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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抛上云端，又被扔进地狱，她绝望呐喊，他却永远不知疲倦。
直到黎明的光透过窗户打了进来，一股热流进入她的身体，身上的人才终于离开。
她记得，昨晚的疯狂中，他说她心灵狠毒。
“你害怕我得到你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幸福，你不想我幸福，你不想我过上好日子，心灵狠毒的人是你。”
她如一只破败的娃娃，就像垃圾桶里面被人曾经捧在手心里疼爱却又最后被狠狠丢弃的娃娃，伤害她的，总是那个她最深深爱，最在乎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逐渐升起，她抱着毯子坐到了阳台边上，温暖的阳光打进来，照在她的身上，她闭上眼睛，任由阳光照着她的冷汗淋淋的额头，乌青的眼角，流血的嘴唇。
这里是十二楼，不知道从这里跳下去，会是什么感觉，会疼吗，会不会死？最好死了吧，那样就可以不用再承受这个世界带给她的伤痛了。
“妍妍，妍妍，你在里面吗？”
公寓门外，乐念念焦急地敲门，里面却没有一点动静。
“念念，让开。”
“默然，你小心点。”
乐念念看着盛默然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把铁锤，对准门上的锁，狠狠地砸下去。
盛默然满头大汗，门上的锁却纹丝不动，乐念念也急了，一遍一遍打着方喻妍的电话。
“你听！”突然，乐念念趴在门板上，里面传来的声音，正是方喻妍的铃声，“念念肯定在里面！”
不知砸了多久，旁边频频有人跑出来看，乐念念只得一个个地道歉。
“来了！”盛默然一推门，大步走了进去。
“妍妍，妍妍！”盛默然一进门，便看到方喻妍的行李箱，几个行李箱横七竖八地躺在门口，里面的拉链显然还没有拉上，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那是念念昨天穿的衣服！”乐念念手脚冰凉地看着门口的一片狼藉，而沙发旁边，掉落一地，被撕成碎片的，正是方喻妍的衣服。
盛默然眼里一片疼痛，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放在身侧，他是男人，怎么会不懂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没有想到，怎么就没有出来接她一下？
楼上，房间，厨房，浴室，到处都找遍了，到处没有方喻妍的身影。
盛默然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抓住自己的头发，“都怪我，肯定是我们的计划被盛起渊发现了……”
乐念念捡起方喻妍的衣服，看着盛起渊的样子，心下难过。
“不怪你，你也是为了她好……”在机场苦等一晚上，荷兰的房子、工作、学校都已经准备妥当，甚至连路线都已经安排好了，却没想到，原本以为周密的计划，在他人眼里不过是笑话，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打破。
突然。
阳台上传来一阵风，乐念念扭头看过去，一声惊呼，飞快的捂住了嘴巴，用手撞了撞盛默然，指了指阳台的方向。
两个人对视一眼，蹑手蹑脚地靠近。
阳台上，方喻妍坐在窗台上，抱着一床摊子，靠在窗户上发呆，表情木然，一双修长的腿在空中摇晃。
那个样子，如一尊雕塑，失去生命的雕塑，没有表情，没有呼吸，只剩下脸上默默留下的泪水。
盛默然走到她的身后，牢牢的把她一把抱起，放在沙发上。
“妍妍，你刚刚要干什么，你怎么这么傻！”乐念念眼里闪着泪光，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盛默然想要伸手搂住方喻妍，手停在空中半天，最终收了回去。
方喻妍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呵呵的笑了起来。
“念念，默然，你们怎么来了啊？我去给你们倒水啊。”
她似乎是当家里来了客人，起身便想下去，身上的毛毯一掉落在锁骨处，乐念念眼疾手快，把毛毯拉了上去。
淤青，伤痕，血迹，青的，紫的，手臂上，大腿上，锁骨上，一片。
“妍妍，我亲爱的妍妍，你受苦了。”乐念念泪水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紧紧地抱着方喻妍。
盛默然抓着她的手，眼睛腥红，“妍妍，他对你做什么了？他是不是打你了？”
方喻妍笑着摇摇头，“他怎么会打我呢，默然你在说什么。”
除了当初为了王玫瑰那一耳光，他的确是从来没有真正对她动手过。
吸了吸鼻子，方喻妍从毯子里面伸出手擦了擦乐念念的眼泪，“哭什么哭，我都没有哭呢。”
“妍妍，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难受。”乐念念看着方喻妍假装坚强的样子，明明眼里的哀伤那么明显，可是她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方喻妍沉默了许久。
“我要给盛起渊生孩子。”
短短的几个字，打破了这窒息的沉默，却让空气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她逃避过盛默然受伤的眼神，靠在乐念念的肩膀上，“念念，我累了，你能带我去洗个澡，陪陪我吗？”
门一声响，盛默然面对这无声的驱赶，如斗败的狮子，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转头看着门，他眼里闪过一丝恨意，盛起渊，总有一天，我要你把加诸在妍妍身上的痛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踏进温热的水里，水漫上胸口，全身的疼痛如潮水一样袭来，手痛，脚痛，心痛，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抱着自己的手臂，把自己缩成一团，努力让自己变得小，努力克制身上的颤抖，无声地流泪，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妍妍，你好了吗？”外面传来乐念念的声音。
方喻妍咬住自己的手臂，收起眼里的泪，努力让自己声音正常一点，“好了，我马上就好。”
她已经厌倦了被当成一件工具，被当成撒谎的对象，被当做一项财产，被利用，被伤的身心疲惫、遍体鳞伤却连解释和抱怨的机会都没有。
亲爱的方喻妍，你要坚强一点，你要给盛起渊生下孩子，生下它和方雨歌的孩子，只要一年，你只要再受一年的苦痛，就可以彻底解脱了，你身边的人，你的朋友，亲人，方氏集团，都不用再受到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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