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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用了好长时间才吃完这顿并不丰盛的晚餐。收拾完东西之后,他们靠在洞口,仰头望着星星,久久没有作声。离别的阴云此时正笼罩在二人头上,让他们无心交流。
说来也巧,原本明朗的天空此时也突然聚起一团乌云,遮住了月亮,不一会儿,竟然吧嗒吧嗒地下起雨来。
竹风和蝶依一看突然变天,只得狼狈躲进山洞,又慌乱地把烧到一半的篝火堆也挪进去。竹风点燃了几支火把,一支一支把它们挂在洞壁上,山洞霎时间被照得透亮。
做完这些,竹风扭头朝洞外看了一眼,只见豆大的雨滴纷纷下落。他又转回头来,朝洞里瞟了一眼,突然却愣住了,因为这六七支火把的光亮远没有照到山洞的尽头,那里此时还是一片漆黑。竹风这才想起,自己住在此地这么多天来,这山洞深处,竟然一次都没有进去过。
“怎么了?”蝶依看竹风挂完火把后,立在那里久久未动,便也走了过来。
“蝶依姑娘,你可曾进过山洞深处?”
蝶依一想,自己刚来时竹风还昏迷着,哪有心思想这些。等他醒了以后,接下来几天他们二人一直在山洞外活动,这山洞深处她还当真没有进去过。想到此,蝶依也摇了摇头。
“那看来我们有必要去看上一看了。”竹风说着便拿起一支刚点燃的火把,微微一笑,接着意味深长地说道:“说不定让那怪物畏惧的秘密,就在这里面。”
听竹风这么说,蝶依也仔细思考了一下,他们二人虽猜到这山谷里有秘密,但一直在外面寻找,此次换个思路,说不定会有所突破。
“是可以去看一看,但一定要多加小心,”蝶依抬起头,看着竹风郑重地说道:“遇到危险,千万别像上次那样逞强。”
这个道理竹风当然懂,能让那怪物都恐惧的东西,可不是他们二人能够应对的。不过蝶依这个样子也未免有些太小心了,当下竹风也没有再说什么,无奈地摆摆手表示自己了解,便率先一步走了过去,在他身后,蝶依也取下支刚点燃的火把,快步跟了上来。
山洞不是很深,两人拐了几个弯,没走几步,就已经到了尽头。
“前面没路了”,竹风拐过一个弯来说道,此时在他眼前出现了一堵石壁。他举着火把四处看了看,手不时还在石壁上摸索,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关。说来也奇怪,这石壁光滑平整,与两侧的岩石有很大的不同,看这样子,竹风猜他俩是找对地方了。
“你有什么发现?”竹风转头看了一眼趴在石壁上的蝶依,她的脸此时正紧贴着石壁,手一边敲着,一边仔细倾听。竹风这么一问,她才站起身来,摇摇头说道:“看这石壁的样子像是有机关,但我还没有发现?”
竹风耸耸肩,心想这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高人开的玩笑,真是把他们折腾得好苦。
“总之再找一找吧,实在找不到的话,也只能说明我们道行太浅了。”竹风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已经暗暗和这位不知名的老前辈较上劲了,他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人,至少不会这样毫无结果地认输。
蝶依呢,此刻已经蹲下身去,贴着石壁在缓缓挪动,似乎是想找一找机关是不是在下面。
“哎呀”,竹风正挂在侧壁上,举着火把费力地看着石壁上沿时,突然听到一旁蝶依的叫声。他赶忙从上面跳下来,连声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蝶依从地上爬起来,手朝下摸索,竟然抓起一条石链。
“奇怪,这是什么东西?”蝶依自言自语道,下意识轻轻一扯,只听后面的石壁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两人转头一看,只见原本光滑的石壁已经从中裂开,露出里面一幅刻在墙上的盘龙雕像。
雕像只占据了半面墙,竹风和蝶依二人并排站立,就把它完全遮住了。这座雕像雕刻着一条盘龙,样子惟妙惟肖,仿佛是一条真龙幻化而成。它表情狰狞,扭曲之间似乎对这人世间充满怨恨,那双幽怨的眼睛,竟然有一种洞察人心的魔力。竹风盯着看了一会儿,似乎有些出神。
此时蝶依的注意力却不在那条龙身上,她顺着石链摸去,发现了另一端连接着一把插在地上的石剑。剑尖已经与周围的大地融为一体,只留着剑柄和一段剑身露在外面。这把剑的剑身构造很是奇特,像是一股绳子拧在一起,中间还有几处镂空,若不是它直挺挺地立在那里,蝶依绝不会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一把剑来。
两人都各自仔细观察着这两样东西,一时间山洞里竟然陷入了一片死寂,只能不时听到洞顶水滴滴落的吧嗒声,气氛格外诡异。
蝶依摸了摸那把看着既像剑又不像剑的奇怪东西,没找出什么端倪来,便站起身来说道:“白公子,你有什么发现吗?”
这洞穴很狭小,蝶依说话的回声很快传了回来,清晰可闻,奇怪的是,回声之后,一片寂静,没有半点竹风的声音。蝶依心头一惊,她猛地扭头一看,只见竹风正缓步走向那座盘龙雕像,双手在上面抚摩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白风”,蝶依见他目光呆滞,行为怪异,仿佛失了神一般,禁不住大叫了一声。然而“风”字还没说出口,一股浑厚的气息就从竹风身体里喷涌出来,源源不断地朝着那石像中灌去。在这股气息的刺激下,那座雕像竟然像是活了一般,两只眼睛隐约的好像闪着光,与之对应的,竹风的脸上逐渐失去了血色。
看到这一幕,蝶依脸色大变,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竹风胳膊,用力想要把他拉开。但竹风好像着了魔一般,手紧紧地吸在石壁上,身子纹丝不动,任凭体内的气息被尽数抽走。
就在这时,蝶依似乎隐约间听到了有人在哭泣,声音中充满着幽怨和哀伤。这种鬼魂一般的声音让她不寒而栗,蝶依连忙转过头来,却发现那把石剑竟然在不住抖动,这个声音,似乎就是从它那里传出的。
蝶依放开竹风,冲上前去握住了剑柄,她能感觉到,这把剑似乎有灵性,它此刻,正在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蝶依难掩心中的恐惧,她紧握剑柄的手似乎也随之抖动起来。突然,一股吸力从手心传来,霎时间抽走了蝶依体内的一大半气,蝶依脸色一变,立马松开了手,然而已经晚了。
自己的气息已经顺着石链直冲着那雕像而去,而盘龙雕像吸干了竹风的气后,也迅速回击。两股力量在石链中发生了剧烈的碰撞,整个山洞,似乎都随着这股力量颤抖起来。只僵持了几个瞬间,那本就脆弱不堪的石链竟“啪”的一声断掉了,紧接着一声惨叫,一口鲜血从竹风口中喷出,随即他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蝶依大惊,她一个箭步冲到竹风身边,轻轻地托起他的头。只见竹风的脸颊毫无血色,像一具干枯的尸体,他的气息细若游丝,好像随时会断绝一样。看着这一切,蝶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不再迟疑,一把抱起竹风,将他带到了洞口。
蝶依让竹风身子靠住洞壁,迅速封住了他几个穴位,用手轻轻搭在他的脉上。蝶依能感觉到,脉象虽然很细微,但并不紊乱,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蝶依从怀里拿出一些治内伤的药来,又取来一些水,混合着给竹风服下,看到竹风的脸色逐渐缓和,蝶依的心也是放了下来,便给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排他躺下。
做完这些,看着夜已经很深了,蝶依也靠在一旁,望着跳跃着的火光,怔怔的,似乎是呆住了一样。突然间,她想到了些什么,又从怀中掏出那个装有角心的木匣来,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脸上的表情很是沉重,她轻声叹了口气,把盒子放回怀中。看着火把跳跃着的火苗,蝶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洞外,雨越下越大。
第二天一早,一阵冷风吹了进来,蝶依一哆嗦,从睡梦中惊醒。她紧了紧衣服,现在虽然已入七月,但早晨的凉气依然让她浑身发抖。
篝火早已熄灭,一夜的雨也已经停了下来,蝶依望了望山洞外面,树林经过了雨水的冲刷,显出格外生机。山洞内,竹风依旧在安静地睡着,呼吸平稳,脸色很是安详。
蝶依没有打搅他,她轻轻起了身,朝着山洞外面走去,清新的空气让她心旷神怡。她沿着溪涧缓缓地走着,用心感受大自然的一切,不知不觉中,蝶依已经溜达到了谷口,她抬眼向外一瞧,却愣住了。
因为她发现,前几日一直守在谷口的牛头怪,此时,竟然已完全消失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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