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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柳寒笙重新回到了傅家,但我一天也未给过他好脸色看。他自己知道我对他喜欢不起来,也并没在意。
前几日清明旧友曾来家中做客,送了几盆价值不菲的珍贵兰草。但清明向来对这些花草提不起来兴趣,虽是俩兄弟想起来清雨却爱和花草打交道便送去给他。
结果清雨屋内的小丫头前来告知说清雨不在。“大少奶奶来得不凑巧,我们二爷今儿早便出门办事去了。看看要不您过会儿再来。”“不碍事,我把东西放在他屋内就走。”说罢我便准备继续往里走。小丫头又将我拦下“大少奶奶还是过会儿再来吧,现屋里二少奶奶正与柳少爷商量正事,命我在屋外等候,不让任何人进去。”
“作什么如此神神秘秘的。”我嘀咕了几句,便做势假装离开了。我跑到屋后,不被她发现。
屋内传来柳梦云娇柔百媚的声音“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那事儿是你做的,你怎会如此糊涂。不行,寒笙你还是得离开这,以免东窗事发。要是被人知道了,想逃可就晚了。”
“唉,我的好姐姐,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我这事做的滴水不漏,没人会发现的。就算被那林溪月知道了,我打死不承认,她没证据,拿我也没办法。”听到这我才恍然大悟,我猜的果然不错。纵火之人便是柳寒笙。
我虽生气,但还是要保持镇定,现在要做的不是直接逼供柳寒笙说出自己的罪行。柳寒笙狡猾多端定然不会承认,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祖父曾与署长世代交好,当他知道林家一家上下死于非命也倍感惋惜,我想利用这层关系还林家一个清白。
我来到警局,送了些礼品给赵署长,并将实情都告诉了他。署长眉头紧锁着,指缝间夹着烟头,还没等吸完,便灭了扔进桌上的水晶烟缸里“溪月,这事我定会替老爷子声张正义,还冤死的人一个公道,你也不要再因此伤心了。”
我点点头,谢过署长后正要起身离开,转念一想若是如此无凭无据就抓了柳寒笙怕也说不过去“署长的好意溪月感激不尽,但就这样直接去抓人委实太草率了些,溪月有个法子,不过还望署长能支持配合我一下。”署长点头表示同意。
如此我心中便更有了底气,我把小翠叫来开始跟她说我的计划“只要你一再坚持说你把柳寒笙的罪行一切都看清楚了,绝不松口就行,剩下的就都好办了。”小翠慨然应允。
我躲在门外观察着小翠进了柳寒笙的房间,小翠按照我的话一字不差地说着“你以为如此就能蒙过所有人吗?”柳寒笙冷笑“你这话何意?”
“没想到吧,你精心布下的局,我竟能侥幸逃脱。你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我可是把你所有做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柳寒笙再怎么千算万算,可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柳寒笙脸上布满狰狞的笑,嘴唇颤抖着“既然你都看见了,为何还装聋作哑,一直都不说出来,你又是何居心?”
我万分欣慰小翠没有在柳寒笙步步紧逼下紧张到忘词,这便已经成功一大半了。“我无凭无据,就凭我单单一个弱女子,自然是斗不过你的。要是被你知道我全都看见了你还不杀人灭口?到时候我还不是大仇未报反倒付了卿卿性命。”
柳寒笙想不到小翠其实并没看见这一切,更想不到我与赵署长早已藏伏再附近,将一切都听到。
“你知道便好,你这么聪明我倒舍不得你死呢。不过都已经被你说出来了,这秘密一定也隐藏不久了,在我逃走之前,我还是得把该做的事都做完。”说罢,柳寒笙便转身拿起水果刀向小翠刺去。
我眼见闪着青光的利刃将要刺入小翠的胸腔,我几大步上前飞快地挡在了前面。
一股钻心的疼传遍身体的每一处神经。刹时血流不止不断涌出,雪白的旗袍上转眼间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血红的花。
我的胳膊失去知觉,麻木动弹不得。我见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小翠哭的稀里哗啦的,我虚弱地对她笑了笑,便失去知觉晕倒过去。
再睁眼我已经躺在了床上,模模糊糊地见清明走了过来询问我好点了没。我有种久病初愈的感觉,不知躺了多久,浑身软绵绵的。“那柳寒笙可抓到了?”
清明见我能说话了,高兴地也顾不上回答我的问题,端起桌上的药慢慢一勺一勺地喂我喝下去。“不是答应我万事和我先商量了再去做吗?你倒好乘我这几日不在,做出这么大件事来。才走几日便把自己给伤着了,你这样我怎么还敢放你独自在家一人出远门?”
我艰难地坐起,着急地问“你何时要出远门,又要走多久?”清明见我如此忙将药碗放好,扶我坐好又给我披了件衣裳“你放心我不走,只是说说,瞧把你急的。才刚好当心着了凉。”
我松了口气,突然想起如若因为我放柳寒笙跑了不就功亏一篑了。于是又急着问“你倒是回答我啊,柳寒笙抓住了没?”清明见我如此又好气又好笑“抓着了,在牢房里呆着呢,过几日审判结果。你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幸亏只是伤着手臂,要是伤着其他地方,你那弱身子哪能撑得住。”
我帮小翠挡刀时也并未考虑那么多,只管着冲上去,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伤着的是胳膊“伤着胳膊怎会晕过去,还流那么多血。”清明拿过纱布边替我换药边回答我的问题“怎么你还觉得自己受伤轻了?自己晕血都还不知道,再加上你流血过多,自然得晕的时间长些。这伤口看着我都难受,不管伤在哪儿都不好。”
我看着清明替我换药有些想笑,他用药酒轻轻擦拭着我的伤口,生怕我会嫌疼。平日里这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等伤势再好些,我便去了狱牢打算会会这个害得我全家灭门的仇人。
监狱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刺鼻的恶臭一阵阵袭来,大牢里阴暗又潮湿,冰冷的水泥墙透不进一丝阳光。高大的铁栏将罪犯们与外界与之隔绝,他们都在为自己前生所犯下的错付着应有的代价。
我来到关押柳寒笙的房间外,看着里面这张长满胡渣的脸,胸口如同一团烈火燃烧,事到如今我依然不能放下自己的仇恨,就算明知这个人即将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放心我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就算到现在我也恨不得进去亲手杀掉你,替我全家报仇血恨。就算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都无法洗清你的罪孽。”
柳寒笙什么也不说,只是大笑着。我内心痛苦不已,叹了口气继续说着“以前也只当你是个纨绔子弟,性子骄纵坏了罢了。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丧心病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当真以为自己就能逃之夭夭吗?事到如今,你依旧怙恶不改,实在罪不容诛。真是可怜了你那姐姐。”
柳寒笙一计拳头重重地砸在水泥墙上,顿时鲜血直流“林溪月你不必拿我姐姐来压我,我是罪大恶极,呵呵,那又怎样了?为何我会变成这样你自己心里不都清楚吗?打从一开始你便处处与我作对,我看上一个小妞凭什么你就要为之声张正义,让我与姐姐来磕头认错。你不就是做着样子给别人看嘛,内心是什么样你自己难道不清楚?”
柳寒笙像喝醉了般跌跌撞撞地,发疯了般冷笑着“也是因为你帮着傅清秋跑了,不然我早就抱得美人归了,你凭什么多管闲事,插手别人的事啊。你就知道一个劲地充当好人,呵呵,坏人留着我们做。”他狂笑着说道“什么罪有应得。狗屁。”笑不动了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知道为什么我放过烧你全家吗?还不都是因为你逼的,他们都答应借给我钱,就因为你一句话,都不借我了。那些要债的恶霸见着我就打,我能怎么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家都同归于尽得了。哈哈…”
我尽力地压抑着我的怒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泪珠子不听使唤地一个劲地往下流“那我的家人呢,他们有什么错,他们都是最无辜的人,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你有本事冲着我来啊。”我绝望地摇着铁栏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和委屈。
审判最终结果出来了,柳寒笙被处以枪决,很多人都来恭喜我大仇得报,我也只是附以微笑。杀了柳寒笙有何用,我还未尽自己应尽的孝道,我的祖父和娘亲却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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