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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戒烟后的父亲坐卧不宁,吕方就允许他套上马车,在村子附近转悠转悠,千万不要进城。得到允许后,老汉到菜地摘了一车菜,像有意展示马车似的,拉着菜到新村挨家挨户的送,临走时还交代老街坊,吃完了就自己过去摘,那么多菜来不及吃烂掉了可惜。
时代在变,农村的情况也在变,过去农村人一年三季都在家里干农活,吃菜问题只要人勤快,找片闲地平整平整撒点菜种就能解决。而如今劳力忙完农活儿都外出打工,家里剩下的多是老幼病残,要么没能力要么没经验,家里吃菜即便有钱买,赶集上会也不一定有时间,特别是夏天天气热,有时想多买点也放不住。
吕老汉和石承山种的菜,正好解决街坊们的吃菜问题。日复一日,街坊们觉得总这么让老汉送菜吃也不合适,就亲自到菜园去拿,临走时就放下一块两块钱,作为老汉买菜种的本钱,老汉执意不收大伙也不好意思再去。
村长看在眼里亲自出面协调,他和村上管事儿的几个人商议后,买来台秤又做了个木箱,箱盖上留下一指宽的缝,作为买菜后的投币箱,安放在吕家门口,凡是需要菜的村民,可以自己动手自己称重,然后根据市场菜价小差大不差,主动将钱投入箱中。
老汉知道了说啥都不依,对村长和几个村民说:“这哪儿成啊,地是大家的老宅地,肥料是山子俺俩到城里拉的大粪,马粪和农家肥又不掏钱,街坊吃点菜还要拿钱来,这不是羞我嘛?我又不像过去穷的叮当响没钱花。”
村长说:“您老的心情大家理解,你也不缺这几块零钱,可这是过日子,没规矩不能成方圆,现在的条件都好了,几块零钱大家都拿得出。过去吃饭讲笑话说,‘馍少汤不多菜是引食’,菜多菜少有菜没菜都可以,现在不一样了,别说孩子们没菜吃不下饭,就是大人没菜也吃不了。您老家境富裕有闲心,人勤快又有经验,咱全村都跟着帮光,不说别的第一图个方便,第二能吃上干净菜,不上化肥不打农药,城里人掏高价也不一定能买到,就这一点大家都很满足,每年村上唱大戏都是子园拿钱,你就当这点零钱是唱大戏大伙儿凑份子,再说还有山子兄弟,每天在菜地锄草逮虫子,大热的天咱自己人不计较,人家出门儿人也要吃饭穿衣,总不能叫人家也为咱白劳动。”
村长诚恳的话让老汉无话可说,只得任由大家安排,渐渐地村民们摘菜也成了习惯,自己采摘自己称重,不用监督自觉投币。
每天晚上睡觉前,老汉就让石承山将零钱存放起来,刚开始的几天里,石承山还会耐心的将不同面值的钱归类存放,时间长了就干脆找个蛇皮袋,将箱盖子打开一股脑倒进去。易彩打趣说:“咱们家可真是块儿宝地,钱都用蛇皮袋装,我看山子叔真的和钱结下了仇,数都懒得数。”
为填补戒烟后的情绪空虚,老汉对新马车的兴致过了之后,就和石承山商议,想在村头的河套里挖一个鱼塘,以后可以自己养鱼吃,石承山十分赞成,老汉到后山砍了捆荆条编了两个箩筐,又做了一个扁担买来两把铁镐,两人你挖我挑的干了起来。
每天吃过饭两人就像上班一样,扛起铁镐挑起箩筐顺河而下,捡来的小狗易彩给它起名‘浪子’,每当看到老汉和石承山外出,它就屁颠儿屁颠儿的紧随其后,浪子十分通人性,有时老汉吆喝它不让跟着,它就会乖乖地卧在大门口。吕方嫌浪子脏兮兮的没打过狂犬疫苗,就把在北京养的京巴犬‘来福’带了回来,从此浪子也有了伴儿。
只要看到两人下河套,浪子和来福就会紧随其后,一路上,浪子活泼的蹿蹦跳跃跑在前面,来福则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哈哧哈哧地喘着粗气费力追赶,浪子还时不时地回转身逗咬它一下,气得来福呲牙咧嘴猛扑猛咬,怎奈它身体肥胖不灵便,还没有咬到浪子,浪子就灵活的跳到一边。
看着来福笨拙的样子,老汉感慨说:“现在这狗啊,真是比过去大财主都享福,白面馒头都不想吃,光惦记着吃火腿肠吃鸡肝,真是作死,要在过去刷锅的泔水都喝不上,饿得一天三遍跑茅房找屎吃,身材细柳蹿的高跑得快,你看这哪像个狗样,跟个肥猪似的。”
老汉的一番感慨,反映了国人生活态度的变化,中国人生活富裕了,吃喝玩乐都能体现出来,豢养宠物也是毫不吝啬,始终被人视为‘狗’一样的低阶层物种,也一下子随着生活的改善而待遇飙升,特别是具有特殊模样的种类,如同主人的掌上明珠,每天都能见腥荤,养的四肢臃肿似狗非狗,别说看家护院,就连自己的母语都汪汪不出来,这多半是城里人养狗。而乡下人养狗则随其自然,仍以残羹剩饭为主,若有饥饿感还需到茅房里补充,身材虽然也会肥胖,却能够蹿跳自如全力奔跑,偶尔还能到田埂上或丛林间觅踪脱兔,就像浪子一样。
老汉每当干累了休息,就会习惯的去摸腰间的烟袋,那种味觉上的焦渴,使他反复的边捋胡须边咂吧嘴。一看老汉坐下来,来福就会不失时机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然后四脚朝天仰躺在地上,露出肚皮让老汉给它抓痒痒,抓上几下它就眯着眼舒服得哼哼唧唧,浪子看到后不失时机的跑过去,骑在它的胯后作**状,气的来福猛追猛咬,一会儿就热得趴在地上伸长舌头直喘。
老汉看来福热得难受,想到河里给它洗个澡,抓着它刚将脚踏在河边的鹅卵石上,一脚没站稳滑进了河里,石承山赶忙将他拉起,虽然没有淹着,脚踝却给崴了,到了晚上整个脚肿得发亮。
吕方知道后从北京带回一瓶红花油,又端来一盆热水给父亲洗了脚,在於肿处涂抹上药水,然后将双脚架在自己的膝盖上,刮去脚底厚厚的老茧死皮,拿来剪刀把脚趾甲一一修剪,再用锉刀搓磨打光,双手捧着父亲的脚,就像雕刻家面对自己的作品一样认真细致。
坐在二楼看书的易彩,默默的注视着父女俩。她两眼的余光忽然发现,厢房内的卓先生正隔着玻璃窗注视着吕方,那种专注的眼神,让易彩不由得浮想连篇,她忽然萌生一个念头,假如卓先生能和吕方结合在一起,也是一对儿不错的组合,若真是有缘的话,方姨的精神面貌也许会发生很大转变,自己和吕家人也会少许多担心,只是还不知道这姓卓的底细,反复思索后,觉得还是将他的旅行箱作为了解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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