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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添我是见过的,就是那个和罗怡有过一段恋情的人。也是安明最讨厌的人之一。
我真没想到假安明会说要请叶添帮忙。这让我忽然有些开窍的感觉。我已经大概明白了假安明为什么会同意把锦笙给捞出来了。
假安明把锦笙给捞出来,一方面可以装得更像,更容易让我和锦笙都不怀疑他。他让锦笙更感激他,这样他让锦笙做什么,锦笙就更加不会拒绝。另一方面,他说叶添肯帮忙,那叶添就是有条件的,这样他就会提要求了。
换作以前,我肯定想不通这些事,但现在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从惊涛骇浪中走过来的人,确实能很快意识到一些潜在的危险,察觉并看破对方的图谋。
我确实是进步了很多,但用来换取这种进步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叶添是市长秘书,他要是肯帮忙,那应该成功的可能很大,不过他是官场中人,一般来说,不会无故地帮助别人做事吧,这年月要求人办事,少不了是要给好处的。”我说。
“叶添的意思是说,每个月光靠那点工资并不能满足他的生活需求。所以他想私下投资做些生意,那个金爵不是一直停着嘛,这样停下去,估计就不值钱了,他想让锦笙把金爵给转给他,然后由他来运作,把金爵重新给开张起来。”
不出我所料,果然是有条件的。
“可是他是公职人员,好像有明确的法规规定,公职人员是不能经商的。如果把金爵转给他,那他不怕被相关部门查他吗?”我说。
“当然不能直接转到他的名下了,他的意思是转到我的名下。然后让我替他持股,当然了,金爵本来就是我的,转到我的名下,也不会有人怀疑。我的想法,本来是转给你的,但叶添不同意,所以要想救锦笙,那只能是把他名下所有的财产先转到我的名下了,先把锦笙救出来,以后再想办法摆脱叶添就是了。”假安明说。
这绕来绕去,果然还是为了钱的事情。当初他冒出来,要逼锦笙把金爵过户给他,后来锦笙死活不从。后来见不能通,他就改变策略了。
这个说法听起来合情合理,根本不需要强逼,我和锦笙都会点头同意。
相比以前,假的安明显得厉害多了,计策也更高明。上次他搞砸了,所以吸取了教训,这一次采取不强攻政策,而是智取。而且为了这个策略,还准备了很长时间,这一次,是志在必得了。
“怎么?你不同意?其实钱财是身外之物,金爵确实是棵巨大的摇钱树,不过停业这么长时间,其估计已经大打折扣了,我觉得如果能换出锦笙,这点代价也是值得的,更何况金爵还在我手里,只要把锦笙给弄出来,我再想办法摆脱叶添,到时我们有了自主权,不管他了。他算个什么东西。”
假安明试图说服我,这一套说法非常的合理,应该也是早就想好了的。
我点头同意,“我没有不同意,相反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的合理的建议。金爵本来就是你的,锦笙之前拒绝还给你,我后来想想也觉得不对。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东西,还给你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假安明对于我的说法看起来很是满意:“是啊是啊,我和锦笙如亲兄弟一般,在我名下和在他名下那还不是一样嘛。有时候他就是太倔了,非要按自己的意思来。”
我心说如果你真要这么认为,那你还变着法子让他把金爵转给你干嘛?你们如亲兄弟一样,你还非要要回去?
正和假安明说着,这时电话响了,是袁小刚打来的,他问我要不要回去吃午饭。我正想乘机开溜,就说要回去的。
挂了电话,假安明问我要哪里,我说我老妈最近身体不好,一直需要人照顾,来电话催我陪她去医院呢。
他说要不我陪你去吧,我说不用,我老妈话多,烦人,你会受不了的。
他说那你回头去一趟看守所,劝劝锦笙,让他答应叶添的条件,不然他一直关在里面也挺可怜的。
我说那你安排一下,回头我就去见锦笙。我会劝说他的。
安明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说那辛苦你了,我等你好消息。
我正要出门,他又叫住了我,说我那车的钥匙是不是在你那儿?你把它给我呗,我有时需要用车。
我心想你这个冒牌货,怎么配开我老公的车,那车我花了几十万才修好,岂能让你这么恶心的人来开?
“那车伤得太厉害,修车师傅说有严重的安全隐患,最好还是不要开的好,以免出事故。”我说。
“是么?那算了,不安全的车我才不开呢。那这房子的钥匙呢,我的弄丢了,给你我一套钥匙呗,我回来也方便些。”
我说我的钥匙也是上次掉河里了,我的这一套是放在我老妈那里备用的,回头我配一套给你吧,但这钥匙比较难配,必须要到原厂才能复制,比较麻烦,我尽量快一些吧。
他说行,那就这样。你弄好后给我一套钥匙就好了。
我说那你现在不出去吗?你一个人呆在家里多无聊啊。
他说好久没回来了,我想多呆一会,你先去吧。
我说好,然后就出了房门。
进了电梯,我这才松了口气。假安明的出现,让我本来毫无头绪的复仇计划反而有了着力点,假安明虽然危险,但却是一个好的线索,随着他这条线索往前摸,我相信一定摸出藏在背后的隐秘真相。
不过这真的是很危险,我必须得应付好他,不能让他产生怀疑。我呆在他身边的时候,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一但暴露,他肯定会杀了我。
回到家里,老妈已经把饭做好,看到我时脸上很惊讶,说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受到惊吓了吗?
我在想着要不要把假安明出现的事告诉老妈,想想还是算了。我如果要和假安明一直周旋,把他带到家里来也是有可能的,如果老妈要是知道安明是假的,以她的心理素质,要想装着若无其事,那恐怕很难。
万一要是她表现得很慌张,让假安明发现不对,那可就麻烦了。所以我决定暂时不告诉老妈。我说我没事,就是觉得头有些晕,可能是天气太冷了,喝点热水应该就没事了。
老妈说小暖啊,你肯定是回去睹物伤情了。现在安明下落不明,生死不定。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凡事想开些,就算是安明真的没了,那就当是你们的缘尽了,强求不来的。以后还得继续过下去。当初你爸出事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但结果我还是活下来了。
我说这些道理我懂的,我没事的。我可以好好的。您不用担心。
虽然我没什么心情吃饭,但为了不让老妈担心。我还是陪着她吃完了饭。刚把饭吃完,我和老妈正在厨房里刷碗呢,这时老妈电话响了,老妈接完电话,表情很奇怪。
我说怎么了,谁打电话给你?有什么事?
“他说他是律师行的,让我过去有些事,我惹什么官司了,律师要找我?”老妈说。
“律师行的?他没说找你干什么吗?”袁小刚也有些紧张,可以担心他的案子又扯出来了。
“他没说干什么,只是说让我过去一趟,有些需要和我当面谈。说话倒是挺客气的。”老妈说。
“如果要是你惹上什么官司了,那应该是警方或者是法院的人来找你,不应该是律师首先来找你,他约你什么时候见面?我和小刚陪你去。”我说。
“他说下午两点以后,正常上班时间都行,还说让我这两天抽时间尽量过去一趟。”
“没事,我和袁小暖陪你去,有什么事我们担着,你不用太担心了。”袁小刚也说。
虽然嘴上说让老妈不要担心,但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主要还是遇到的事太多,所以成了惊弓之鸟,一但有事,就会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老妈自继父去世以后,平时也就玩玩小麻将,和外界较少有接触,按理说应该不会惹上什么大事才对,到底是什么事让律师找上她了?
“老妈,你不会背着我去打麻将,又输了钱了吧?还是输了很多的那种,然后把什么抵押了?”我问。
“没有没有,我现在都在家里和几个老姐妹玩小麻将,大的一律不碰,输也就输一两百块钱,又怎么可能输大钱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没有这事。”老妈肯定地说。
“是么,那我就放心了,如果你有什么事,那你要如实告诉我,让我们有心理准备,到时真有什么状况才好面对。不然我们会措手不及的。”
“放心吧,真没事儿。我要有什么大事,我肯定会提前告诉你们的,我现在就你们两个亲人,我不告诉你们,我告诉谁去呀。”
看老妈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我倒也心安不少。
——
和老妈到了她说的那个律师行,一个身着正装年轻姑娘接待了我们。说谢律师在开会,让我们稍等一下,谢律师开完会,就和我们谈事。
“那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老妈还是有些紧张,问那个姑娘说。
“我只是谢律师的助理,具体的事务还要等谢律师向您详细解释,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是好事,不是坏事儿。”那姑娘笑起来眉毛弯弯,倒是挺看的。
“好事儿?我这样的还能有什么好事儿?倒霉都倒到家了,还有好事儿?”老妈唠叨道。
我向老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们在接待室等了一会,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去来,男子四十来岁的样子,身材修长,五官端正,有一种知性的气质。
“久等了。我是谢道平,您就是高澄女士吧。”那律师客气地问。
“我是,是你找我来的吧?请问到底有什么事呢?”老妈又有些紧张起来。
“是这样的,您先生生前曾请我做过一个委托,将他名下的一笔钱买了基金,如果他有了意外,那么我们将继续下一步,那就是将他名下的基金转让到您的名下,前段时间我们联系不上纪先生,经查实他已不幸逝世,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完成他的下一步委托。生前他和我们签有具体的委托协议,您可以过目一下。”
谢道平示意助理,那姑娘很快搬来一沓文件放在我们面前。
老妈有点懵,说:“这到底怎么回事?老纪怎么什么时候委托你们了?他哪来的钱买基金?”
谢律师说:“纪先生的财产来源我们无权过问,我们只是接受他的委托。他说只要他还安好,就不动这笔钱,但如果他一但逝世了。就让我们进行下一步程序,那就是将那些基金转到您的名下。今天请您来,就是请您签字认可。”
不仅是老妈懵,我也有些懵。继父后来基本上没什么工作,整天就下下棋,哪来的钱?
“这老家伙,他哪来的钱啊?还买什么基金,他要有钱,早的时候不拿出来花,还背地里搞什么名堂?”老妈说。
“据纪先生说,他是希望这些钱能够在你们特别困难的时候用在关键的地方,他说反正他也花不了什么钱,这些钱就先不动。”谢律师说。
我听得也有些犯疑,要知道当初给袁小刚凑三十万跑路费的时候,继父都说拿不出钱来,现在他怎么忽然就变大款了?这么说他当初是在装穷?
不过也有可能,因为继父铁了心准备把这笔钱存起来备用。那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动这笔钱的。继父一向都有很多让人不理解的行为,这倒也不奇怪。
“那基金大概值多少钱?”袁小刚问。
“现在大概市值三百万左右。你也知道,基金的收益是随时波动的。”谢律师说。
老妈的嘴张成了0字:“老纪有这么多钱?这怎么可能?他什么事也没做,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钱呢?这说不过去啊。”
我也觉得很惊讶,本来以为有几十万就了不起了,没想到竟然有三百万!我的个天,继父竟然这么有钱,平时还省成那样?还装穷?
“哇,他竟然这么多钱?我知道了,肯定是买彩票中的。”袁小刚有把握地说。
我也觉得这说法靠谱,因为继父除了买彩票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沟道可以赚到这么多钱。
但老妈却不同意,“老纪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买彩票什么的,他从来不干这种事,这绝不可能。”
“几位先不要讨论这钱的来处了,你们还是先看一下相关的文件。如果没有异议,那就请在上面签字。我们的手续就正式完成了。”谢律师说。
这事是继父生前委托的,还真是马虎不得,我认真地看了一遍,确实没什么问题。于是就让老妈在相关文件上签字。
临走的时候,谢道平给了我一张名片,说以后如果有法律方面的问题,我可以咨询他。
走出律所,老妈说我忽然就有了三百多万,这怎么可能?老纪到底跟我开的是什么玩笑?他有三百万,为什么不拿出来用?而且不肯向我透露一句?
这个我和袁小刚也想不明白,真是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三百多万像是从天而降,不但没有给我们带来惊喜,反而让我们陷入更深的迷雾之中。
最关键的是,现在继父没了,要解开这一疑问将会更加困难。
“不管继父这钱是从哪来的,但他最后把这钱给了你,那就是替你着想,你就好好拿这些钱享受晚年,我和袁小刚也不会要你的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吧。”我说。
“既然有钱了,那我们把我家的房子重新装修一下吧,小刚也这年纪了,也是该取个媳妇了。带个姑娘回来,看到房子好一些,成功率也会高一些。”老妈说。
“算了,我要娶媳妇,我会自己赚钱买房,不用靠你们的。”袁小刚说。
这事儿我不好发言,老妈的钱,她自己想怎么花都行,想给谁也行。虽然我现在心里想的是,既然这笔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没有弄清楚,不如索性暂时不花。弄清楚以后再花也不迟。
“老妈,我觉得继父给你留了一大笔钱这事儿你不要对外张扬,既然当初继父不对外说,连你也不告诉,那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既然他不肯说,那你最好也不要对外说。我总觉得这钱来的蹊跷。”
我这么一说,老妈又紧张起来,“该不会是老纪上哪偷的吧?所以才一直瞒着?这么多钱都不舍得花?”
我说:“应该不至于,继父不像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这样说他,太不公平。我们现在就先不管这笔钱继父到底从哪来的了,相信以后会弄清楚的。”
小刚说:“没想到继父是这么好的人,我以前一直不待见他,没想到最后他为我而死,还给老妈留下这么一大笔钱,我以前真是冤枉了他了。只可惜他到底是被谁害死的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他报仇。”
我眼前忽然就浮现出安明的脸,英俊而冷漠。那张脸是安明的,却又不是安明的。是一个和安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脸。我绝对有理由相信,继父就是假安明租车杀害嫁祸给安明的。
至于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暂时想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觉,电话就响了,是一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是安明的号。
但我知道不是安明打来的,是那个假的安明打来的。他肯定去营业厅补办了安明的号,他只要做一个假的证件,他那张脸和安明一模一样,不会有人怀疑。
我盯着这个号码看了很久,眼泪又出来了。要是真的安明打来的,那有多好?
我接起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已经安排好了,九点的时候到看守所去看锦笙,让我一定要准时到。他说他一会就开车来接我,我说为了节约时间,我自己开车过去好了。
我把小刚叫起来,让他陪我去一趟看守所。单独和假安明在一起,我需要一个人保护我。
在路上的时候,小刚问我,我们去看守所干嘛?哪个朋友进去了?
我说是锦笙,然后就想到,小刚好像没有和锦笙碰过面。但我要一下子说清楚我和锦笙的关系,好像也不容易,如果我只是单纯地说锦笙是安明的兄弟,这好像又太简单了。因为锦笙和我,不仅仅只是简单的老公的兄弟的感情,我和他,就像我和小刚一样,虽然没有血缘,却和亲姐弟一般。
“锦笙是一个和我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就像亲的一样,可以以命相托的人。他被人陷害进去,然后这件事又和安明有关,总之非常的复杂,现在我要把他给捞出来,你知道这些就行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把他给捞出来?就凭你一个人力量,恐怕不行吧?”小刚说。
我酝酿着要如何措词,才能把目前的复杂局面向他几句话说清楚。
“是这样的小刚,现在有一个人,和安明长得一模一样,但他又不是真的安明……”
我的话还没说完,袁小刚已经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理解他的感受,因为这种事确实太过诡异。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信。
“和姐夫一样的男人?但又不是姐夫?”袁小刚歪着脑袋问我,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我这只是说说而已,他就像见了鬼,要真是见了那个假安明。他才知道那真是见了鬼了。
“是的,虽然这很难让人置信,但事实上就是这样,就是有一个很像安明的人出现了。这个人来历不明,动机不纯,我觉得他是坏人。但我为了要把锦笙救出来,只能是暂时答应他的条件。所以我把你叫来,就是要你保护我。”
“袁小暖,你这玩的好像有点大。我听了都觉得紧张,一个和安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冒充安明在你身边?这听了都让人觉得阴森森的。你的压力很大吧?”袁小刚说。
——
我只能点头承认:“我确实压力很大,但没办法。我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锦笙给捞出来,他出来以后,会给我强力的支持,各方面的支持,他是可以以命相托的人。只有在他的帮助下,我才有可能把目前的困境给翻过来。”
“这个锦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么看重他?听起来你更加信任他,而不是我。我可是你亲弟弟。有哪个朋友,还能比自己的亲弟弟更值得信任的?”袁小刚有些不屑。
或许在他听来,我对锦笙的评价实在太高了。不过他要真的见识过锦笙做事,他就知道,我一点也没有夸大,锦笙的确是那种可以以命相托的亲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他和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候,就是他把我们救出来的。如果他要不是进去了,我和安明或许就不会有那场劫难,安明也不会死。他一直都保护着我和安明,替我们扛起沉重的负担。所以我才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袁小刚好歹也是混过的人,我相信我只要说到这份上,他应该是可以理解我的话的。
他果然点了点头,“我明白,就是一个倍儿够义气的哥们,义气到有些傻的地步。”
“他倒也不傻,他就只是义气,倒也不至于会义气到傻的程度。”我纠正说。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不要这么较真嘛,能得到你这么多的夸赞,我相信那个锦笙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小刚说。
“他的确是我见过的最义气,最忠诚的人。这个社会能像他这样坚守着义气和忠诚的人,真的不多,目前我只见过他一个。”
“那他知道这个安明是个假的吗?”袁小刚说。
“他有过察觉,但并没有确定,但我会告诉他的。现在假安明需要他把金爵给拿出来,才会让他出来,所以我要说服他把金爵给假安明,先出来再说。“
“嗯,这我理解,毕竟人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钱物都只是浮云。不用看得那么重。”袁小刚能说出这样的话,那还真是不容易,要不是他当了一次逃犯,恐怕他不会有这样的领悟。
说话间到了看守所门口,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那里。安明正站在那里抽烟,不时向我们这边张望。
“小刚,你看,他是不是很像?”
袁小刚张大了嘴,“不是很像,直接就是他!姐,那就是姐夫没错啊,他就是安明,他们是一个人,不可能是两个人。”
被袁小刚这么一说,我都有一点点的动摇,“这不可能,安明身受重伤。根本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他只是和安明外形上有些相像而已。他不是安明。”
“好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实在也太像了!”
“你在车里等我,我陪他一起去看锦笙。”
“好。如果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给我。”
我下车向安明走去,他向我张开了双臂,虽然我不愿意,但面子上还是得装装,我投进安明的怀抱,与他相拥。
虽然人相同,但感觉却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安明身上是那种干净的味道,有时还会有洗衣液的清香,但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全是浊味,不知道是从夜店里带来的,还是一个人本身的生活状态就决定了他身上的味道。
他伸手来揽我的腰,我装着去整理包,巧妙地避开。为了不让他怀疑,我又向征性地挽了一下他的胳膊。
所里早就安排好了,我和安明来到一个特别准备好的房间里,见到了锦笙。
锦笙的长发被剪掉了,看上去苍白了不少,但精神依然很好。看到我和安明的时候,那眼睛里是满满的欣喜。
“大哥,嫂子。我终于见到你们了。看到你们平安,我就放心了。”他的眼眶有些湿润,那是因为高兴。
“锦笙,对不起啊,我和安明也发生了一些事,今天才来看你。你还好吧?”我问。
“我挺好的,没什么事。看到大哥和嫂子,我更加好了。”锦笙展颜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得非常的好看。
就算是一身囚服。锦笙也依然是那种帅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男子。
“锦笙,我们为了看你,这一次可是花了不少的精力去和安排,看到你过得好,我们也放心了。”安明说。
“谢谢大哥和嫂子,你们不用太担心我,我能适应这样的环境。现在金爵怎样了?”锦笙问。
这眼看就要说到正题了,我在想着要如何把安明是假的这个信息尽快地传递给锦笙。
我觉得还是让安明自己来说的好,因为他说话的风格和真的安明是有些差别的,我首先要让锦笙感觉到这种差别。我再加以暗示,那就容易多了。
于是我看向安明,意思也就是说,你来说现在的情况。
安明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锦笙,现在你要出去很困难,我们需要花很多钱,找很多关系才有可能把你弄出去,我和小暖想了想,认为找叶添会比较靠谱一些。他也答应了,但他要金爵一半的股份,你也知道,现在金爵停业期间,也值不了多少钱了,我认为就给他吧。”
“叶添是谁?”锦笙问。
我不记得锦笙有没有见过叶添,或者有没有听我们说起过叶添,不过看他现在的情形,应该是对叶添一无所知。这也不奇怪,没有进入那个圈子的人,谁知道市长秘书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他是市长秘书,在温城混得不错的人。他可以把你给捞出去,他做得到。”安明说。
锦笙微微皱眉,“大哥什么时候和这一类人也有交往了?你以前不是很少和这些人来往的嘛。你说那个圈子水太深,太过复杂,你不想花太多精力陪他们玩勾心斗角。”
“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安明脸上露出一些不悦。
“可是不是有明确规定。公职人员不能直接或间接持有私企股份的嘛?”锦笙问。
“所以需要你先把金爵过户给我,然后由我来代他持股。”安明说。
锦笙没有说话,眼睛却看向了我。
锦笙真是太精明了,就这几句谈话,他已经听出了安明说话和平时不太一样。至少有几个瑕疵,第一句,安明说你现在出去很困难,我们需要花很多的钱。这样的话,真的安明是不会说的,他只会说,兄弟,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弄出去。
第二句,安明说‘他是市长秘书,在温城混得不错的人’。真的安明是不会这样说的,他会抬高下巴,说一个混政界的人而已。而不会一脸谄媚地夸林添是混得不错的人。就算是莫少云那样的精英,安明也对他不冷不热,更不会用那种表情去夸他混得不错。
这就是真安明和假安明不一样的地方,就算是脸长得一样,但气质和内在是不一样的。虽然假安明已经模仿得很好了。但锦笙和安明是那么多年的兄弟,他对自己的大哥,当然是非常的熟悉,甚至比我还要熟悉。
迎着锦笙的目光,我轻微地连续地眨了两下眼睛。当然不能太明显,不然是会被安明看出来的。
“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安明的意思是,等你出来后,我们再摆脱他的控制就行了。我也是这样想的,你现在身在高墙,我们在外面风雨飘摇,只有先把你给弄出来,我们才有可能摆脱危机,去伪。存真。”
‘去伪存真’本来是应该连在一起说的,但为了强调这个词,我有意说成了,去伪和存真两部份。就是为了引起锦笙的注意。
“也行,既然你们都决定了,我没什么意见。嫂子,我只是觉得可惜。金爵是大哥的,就这样给了别人,真是太可惜了。”
锦笙这话,已经是在暗示我,他已经明白我说的去伪存真的意思了。他已经知道眼前的安明是假的了。
他是怎么暗示的?他说‘我只是觉得可惜。金爵是大哥的,就这样给了别人,真是太可惜了’,这话表面上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是刚才安明刚说过,金爵是过户到他的名下,这只是物归原主,并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但锦笙却说很可惜,那就说明他已经明白现在的问题了。
“不可惜,不管什么时候,人永远是第一位的,我和安明都等着你出来。只有你出来了,一切才有可能继续。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我看着锦笙,又微微地眨了连续眨了两下眼睛。
“好,那就这样吧。大哥和嫂子辛苦了。”
锦笙的眼里忽然黯然,虽然嘴角还带着笑意,但眼里已经全是冷意。
既然安明是假的,我却还要陪着他来看守所,以锦笙的聪明,不难想到我现在的处境,他恐怕已经猜到,真的安明已经遇难了。
如果不是真的安明出事了,我又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假装很亲热地陪着假的安明来这里见锦笙。然后用金爵把他给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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