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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间相处，有什么委屈藏起来，外表永远是大大咧咧的。一方面他们为了面子以在同学面前露出软弱为耻，另一方面又毫不担心对方的面子以毫无恶意的互相取笑为乐。
“期中考试你有什么打算？”方飞先看看对方有没有想法。
赵文博挤眉弄眼地笑道：“我现在感觉没有什么题能难得住我，我这次要超过你拿全班第一了。”
这话方飞听了内心毫无波动，也不想笑。他思考了一下说：“这个目标还可以。”他看赵文博瞪起了眼，“我最近偏科偏的厉害，期中肯定没戏，我们这小组说不准还真得看你了。”
“不是吧，你这样我压力好大，知道偏科还不赶紧补上来？”赵文博还是认怂，他就没想过什么第一，纯粹说说而已。
方飞才不管，他完全不担心这些爱笑爱闹渴望独立盼着长大的男生们的心态，他笑得特别无良：“我不准备补了。要么我跟你妈说你能考第一，要么你自己拼一把，要么考完上奥赛题，你随便选一个。”
赵文博不是无理取闹的熊孩子，他不放弃一面是因为家长监督，一面是他也想要证明下自己。这口气他憋了很久，只是没想到方飞对自己的期望这么高。
“那我尽力试试吧……别跟我妈说了，成了是惊喜不成也不失望，大不了你给我出难题。”总有一种挖坑自己跳的感觉啊。
方飞心满意足地走开，其实他没想着这几个谁能拿班级第一，这玩意虽然没什么用，但也要求各科没有短板。
化学课上，张老师抱了一个木盒子进来，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实验仪器和瓶瓶罐罐。因为没有复习的压力，所以化学老师的教学大概是最轻松的一个。
“同学们的元素周期表都背的怎么样了？”
都快期中了，张老师完全没有质问的样子，随意得像是拉家常，当然学生们也都随意的答着“还不会”，气氛轻松无比。
“你们看我脾气好一天天的竟偷懒。我跟你们说，元素周期表是化学这门课基础中的基础，想学好就先吃透它，等你上了高中照样用的着。”
张老师心里一点都不着急，这玩意早早的背会也就是个框架，学生们根本没有什么概念。等他们跟着学一遍映像更深，再说认真学习的基本都背过了。
“这节课我们把之前没做过的实验补一补，大实验等我给你们申请，也就是一两天的事。你们自己先把实验报告准备好，做实验前要做到心里有数。”
化学课什么时候最开心？就是现在，不论成绩好坏有没有兴趣，学生们都新奇地挤到前面。
“别挤。”
“前面的蹲下点。”
除了化学再没有这样自由的教学了。张老师捏出一条短短的镁条，小心地用砂纸擦拭，他说：“镁是一种比较软的银白色金属。”说着他还弯了弯，“它的性质非常活泼……我们先把它外面这层氧化膜擦掉……”张老师将恢复了银白色的镁条缓缓地放到了酒精灯上。
“哦——”
一片惊呼，镁条在空气中燃起了绚丽的火焰，就连过年的烟花都比不了。
“你们看，这就是镁条经过燃烧与氧气反应形成的氧化镁……为什么不用镁粉？那太危险了，不小心会爆炸的。”
艺术就是爆炸！同学纷纷叫嚷：“老师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这个我给你们再来一次，有慢的就得一次过。”
“耶——”
……
方飞有些感慨，不论平时什么表现，大家本质上还都是一群孩子。他仔细地看着实验现象，因为时间太久很多细节都模糊了，看过或做过就是比单从书本得来的深刻。就算是火焰的颜色都不能放过，还有哪些可以用手直接触碰，哪些必须用不同的工具，烧杯的刻度，试管的角度等等。
自习课难得大家都爆发了学习的热情，整个教室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方飞照着笔记以大纲为表，对三个人做了一次总结。他要在最后两周的时间里以半学期为界再来一次查漏补缺，如果可以的话最后还要出一次模拟卷。
出卷又要比出题难了，考验的是在大纲框架下对各知识点的取舍安排。不过方飞硬着头皮也得上，这是他自己的测试，为了明年的模拟考先赚取一波经验。只是可惜加快进度的期中考可以参考的东西不多，如果是中考倒是能找到一堆的模拟题和真题。
这又是三门课大量的习题，好在到了现在多数难点大家都是共同的。方飞有时候也会想自己这么累值吗？这么基础的知识，翻了天也就是满分，题海还是出题并没有什么差距，前者虽然被动但是轻松，以后怎么学以后再说。
如果放下这些，他可以享受生活，可以谈一场或两场美好的恋爱，可以尽情感受做孩子的乐趣。可是……之后呢？上班下班，为生活奔波，为金钱努力？那自己重来又是为了什么。
方飞毕竟不是真的只有十五岁，他有孩子的特权却接受不了孩子的乐趣，享受也从来不是他的追求。在方飞冷漠的外表之下还藏着那个最初的梦想，又活过来的梦想……
老师微笑着问：“大家长大了想当什么？”
“科学家”、“老师”、“宇航员”、“画家”……
他想有自己存在的价值，那种没意义的生活有多远滚多远！
“嘣！”铅笔尖承受不住压力崩断开来，不知道飞去了哪里。陈薇薇吓了一跳，这个声音不大但是极有力度，她看到方飞有些不正常，便问：“你没事吧？”
“没事，头疼，一会就好。”方飞低着头右手摊开，四指抵着太阳穴，这样可以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
初中生写作文最常用的一句话是“安静的教室落针可闻”，附近的人都听到了方飞的话，只是大多人好奇的看了看就自顾自低头用功去了。
王文萱担心的目光在表格和方飞之间转来转去，最后与陈薇薇相顾无言。别看方飞平日很随和，他沉默起来真有种拒人千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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