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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明装作若无其事闲逛的居民到这个住宅区域的各条路的出口看了看,躲在路边的暗处观察了一下,的确发现这些人有点可疑的迹象,并不像真正的做水果生意的人,但由于没有看到他们对送气的人“动手”的现场,所以不敢轻易下“暴力垄断煤气”的结论;随后罗明到了西州市中医院,根据大妈们的指点找到了钱老三。钱老三一听说有人找他,吓得就一哆嗦,身体使劲往墙边缩,用惊恐的眼睛打量着着罗明,看来确实被打怕了,也知晓了这伙人的恐吓。当得知是《楚安都市报》的记者时,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下来,向罗明介绍了当时的情况。
“我是西州煤气公司负责西州火车站改造安置房那片区域的送气员。那天我接到一个居民要求送气的电话,他是我的老顾客,相互之间也比较熟悉了,我就开着送气的小货车过来,结果到了那个垃圾中转站前面一点,原本还在路边的卖水果的三轮车突然就横到了路中央,我紧急刹车,在距离三轮车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停下了。我心里正想骂人,这不是故意捣乱碰瓷吗?这时候几个人就围上来,把我从驾驶室拖了下来,要我赔三轮车的损失,并且开口就1000元,可根本就没碰到三轮车,再说我送煤气一罐才得2块钱运费,一个月也就1400来块钱,凭什么就这样讹诈我大半个月工资?我就和他们吵了起来。这时,一个光头抡起一根钢管就朝我挥过来,当时我就感到胸腔钻心的痛。”
“他们还装模作样地说,‘开着货车,撞了我三轮车不赔,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说是不是?’我知道这话是说给周围的群众听的,接着那个光头嘴巴凑到我耳朵边,恶狠狠地说,‘这个区域是我们的地盘,这一片的煤气都归我送,你最好识趣一点;如果你有胆,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我都会知道,我都会狠狠地揍你,下次可就不是打断你的肋骨了,恐怕你的脑袋要开花了。当然,如果你非要送,也不是不可以,从我们这里进气,价格我说了算’。”“你知道这伙人的底细吗?”“不清楚,据居民偷偷告诉我说是星火村的。”
感觉事态有些严重,罗明立即通过手机将居民反映的情况、在住宅区现场看到的情况、在医院采访到的情况向刘元作了汇报。刘元想了想,作了一个权衡和判断后,对罗明说:“你采访的情况基本可以了。回来,你把今天采访的内容写一篇文章,明天抛出来,看能不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按道理这种情况公安部门是应该有所耳闻的,可目前的现象表明他们并未采取行动,说明可能存在信息不对称的问题。我们就赌一把,希望能起到一个好的‘旁侧敲击’的作用。”
对于问题类的报道,无论是在做校园新闻的时候还是进入《楚安都市报》后,罗明总是被教育要采访全面,所以就带着一丝疑惑问刘元,“是不是需要去公安部门采访一下?”“按照新闻采访的原则是应该这样的,但我考虑有时候需要做一些冒险;如果你能确定你告诉我的采访过程和了解的情况是客观真实的话,那只说明基层公安部门对这个情况还没有掌握。此时去公安部门采访,会有两个问题出现,第一,你的采访可能就白费了,很有可能稿子就发不了了;第二,或许公安部门会去调查这个事,但由于缺乏有效的监督,会达到一种什么样的结果不可预测。本着对群众负责的态度,我愿意和你一起来冒这个险。”
既然主任都这么说了,罗明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罗明将这个“扫街”获得的线索而采访的过程写了出来,刘元就一些措辞进行了谨慎的修改,避免出现过于主观、武断、偏激的词句,既达到讲明情况、说清问题、阐释态度,又能让相关管理部门能够接受、愿意行动,便于后续采访的进行。几经琢磨和推敲,最后标题定为《你断我财路我断你肋骨——西州市一住宅区域供气被迫中断》。文章见报后,刘元接到了副总钟新新的电话,说楚原区公安分局一位副局长打电话给他,问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采访工作是不是扎实?
刘元当然知道钟新新的意思,担心楚原区公安部门来找“麻烦”。这个麻烦既指针对罗明的麻烦,也指针对刘元、钟新新的麻烦,还指针对报社的麻烦,毕竟对方单位的身份特殊,一旦被其抓住把柄,恐怕需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应对,甚至还要赔礼道歉。“钟总,我看了罗明的采访资料,还有被打者的照片,我认这种情况应该是属实的,群众的诉求也是合理的,我们的报道也是客观而委婉的。他们公安部门可能自己没掌握相关信息,现在是他们要顺应群众的期盼而主动作为,而不是来对我们记者的报道进行指责和挑刺。”“刘元,我发现你挺信任你下属的啊,我不过是问问情况,你不用那么激动。只要记者的采访没有问题,那我就有底气。”
钟新新怎么回复那个副局长的不得而知,只知道当天下午,楚原区公安分局分管治安、刑侦、宣传的几位领导来到《楚安都市报》,在拜会过钟新新之后,来到民生部,会晤了刘元和罗明,介绍了他们看到新闻报道后采取的措施情况:立即抽调精干力量,到西州火车站安置住宅区进行了明察暗访,广泛询问居民和被打伤的钱老三,确实证实了以外号刀疤、真名邱作森为首的这一伙人的存在,给这区域群众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可能因为报道刊发后他们有所收敛,或者是躲藏了起来,暂时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但公安部门一定会继续作深入调查,深挖下去,坚决打击,决不允许这种现象的存在。听到这里,刘元和罗明都松了一口气。
既然公安部门有了行动,而且也作了很好的表态,报道就应该有所回应,这也是刘元所期望的。第二天题为《针对西州市一住宅区域供气被迫中断一事,楚原区公安部门表示:将坚决打击为非作歹行为》的报道。读者纷纷打来热线电话,对《楚安都市报》敢于为民说话表示赞扬,对公安部门积极行动也表示肯定,大妈也打来电话,说现在他们住宅区域的煤气送气已经恢复正常。
而这,也达到了报社,公安部门和居民共赢的目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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