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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夕阳真如一个衰弱的老翁,尽管西边天际仍是红云一片,却没有丝毫热意,反而有些寒冷。
下方是连绵近千里的山脉,在少林深处某个清溪丛木后面,露出茅屋的一角,茅屋下方,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拿着一把生锈的斧头劈着柴。
少年皮肤黝黑,非常健壮,每一斧劈下去都将柴干净利落砍成两半,极有经验。
只是少年此时的神色却有些愤愤不平,嘴里不停地在叫骂着:“什么玩意儿,明明该你,又让我砍,我劈死你。”
“咔嚓!”又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柴成了少年发泄怒气的牺牲品。
小半个时辰后,两百多斤的木柴被劈完就,少年丢下斧头直接一脚踢开门,走进去对着躺在一张木床上的中年人不满道:“老不死的,柴我劈完了。”
中年人忽地起身,但见他头发灰白,面色红润,而且目光奕奕,丝毫不显老弱之态。
只是他此时的神色有些愤怒,看着少年道:“当老子的叫你劈点柴你都这么大脾气,长大就翅膀硬了,是不是?”
“哼。”少年不理会他的心情,道:“有哪个当爹的像你这样,什么事情都让我来……。”
“轰隆!”少年话还未说完,忽然茅屋外面一阵惊天动地的炸响,脚下的地面都剧烈颤抖起来,他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身子一歪,还好身为父亲的中年人伸手扶着他才没有摔下去。
“林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来。”中年人说这话时带着非常坚定的语气,还隐有一丝恐惧。
那叫林风的少年心里不由一紧,道:“爹,怎么了?”
中年人没有回答他,而是往着窗户外面,眼中浮现出寒光与杀气,道:“记住我的话,绝对不能出来。”
他化作一道火红的光束冲出了茅屋!
林风只觉自己的老爹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在他的印象中,他爹就是个无所作为,每天只知道睡觉的乡下人,没有任何的优点。
可是现在,亲眼目睹他化作红光飞出屋内……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他下意识地掐了下自己大腿上的肉,痛得他忍不住发出声音。
不是梦!
“轰隆!”
震耳欲聋的炸响再次响起,同时一道阴冷微严的声音响起:“师弟,二十年不见你可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隐于深山之内,让我这个当师兄的找得好苦。”
林风虽然不走出屋子,但是走到窗户前,透过缝隙将外面的一切看在就眼里。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几乎是在瞬间变成了狂风大作,黑云压顶,就连远处那高耸入云的山锋似也承受不住这种威势,犹如末日来临。
阴暗的空中,隐隐透露出泛着绿光的人影,那人一身黑衣,头戴黑色面罩,凭空站在虚空之上,任狂风将他的黑色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却似没发现,人就仿佛被定在就那里,没有因为风力而移动分毫,只不过他整个人时而被黑云所掩,时而浮现在云端,说不出的诡异神秘。
在他的对面,中年人也是站在虚空处,灰白发丝在风中飞舞,眼眸如刀直视对面黑衣人,寒声道:“你我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你来这里做什么?”
茅屋内的林风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整个心仿佛要跳就出来,不可思议看着他爹还有那个黑衣人,他们竟然能飞,这超出就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师弟又何必装糊涂呢,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黑衣人虽然在笑,但是他那露在面罩外的眼睛里,杀意又多就一分。
“你如果是为了那部《万象诀》而来的话可就要失望了,我已经毁了……。”
“什么,你把它毁了!”黑衣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冷笑道:“不,你不可能毁掉,你花了四十多年的时间才寻到《万象诀》,怎么会把它毁掉?”
“我也很遗憾,《万象诀》并不是什么人所修炼的东西,所以毁了。”
“你是不愿意交出来了,我还想给你留个全尸的,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我就只能用强了。”黑衣人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
茅屋内的林风在这个时候就看到他爹跟黑衣人同时化作红、绿两道光束在黑暗的天空中猛烈碰撞,每碰撞一次都伴随着巨大的响声,还有一股看不见的飓风四面八方扩散,他们两人的下方无数树木成排倒塌,巨石碎裂飞溅。
又是一声惊响,两道光束迅速左右分开,黑衣人的手中忽然多出一把散发着黑色幽光的匕首,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抱圆,仰首向天,全身绿光爆涨。
在他头顶上空出现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深处有阵阵雷鸣之声,还有闪电划过,就如一个巨兽张开恐怖大嘴要吞噬下方的一切。
旋涡里一阵嘶吼,如野兽在咆哮,感动天地,群山似乎都为之颤抖。
林风一直注视着天空上的情况,他见他爹身影挺拔,面色严肃,全身红光冲天,双手握拳朝天。
原本就阴暗暴动的天气在他的驱使下更加恐怖,乌云顿时翻滚不止,雷声隆隆,黑云边缘不断有闪电划动,天地间一派肃杀,狂风大作。
那些闪电不停地打下,汇聚在他双拳之间,形成一个雷电光球,越发的刺目,犹如一轮银色的太阳。
便在这时,黑衣人怒喝一声,他头顶的旋涡像是受到某种召唤,直向对面那渺小的人影疯狂卷动而去。
在林风的眼中,天上的云,不管是白云还是乌云,都没有像现在那黑云这般接近地面,雷声从未有过如此震耳欲聋,闪电从未如此刺目,几乎令他难以直视。
仿佛,整个天就要塌了下来!
他在茅屋中呆呆地看着他爹和另一个人生死拼杀。
忽然间,一声炸雷响彻天地,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的时刻,他看到他爹双手间的那团雷电光球飞出去,在与那个旋涡一接触的瞬间突然炸裂。
无数的银白闪电从光球内射出,如蜘蛛网般,将那个漩涡炸得无影无踪。
这时,天地间被那闪电照得亮如白昼!
那在黑暗中盛开的闪电是如此艳丽而可怕,以至于让林风忘记了呼吸。
“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黑衣人从那云层中突然出现,匕首上竟然有丝丝闪电在流动,他手腕一振,匕首上边的闪电疾射向对面。
所过之处,虚空破碎,周围黑云也被震开。
对面的人连飞退数丈,全身包裹在红光之中,融为一体,幻化成一柄十丈长的尖枪,枪身上面无数图案神秘的符文出现。
“还说你没有修炼《万象诀》,自找死路。”黑衣人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阴冷的杀气。
下一刻,雷电与枪撞击在了一起!
林风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仿佛全身血液在瞬间倒流,手足皆软,不能呼吸,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什么也听不到了。
然后,他的身体在飓风的吹动下,连同茅屋飘飞出去……他甚至还来不及想其它,他眼角的余光就看到那自己从小所住的茅屋在半空中忽然四分五裂,震飞出去。
他的一颗心空荡荡的,只觉凌厉风声不断从耳边呼啸掠过。
剧烈的恐惧袭上心头,全身冷汗,微微颤抖……然后他昏了过去,不醒人世!
痛!
那种痛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了,酸软无力,头晕还想呕吐。
林风艰难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颗颗高大的树木,还有透过枝叶间隙间斜射下来的阳光。
他身子刚动,嘴角就忍不住吸了口凉气,他深深呼吸了几口,躺在原地不敢动弹,脑海里一想起昏迷前的事情他就恐慌。
直到现在他都还觉得有些不真实,那些飞天盾地,玩火御雷的人物都是在集市上那说书人口中的传言,神仙般的人物!
可是,自己的爹竟然也是那样,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要隐瞒呢,那个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爹现在怎么样就,赢了吗……?
在瞬间无数个疑问浮现在心里,却没有任何解答。
心里虽然乱,他却异常冷静,清楚的知道现在应该关心的是自己身体的状况。
他稍微偏了下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就开始从头到脚慢慢动起来。
刚开始虽然有些疼痛,可是随着他不停的摆动身子,逐渐适应,疼痛仿佛也不疼了。
莫约半个时辰,他终于站起身来,捡起一段丈多长的木棍当作拐杖一步一步离开这里。
当他走到了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时,脸色惨白,前方全是残枝烂叶,碎石满地,而以前这里可是碧绿一片,鸟语花香。
“老不死的。”林风大叫一声,回音久久不绝,没有任何的回应。
“爹,你在哪儿啊?”他眼睛有些湿润了,一股从未有过的伤心涌起,他没有见过自己的娘,爹也没有提过,可是现在,唯一的亲人也不知在哪里?
林风就这样一声一声地吼着,吼得他嗓子都有些发痛,天也快黑了,依然没有什么奇迹出现,只有从远方飘来的风从他身躯拂过,风中的凉意让他忍不住抖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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