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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领路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看着约摸只有十四五岁,长相还略显稚嫩。
他身形瘦小,但极为精神,走起路来也是健步如飞。他一边领着竹风二人沿山路走着,一边和他们搭话,三言两语地就闲扯起来。
当听到竹风说他们是从西州穿过大森林而来时,此人大为惊讶,又问二人路途是否艰难,来东域的感受等等,对这些问题,竹风都一一耐心地做了回答。
竹风态度随和,说话滴水不漏,很快就赢得了此人的好感,他介绍自己名为吴前晗,是东郡人士,一年前来剑宗,拜入了长清道长门下。
二人聊着聊着,话题便自然地到了林闲身上。
一谈到林闲,吴前晗的神色就兴奋起来,虽说他只见过林闲两次,但按他的说法,林闲的大名,在剑宗之中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竹风听他这么说,心生疑惑,便问道:“我这表弟有何能耐,让你们如此看重于他?”
“嘿嘿,竹大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吴前晗憨憨一笑,说道。
“林闲师兄不仅容貌俊逸,气质脱俗,而且武艺高强又风流儒雅,更难得是,他极为谦逊,虚怀若谷,与师兄弟相处很是随和,可以说,剑宗的数千弟子,无一不喜欢他。各位师伯师叔也对林闲师兄青睐有加,有心把他当作掌门来培养。就连那些平素对我们冷若冰霜的师姐师妹,也对林闲师兄爱慕不已。”
他这一番话,让竹风和叶韵二人面面相觑,他们何曾想到,林闲在剑宗竟能有如此待遇,怪不得刚刚一提到林闲的名字,剑宗弟子不加怀疑地就把他二人放了进来,言行还甚是恭敬。
“想不到,想不到,韵儿,你以后有好日子过了。”竹风一边说着一边哈哈大笑,叶韵噘着嘴,小声地嘟喃了一句:“谁要沾他的光。”吴前晗看着身后这俩人,心中对他们也颇为满意,心想这二人不愧是林闲的表兄妹,论长相气质性格,哪一方面都不同寻常。
三人走在路上,不时能碰到剑宗弟子。显然这些剑宗弟子平时少见生人,一时间对这他们二人很是好奇,不时回头望去,其中也有几个认识吴前晗的,上前来打招呼,让他感到很是风光。
不多久,三人七拐八绕,终于是沿着一条狭窄山路上了聚气峰,这里是华清道长和弟子的居所。
华清道长多年担任剑门门主,有十年左右未收过弟子,因而住在此地的人并不多,聚气峰显得格外空旷。
吴前晗带二人来到一个小院前,让他们稍等片刻,自己就先进去通禀了一声,不大功夫,他就带另一人出来,说明来意后由此人领着二人进院。
做完这些,吴前晗便向竹风和叶韵告辞,要继续回去守门了,竹风二人谢过他之后,便跟随那人走了进去。
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竹林,最高的竟然高达数十丈,重重叠叠,遮天蔽日。在两边走廊上行走,还能听到阵阵的虫鸣声。
他们穿过前厅,到了后院,只见院门上方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紫竹阁”,在这重重叠叠的竹林映衬下,看着颇有一番风味。
三人一进门,迎面走来一个其貌不扬的老人,他头发花白,留有长须,脸上皱纹堆积,但面容却格外精神,一身灰袍洗得已经有些发白了,但很是干净。
那人向老者施了一礼,叫了一声师父,便转身退下,不用说,眼前这位就是华清道长。
看华清竟能屈尊来院门口亲自迎接他们,着实让竹风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他们二人朝华清各施一礼,便随着他走进了正屋之中。
各自落座完毕,马上就有人端上茶来,竹风喝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当即赞叹道:“好茶。”
华清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看竹风喝茶的姿势,就猜得出竹风并不是懂茶之人。
竹风哪知道华清在想这些,他只看华清面容慈祥,让人感觉很是亲近,很难把他同曾经叱咤风云的剑门门主联系在一起。
见华清没有先开口,竹风也不再等了,他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道:“晚辈竹风,舍妹叶韵,拜见道长。”
听竹风这么一说,华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他一抚胡须,笑着说道:“刚刚听说是林闲的表兄妹前来,我还在疑惑是何人,不想原来是四家族的二位。”
“四家族之间本就以兄妹相称,晚辈决无欺瞒之意。”
“嗯,这是自然。”华清略一点头,然后接着说道:“只是不巧,林闲现在并不在宗内,半个月前剑门派他去登州,至今未归。”
竹风和叶韵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难掩失望。
华清看出他们的失望,当下安慰道:“两位大可不必担心,剑门弟子皆乃我宗精英,一出数月也是常有的事。若是你们愿意等,便可在这紫竹阁住下,一两个月也不打紧,若还有其他事,可先行去处理,过几日再来便是。”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让两人甚是感动,华清在江湖上以仁德而闻名,这一见之下,果然是名不虚传。
看华清说得如此直率,竹风也不再拐弯抹角,他直接站起,又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这才说道:“华清道长,实不相瞒,其实此次我二人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噢,不知所为何事?”
“我希望道长能收叶韵为弟子。”竹风缓缓地回答,面色很是严肃。
听他这么一说,华清的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他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们家族的变故我已听闻,也知道你们跋山涉水来此实属不易。若要我收留你们住个一年半载也未尝不可,但拜师乃是大事,非经过掌门师兄的同意,我等是万万做不了决定的。”
“道长,四家族为国效力多年,尽心尽责,不想却遭此变故,几百口人全部下狱,仅剩我们三个流落在外。而今林闲久出未归,我已决意为家族而战,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念舍妹叶韵尚年幼,如今时局不稳,她孤身一人无人照料,剑宗远离世外,是这天下最安全之所在,我想让她拜入剑宗门下,也能让我没有后顾之忧。”竹风这番话言辞恳切,华清听着,也略微有些动容。
“噢,这么说你不准备留在剑宗?”
“堂堂七尺男儿,如何能苟活于世间,我立志要挽救家族,不能成功,便只能成仁。”这句话说得热血澎湃,让华清大为震动。他想不到眼前这个还带些稚嫩的年轻人,竟能有如此的豪气,当下也是久久不语。
过了许久,华清才又缓缓说道:“罢了罢了,你这话可让老夫没法拒绝啊。我这就带你二人去见掌门师兄,至于能否拜师,一切还要凭他定夺。”
听他这么一说,二人面露喜色,当下齐声说道:“多谢道长。”
华清一摆手,说道:“你们先别急着谢我,按剑宗宗规,只有玉清师妹是收女弟子的。即便经过掌门师兄的同意,叶韵也不能拜入我门下,还要经过玉清师妹的许可,看她是否愿意收你为徒。”
他这么说着,便站起身,带二人走出了紫竹阁,沿着刚来的小道,一路下了聚气峰,直奔聚仙峰而去。
聚仙峰是众山峰中最大的一座,剑宗的祖师庙,藏书阁等都在这上面,这里也是掌门玄清的所在地,可以说是整个剑宗的核心所在。
三人一路上走着,不断的有剑宗弟子向华清行礼,师父师伯师叔的叫着,华清也一一点头回应。
众人也自然注意到华清身后的二人,都好奇地扭头观看。竹风正值风华气盛,一表人才又气度不凡,腰配短剑,自是吸引了不少目光。而叶韵虽尚年幼,但长得娇小可人,面容清秀,也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三人上了聚仙峰,径直走进了剑宗的议事厅。
竹风一进门,便朝四周望去,这大厅极为宽阔,两边摆着不少桌椅,但依旧显得很是空旷,此时有不少剑宗弟子已经位列两边。
堂上堂下各坐一人,堂上之人自不用说,肯定是剑宗宗主玄清道长。竹风放眼一瞧,发现他年岁颇大,须发皆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堂下坐着一位女子,约摸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打扮也与普通道人无异,但面容华贵,气度不凡。竹风心中暗暗猜测,莫非此人就是玉清道长,当下他心中暗喜,心想既然两人都在此,倒也省却了不少麻烦。
见他们三人走进来,剑宗弟子赶忙走来向华清行礼,玉清也站起身来,拱手施礼道:“华清师兄。”连同她身旁的那些女弟子,也一一施礼,众人说完,便站在那里,打量着华清身后的这两个陌生人。
“华清师弟,此次前来不知有何事?”沉默了一小会儿,还是玄清先开口了。
华清拱手施礼,说道:“我有要事同请掌门师兄定夺。”玉清听他这么一说,当即说道:“既有要事,那二位师兄,我先告辞。”
她刚欲起身,华清一摆手就把她拦住了。
“玉清师妹,此事也与你有关,你暂且在此。”
听师兄这样说,玉清虽然疑惑,但还是坐下,她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华清身后这对年轻男女,脑海中开始暗暗猜测起他们的身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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