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发

天先别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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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蒙蒙亮,林聪就起床了,将药煮好后,走近林琳,轻声把她唤醒。这个女孩是如此的单纯可爱以至于让全村人都非常疼爱她。

    “起床吃药了,林琳。”林聪把药从药罐中倒进了碗中。端到林琳的嘴边,“已经是温的了,不烫的。”

    林琳乖巧的点了点头,“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头低了一些,眼神变得有些沮丧。

    林聪看到了心里一阵酸楚,兄妹俩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每次得病,基本上就会花光家里极少的一点积蓄。所以两人都是小病不去看,忍忍了事。这次生病,请了孙医师,花费自然是“不菲”的。

    “你别担心,没事的。从父亲母亲离开之后,帝国就把咱们家标定为贫困家庭,每个月都有补助,不过是被王大爷替为保存起来了而已,这些补助的钱完全够咱们兄妹俩用了。况且这次的病,孙爷爷也没收多少钱。你安心养病就行了。不过过一段日子我就要去云海郡去修习魔法了。要好好地活下去必须要有一技之长,对于咱们俩来说,魔法的修习几乎可以说是唯一的出路了。”

    林聪已经打算好要让林琳跟着孙思做工,等到林琳病好了就告诉她,自己则去到云海郡去修习魔法。等到林琳再大一些,一两年之后,也会去上学,到时候自己也在云海郡待了一段时间应该有照顾自己和林琳的能力了。

    “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林琳红着眼睛,她也从林聪的语气中知道了将要分离一段时间的结局。

    “这次病了之后,我才发现世界是如此的广阔而浩大,而我们生活在世界上的人是如此的渺小。世界的一点波澜就会引发生活在其中的我们的无穷大的变化。我们如同海上的一朵水花,随浪而起,浪息而没。虽然大多数浪花都是如此,转瞬即逝,却能有一些浪花,不断翻腾挪移,兴风作浪,甚至席卷大海的威势,上滔于天,让我心里生出无穷的斗志,只恨自己不能踩浪而上。”林聪双手握拳,一副向往的深情。

    林琳只觉哥哥今天说话和以往不相同,怪怪的。但是也明白了林聪的追求。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咱们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人,哪里敢期望那样的本事,或许魔法修炼到一定的程度或许能够达成哥哥所说的样子吧。不过距离我们也太遥远了。”

    林聪握住林琳的手,重重地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吃苦的。”

    林琳微微一笑,只觉得哥哥此时散发着无穷的魅力,让人看了就喜悦,一时看得呆了,小脸微红。

    林聪看妹妹双脸泛红,才想起妹妹是大病未愈,忙吩咐林琳好好休息,自己走到门前练习冥想去了。

    冥想的基础便是注意力集中。

    要实现冥想,首先要个人的精神集中,不生杂念,然后再让集中的精神变到一种“无”的状态。

    不听、不看、不闻、不觉。这种状态极为难得,看上去和睡眠时的状态很像,实际上却是两回事。很多人每每练习冥想却会误入睡眠的陷阱,甚至有些人究其一生都无法达到这种状态。这算是冥想准备的第二步。

    第三步更为艰难,需要从“无”中生有,由“不听、不看、不闻、不觉”转换,“听、看、闻、觉”,虽说是听看闻觉,但是身体的感官却并不启动,而是靠着精神力对外界情况进行感知。感知是如果受到惊动,或有些松懈,专注不再,便会从这种情况中退出来,无法进行下一步。

    最后一步便是沟通,和天地沟通,和天地中的魔法元素沟通。

    这便是完整的冥想步骤。

    林聪从王芬那里拿来的《冥想的基础》,只是很粗略的一本冥想书,可以说是入门级的了,但是仅凭着这本书,林聪就能实现冥想,可见林聪天赋之高。

    此时,他仅坐在门口,看着屋外明媚的阳光,翠绿的草和间杂在草地之间的不知名小花,心里着实开心。

    一梦黄粱,那个梦里的自己,所生活的世界上,这样的花花草草,乃至澄澈蓝天只有在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才能存在,很少看到。让自己心中实在欢喜。靠在墙上,双目微阖。不时传来的鸟鸣,音律化作实质一般的音符轻触林聪的心灵。

    这一刻,他又进入了冥想。

    进入冥想对人的天赋有一定要求,即便是达到冥想的要求,能够进入冥想,也需要各种准备,小心翼翼,防止功亏一篑。但是对于林聪来说,冥想似乎如同呼吸一般自然,随便到门口晒个太阳也能进入冥想的状态,这种天赋已经不能称之为天才了,应该被称之为变态。

    林聪进入冥想状态,只觉天地变了一副样子,天地还是那个天地,只是多了一些东西,或许在空气中悬浮,或许在物体中聚集,林聪知道,那就是魔力。意识开始接近那些魔力,但是,却不可捉摸,越是接近,魔力元素越是远离。再远些,便是思触无法到达的地方。林聪没有渠道去沟通,只能收回意识。退出了冥想状态。

    目前他所能够做到的,只有这样了。他也问过王芬,这种情况,然而王芬也并不知道怎么做,虽然她能够做到吸引魔力进行冥想修炼,但是这是在经过了导师的引导之后做到的,至于如何进行引导,王芬目前还不知道。

    看来学院之行已经是必须的了,奇异的世界就在自己眼前,大门却是关闭着的,让林聪很是着急。

    梦中的自己活着的世界是一个和平的世界,但是也正因为和平,所以他知道和平的可贵以及武力强大的国家会有怎样一种威胁。对于弱小的国家来说,就是一把悬浮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强大的天基武器可以精确的打击任何“天眼”看的到的地方。

    至于这个世界,存不存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林聪不知道,但是高级的法师绝对会是至强的杀器,而且不同于国家,一个人可以做的事情更加不可揣摩。也许他某天不高兴,念动咒语,某个村庄就会被夷为平地。而他就只静静地坐在王座上,坐在众生之上的王座之上,冷漠的看着刍狗一般的平民。

    林聪不想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上。而想把命运紧握在手中的唯一方式就是变强,弱是原罪,而强大的实力,就是王冠。

    林聪心思稍微波动,就退出了冥想,虽说进入冥想容易,但是保持确是困难的。这就好比一个木板箍成的木桶,放在水里,只要外界的水高于其最短的木板就能够蓄水,然而把桶拿出来之后,里面的水的高度也是取决于最短的木板,桶里的水太高,就会流出。必须将木板延长才能装盛更多的水,保持住冥想的状态。

    林聪略微平静,握了握拳,一定要进入深入冥想!又进入了冥想之中。

    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然后凭白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

    林聪稍微怀疑了一下,镜子开始扭曲,如同涟漪。并且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剧烈的散向远方。眼看波动要摧毁这面镜子,林聪才停止思考。

    他明白了这是他的“心湖”,那波动就是他心思的波动。当他不再疑问的时候,那湖面就平了。他开始打量这一片湖面,意识慢慢的平静下来。

    然而在他每每想要去探索冥想的奥秘时,每每因为心湖的波动而无法进入到深入的冥想,无法通过精神力和元素交互。尝试了很多次,最终尝试到头晕脑胀,林聪终于放弃了。

    自己不是天才,天才能无师自通,而自己能够做到的也就仅止于此了。太阳接近正中的时候,林聪去看了看林琳,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度略微降下来一些,估计过两天就会好了。松了一口气。打开了窗户好让阳光能够投射进来,通风换气。然后走出了这件兄妹二人相依为命的小屋。

    他要去找村长,问一问,云海学院的事情。

    村子不大,林聪没多会就到了村长的家。目光越过围栏,一眼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在院子里头晒太阳的村长。他正端着一碗茶,眺望着天空,似乎连林聪的靠近的脚步声都没听见。村长是村子里威望最高的人,虽然年龄也几乎是最大的。但是看起来,他精神还不错。

    “村长爷爷。”林聪拍了拍门。

    “哦,是林聪啊,进来坐着吧。”

    “怎么了,心里有打算了吗。是安安稳稳做个普通的小百姓,还是开始一段未知的旅行——你一个人。”村长给林聪到了一杯茶,茶叶是村长亲自种的。

    林聪忙扶住茶杯,他也十分尊重村长,不愿意失了礼数。

    “我想去看看,浮陆这么大。不光是为了能让妹妹过上好日子,单是为了经历这一切我也愿意去做。通过冥想观察到的世界是如此的不同,时时刻刻的好奇心仿佛要将我的心充满,我想去看看。没有哪个年轻人不向往魔法的神奇绚烂。”林聪一脸向往,随着那个梦的日子越来越久,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的神奇,越来越想见识这个世界的一切,这是受了那个梦的影响,还是他自己本来就想如此他也分不清楚了。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不过有活力也好,像你爷爷我可就不想再离开咱们村子了啊。既然你决定了那这方面我就不多说别的了。”

    林聪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你要走了,你村长爷爷还是要给你一些建议的。咱们是村子里出身,比起外面的那些人自然是比不过来的,你一个人出去了无依无靠,可要懂得忍让,世界虽然美好,但是人心这东西可是说不准的,有些人自是善良,可是有些人你也许只是和他发生了小小矛盾或许就要置你于死地的人也会有。遇到这种人咱可千万要躲开。”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孩子,你是从小爷爷看着长大的,你的善良我是看在眼里的,但是外头可不是所有人都跟着咱们村子里的人一样,都跟着你一样心地善良。你要记住了。我也希望你的这个善良的品质能够一直伴着你,这是神给人的最好礼物。”

    “钱要省着点花,自己心里要有数。”

    “爷爷给你一个任务,就是每天晚上睡觉前要反省,今天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是自己需要注意的,有什么是自己需要改进的。你是个孩子,未来的路还长,爷爷希望你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魔法是神的礼物,只有心中充满光明的人,才能学好魔法,利用好魔法,这一点你要牢记!”

    林聪点了点头,眼中隐隐闪动着泪光。村长对他的祝福全都是发乎于心,饱含着对他的关切,失去了父母,也正是村长等人的关怀照顾才让他心里始终有暖暖的热流,一直坚持过来。

    “再来说,入学的事,到了学校你就是学生了,要好好学习,听老师们的教诲。学费是减免百分之八十,本来一年需要十万奎克这么多,但是咱们这种村落可以每逢五年可以举荐一个去魔法学院进修,可以减免百分之八十的学费。这是国家给咱们这些贫困地区的补助。不过咱们村子里啊有魔法天赋的人确实罕见,你王芬姐已经是最近以来天赋最好的了。但是比起那些学校里头的人呐,差得远了,你到了学校可一定要好好修行。这次出行就给你带三万奎克吧,留着两万爷爷给你存着,也省的出了什么意外。”说着,村长走进了屋子里头,拿出一个小盒,“昨天晚上爷爷给你装好了,这里头是三百个大奎克,你拿着在路上也不会响,不过还是挺重的。”(一个大奎克相当于一百个奎克,重量比奎克重出八分之一)

    林聪从村长那里接过盒子,村长又说话了,“从咱们村子到云海郡路程得走上几天,我们商量过要让你王大爷带你去,正好你芬姐也要开学了,把你在那里安排好了再回来。等你妹妹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你就出发吧,毕竟也快开学了。”

    林聪点了点头,捧着盒子回到了家,林琳还是躺在床上,但是已经醒来,在盯着屋顶。

    “哥哥,我饿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林聪每天除了做工就是忙着入定冥想的联系,王芬虽然竭尽所能的指导他却也并不能进入到深度的冥想之中。林琳身体好转之后,开始跟着孙思学习医术。转眼间开学的日子即将到了,王一德带着林聪和王芬去往云海学院。

    这一天,阳光明媚,天上几朵大云彩,仿佛就挂在眼前,因为残痕独特的气候,即便所有浮空岛大部分植物都开始进入枯黄的状态,这里的植物依旧保持着翠绿的样子。虽然残痕大陆不能大规模种植很多粮食作物,但是很多植物的果实在一年四季都可以被食用。

    一辆马车等在村口,村长,孙思,张钦和林琳一起送别林聪他们。

    “我们走了,你们都赶紧回去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更别说你们这一群老的老小的小了。”王一德大手一挥,“上车。”

    林聪背着自己的包裹,深深地看了一眼送行的大家:“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你们放心吧。”然乎目光就定格在林琳的身上,“你在家里跟着孙爷爷好好学习医术,好好照顾自己。”

    林琳点了点头,眼睛中点点闪动。林聪温柔地拭去眼泪,“我走了。”

    这是兄妹俩第一次分离。

    三人登上马车,车夫扬了扬鞭,马车渐渐的行远了。

    车上很安静,王一德在和车夫谈天说地。王芬在安静的看书,而林聪,在哭,一开始声音还小,慢慢地愈发愈发抑制不住。王芬看了一眼,将目光移向窗外。

    车夫:“真是个孩子啊,第一次离家吧。”

    王一德:“是啊,毕竟是个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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