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命案

星沫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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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手扶着我妈不停下沉著的身体,一手拿起手机赶紧拨打120急救电话。所幸救护车来的还算快,林薇有些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临出门前,我给她拿了件大衣。我妈被送进去之后,林薇一直站在那里,没有什麽表情,也看不出来她此时此刻内心里的情绪。

    我拉着她坐到了后面的座椅上,把大衣的纽扣给扣上,“这个时候不能见风,要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扣好了之後。林薇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问道,“林依依。两年前你做那个手术的时候,是不是从来没有人跟你叮嘱过这些?”

    林薇的这句話突然说的我鼻子有些酸酸的。但还是强颜欢笑道,“是啊,所以,我这都是前车之鉴,你可得听我的指挥,你……”

    我话还没有说完,林薇就一把抱我抱住了,像那一次她进手术室之前那样。不過,不同的是,那次她留的眼泪是隐忍的,无声的。就在刚才突然抱住我的一刹那,林薇就像是把这么多年的隐忍都爆发出来一样,俯在我的肩膀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断斷续续地诉说着她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听到他说的话了吗?他说他以后都不会出现在那里了?林依依,人为什么都那么贪心?明明知道此路不通。为什么还不甘心?如果一切从未发生,我们还在原点,是不是我就不会有贪心的奢望了?”

    我被林薇问住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只是一下下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姐,长痛不如短痛,放手吧!就算没有王丽,还有里面那位呢,你不是不知道她这些年对小三到底有多么的恨。如果你非要走这条路的话,那就真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她都快六十的人了,除了那栋别墅,不也就只剩下你和我了吗?”

    我说完话,林薇的抽泣声也慢慢地停了下来,推开我之后,便整个人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林依依,我真是从未想过我林薇还有如此狼狈的一天!”

    我拿出纸巾帮林薇擦了擦还残留在脸上的泪水,她却一把夺了过去,三两下擦完了之后,便长舒了好几口气,“发泄完了就觉得好多了,等这个年过完了,你手上有什么好货就尽管往我这里塞吧,我来者不拒!”

    林薇说完话,就拿出纸巾朝着垃圾桶里抛了个完美的射线。其实,她这种故作坚强我太了解了,表面上越恢复的快只能说明内心里埋的更深!我想想看我身边现在最好的货应该就数郑霖了,但是,平心而论,我不想他成为林薇为了遗忘云峰的工具!

    我正看着林薇的时候,安怡然的声音却突然在我的身后响了起来。

    “林依依,你心胸真不是一般的宽广,看了那样的视频之后,你们姐妹还能如此情深,真是让我羡慕!”

    我和林薇一起转过头去,就看到安怡然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带着口罩,站在那里。听她这口气,像是还没有搞清楚那视频的事情。也是,王丽大清早就闹到林薇家里去了,她本身心里也是极度厌恶小三的,哪里还会有时间和精力去搭理安怡然?

    但是,想到我妈还在里面躺着,林薇现在的情绪也不稳定,我不想安怡然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便站起身来,拽着她的胳膊就往旁边拖。

    “安怡然,离我家里人远点!”

    “林依依,你松开,我也是好心帮忙,我想说不定你姐现在正需要我的指导呢。看来,做小三也不是穷人的专利嘛!她林薇那么有钱有势,干吗还非要死乞白赖地倒贴一个结了婚的老男人啊?这叫什么来着……是不是就叫贱啊?”安怡然大概还是对凌炜浩和林薇的事情耿耿于怀,要不然也不会失去战斗水准地说出刚才针对林薇的这番话。

    我把她拖到一个角落里之后,便用力地一个推搡,她整个人朝着一旁的垃圾桶摔去。我看着她,警告道,“安怡然,最没有资本说别人贱的人就是你了!也别拿林薇跟你相提并论,她敢说云峰什么都没有,她都爱,换做是你,你敢吗?如果凌炜浩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敢爱他吗?”

    安怡然抬起头来看着我,笑着说道,“林依依,如果我也处在林薇的那个位置,我又有什么不敢的?我什么都有的话,我又何必强求对方给我提供什么呢?”

    安怡然一句话把我给说愣住了,看着窝在那里的她,突然又一次领悟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道理。我伸出手想拉她一把,安怡然倒是也没有拒绝,只是拽过我的时候,突然又凑到我的耳旁问道,“林依依,你看凌炜浩正在那边找我呢!你说……我能不能将计就计地说,你认为两年前害的你没了孩子的罪魁祸首是林薇,为了报复她和凌炜浩,不惜设计他们在一起,关键时刻还能一举毁了两人呢?”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这个明明脸上还露出无害的笑容的女人,不得不说,安怡然大概是真的填坑填习惯了,反应速度惊人。我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在四处寻找着她的凌炜浩的身影,才回应道,“安怡然,我承认,你的确聪明,也善于利用每一个人的弱点。但是,我相信凌炜浩他也不是傻子,不会你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

    安怡然看着我,又笑了笑,反问道,“是吗?林依依,我曾经潜心钻研过男性的心理,你不知道再理智的男人,当被欲望和妒忌驱使着的时候,那还真是难说!”

    安怡然跟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心情像是突然好了起来似地,朝着凌炜浩招了招手,便朝着他的方向走去。凌炜浩看到我的时候,还有些惊讶,我本来想告诉他抽时间我们好好谈一谈他一直想要解决的事情。正好手机响了,是林薇打来的,我估计是我妈醒了,便匆匆地离开了。临走前,看到凌炜浩像是要过来问一下我在医院干什么似的,但是,安怡然一直虚弱地拽着他的胳膊,他想走也走不掉!

    最后瞟了一眼两个人的身影之后,我便朝着病房门口走去,正好听到医生对林薇叮嘱道,“病人情绪不太稳定,都是些老毛病了,受不得什么刺激。家属进去之后,注意一下,也别让病人说太长时间的话,多休息!”

    说着,医生就转身离开了,林薇正要往里面走,我一把拉住她,警告道,“一会儿进去了,你别刺激妈了,她说什么,你就顺着她说就是了,别刚醒过来又再被你给刺激的晕过去!”

    林薇看了我一眼,突然转身说了句,“那你进去看吧,我不去了,回头告诉我她还活的好好的就行了!”

    我瞪了林薇一眼,拽着她的手臂就一起走了进去。我妈的眼睛本来还是睁着的,一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就突然闭了起来,又微微侧躺过去,对我和林薇视而不见。我叫了她一声,她没有搭理,我便冲着林薇直使眼色,她跟着叫了一声,我妈应了句,“我不是你妈,我也没有你这种女儿,麻烦你们出去,我想安静地躺一会儿!”

    我刚要回话的时候,病房的门却被人敲了敲,我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林增年和苏墨,我想消息也不至于这么灵通吧?林增年不请自入,像是看出我的疑惑,便说了句,“我和苏总监来探望工地上受伤的工人,他说好像看到你的身影了,便过来看看。”

    说着话,林增年的视线就扫向了背对着我们的身影,我有些担忧地想要把我爸给赶紧拉出去,因为他刺激我妈的功力可比我和我姐要强多了。不过,我妈的后背就跟长了第三只眼一样,我爸刚扫了她一眼,她就跟着来了句,“林增年,别看,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走在你前面的,我还要看着你是怎么把自己给折腾死的呢!”

    我妈刚说完,林增年就从鼻子里“哼哼”了一声,不甘示弱地回了句,“那我看你目前这架势,似乎是有点困难啊!你这回又是跟谁怄的气啊?不是我说你,罗欣,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身上那点臭毛病愣是一点都没有变,你恨不得这世界上的人都是按照你的意愿去捏的,你哪那么多……”

    “行了,林总,你要是来探望病人的,就请说点好听的。要是顺道来挖苦讽刺的,那就请出去,左拐,不送!”我爸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直接开口截住他了,顺带扫了一直沉吟着没有表情的苏墨一眼。

    不过,听林增年说话那口气,应该是还不知道林薇和云峰的事情。我说着话,就把他们两人往病房外面推,我妈自始至终除了说了那句话以外,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变过,而林薇就那么看着她,也没有多说话!

    临出去之前,林增年大概是看出了点不对劲,低声问了我一句,“看来你妈这次不是因为你生的气啊?”

    这话说的好像从来招惹我妈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似的!我看了我爸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便也有些无趣地朝着外面走去。苏墨跟在他的身后,却在刚要迈出病房门的时候,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优盘,我一看好像是上一次李佳给我拷贝凌炜浩和林薇那个视频的优盘。

    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苏墨就用一阵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这个应该是你掉的吧?早上阿姨打扫房间的时候,收拾出来的,我想……”

    苏墨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赶紧捂住了他的嘴,把他往外面拖,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呢?现在因为林薇的事情,我妈正在气头上,这会儿要是再因为我的事情,给她添堵,估计真是要二度受刺激了。

    我刚这么想着,里面就跟着传来了林薇的叫喊声,接着就看到不远处有医生朝着这边跑了过来。我深深地看了苏墨一眼,握紧手中的优盘,便也朝着里面走去了。我妈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她睁开眼睛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

    只是,不停地有泪水从脸颊两旁滑落下来,我喊了她一声“妈”,她冲着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先离开,她有话要跟林薇说。我也不知道我妈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林薇出来的时候,表情有些僵硬,但是,已经恢复到我所熟悉的那副模样了。

    “林依依,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说完,林薇也不顾我的反对,就把我推到了电梯口。然后,迅速地转身离开了。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但也知道林薇加上我妈两个倔的人在一起,肯定没有我什么说话的立场,便直接坐电梯下去了。没想到出了医院大门之后,发现苏墨正靠在我的车身上抽烟,似乎已经预见了我会被赶下来的命运似的。

    我朝着他一步步地走近,站定在他面前的时候,直截了当地问道,“刚才那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个破优盘有必要那么急着给我吗?”

    苏墨淡淡地瞟了我一眼,随即碾灭了手中的烟蒂,直接从我的手心里扣下来车钥匙。先是打开副驾驶的门,把我给塞进去,接着又绕到了那边的驾驶座位上。一边发动着引擎,一边转换话题地问道,“林依依,你知道宁宇这次工地上的闹事的背后的主谋是谁吗?”

    我看了苏墨有些严肃的侧脸一眼,知道他既然这样问,多半是跟我先前的推测差不多了,便反问道,“是凌炜浩吗?”

    苏墨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轻扯了一下嘴角,“看来不愧是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夫妻啊,你对这个答案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虽说苏墨这话说的没什么,但我总觉得话语中渗透着些许酸味,便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了,“是啊,毕竟一起生活了三年,就算不是每天同床共枕,但是,对方的心思倒是也不难猜。当然了,这是对于我而言的,对于凌炜浩来说,就不一定了,因为他猜我的心思却不是每次都能猜得准的!”

    我话说完,发现苏墨好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转过头看着他,依旧是一脸阴郁的表情,便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这事很棘手啊?”

    苏墨似是不愿意跟我谈及宁宇的事情,只简单地回应了两个字,“有点!”

    苏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那次在股东大会上,他跟凌炜浩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就硬生生地把人逼到了一个死角,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况且,凌炜浩他还不是只兔子呢!所以,我就事论事地说了句,“那也是因为你和林增年联手把人给逼急了,否则的话,依照他这些年在宁宇的行事标准的话,我不觉得他有挑战林增年的胆子……”

    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全数吞于冷风中。苏墨车子开的好好的,突然就开始踩着油门加速,连两旁的车窗都给打开了。那深冬的冷风就跟刀子似地吹的直刮人的脸,我感觉自己连张嘴都张不了。右手紧紧地拽着扶手,左手戳了一下苏墨的肩膀,吼了句,“你有病啊你?你要是想送死,你能不能先把我给放下来?我这车刚修理好拿回来,你这是又想让我送回去吗?”

    可是,无论我说什么,苏墨就跟个聋子似的,自顾自地开着。他自己明明也只穿着一件衬衫,倒是也不觉得冷。看他那铁青的脸色,倒像是被谁招惹到了,但是,怒意憋在心里却又无法发泄的感觉。我又跟着吼了几声,见对方依旧没有反应,我便也只好放弃了。伸手想要够掉落在下面的围巾把脸和头包住,一个不小心却“哐”的一声,砸在车门上了。

    这下,苏墨倒是真的听见了,车速渐渐地慢了下来,他探过手来揉了揉我的额头,说话的声音有些干涩,“没事吧?”

    我一巴掌拍下苏墨的手,瞪视着他说道,“如果你不高兴做车夫的话,请直接说,把钥匙给我!”

    说着,我就要推开车门下车,苏墨的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摁住我的手,沉默了半响才说了句,“快到了!”

    我抬头一看,小区的确就在门口了,便把头从他的手心中撇开了,身体朝着椅背后面躺去。苏墨也跟着收回手,坐直了,像平常一样很认真地开着车。我却开始偷偷地打量他了,不知道他这不正常的反应到底是几个意思!

    不过,还没有等我探究出个所以然来,车子已经平稳地停在我家那栋楼的门口了。苏墨看了我一眼,先自己下了车,一声招呼没有打就突然转身离开了。我探出头去,问了声,“喂,你今晚就在这休息了吗?不担心人身安全啦?”

    我刚喊完,就见苏墨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又突然转身快步地朝着我走来。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突然捧着我的脸就对着嘴唇吻了下来,带着点惩罚和泄愤的意味在里面。虽然有点疼,但是,我也没有立刻推开苏墨。他吻完了一波,就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有些气喘吁吁的。

    我看了看苏墨的眼睛,笑着说道,“看来,今天你是把我当成发泄的工具了,我收费可贵啊!”

    苏墨回看了我一眼,今晚难得地露出了点笑意,右手拍了拍我的脸蛋,就离开了!而我一直坐在车子里,看着那个在昏黄的灯光下,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地给了我一种孤寂的感觉!

    等苏墨的身影淡出视线之后,我才把车重新往地下车库开去。到家之后,等待我的依旧是一片漆黑的夜,打开灯,我本能地走到窗户口,看看是不是如苏墨所说,站在我家这边就可以看到他家那边的窗户。可是,探出去的头看到的都是一样的灯火,哪里分得清哪个窗户口后面有你想要找寻的那个身影!

    收回视线之后,我又习惯性地把灯关了,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大概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凌炜浩在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沙发上睡的。所以,坐在那里都能闻到属于他的气息,其中,还夹杂着安怡然的香水味。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最终还是把身体挪到了我的摇椅上,睁着眼睛想起了很多人和很多事。

    这两年来的生活片段像是放电影一样,一个一个地在我面前呈现了一遍。看着画面中的自己,我不禁扪心自问了一句,“林依依,玩累了吗?”

    话音刚落,心底深处似乎就有另外一个怂恿的声音回复道,“累了,就歇息吧!”

    后来,我就在那个摇椅上躺睡着了,半夜里梦见有人给我拿过来一个毯子盖上之后,就坐在我的身旁,注视着我熟睡的脸庞,不停地摇晃着椅子。可是,当我早上一个喷嚏打醒了之后,吸了吸鼻子发现有些不通。才发现那不过是个梦,自己都被冻成狗了,也没见哪里有毯子的踪影。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便从座椅上爬了起来,扣了粒感冒药就着热水吞了下去。我总是喜欢在病情处于萌芽状态的时候,就先给自己塞点药,以及时遏制它的生长。但久而久之,身体的抵抗力也越来越差,对很多药都养成了抗药性了!

    吃完药,我就给李佳挂了个电话,说是这几天家里都有事,大概不太会去公司,有事情直接打我电话。她在那头听出来我的鼻音,还嘱咐我多喝水,多注意休息。我应了下来之后,就去了离家不远的菜场,买了些我妈喜欢吃的东西,难得地大白天地在家里进了厨房。最重要的是,还不是去煮面的!

    在厨房里熬汤的时候,莫名地就想到了苏墨家的冰箱里那些猪蹄,后来的命运不知道怎么样了!想着,就另外开了个灶头,多熬了一锅清淡点的汤。东西都装好之后,我便开着朝着医院去了。

    不过,还没有等我走到我妈的病房门口,就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我转过头一看,竟然是平姐,她冲着我笑了笑,我便朝着她走过去。她还是坐在轮椅上,旁边站着阿姨,怀抱里抱着孩子。我探头看了看孩子,便把视线转向平姐,“是来看医生的吗?”

    平姐冲着我点了点头,“嗯,虽然有些不太方便,但也还好,杨云飞请了几个专家过来会诊,说是恢复的好的话,下半辈子还有机会脱离轮椅生活。”

    听到“杨云飞”这三个字,我本能地皱了皱眉头,有些讥讽地说道,“还算他姓杨的有点人性,平姐,我这段时间太忙了,都顾不上去看你,你别介意啊!”

    “不会,依依啊,别老是拿看残疾人的心态来看我。以前我好好的时候,咱两也不是天天见面的,有局的时候,才凑一块儿的嘛!你本来就很忙,家里、公司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年底更要忙了,这我都知道!”感觉经历过那次的事件之后,平姐连说话的语气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像是感受到我打探着她的眼神,平姐突然开口说了句,“依依啊……我……跟杨云飞离婚了,就在前些天!”岛吗扔技。

    平姐的一句话把我惊的都合不拢嘴,她为这段要死不活的婚姻撑了多久,撑的有多苦。别人不知道,我太清楚了,按理说现在不正是她把杨云飞给收回来的最好时机吗?怎么说离就离了呢?

    我把保温瓶放在了一旁,把平姐的轮椅往旁边拉了拉,便蹲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啊?是不是杨云飞又逼你了,你连他跟别人生的儿子都帮他养着了,他还想干什么?”

    说到激动的地方,我的嗓门也架不住地有些高。平姐却还是保持着那种不温不火的笑容看着我,“不是,这次是我提出来的。以前我还不相信,可是,这次自己亲身经历过了,就不得不信了。人都说在鬼门关走了一个回合之后,再次醒过来,看这个世界都不一样了。我就想啊……要是杨云飞不是我的丈夫了,我是不是对他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希望了。没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失望,站在一个老朋友或者陌生人的角度上,我觉得我容易原谅他一些。”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我自己活的会更轻松一些。而且,因为是我主动提出的,加上这个孩子的事情,杨云飞这一次倒是挺慷慨的,别墅、存款和股份一样都没有少我的,也算是他还有些人性了!也算是我这些年用青春和泪水换来的报酬了,下半辈子要是不胡乱挥霍的话,应该也够了!”

    平姐说这段话的时候,明明是以一种很坦然的口气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在我的心里,却是满满的酸涩感。还没等我说什么,平姐就拍了拍我的手臂,很释然地问道,“算了,别老说我了,你最近怎么样啊?我刚才看你拎着个保温瓶,怎么了,你们家谁住院了?”

    我告诉平姐是我妈,她笑着说那她就不去探望了,免得让她老人家再气着了。我瞪了她一眼,不喜欢听她这么肆无忌惮地嘲讽自己的语气。平姐后来又问道关于安怡然和苏锦余的事情,我告诉她现在都弄清楚了,不用她再帮忙了。

    平姐接下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我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给她打电话。虽然不做杨太太了,但是,她这些年却也努力经营和维系着以前的人际关系,我也冲着她点了点头。

    随后,便拎着保温瓶朝着我妈的病房方向走,快要到了的时候,我又突然一个转身走到了一个角落里,掏出手机给律师打了个电话。接通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帮我草拟一份离婚协议书吧,宁宇的事情不归我管,我和凌炜浩的共同财产,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谁也别想占谁的便宜!”

    挂了电话之后,握紧了手机才朝着我妈的病房走去。林薇不在里面,我妈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装睡。我正要开口叫她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电话,我便掐了,但紧接着就进来一条短信:我是李萌!

    我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李萌是谁,便走出病房给她打了过去。电话一接通,我一个“喂”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李萌就在那头兴奋地问道,“林依依,你今天下午有时间吗?我想找个人一起去骑马,苏墨忙的都不见踪影,我想来想去只能找你了!”

    我记得上次在宴会上的时候,苏墨跟我说要介绍一个朋友给我认识,觉得我们两个人应该会谈得来。老实说,李萌这个性的确是我欣赏的洒脱感,但她这过于“自来熟”的感觉着实让我这个慢热的人有些不太适应。但是,鉴于苏墨三番两次的帮忙,我也不好太拒绝他的朋友的。而且,私心好像也想探究一下李萌和苏墨之间的关系的纯正度的,于是便应了下来,跟李萌约好了下午见面。

    电话刚刚挂掉,林薇就从前面走了过来,见我来的这么早好像还有些惊讶。我看她手上捧着不少资料,估计又是打电话让助理送过来的。我走过去帮她接了过来,告诉她里面有饭菜,记得弄给那位病人吃!

    林薇沉默地点了点头,我看着她的侧脸,好像就这几天的功夫,整个人就迅速地消瘦下来了。我突然一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姐,今年这个年,我们叫上林增年一起过吧!感觉我们一家四口上一次在一起吃饭,似乎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林薇扯了扯嘴角,“你不怕吃着吃着,那二老会把桌子给掀起来啊?”

    我把头枕在林薇的肩膀上,脑补了一下她刚才所描述的画面,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没事,这不还有我们两呢!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林增年虽然是一匹资深老种马,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也没见他说过要娶谁的啊!你说,是不是他心里多少还是忘不掉里面那位的?”

    说着,我便指了指我妈病房的方向,林薇也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表什么感想。倒是我突然有些想念那些个林增年和罗欣在家里互掐的日子了,至少……比她现在整天一个人待在那栋冷冰冰的别墅里,要有生气一些吧!

    见林薇一直埋首于她的文件中,我便识趣地要离开了,可是,步子还没有迈开,就听到她头也不抬地问了句,“这次真的准备离了?”

    我背对着她,没有回应,林薇便接着说道,“真没想到,我这事还有这样的催化作用啊!不过,林依依,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得搞清楚你到底是为什么而离的。别到头来,再不幸,怪这个,怨那个的!”

    一听到林薇这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话,我就明白她是短暂的恢复过来了。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只说了句,“跟谁都没有关系,我也不会怨谁怪谁,我只是觉得斗累了!”

    说完,我就离开了,径直朝着和李萌约好的马场走去。我到了的时候,她已经换好了衣服,整个人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她看到我,兴奋地招了招手,“林依依,这边……这边……你快点,我已经看好了我的坐骑了。我跟你说,这些天在西藏那边天天策马奔腾的,奔的我屁股都疼。但是,这一回来,突然又觉得屁股特痒,迫不及待地想要一跃而上了!”

    李萌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神都是盯着马看的,两只眼睛直放光,仿佛那马比我好看多了。我心想我今天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以前偶尔来一趟,基本也都是别人在里面跑着,我在外面给人加加油。因为让一个有些恐高的人去做这类事情,怎么着,也显得有些不道德!

    在李萌的一阵催促下,我才换好了装束,带着忐忑的心情上了马。李萌看我那怂样,骑在马背上笑的前仰后合的,不过,好在最后还有点人性地安慰道,“没事的,你看你那匹马一看就是温顺的,不像我这匹,一看就是个倔货!”

    李萌说着话,就真的一下策马奔腾起来了,我就跟遛狗似地在里面遛了两圈就下来了,看着李萌的身影在里面来回窜着,还有不少人给她叫好,她骑在马背上还有闲情逸致地给人来个飞吻!

    嗯,果然是国外长大的妞,够野!

    我这边刚鉴定完毕,就发现李萌跟人杠起来了,刚想要上前的时候,背后却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林小姐,刚才看着就像你,没想到还真是!”

    我转过头一看,竟然是廖子鑫,再探头朝里面一看,便问道,“那人不会是郑霖吧?”

    廖子鑫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点了点头,“可不是,这段时间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天天拉着我到处跑,就感觉身上有耗不尽的力气似的。到一个地方就非得找个对手杠几下,这几天之内已经干了两仗了!不过,这个应该不至于,毕竟郑霖不会对女人下手吧!”

    我刚才还挺担心的,现在听廖子鑫这么一说,想想也是,就重新坐了下来。但是,一想到郑霖那么开朗的一个人被折腾的这么变态,心里还真是有些不是滋味。还好我跟廖子鑫没聊多一会儿,郑霖和李萌就也跟着过来了,两人都冷着一张脸,也知道怎么回事。

    郑霖看到我,直接拿过我手中的杯子,就“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我互相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李萌和廖子鑫握了握手,直接无视一旁的郑霖,转身就要去换衣服。我正准备跟着过去的时候,郑霖一边喝着水,一手拉住了我。

    等他把我那杯水喝了个底朝天了,才示意廖子鑫在那里等一会儿,拉着我去了旁边的角落处。把含在嘴里的水吞下去之后,才开口说道,“晚上正准备打电话叫你出来的呢,你那天发给我的短信,我收到了,也帮你查了一下!”

    郑霖的话把我说的晕晕乎乎的,便反问道,“我给你什么短信了?”

    郑霖脸部表情僵了一下,我想起来估计不是我,而是林薇。他白了我一眼,便自顾自地说道,“两年前的10月21日,凌炜浩的确坐飞机前往了苏黎市,宾馆的出入登记记录显示他不曾入驻那家宾馆。但那家宾馆却在10月23日的晚上,发生过一起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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