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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
那道黑色巨影自地下缓缓而出,表皮之上的黄沙向八方流淌,待到其真容显露,古今差点失了禁。
定睛看去,原是一只一丈来高的沙漠地灵蝎,通体漆黑锃亮,双螯夹动的咔咔作响,身后一条两丈余长蝎尾倒钩而立,蓄势待发。
见其境界不过体修三阶,古今玩心大起。
“既然我星罗棋布阵初成,便以你试芒”,如此思量过后,古今便当即开启修罗体,施展游龙步,手持阵灯,以念力为引,采阵灯之火四下游走避走进行布置。
却说那灯油烧着之后,灯芯之火竟泛泛闪烁青光,看起来极为诡秘。
那地灵蝎虽是身形庞大、境界不低,非但不迟钝,且迅如电光,只是面对念道如此浑厚且肉身修为亦不低的古今,却略显鄙陋。
不出半刻,古今便已将星罗棋布阵脚布置的**不离十,当又一道灯芯之火落于巽位六宫之处时。
“呼……”
古今此时立于巨蝎身侧一丈处,食指尖上燃着一道芯火,嘴角微扬。
“阵法已成,只差这最后一道阵之枢要,便教你尝尝鲜,孽畜,受死吧!”,口中喃喃自语,随即便要将指尖的芯火弹出。
“噌噌”,正待古今手指动辄,还未将芯火弹出,却忽然见两道隐隐将现的光练在地灵蝎身周穿行。
待到再往那地灵蝎看一眼,却见其竟蹒跚几步后轰然倒地,见此,古今顿时收起耍帅之姿,凝重的朝那地灵蝎另一侧注目看去。
这一看,待到看清后回过神,古今发现却是欲逃不急。
只见那大漠地灵蝎身后走出一众人等,看清了其身着之服,竟是一群大漠匪寇。
各个身着裹身大袍,手持兵刃,面相含煞。
古今当即便蹑手蹑脚,转身欲奔,只是正待其抬脚之时,而后传来一道人声。
“小兄弟既然来了,亦连招呼都不打,此番匆匆离去只怕是有所不恰罢”,那群人中一名面容阴鸷,颧骨高突的男子扬声道。
闻言,古今便转身哭丧着脸,强颜欢笑道:“哟,各位江湖豪杰,小子初来乍到,只不知诸位有何吩咐?”。
原是方才已然看清,那将地灵蝎不费吹灰之力便教其身首异处之物,正是古今之前所见过的五阶至强方才拥有的念道匹练,而且此道匹练,乃是货真价实的五阶之人所施展,且最为绝望的乃是那众人中,领头两人竟都是五阶至强,此时心中便只余苦闷。
路遇漠匪,且境界如此之高,此番只怕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思虑良久,想起方才所布之阵,于古今而言,此时最大的依仗,便是这道阵法,所幸只差最后一道,如此忖度一息,便已拿定主义,一旦将其众人引至阵法之中便逃。
如是想好,当即便涎皮赖脸道:“方才不知各位高手在此狩猎,小子差点误了各位的雅兴,着实有愧,此番便给诸位赔个不是,我还有他务在身,若与诸位有缘,那便来日再见罢,到时小子定当备茶静侍”。
言毕,不待那众回神,倏然伸出右手,指尖一弹,随即转身便健步如飞奔逃而走。
只见那道芯火一瞬便至星罗棋布阵枢要之处,待到一入阵,煞为壮观。
整座大阵中斗转星移,天地之力如鲸吞虹吸一般朝那阵而去,随之入阵,其内霎时星辰窜行,眼不能及。
只因方才将大阵布于巨蝎身周,此番一经施展,那漠匪之中,便有两人当即被卷入其中,瞬间化为了两团血雾,连一丝声音都未发出。
未奔出几步,见那面容阴鸷的男子所御的一道光影袭来,古今便心知逃生无望,翻身便持赤袋护于胸前。
“噗嗤”,未曾料想,那男子的匹练竟是朝古今双腿而去,一刹间便已贯穿。
只觉腿脚无力,古今顿时栽倒地上,随即心如死灰。
不消一息功夫,那众人便已然到至面前,只有一位中年男人依旧立于大阵面前发怔。
面容阴鸷之人低喝道:“小兔崽子,竟敢摆我等一道,教我方才损伤两名兄弟,未想到你竟还是个阵法师,看你天赋不错,可惜遇见了我等,如若来生,再好生修炼罢”。
说完,自其头顶之上一道二尺匹练蠢蠢欲动,不知何时便将袭来。
“且慢”,古今当即伸手阻止。
那男子闻言,随即不耐烦道:“还有何等遗愿,但说无妨,反正我等定不会帮你实现”,说完便嘲讽讥笑起来。
“我要喝水!”。
听闻此言,全场之人瞬时皆呼哈大笑起来,只有那阵法之前男子忽然微不可查的身子一颤。
“你可知在这西天璇漠方圆千里,却只两处绿洲,水源更是异常珍贵,莫说是没有,即便是有,又怎能浪费在将死之人身上?”,
说完,便见那人头顶的念道匹练以电光火石般朝估计袭来。
心中一紧:“赤袋啊赤袋,你可千万要显灵”,古今心中如此祷祝,将那赤袋举于头顶,可那匹练已至眼前,赤袋却依旧无动于衷,不禁闭上了双眼。
“叮”,听闻一声轻响,随即却迟迟不见动静。
古今尝试性挤开一眼偷看,却发现众人皆是面向自己,却回头向后看去。
顺着众人目光循去,却见那名原在阵法之前所立的胡茬中年男子,此时面容略带忧郁,朝这边走来。
“老大,你这是何意,为何要救此人?”,那阴鸷男子满脸不悦。
古今方知此人才乃漠匪之首。
只见那男子缓步朝自己走来,至自己面前后,蹲下身,自其腰间掏出皮橐,拔掉木塞递给古今。
忧郁之容下露出一丝和蔼道:“快喝罢!”。
虽不知其中缘由,但古今此时确已口渴难耐,当即便夺过皮橐,“咕咚咕咚”狂饮不止。
“呼呵”,将那皮橐中的水一饮而尽,古今当即舒泰的发出一声呼声,也无言语,只抬头看那男子。
“张口”,那男子又自玉戒中取出一琉璃瓶,而后倒出一粒丹药,喂到古今嘴边。
犹豫片刻,古今便张口将那所递丹药吞服了下去,那男子见此,方才面容愈发欣慰。
此时众人皆是楞在当场,久久不能言语。
“这还是平日无悲无喜,杀人不眨眼的老大么?”……。
现场气氛凝重,皆是无声无息,那漠匪之首此时只一味上下打量古今,也无言语。
古今则是莫名其妙,虽不知其究竟为何如此,却也顾不得许多,只静思安然逃出之法。
半晌后,双腿所受创伤已然恢复。
那男子亦看出古今伤势已恢复的差不多,当即站起身,对众人及古今只说两字:“走罢”,说完便自顾转身走去。
古今本欲逃,见此,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心知已然插翅难飞,只得以退为进,当即便随那众人而去。
一月后
“少爷,老大请你过去!”,门外传来人声。
古今顿时手忙脚乱收起阵灯,将那布置的阵脚隐匿而去,应声道:“知晓了,你先退下”。
见门外之人走远,方才整理衣着,随即出门朝一座沙铸大帐走去。
却说古今如今已随那众人来此整整一月,这一月中,衣食无忧,书眠无差,对此处之情亦有所了解。
此乃西天璇漠,方圆三千里,中有参天、拜地二绿洲,以供众人万物存活。
这漠匪团也乃其中仅有的人族栖地,匪团呼为国梁团,初次听闻此名时,古今便疑惑不已,为何匪团会以此为名,若为招安而取,却怎会又坏事干尽。
匪首赵无为,中年七尺胡茬男子,五阶至强境界,平日行事雷厉风行,杀人如宰鸡,无有喜悲,对古今却视如己出,虽是并未谄谀献媚,却于举手投足间流露疼爱,一月来多次欲要收古今为义子,却被古今屡次拒绝。
团副吴建欲,而立之年,亦是五阶至强,为人阴险狡诈,虽是境界极高,却只行苟且之事,为人不齿。
团众一众人等三百六,因赵无为怠于管辖团众,全权交于吴建欲,故而整个团内行事俱是与其人一般,烧杀掳掠皆干尽,豪取抢夺不称人。
再说古今至大帐中立于中央,其上赵无为见是古今,便伏案起身,和蔼道:“如何,住的还习惯么?”。
“尚可”,古今亦面无悲喜,只淡泊说道。
“那便再好不过,你已来我团整一月,为庆此日之喜,今夜我欲办一场宴席以迎你一月之期”。
“……”
古今听闻,却未答话,毕竟对此种毫无人性的匪团并无好感,较之此前所遇过得九龙屠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将入夜
此时匪团篝火四起,热闹非凡。
匪众皆是互揽举杯,酩酊大醉。
古今独自坐于宴场主席的赵无为身边,只吃吃喝喝,却无喜怒。
赵无为见此景,又见古今此容,却未有半点恼怒,依旧颇有耐心对古今道:“你已来我团一月,身为团首,应是赠你些宝物,可绞尽脑汁也未想好你究竟喜好甚么宝物,便将此些阵图搜罗出来,还请不拒收下罢”。
古今本欲拒绝,待见到阵图,却又难忍,便伸手接过。
赵无为见古今手下,霎时其颜大悦,当即捧杯连喝三杯,哈哈大笑。
一夜无话。
待宴席已毕,古今便回至房中,欲要蒙头睡去,却如何也睡不着,便拿出方才所获阵图看了起来。
“六瓣梅花阵,引灵阵,闭感阵……”,皆是些宫阶灵阵,直到翻开最后一卷羊皮阵法。
“天清地朗阵”,不觉沉入其中,方才发现,此乃与星罗棋布不相上下,皆是商阶下品阵法,忍不住研读起来。
不知觉间,时间飞快,古今如此已然三月,剑辰宗三月之期已到,可奈何……。
心中思量逃脱之法,却完全难寻机会,似是知晓自己会逃,自己帐外无时无刻不有高手监视。不得已,只得先行将此团摸索清楚,方才找寻机会,以便日后逃逸之备。
话说这一日,古今便听闻一事,教自己瞬时变了个人。
“大哥,那天璇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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