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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智浩大师听狄帆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觉得狄帆是在让他诓人,便说:“阿弥陀佛。狄施主如何能让贫僧说假话,去欺瞒他人?”
狄帆笑了笑,说:“出家人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大师与我方便,帆自当与少林方便。”
因为大马镖局之事,少林寺已经全面进入抵御外敌的状态。凡是少林中人,都希望能够早些解除这场危机。在少林寺里,乃至整个中原武林中,狄帆很可能是唯一一位能够协助少林,摆脱困境之人。智浩大师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便说:“阿弥陀佛。”话音刚落,智浩大师就出了禅房。
刚来到膳律房的门前,智浩大师就看见一位僧人正领着一男一女前来。
男的是苗家公子,叫苗恪训,单字一个成字,年在二十六七,身型偏瘦,高五尺有四,一身自家的黄白色锦缎刺绣,脚穿一双藏青筒靴,头戴礼冠,长方脸,浓眉大眼,手提长剑,神清气爽,一副潇洒英俊摸样。他是阳刚坛中的人物之一,曾说:“万家锦缎苗绣楼,中原女子唯冰妹。”
女的是苗家千金,叫苗海卿,单字一个冰字,将在花信之年,近五尺高,身材丰腴,肤色红润,一身自家的紫红丝绸,穿着一双红粉白靴,拿着短剑,真个美人胚儿。她是阳刚坛中的人物之一,曾说:“苗家福泰又安康,中原男子有苗成。”
苗恪训和苗海卿见是智浩大师,忙施礼。苗海卿问:“我的大哥呢?是否在此?”原来在前面斋堂吃饭时,苗恪训和苗海卿早已知道这四色羹肯定是狄帆的手艺,经他们的父亲苗石发同意,就来膳律房找他。
智浩大师还礼,闭口不答。
在二人的一下要求下,智浩大师说:“阿弥陀佛。真是不巧,这膳律房里没有什么狄施主,想是二位施主找错地方了。”
苗海卿说:“不可能。这天下,除了徐老夫人,只有狄大哥才能做出这么美味的丝瓜豆腐蛋花羹来。他肯定来过这里。”
智浩大师说:“这个贫僧就不清楚了,如果二位不信,可以在此搜寻。不过方才有一群帮膳律房做活的村民,刚领了工钱,才下山。如果苗姑娘认为狄施主一定来过本寺,很可能在他们中间。二位施主现在去追,还赶得上。”
苗海卿欲再说话,苗恪训挡住了,说:“智浩大师莫要误会,我家小妹只是太想狄大哥了,并没有麻烦大师之意。”说完,苗恪训就拉着苗海卿离了膳律房。苗海卿很是不愿离去,苗恪训便在她的耳旁说了一番话,二人才离去。
原来苗恪训也认为狄帆就在膳律房中。原因有三:其一,刚入少林寺,苗恪训就知道本惠禅师已经给狄帆发了请帖,按时日算,狄帆也该到了;其二,正如苗海卿所说,这天下,除了徐老夫人,只有狄大哥才能做出这么美味的丝瓜豆腐蛋花羹来;其三,智浩大师刚才说“真是不巧”,细加推敲,智浩大师的言下之意就是说狄帆是来过这里的,而且智浩大师说话顺畅,像是事先准备好的。只是狄帆不愿相见,或是智浩大师不让狄帆与他们二人相见。因此,苗恪训拉着妹妹苗海卿先回去,下回得空再来。
话分两头。送走苗恪训和苗海卿后,智浩大师再回禅房,见了狄帆,红着脸,只说:“阿弥陀佛,这诓人之事,贫僧还是第一回做,如有不妥,还望狄施主见谅。”
狄帆大笑,说:“大师放心,不会有下次了。再者,大师说的都是实话。不过,苗家公子和千金还会再来的。”
智浩大师疑惑,问:“为何?”
狄帆笑而不答。智浩大师无法,自去忙膳律房中的事。狄帆便在禅房中休息,又用他六叔的方法进行自我取穴调息。
下午未时过后,狄帆来到膳律房,叫来所有的火头和尚,用教东升小店的王大柱的做饭方法,让他们生火做饭。过了一会儿,米饭就做好了。果然,同王大柱做的饭相差无几,大缸里的米饭晶莹剔透,清香扑鼻,不糊不硬,刚好熟透,子佑竖起大拇指,众人亦是称奇。
狄帆说:“这米饭好,菜就在其次了。你们就按照平日里的做法,开始吧。”众人应下,便忙起来了。智浩大师站在一旁,看在眼里,心里多有敬佩之意。晚饭时,斋堂里的人不仅没有计较少林寺的伙食不好,反而大加赞赏,自不必说。
黄昏后,趁着火头和尚们正在清理膳律房之机,又兼智浩大师不在,狄帆便溜出来了。没有去别的地方,狄帆向西走去,到了少林塔林。刚瞻仰了几座舍利塔,忽有一个黑影飘过,狄帆回头看时,正是舒双荷,此时已不再戴着面纱了。原来自从狄帆和顾卓乐离了伏牛山,朱雀使者魏九女就派舒双荷跟着,说是保护狄帆,实为监视。
狄帆笑道:“看来少林寺再戒备森严,对舒心子来说,也是一层纱而已。”
舒双荷下跪施礼,说:“朱雀护法门下天马卫舒双荷,拜见青龙副使。”
狄帆忙扶起,说:“哪来的这么多规矩,快快起来,日后也不必多礼。好好的一位漂亮姑娘,别动不动就下跪了。还有,我只是挂名的。从老城算起,咱们认识也一个多月了,干脆直接叫名字好了。”
舒双荷起身,很是高兴,说:“谢青龙副使。”
又见狄帆一双大眼瞪着她,舒双荷便话锋一转,说:“大山哥哥,少林寺是戒备森严不假,但是五乳峰西侧到塔林这一段确实如窗户纸一般。”其实,并非如此,有一个棍阵守着少林寺四周,只是舒双荷轻功好,才能入得塔林。
狄帆点点头,说:“都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何事?”
舒双荷说:“复州之围已解,公孙大哥及天龙卫的主力已经安全撤回梅城。师父特地让小妹来感谢哥哥。”
狄帆说:“除了感谢,还有别的事情吧?”
舒双荷说:“哥哥不说,我也不好意思问。本来复州的粮草可以用一段时日,只是现在都分给了复州百姓。为了避免兵变,师父还让我问问哥哥,中原钱庄的钱粮什么时候能到。”
狄帆说:“放心,不日就到。我答应下的事,一定办到。”
舒双荷施礼,说:“小妹在此先替教中弟兄们谢过哥哥了。”
狄帆说:“不用谢。问你个事,当日在老城被你救走的许青恩,现在在什么地方?”
舒双荷说:“本来是要带回梅城的。可是到里龙潭时,小妹遇到了一个黑衣人。那时天也黑,小妹猝不及防,许青恩就被他给强行带走了。那人功夫极高,特别是鹰爪功。依小妹看,只有少林的龙爪手可以与之匹敌。”
狄帆点点头,说:“你们是不是去过清风岭的小树林?”
舒双荷说:“去了,我和师父一起带人去的。可是等我们赶到小树林时,一侧是尸体,另一侧却全是骨血,大马镖局的人都死了,一个活口也没有。”
狄帆沉思了片刻,正要说话时,突然传来了“来者何人,敢闯我塔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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