再是活生生的人的现实,眼泪婆娑。
她便伏在画上,哀伤地哭起来。
十三公子站在院子里,看着窗纸透出的,昏光下抽泣的人影,深感无能为力。
“殿下,”安康在一旁低声道,“安平侯世子将这画送来时说,宸王用过的东西,像这种纪念品,长公主府里还有许多,绝尘也在他那儿,他往后会一天送一样过来。殿下好意思,就把马杀了,东西砸了,若殿下下不了这狠心,总有一样东西会递进姑娘手里。”
“他想干什么?”十三公子问。
安康的声音又变得慎重许多,“呃……安平侯世子说,他什么也不图,就是为了给殿下您心里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