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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中,当雨老伯带着那只小乌鹫离开后,漫天盘旋的乌鹫族群竟然真的一下子都跟着离开了,竹园平静了下来,众位村民齐齐吁了口气。
猎户们打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乌鹫聚集数量如此之高的场面,真是平生罕见,如若不是雨老伯在这里,那就真的无法处理了。
经过之前惊心动魄的交战,竹园现在真的萧瑟了许多,不仅外面的篱笆被乌鹫卷起的罡风撕开,就连里面的屋子也都是被毁掉了一间。锅碗瓢盆什么的散落在屋子的废墟上,对于向来温馨的竹园,厨房都变成了这般模样,真是凄凉至极了。
很快有村民问起陆枫有没有吃过午饭,陆枫顿时有些语塞,他惭愧的看了小姨一眼,但不偏不倚的,云若汐这时也转身看向他,而且狠狠地娇嗔了他一眼。
陆枫心中忽然有些发凉,他能感觉到这一次小姨真的是伤心了,十年来的朝夕相处,即便只是一个微弱的眼神,他都能从小姨的那双眼睛里察觉到什么,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少年的迟疑被村民看到了眼里,云若汐和陆枫当即就被村民们邀请着带回村子里面了,根本无法推脱,修理竹园的活儿也被村民们一把揽下,不论云若汐如何客气,也只好听从村民们的安排。
众人走出竹园,阡陌交通,绿水回环,仰望白云如絮,俯视碧草如毡。柔软而又整饬的田野一畦畦地排布着,溪流在田野间缓缓流淌,漫向远处的群山。
不远处便可以看见祥和安谧的乡舍,陆枫和云若汐随着村民一路闲聊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村口。
一棵高大的槐树矗立在村口,粗大的枝干下面摆着一架石磨,几位老人闲坐着,黄发垂髫的孩儿成群地嬉闹着,无不洋溢着祥和温馨的气息。
众人走过去的时候,村民们都是热情地打起了招呼,看到云若汐和陆枫也在其中,便更是热情。
“徐老伯,都已经处理好了,只是山上飞来了些大鸟,雨叔已经把它们都引回大山里去了。”有村民看向树下的老人,道。
那老人正眯着眼睛闲来无事地躺着,旁边有几位老人围在石桌四周下棋,虽说有观棋不语一说,但看这几个老人似乎是生怕一招不慎,被对方攻杀至死一般,热闹地解释着招法,一盘棋竟然下得难舍难分,水火交融。
徐老伯睁开眼睛,露出了矍铄的眉宇,那张斑驳苍老的脸颊上,似乎永远都是带着悠闲而潇洒的神情。
老人花白色头发整齐地梳拢在脑后,脸颊上的皱纹衬着苍老,一身粗布衣裳上打着几个补丁,瘦骨嶙峋的,像是枯竭的枝干。
听得声来,似是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慢悠悠地盘坐而起,模糊的目光瞥向众人,他揉了揉混浊的眼睛,从众人身上看过,等瞧见云若汐和陆枫时这才顿了顿,热情道:“原来是云大夫和小枫啊,吃过饭了没?”
陆枫顿时有些哑然,平时习惯性这般打招呼倒也算了,但今天可真是不太幸运,吃饭这个词可真是在往伤口上撒盐啊。
村民们不约而同地笑了笑,道:“老村长你还是休息吧,我们和云大夫他们一起回村子了。”
村中人口不多,但也有几十户人家,屋舍也多是竹舍,一些人家门前挂着些兽皮,也有一些晒着杂粮与瓜果。
猎户们和云若汐他们在村中分别,各自回到了自己家里,路上两人被大家邀请回自己家里,不过机会有限,这时也没有必要争抢什么,见得一家烟囱正冒着袅袅炊烟,便直接把两人送进这一户人家了。
花覆屋檐,好风相丛,竹舍四周围拢着不知名的野花,一棵高大的柿子树长在门前的空地上,柿子树的叶子在日光下闪闪发亮,陆枫刚到这里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望了这棵树一眼,这棵树他可是很有感情的。
“小枫哥!”村民们刚送云若汐和陆枫来到竹舍的篱笆外,一道悦耳的声音便已经传了出来。
“小枫哥,你来啦,小云姐姐也来啦!”篱笆很快就被推开,一个俏丽可人的小姑娘已经轻盈地跑了出来,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随风漂浮,清雅单纯的馨香似乎已经氤氲了整个院落。
这个小姑娘是陆枫村中的玩伴,瓣儿,她比起陆枫小一岁,身高却是和陆枫差不多,她一见到陆枫便眉开眼笑的,雪白俏丽的脸颊上流露出柔和的光芒。
听得村民们的解释,瓣儿当即便邀请云若汐和陆枫两人进家里来,村民们笑了笑,便也都回家去了。
“瓣儿,看来今天中午要麻烦你招待我们了,我和你小云姐姐今天可是不太幸运,满天的大鸟啊,差点把我的头都给啄破了。”
陆枫别有意蕴的笑了笑,三人走进了院落里,瓣儿的爹娘也热情地打个招呼,然后继续做手头的事情。
云若汐轻咳了一声,瓣儿已经兴奋了起来,她睁大眼睛吃惊道:“啊,真的吗?大鸟伤到你了吗?究竟是什么鸟呢?”
说着瓣儿竟可爱地抚了抚少年的脑袋,陆枫微微一愣,随即笑道:“瓣儿,我没事,小枫哥哥怎么会怕那些大鸟呢?”
云若汐娇唇颤抖了一下,丰满的胸脯微微地起伏着,银白的牙齿“咯咯”作响,真的是不能再忍了,她不由自主地揪住了陆枫的耳朵。
“小枫哥哥怕小云姐姐吗?”
陆枫被揪得嗷嗷地求饶,院子里响起热闹的欢笑声,瓣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到陆枫和云若汐这两人在一起永远是这般充满欢乐,宛若一个小精灵般加入到了这个阵营之中。
与此同时,竹园后山。
雨老伯带着乌鹫幼鸟从在林野间上下起伏,身影很快,不过也依稀可见,在他的头顶,几乎时时刻刻都有着至少数十只成年乌鹫在追着他。
“村子虽然靠近大山,但却非深山大壑,如果不是特殊的缘故,根本不会出现山禽,就更不必说是乌鹫这般强大的族群,事出必有因,摆脱这些乌鹫固然容易,但这件事我必须调查一下。”
雨老伯似有思索,便一直向深山中飞掠而去,如果是常人爬山跋涉,这么远的距离只怕没有大半天根本来不到这里,但雨老伯轻轻一个飞跃便足有数米之远,不论是山崖,还是峭壁,他都如履薄冰,宛若灵猿般飞窜着,任凭高空中的乌鹫如何凶猛,也对雨老伯没有任何的办法。
如此,雨老伯又是在深山中跋涉了一个时辰,巍峨高大的山脉已经随处可见,卧竹村所处的山脚早已经没入视野的尽头,在这里的一切都是高山大壑,山脉连绵不绝,宛若天地的脊梁。
“嗷呜~”
忽然间,雨老伯听见一道低微的兽鸣声,他当即停下往四周望了望,然后将目光转下面前深幽的峡谷。
兽鸣声依旧低微地响着,老实说这声音在这般的山林间太过于常见,很有可能便是凶残的猎豹豺狼捕捉猎物时猎物的嘶鸣声,但雨老伯再次听了听,却是皱了眉头。
他瞧了瞧手中的乌鹫幼鸟,心中不禁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当即驾驭轻功,往山崖下方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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