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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虽是音小,但念读时吐字极为清晰,尹杰早已泪流满面,失了神色的瞳孔也聚焦起来,有那回光返照之意,彭王妃看到尹杰又有了些许的精神头后,轻声笑道,“感觉好多了吧!老妪就说吗,这份给你代写的折子,定会让你续命半刻。”
彭王妃言闭,尹杰抖抖索索伸出手掌,示意管家出去,彭王妃会意,也告知身后的“小太监”退下。
噗通!内堂门关闭,尹杰床沿边上跪了下去!彭王妃也动了一下座椅,正襟危坐,果断地说,“你儿离水,当年被你秘密寄养在军中老兵手中,不久是怕有一日彭王爷与皇家争锋时,牵连家眷夺了根种吗,你以为你做的滴水不漏,瞒过了朝堂的满朝文武,瞒过了三代帝王,可你有没有想过,这老兵有没有是彭王府的人呢?”
说道此处,尹杰接连轻轻叩首,像是赔罪与她,请求放过他唯一的儿子,可那彭王妃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又接着开口言道,“这不忠的私心老妪也不跟你多说了。我知道你这老头想得是什么,我也给你一颗定心丸吃吃,也好让你安心上路。”
尹杰抬头,泪水模糊了双眼,无奈的看着彭王妃,“尹杰,今晚老妪就跟你明说了吧!提拔你儿,是必定!这朝堂之上你也看得出来,皇帝小,没亲信。还有呢,老妪看中了你家离儿的二闺女,你也知道,皇帝都十二岁了,也该立个皇后,这二闺女也未定亲他人,那就进宫延续韩家香火吧!”
听到这里,尹杰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放声大哭,将行之人,哭得渗人……彭王妃又接着说道,“老爱卿一片赤诚之心,就让你儿延续吧!放下心来,好生活着!老妪困乏了,多多保重。”说完便开门走了出来,起驾回宫。
管家跟在身后送至后门拜别,而后小步急跑,回了内堂,却见自家得爷,趴在床头的柜上,想要拿些什么,管家会意,忙取了下来一红色匣子双手捧给了尹杰。
尹杰用它干瘪的老手抚摸着红色匣子,而后只目视管家不在言语,官家老泪纵横,只是在自家爷前不能失声失礼,憋着哭声开口言道,“爷,小的明白,还是老样子,重要的折子放在红匣里,贴上封条!”
尹杰听得管家之言,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内心言道,“末了,末了,还是管家最懂我心!”垂危之际的尹杰,办完人生中最后一件事情后,便闭上了双眼……
可怜的兵部员外郎离水,刚刚陪着皇帝打马一趟陪都府,遇到糟心的事情,这刚一回府,便听见下人回道,“也不知是谁家大人的拜帖,封面什么也没写明,小的也不敢看!只等老爷回来做主!”
虽说带着狐疑,这大晚上的谁会下拜帖?可离水也不便在下人面前拆开拜帖,他怕这是皇帝的书信,这段时日,他自己感觉和皇帝走的太近了,想到这里,离水摆了摆手,开口言道,“回去歇息吧!”
离水退去下人,独自一人拿着拜帖来到书房,打开信封阅览一番,这不看不要紧,一眼总览书信,而后泪水夺匡而出。
而回宫路途中的彭王妃,在车棚内开口自言道,“可怜这尹杰,老来却得不到儿子送终!”蓬外驾车的“小太监”听后,开口言道,“那是他自己作的,何必这么赌气不隐忍呢!”
彭王妃听言后,不禁长叹,“末了,老妪我也会步入他尹杰的后尘?”
离水愤怒着,他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他需要去做些什么,来抚慰心中的伤痛……不,他要冷静,他要周全,思想到这,离水终于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拜帖,一言不发。
“张乃宇,你回来的正好!来给朕上药,朕是在是下不去手!”看着张乃宇进了寝宫,天景帝连忙召唤过来,替他上药。
毕竟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娃娃,吃得脸庞的苦痛,还是有些不消,“哦!哟!嘶~你这奴才还真是下得去收,朕这般生疼你看不出来吗?”天景帝的疼怒,让张乃宇万般委屈,到了也没下死手啊,已经是小心翼翼的了,“爷,您可小声点,臣已经够轻手的了!这点苦都吃不消,日后怎么和他刘过斗!”
“放肆,你还教训起来朕了!”娃娃心情喜怒无常,可天景帝在外人面前装的很好,他早已把张乃宇当做自己人,并未掩盖真性情,“臣不敢!”张乃宇连忙下跪
正在天景帝教训张乃宇之际,门外太监入寝秉明道,“皇上,兵部员外郎离水,递了觐见的牌子,见还是不见?”
天景帝正愁无处发泄疼痛之怒,遂起身对张乃宇说道,“你去把他领进来!”
张乃宇叩首言道,“皇上,臣不能领他进来,外官不能入后宫,更何况是皇帝寝宫!”
天景帝听言乐了出声响,忙说道,“这也算是个事情?你不也在朕的寝宫里面吗?”
张乃宇开口解释,“臣与他们不同,臣是禁军“衙门”里的侍卫,又是皇上您的贴身护卫,自当与之不同,这是规矩!”
“算了,算了,朕之言就是规矩,你速去把他领进来,大晚上的为何要来觐见?”毕竟他是皇上,如是开了口,那规矩也就不攻自破,得了旨意,少刻后退下外头领人。
那小太监也想跟随张乃宇一同出去,不过却被天景帝拦下问道,“这个兵部员外郎,你这阉货是怎么知道他叫离水的?”天景帝对这个兵部员外郎特别的有印象,从开始的不礼不敬,到呵斥刘过,再到上书朝中种种弊端,都是走的兵部道,从不写自己的名字,天景帝总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总是被他事耽搁忘记,就比如今晚陪都府夜游探人,走得匆忙,遇到的事情也匆忙,就连回宫也是不悦而归,哪里还有闲情问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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