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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眼前这些人,林风可谓是万分警惕,因为只要露出马脚就很有可能是永远消失在这世上的下场,所以他说每句话都会斟酌再三,确保不会有一丁点儿差错才会说出口。
“……他们两个就打了起来,最后罗雨却被那个叫无欲的人给一剑刺穿了心口,罗雨最终也把他给杀了,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情况下他们两个就来了,然后我就昏过去了,醒了就在这个地方了。”
洞中的气氛徒然怪异起来,没有谁开口说话,刚才林风说得实在是太过离奇诡异,但仔细一想也很符合事实,然而,最后的结果竟然是他们三个都死了,这是在坐众人不愿意接受的。
按照刚才林风说的话,那个叫罗雨师兄却要杀罗雨的人必定就是执真无疑了,如此一来,也就是说完全是同门相杀,手足相残,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被别派笑话?
且罗雨又是掌门的爱徒,而那执真却是无尘唯一的弟子,无尘还打算让执真接替他在无空门长老的位置,却被掌门的弟子给残害?忽然,无缘真人轻叹口气,显得有些没落,他对着罗雨的尸体轻轻一挥,一股火焰仿佛是从他袖子里飞出的扑向罗雨。
瞬间,罗雨就化成了飞灰。
“尘归尘,土归土。”无缘真人这时候闭上眼,像是在冥想,对着众人道:“今日之事以后休得再提,就当没有发生过。”
其他人皆是不出声,算是默认了。
“好了,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回去催促你们的弟子抓紧修炼,还有不道三年的时间就是‘道统会武’之期,可不能丢祖宗的脸。”
扑通!
林风忽然跪在了坚硬的地面,由于力道太大,双膝已出现血迹,但他神色坚定看着无缘真人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众人都看不懂他这是何意,无缘真人虽然闭目,但周围的事情他都了然于胸,他又恢复到和蔼可亲的神色,面带笑容道:“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想留在无空门学习仙家法术。”林风说完又磕了三个响头。
就听无缘真人问道:“那你说说你为何要学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学,可我的心告诉我要学。”
无缘真人脸上的笑意似乎又浓了一分,缓缓道:“你可知道,修行是很烦躁又漫长的路,选择了这条路你就会失去你最亲的人。”
最亲的人!
在哪呢?
林风心里刺痛,但他还是很坚定的道:“我不怕,反正我是个孤儿。”
无缘真人睁开了眼,认真道:“孩子,你不适合修行,你要是走上这条路必定会饱经风霜,经历生离死别之情,遭遇九死一生之苦。”
“我不怕。”林风那张还未脱去幼稚的脸庞上在这一刻充满了坚毅。
“孩子,无空门是不会收你,传授你任何修行法门的,你既是孤儿,感念上苍有好生之德,你若愿意,可在无空门长住,每日栽种花草,修剪树木就行,你可愿意?”
林风觉的身体冰凉,像是身处冰窖中,麻木地点了下头,道“那我能提个请求吗?”
无缘真人笑道:“你说吧。”
其他在坐的人也想听听他到底会提出个什么样的请求。
只听林风道:“住在无空门的话我想住在那个照顾了我两天的老人那里,我看他年岁大了,身子都弯了,一个人在那里要是出了个什么事都没人知道,我想和那老人住在一起,那里清静。”
无缘真人没有说话,其他人的神色却是变幻不定,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般,过了足足百息,无缘真人才道:“难得你为那人着想,以后你就跟他住吧。长青!”
几乎是在‘青’字刚说完,长青就出现在了洞中,他对众人一一施礼后才道:“掌门真人,叫弟子有何事吩咐?”
无缘淡淡道:“你现在带他回‘思悟峰’,以后这孩子就住在那儿,去吧。”
长青点头‘恩’了声,就带着失落中的林风离开了洞中。“掌门师兄,你这是为何,为何要同意那孩子呆在思悟峰呢,那人的生死跟我无空有何关系?”冷雨声音如霜。
其他人也是满脸疑惑看着无缘真人,就听他道:“那人虽然不再是我无空的人,但我们跟他毕竟有同门之实,再说从他修为被废实至今日已有三十年的光阴,况且他已到迟幕之年,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就当是找个人陪他说说话吧。”
众人沉默,洞中的气氛顿时有些伤感。
继续感受着狂风从身边呼啸而过,人处高空将群山峻林尽收眼底的林风心里却是一阵没落,没有拜入无空门就学不到本事,学不到本事如何寻找爹呢?
现在除了留下来又还能做什么呢?
迷茫无助的思绪缠绕在他心里,抬头望天,云彩变化多端却还是那般美丽。
“不要灰心,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能和‘无名’师伯住在一起,你今后获益非浅。”长青有些羡慕而肯定的说道。
林风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没有说什么,只是勉强笑了下。
过不多时,他们便回到思悟峰,让他们惊奇的是那在长青口中的无名师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竹林边,带着一缕笑容静静看着他们落下,然后平静道:怎么回来这么早,比我预料的要早一刻。”
长青忽然笑道:“师伯虽然修为已废,可你……。”
“呵呵。”无名脸上的笑容多了分,道:“这不算什么,以我对他们的了解是不会收你为弟子的。”
“为什么?”林风惊怒交加,惊的是无名事先就知道结果,怒的是无名说这话像是在嘲笑他一般,最后却又忍不住问道:“他们为什么不收我为徒弟?是我根骨不行还是我天赋不够?”
长青也道:“是啊,师伯,我见林风他根骨不错,至于天赋嘛,虽说不上好可是与我们派中多数人相比也是中上资质?”
无名摇头一笑:“长青啊,有的事情以你现在的眼光看那都只是表面的,你要用心去看,林风既不是因为天赋也不是因为根骨,而是因为他身上有着很难察觉到的杀气,这杀气出现得很少,却很强烈,日后真要是走上修行的路必定是千难万险。”
林风听着无名和长青的对话的内容,却一句都不明白,心里只想着他们为什么不收我做弟子?
也正是由于他一直这样,对于身边两人后面说的话是一句都没听进耳里,直到长青离去无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
“孩子,这偌大的思悟锋可就只有我们两个了,你也只能跟我这么个糟老头子说话,可要学会忍耐寂寞。”
林风苦笑道:“那能有什么办法,谁叫我没有一点本事,别人又不愿意教。”
“埋怨是没有用的,你若真的想学的话,那我教你!”无名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林风猛地抬头望着面前这个身形佝偻的老人,想到连长青都是叫他师伯,身份自然不简单,无限希望在心底最深处炽烈燃烧起来。
“你真的肯交我?”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言语中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
无名能理解一个突然看到曙光的人那种难以想象的心情,重重点头道:“我能交你的并不多,还是要靠你自己,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吧。”林风立马接道:“不管什么条件,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愿意,哪怕是让我减少三十年四十年甚至更多的寿命我都愿意。”
无名微笑道:“不用,我们先回去吧。”
一路之上,林风都被喜悦充斥着,脸上尽是笑意,虽然他不知道无名有多厉害,但起码是个修行之人。
回到住处后,无名将他带到一处小山坡,山坡上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鲜花,身处花海中那股花香更是浓烈。
当他们走到花海中间停了下来,这里有一个小土包,土包前有面半人高宽三尺的石碑。
这分明就是一座坟墓,看那土包上都长毛了青草野花,无字石碑上也已有岁月的痕迹。
但在坟墓前方,正插有三支青香冒着丝丝缕缕的烟气无声燃烧着,另外还有一对蜡烛。
走到这里之后无名就显得特别忧郁,看着石碑时而叹气时而危险,像是想起了一段不可磨灭的往事,往事中有着太多的人生百态。
林风不明缘由,见无名此时的神色也不好出声打扰,只得静静站在那里。
“林风,跪下!”无名看着坟墓却是对着残如雪严肃说道。
林风虽不知用意却也是面对坟墓跪了下去。
此时烈日当空,山风吹来哗哗作响,思悟峰间云滚雾动。
林风疑惑之时正欲开口就见无名自己也跪了下去,神情虔诚肃穆,就听他带着些许沉重的语气道:“师傅在上,不孝孽徒无名庸碌一生,于尘世于门派无功无德,苟活人世,辜负师傅在世之教诲。今弟子欲收林风为弟子,却不属无空,不求他闻达天下,只求他堂堂正正做人,无愧天地世人。则弟子亦可告慰恩师,然则将全为孽徒之过,今日特在你老面前许下诺言,徒孙林风不会让恩师你失望的,愿恩师在九泉之下庇佑。”说罢,恭恭敬敬在地上磕头。
林风被无名的严肃庄重还有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所感染,脸上也不觉变得严肃正经起来,心里默默念道:“一定要堂堂正正做人,无愧天地,不辜负一身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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